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既是给了牧洛笛一个承诺,也算是给了他自己一个提醒,提醒自己永远别让占有欲冲昏了头脑,别让她因为他而受伤。
第139章 4 …逼婚求嫁忆旧子()
转眼之间,又到了年关。山里头头覆着白茫茫的大雪,人烟更是稀少,少得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一般。
隐居此间已两月有余,牧洛笛重操旧业,依旧是到山下村镇接了绣活,再回到家里绣。此时到了年关,正在赶制年前的最后一批货。
好在顾尘清要用到的药物,她赶在下雪之前便存了不少,倒不至于还要为此奔波。
与她的忙碌相比,顾尘清倒是显得异常清闲,如今有她看着倒是不喝酒了,每日就是看看书喝喝茶,日子过得别提多潇洒。
不过,牧洛笛知道他在外头有生意,毕竟见过下属来汇报工作,只不过隐居在这深山里头,需要用到银两的地方少,他又清淡惯了,所以看起来像是清贫破落户一般。
他这屋子,虽不至于家徒四壁,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这冰天雪地里头显得特别冷。这顾尘清是习武之人,耐寒程度自不必多说。
可牧洛笛不同,别说白翳兮这身子本就娇生惯养长大的,就是后来到了她手里头也被糟蹋个够呛了,哪里能跟她前世一样上天下海可劲折腾。
之前住在王府有地龙自是不惧严寒,后来在江南冬日又不算特别冷,她倒也没觉察出自己的身体特别畏寒。如今才算是真知道了冷的滋味。
正在一旁看书的顾尘清见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朝着手心呵了几口暖气,便不动声色地拨了拨一旁的碳炉,看得一旁的顾若迁一直在偷笑。
见火势旺了些,他一边起身去给她灌热水囊,一边四下打量着自己的房子,盘算着让手下人赶在年前修一修。
牧洛笛见他起身往外头走,行动之间实在不像个有腿疾的人,也不知他这是有所好转还是在他面前强撑场面,但也知道他这情况也不宜受冻,连忙问道:“你可是饿了?等我绣完这朵芙蓉,就去准备午膳。”
自打顾尘清松口之后,牧洛笛也开始不再避讳那么多,只要不外出,那除了睡觉时间基本都耗在了他这边,洗衣做饭这些事情几乎都被她一手包办了。
对此,顾尘清当然是十分心疼,不想她过于操劳的。但平日里他一个人随便吃点什么就能对付过去,眼下多了两张嘴,自然是不一样了。于是牧洛笛三言两语又劝服了他,照样揽下了这些活。
让自己的女人一辈子荣华富贵、养尊处优,这样的霸道总裁范固然容易让女人心动万分。但真正的生活,却更多的就是这样那样的琐事所构筑的。
当然,牧洛笛相信如果顾尘清要霸道总裁起来,绝对足够她一辈子锦衣玉食了。但对她来说,能亲手为他洗衣做饭,都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所以这算是她的乐趣,做起来自然是一脸开心。
就她那欢喜雀跃的模样,让顾尘清怎么开口说,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住,养几个丫鬟小厮伺候着?于是,只能想着法子看着她,别让她真的累着了。
好在,牧洛笛生死线走过几趟之后,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折腾了。现在她也没有需要操心的事情了,足够她放慢生活节奏,安安稳稳地和顾尘清父子过小日子了。
现在的她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逞能,若真是太忙或太累的时候,她也会放手让顾尘清去折腾这些事情。不过这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不进厨房的人,手艺却还过得去,至少比十四刚开始强多了。
所以,顾尘清干脆回了一声:“今日我做饭,你只需专心把手头的绣活干完就行。明日收拾好东西,我们出发去淮里城。”
“这种大雪封山的时候去城里做什么?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牧洛笛倒是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思绪一下子就跑偏了。
“没事,不过在这山上多有不便,等开了春我们再回来便是。”顾尘清眸光一敛,随口应了那么一句便出了门,朝厨房的方向去了。
牧洛笛一脸茫然。她当然知道住在山里面多有不便,不过顾尘清也不像是那种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就贸然找了这么个地方隐居的人,怎么突然就打算下山了呢?
见她半晌没反应过来,看好戏的顾若迁抿唇一笑,说道:“娘亲,那是爹爹心疼你了。”
一句话,让牧洛笛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这些日子,她都感觉就是一家人平平常常地生活在一起了,根本没有那种热恋中脸红心跳的场面。
顾尘清这人实在冷清,对别人基本是连解释都不会,对她倒算是会解释,不过基本也是解释一半猜一半,更别提用言语撩人了。在他这里,撩人大概只能算是被动技能了。
牧洛笛倒是有几分被温水煮青蛙的感觉,但她向来追求的也不是什么轰轰烈烈、你死我活、面红心跳的爱情,她要的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却能厮守一生的爱情。
于是乎,除了她偶尔来了兴致,撩拨撩拨一下他,两人之间基本很少出现什么亲密到让人害羞的情况,甚至于两人的肢体接触都很少,更别提更进一步的情况了。
所以眼下被迁儿这么一提醒,牧洛笛反而觉得害羞了起来,尤其话音未落顾尘清就去而复返,手里头还拿着一个热水囊,显然是特意给她准备的。
如此情状,联系一下他突然要下山这件事,聪明如牧洛笛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这是心疼她怕冷,所以想要换个更温暖舒适的环境呢。
估摸着如果不是快到年头了,他可能会直接带着他们母子俩到江南去过冬呢。
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副羞涩的模样,顾尘清眸光一沉,总算是忍下了上前摸一摸的冲动,而是假装没听见迁儿的话,直接把热水囊塞到了她的怀里,然后真的回厨房做饭去了。
纵使冷清如顾尘清,也不是当真毫无欲望的。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在面对心爱的人时,能做到无欲无求的,尤其在尝过滋味之后。
但他却不想现在与牧洛笛过于亲密,实在是为了给她留一条能潇洒离去的后路。过去那唯一的一次,是形势所迫,她可以没有心理负担。但若是现在他们之间有了什么,将来她如果后悔了,怕是会嫌弃自身不洁。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纵使心头有千万般的情潮涌动,都统统被他压了下去。
反倒是突然被撩到的牧洛笛,抱着怀里的热水囊,心绪涌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总之等顾尘清做好了饭菜,来叫他们吃饭时,手里头的那朵绣了大半的芙蓉还没完事儿。
迁儿不爱吃青菜,平日里都是牧洛笛苦口婆心说教的,可今天却没听到她说半句不是。反倒是顾尘清的眸子凉凉扫过,他立刻明白了那眼神里的意思,只得苦着脸乖乖吃了。
饭吃到一半时,神游已久的牧洛笛突然眸光灼灼地盯着顾尘清,问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迁儿也认可我这个娘亲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这般直接的话,让顾尘清刚喝进嘴里的汤险些喷出。他定了定神,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好。他不忍拒绝她,或许是她的执着让他动容,或许是他自己的私心作祟。但真没考虑到成亲的事情上去,至少现在这样的他并没有考虑。
不过,牧洛笛显然也没打算听他的回答,只是接着说道:“我突然想起了我们的缘儿。如果那时我们就在一起,缘儿想必也不至于丢在我手里头了。”
“我们的?”顾尘清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随即又接了一句,“我的人一直在查孩子的下落,你不必将一切都压抑在心里。”
“那一回我虽是不清醒的,但你总是清醒的吧?我处子之身交到你手里头,你以为孩子是谁的?上官逸的?那人冷血无情,情商基本为负,你也知道我又不是白翳兮那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他有多余的瓜葛?”牧洛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虽然在外人眼里,缘儿最有可能是上官逸的种,不过她作为当事人可十分清楚,她跟上官逸之间是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发生过。
以前她还觉得这个男人不戳穿她那些逃避的借口,至少算个绅士。不过后来知道了宜梦的事情后,对于他为什么能坐怀不乱,就一清二楚了。
中了宜梦的人是不适合行房的,因为有几率将毒性转移到对方的体内。要不破解之法怎么会特意要求童子之身呢?以上官逸那尿性,是不可能让自己承担这种可以避免的风险的。
一开始他打算着把宜梦下到她身上时,应该就没想过有同房而眠的情形,更没想过会那么在意她,自然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等到事情发展到那个份上了,他也只能选择坐怀不乱了。说到底,对他来说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了。
之前牧洛笛还特别烈性,想着上官逸竟然对她下那样阴险的毒,还把她送到别人床上,哪怕是玉石俱焚也不足以泄心头之愤。
现在想想,倒是多亏了上官逸的这些举动,让她找到了顾尘清这样的好男人,并且身子也还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个人。如此,倒是真的彻底释怀了。
不过释怀是一回事,该吐的槽,牧洛笛当然也不会跟上官逸客气。
只是顾尘清徒然拔高了一个音调,说道:“你你的意思是,缘儿是我们俩的孩子?”
这真不怪他情绪激动,尤其想到那时夜鹊还提醒过他要不要验一下血脉,他却自以为十分洒脱,直接拒绝了的场面,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我这辈子就只给过你一个男人,孩子自然是我们的。不过可惜,我把他弄丢了。”牧洛笛神色突然暗淡了下来,显然是想起了牧惜缘。
其实牧洛笛很久没有想过顾惜缘的事情了,她实在是怕,怕自己越想越坏,怕自己追寻到最后的结果会毁掉她最后的一点希望。所以她尽量不去想。
可今日突然被一句心疼触动到了,她忽然想起现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在一起,对孩子对彼此都不好。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当时其实想要紧紧抱住顾尘清的,不过因为他刻意保持了这个适当的距离,她根本没机会过分亲近。
所以她干脆就开门见山地逼婚了。反正她是认定他了,他也答应和她在一起了,他的儿子甚至还迫不及待要让她变成自己的娘亲,天时地利人和,也算是都全了。
只不过考虑到过于强硬地逼婚,搞不好会让他退缩,所以她才扯出了缘儿的身世。可只要提起缘儿,她又怎么会不黯然神伤呢?
可当她看到瞪大了眼睛听他们说话的顾若迁时,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些话实在不适合当着孩子的面说。一般的三岁毛孩倒没什么,毕竟记不住事儿,说不定隔天就忘干净了。可迁儿这般聪明,搞不好都听进心里了。
于是,她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脸上带着点宠溺,感慨道:“好在,我虽然失去了缘儿,但你又把迁儿带给了我。我这半生的颠簸,也算是得有所偿了。”
“娘”顾若迁糯糯地唤了一声,随即放下了筷子,扑进了牧洛笛的怀里,不肯再离开。他才不管什么缘儿不缘儿的呢,现在牧牧娘亲是他的娘亲了,谁也别想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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