第110章 3 …归得北荒不见妻()
白墨倾很清楚地知道,出了十三的事,他和牧洛笛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虽然之前也没什么可能,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他也愿意去搏那个希望。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十三有意见,却还是能和十三齐心合作的缘故。他知道牧洛笛很在意十三,或许无关风月,但却是旁人所无法比拟的。他心里怎么想,也不至于对十三下杀手。
对于这一点,白墨倾也觉得有些不公,他和十三分明是一起知道她的真身的,可偏偏因为她当时的身份,他不能与之来往过多,而十三却趁此机会不断拉近着两人的距离。
只要一想到,不管是让十三有更多机会亲近牧洛笛,还是这次设计害他误杀了十三,都是因为上官逸的缘故,白墨倾对上官逸的恨意就再一次加深。
既然牧洛笛希望他娶妻生子,既然她们之间已经无望,那么对他来说,跟谁成亲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不是最想要的那个。
话虽如此,但如果那人是福淳,至少大家知根知底,她也真心真意。他不会因为上官逸是她的哥哥,就为难于她;她也不会因为十三是她的哥哥,就与他离心。
正因如此,他松了口,要当着牧洛笛的面,娶福淳为妻。
为了他们的亲事,牧洛笛人是留下来了,但面上的功夫少不得还是要做一做的,只能天天摆着张臭脸,盯着下人准备亲事。
其实,白墨倾是临风国的太子,成亲这种事情原本是不能这样简单这样私人化的,必须要昭告天下,还要按照临风国的习俗设置专门的典礼。
不过牧洛笛想看到不是那个,她也没想过要深入临风国的腹地,去其京都参加这场正式的婚礼,所以她要求的是按民间的习俗,按羽国的规矩来走这场小型的婚宴。
虽然到场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但都是彼此的亲人,这样的婚礼幸福过那种在臣民仰望之下的声势浩大。身在其位,典礼是必须的,那是给臣民的交代。而现在的婚礼,与旁人无关,只关乎两个新人彼此交付人生的承诺。
当然,牧洛笛并不会把自己的这种想法明说,只是表示了对临风国的京都的抗拒以及想要尽快离开临风国的意愿。如此,白墨倾就是想以回京办婚礼为由让她多留些日子也是无用,只好顺了她的意。
而这整个过程中,福淳都是魂不守舍的状态。她没想到白墨倾迁就牧洛笛到了这样的地步,就连让他娶了她都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说实在的,这是很讽刺也很心酸的一件事。
但眼看着婚礼被一点点布置好,婚期越来越近,福淳心里又忍不住生出更多的甜蜜感来。她就要嫁给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如何会不幸福呢?就算那幸福里还掺杂着悲伤,但这种幸福感也不会因此就消减了。
虽然她对牧洛笛始终抱有敌意,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感激。为此,福淳特意在婚礼前两日去拜访了牧洛笛。她进屋时,伤势已经好了许多的十七正坐在牧洛笛的身边闲聊。
“福淳,你来了,快来试试这喜服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我也好连夜给你改了。”牧洛笛见她进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从绣篓里拿过一件花团锦簇的喜袍,递到她面前道。
说这话时,牧洛笛的眸中闪着隐忍与不舍。这喜袍,原本是给她自己准备的,可惜她和十四能走到哪一步,尚未可知。所以她干脆将喜袍送给了福淳,也算是替福淳的几个兄弟送一份心意了。
这么美的喜袍,福淳也是喜欢得紧,想试试又觉得这是牧洛笛给的东西,接受得这么欢快实在不是她的个性。所以一时之间反而犹豫了起来。
见她如此,十七撇撇嘴,不满道:“福淳,你就去试试吧,这喜袍是兮姐姐一针一线精心制作的。换作旁人,兮姐姐还舍不得给呢!”
“你这小子,怎么没大没小的?我才是你的姐姐!”福淳对十七又哪里会客气什么。她这一生,也就只有面对白墨倾时不再桀骜,不再自我了。
十七对此呲了一声,却没有反驳什么。谁让她是姐姐,他是弟弟呢?
牧洛笛见状,抿唇笑了笑,宽慰道:“其实你实在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这喜袍也算是我替你的哥哥们给你的新婚贺礼了,你安心收着就是。”
听到这话,福淳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仔细地摩挲着手中质地上乘的喜袍,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帮我呢?那时我还害你受了伤”
如果说白墨倾是她的世界,那么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也就只有亲人能让她稍稍安慰些了。这条路,她独自埋头前行,这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那些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我早就不记得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牧洛笛笑意不变,认真说道,“福淳,我做这些都不是为了你。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然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就行了。我想你的兄弟们看到你幸福了也都会高兴的。”
其实在这一点上,她与白翳兮以及福淳倒是挺像的。她有美男子,平时无论怎么互损,关键时刻还是十分护犊子;白翳兮有两个哥哥,关怀备至,宠溺呵护;而福淳虽然生在帝王家,虽然在权谋之前不得不低头,兄弟再多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但仍然有人从心底里关心着她。
“无功不受禄,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就是。”福淳也是个爽快的,既然对方都坦坦荡荡地面对她,那她也不再拘泥于过去那些枝节了。
况且,她也清楚牧洛笛心里对白墨倾当真是没有半分超出兄妹之情的部分。如果仅仅因为白墨倾喜欢,她就因此而迁怒于牧洛笛,那她又如何能真正把握住他的心呢?
所以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不再把这样的迁怒强加于任何人,一心只要想着握住白墨倾的一颗心,这才是最为重要的。这路已经有人帮忙铺好了,她又何必拿着过去来耿耿于怀呢?
对于这件事,牧洛笛抿抿唇,有些为难道:“倒真有一事,我想请你帮忙的。”
福淳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人请人帮忙也是这么直接的。但毕竟刚刚才夸下了海口,此时也只能挑挑眉,继续听下文了。
这事关十四,为了让不知情由的十七和福淳了解一下大致的情况,牧洛笛少不得要把他们两人的故事从头开始讲起。
听完她的故事和计划,福淳和十七是面面相觑,两人都感慨不已。
原本福淳以为自己被迫和亲,这样的命运是糟透了。可与牧洛笛的经历一比,她这又算什么磨难呢?就算她到了临风国面对了不少的冷嘲热讽,但至少她羽国公主的身份,临风国准太子妃的身份,都足以给她提供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况且,她的和亲对象在几经波折之后,竟然变成了她喜欢了多年的人。这已经都算得上是老天爷的恩赐了。可牧洛笛呢?每每好不容易得到了点什么,很快却又因为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失去了。
而对十七来说,这些故事里的人分明与他关系都很亲近,但他却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旁观者。这些故事也从来与他无关。本该如此的,但如今却又突然一脚掺了进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突然穿越到了正在看的里一般。
“你做这样的决定,当真不会后悔吗?”此时的福淳心里对她多了些同情,忍不住劝道,“也许,多给彼此一个机会,事情未必有那么糟糕的。”
对于这样的劝说,牧洛笛无动于衷,毕竟她早就这样劝过自己千百回了,但每次再认真思考,又不得不再次下定决心:“十三的事情,是上官逸给我的警告。我若置之不理,就会害了所有人。”
“警告?”福淳不解,反问道,“七哥日理万机,你就算与他有些不愉快的地方,他也不至于费那么大劲来警告你吧?”
“他既然动手对付白家,当然就能料到我会出手相救的。而他在明知道知道二哥身份的前提下,却还故意安排十三和二哥对战,一来是当然是为了让他们自相残杀,再来就是要警告我,理清自己的情感,别让更多的人被搅进来了。”
原本牧洛笛也不会想得那么复杂,但在得到十四的人带来的消息,说是上官逸特意将后位空置,并声称世上唯有他的福晋白翳兮才能坐到这里。
这足以说明,上官逸对她仍有执念,就算知道了她和十四的事情,却还是想要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他会遵守诺言,是因为他的偏执,而不是因为爱情。这一点,牧洛笛再清楚不过。
这样的偏执,可能刺激上官逸做出任何事情来,到头来怕是没有人能够幸免。如果大家都会因此而不幸,那不如由最少的人来承受这一切。
尽管不知情由的福淳觉得牧洛笛这未免也过于自恋了些,连那么大的事情都敢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扯,但到底还是选择了相信她,点头答应了她的计划。
这件事反而是十七比较犹豫,闷声问道:“可就算没有兮姐姐在其中,七哥难道就会放过我们这些人吗?如果要让兮姐姐赔上自己的幸福来换取暂时的和平,我想谁也不会开心的。”
“若是没有我的存在,上官逸是不会想着要他们的性命的,毕竟都是一直追随着他的兄弟,唇亡齿寒,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使自己的势力受损的。”牧洛笛只好再深入地解释一下。
“可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他的人生开始矛盾了起来。一方面他不解决十三、十四,甚至白墨倾,甚至你,我就随时可能被你们任何一个人带走;而另一方面,真要动手,他又觉得太容易让追随他的人觉得寒心。所以才会设计出这样一对一,自相残杀的局面来。”
这些,十七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想到牧洛笛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却还不得不事事以他人为优先考虑的对象,实在心酸,忍不住叹道:“兮姐姐,何时你才能学会以自己为先呢?”
对于这样的感慨,牧洛笛没有回答,也实在无需回答。或许,在十七看来,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个,保护那个,但她自己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护住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既然退一步就可能海阔天空,她又何必要硬碰硬,非要跟上官逸那个偏执狂对着干呢?
牧洛笛会做出这样的计划,可不是冲着悲观的结局去的。若是十四当真能解她的意,就会明白她的用心,与她共同隐忍至云开雾散的那天。
那时,是十四用性命来赌自己的重要性,现在,就轮到她以未来来赌十四对她的了解了。
按照计划,十七早一步去了西界,探寻十三的下落,顺便走了一趟北荒之地。而牧洛笛在得到上官逸那边的消息之后,就让唯一一个没有去寻找十三下落的暗卫去给十四传信,说她近日就会回到北荒,若是他得了空,能见上一面就好了。
得了牧洛笛这样的消息,才亲手取下杀母仇人首级连庆功宴都没来得及摆的十四哪里还有心情回京复命,快马加鞭就直接赶往了北荒。
可是他却并没有见到牧洛笛的身影,反而等到了十七的归来。十七负伤而走的事情,他也有耳闻,原本以为十七只是逃走了,他也不想赶尽杀绝,就没让人去追查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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