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刚尴尬了一番,牧洛笛也没法腆着脸去指导他了,所以干脆也没进去,独自回了房间,继续给绣坊纳新鲜的花样。
可一想到十四气鼓鼓的模样,她又没了绣花的心情,忍不住连声叹气。事到如今,她多少也感觉出来了,他是希望她坦诚一些,相信他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不会透漏出去的。
虽然她也不是因为不信他才有所隐瞒的,毕竟就连她也不清楚白家父子现在在北荒的哪个角落里待着。只是清楚他们肯定会时不时地去焦确认那俩替代品的安全,所以想着自己让人送东西去焦,总有被他们注意到的时候。如此以往,一家人渐渐就能取得新的联系了。
其实,牧洛笛本人对这种再会没有多少的期待,毕竟她一来这个世界就在逸王府,除了被押送的那一路,她和白家人都没见过几面,反倒是上官家的人没少见。
但不管是血脉相传的联系也好,还是她自己一头闯进白家的事情里头也罢,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亲人这种关系,她还是认可的。
不过就像很多人都会关心叔叔伯伯家的亲戚的安危,却很少人会因为很长时间不见面而异常的想念一样,她也不会像嫂子和君儿一样期待见面。毕竟,亲人就是这种微妙的存在,它的细水长流注定了它很难像爱情那样轰轰烈烈,也很难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迫切感。
可家人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男女出于爱情构建一个家庭,生下爱情的结晶。这其中亲情与爱情错杂,也就决定了家人之间的感情既有着亲情里那种细水长流的特质,又有着爱情里那种产生联系确保联系的迫切感。
不过这些事情,跟十四也不好解释,毕竟她能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十三那是没接触过白翳兮,又跟她认识不久关系不深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要接受起来就跟认识一个陌生人一样,比较简单。而白墨倾则是因为太过熟悉白翳兮,她们俩的差别,他感触最深,由不得他不相信。
但十四不一样,他那么久以来就是当她是白翳兮来看的,就连改口叫阿笛都只是为了配合她隐姓埋名的做法。况且,他之前一直叫她嫂子,鲜少有机会称呼白翳兮的姓名,所以改口牧洛笛这种事情倒也不算难。可那并不意味着,他就能接受她的真身既是白翳兮又是牧洛笛这种事情。
不过,为了孩子,她不免又对十四的提议有些动心,如果真的想要和他有所发展的话,她就该如他所愿坦诚一些,告诉他真相无疑是最好的。可若是她才下定决心,他却在得知真相后退缩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东想西想的,直到十四来喊她吃饭,牧洛笛也没理好思绪,只能压下所有的想法。
见十四虽然脸还有点臭,但对她还是该怎么关心怎么关心。所以趁着吃饭的当口,牧洛笛又接上了商团的话题,只是细心地没再牵扯到北荒那边的事情。
“你不妨将商团分成三个级别,最上一级选你最为熟悉和信任的商团,把绣坊最大数额最为精致的货品与它合作;中间就选你熟悉的剩下两个商团,给予次一级的合作;剩下的再次一级。级别有高有低、可升可降,如此大家各有定数,又互有竞争,还能相互监督。”
十四正在给她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却又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我吃完饭就回镇上去处理这些事情。”
显然,他还在为她有所隐瞒而气恼呢!白家父子的事情,他早就觉察到了端倪。那时她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还是去焦探望了“白家父子”。疾风走得匆忙,又与白家父子不太熟,或许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过十四头回上战场,就是白宇炜带的兵。那一战白维衡名声鹊起,之后白宇炜专心朝政,白家军交到了儿子手里。十四又跟着其他几位老将历练了两年,才接手北军。在接手北军之后,少不得有何白维衡合作抗敌的时候。
只不过由于白家中立,十四又站在上官逸这一方,所以过往不算亲近。但这并不影响他对白家父子的熟悉,尤其押送的后半截是日夜相伴。且他就是个带兵打仗的人,清楚戎马一生的人该是什么气质。
不过白家被逼到这份上,都没有掀什么风浪,对上官逸可以说已经没了什么影响。十四也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任由两个替代品在焦待着。
可既然牧洛笛都提到了白家父子,十四知道她对白家有多在意,所以难免期待着她能对他更坦白些,更信任些。不过既然她没打算现在告诉他,他也不好揪着这个问题死缠烂打,只能生着闷气,该干嘛干嘛去了。
现在她的内心有因为他而动摇,十四其实也不是太在意现在还有所隐瞒这种事情。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两人之间存在距离,并且是不小的距离。如今,能一点一点缩小距离,他就很满足了。
虽然因为喜欢因为在乎,也免不了为这种事情生生闷气,但总有一天,他要她彻底信任,让她愿意向他坦诚一切。
第84章 3 … 玉笛之情未解意()
这段日子忙着学堂的事情,牧洛笛也没能抽出空去镇上看看嫂子,原本还想跟十四一起去镇上来着,可十四生着闷气,自个儿就跑没影了。她只好寻了马大爷,前往镇上。
到了泯镇,牧洛笛先去医馆诊了脉,确认了肚子里的宝宝的安全,再转向陆芜贞母子住的宅子。其实自从那次胎动过后,她一日比一日能感应到孩子的动静。且她读多了医书,对自己的状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不过牧洛笛脑子里虽然有医学知识,到底还是没跟人学过诊脉,难以确保自我诊断的准确性,所以每个月去镇上看陆芜贞之前,她都要去医馆请大夫看过的。
这次大夫特意提醒了她预产期的事情,告诉她最好是提前一周左右住到镇上来,以免突然临盆,找不到稳婆。牧洛笛自然是连忙应了。
其实玲珑村也有一个稳婆,但她住的地方离着村子也有一定距离,村子里头也不止一个跟她差不多预产期的人,真要凑上了趟,稳婆也分身乏术。她可不想拿生产的事情来拼运气。
到了陆芜贞那里,牧洛笛又少不得被她唠叨一番。话题自然也是要牧洛笛来镇上住一段时间的事情。她虽不能时时顾及这个妹妹,但至少镇上买东西也方便,找大夫也方便。
见她再三劝告,牧洛笛浅浅一笑,应道:“嫂子,大夫将预产期告诉我了,要到下月的月末去了,这才月头,我就是再过一个月来你这住也赶趟的。况且学堂那边才刚开没多久,也不是三两下能放下手的。”
“行了,我知道你总能找到各种借口,不过到底还是自己多注意些。没想到上官羲那个人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倒是把你照顾得不错,比起刚来那阵子脸色真是好多了。”陆芜贞叹了口气,虽然心里头对十四还是有些芥蒂,但到底能做到就事论事。
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十四,牧洛笛眸中略过一丝讶异,嘴上却道:“我们刚来那阵子,我孕吐还厉害着,脸色自然难看。这与十四可没什么干系。”
“你说没干系就没干系吧!你难得来镇上一趟,要去绣坊看看吗?”陆芜贞也不强扯这话题,随口就换了个问题。
想到十四那气闷的模样,此时若他在绣坊看到她,怕是更要生气了。想到这个,牧洛笛摇摇头,问道:“我这挺着大肚子在绣坊也不安全。你这些日子也时不时去绣坊,绣坊状况如何你比我清楚。若是绣坊真有问题,嫂子怕是比我还要着急的。”
言外之意,两人都心知肚明。陆芜贞也忍不住抿唇笑了笑,道:“说的是,虽然看他表现得不错,可我还没信任他呢!看你十四十四地喊,心里头怕是仍把他当做弟弟吧!好了,我们也不说他了,今儿个你来了,待会儿我们就去泉宜酒家吃饭吧!”
闻言,牧洛笛眸光一敛,点头默认了。虽然她自己并不认为喊十四有什么奇怪,毕竟是熟悉的称呼方式,就像她十三十三地叫,也不是因为把十三当成上官逸的弟弟来看。可在旁人听来,或许就是绕不开那个上官逸吧!
别说是嫂子,可能连十四自己都依然觉得她嘴上虽然扯些绝情的话,但心里头还是没法彻底放下上官逸。对此,牧洛笛也实在没法解释。
今日君儿跟着师傅出门了,自然是牧洛笛和陆芜贞两个人去吃饭了。陆芜贞倒也不是完全不会做饭烧菜,但平日里也没多少机会做,所以手艺不好。之前母子俩也没少在外头寻些便宜又好吃的酒家和食肆。她自己随便凑合可以,但她不想让君儿也凑合着过。
说到底还是由奢入俭难,往日不管是在右相府,还是在母家,虽与宫里头比起来不算奢侈,可与百姓一比却有云泥之别。如今落了难,虽然少不得很多地方要自己操劳,但享受的意识还残留在头脑之中。
牧洛笛理解嫂子的这种心情,所以对于这一点也没有异议,毕竟她每月挣的银两足够三人的这点开销。这种小镇,最好的酒家都是嫂子他们往日根本不屑一顾的酒家,嫂子如今还能想着节省开支,找些便宜的地方,比起她刚落脚泯镇买宅子时的大手笔,已是很大的进步了。
在酒楼等着上菜的当口,牧洛笛忽然听见隔壁一桌似乎在讨论十四王爷,原本还在想这想那的思绪立马就被带跑了。
“诶,听说了吗?这十四王爷为了自己嫂子甘愿将为平民,这得多大脸才做得出来啊!”一个刀疤脸汉子不屑地对同桌的伙伴说道,“就这,七王爷还乐呵呵地跟人做兄弟呢!要我说还好是太子上位了”
听到这里,一个面相斯文的男子立马打断道:“阿道,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上头的事情,是我们能闲话的吗?再说,如今那几个可都打起来了,听说京城附近的城镇可都遭了殃了,要不是咱泯镇离得远,又是乡野之地,哪有我们安生的日子过?”
“业哥说得对,咱只要管好自己吃香喝辣,上面怎么折腾,折腾不到咱这。谁当皇帝,咱管那做什么!来来,喝酒,喝酒!”剩下那个再普通不过的汉子笑着接过话茬。
这种乡野小民的思想其实也简单,跟那些国家大事扯不上多大的联系,他们只关心自己和家人朋友的死活。甚至于,只要战火不烧到他们住的地方,就算国家换了,他们也没多大的感受。这种心态,牧洛笛也是见怪不怪了。
如今她也是想着离得远远的,所以对于他上官家的几个兄弟自相残杀成什么情况了没多少关心,仅有的关系还是为了十三和十七。不过他们的话题里提到了十四和她,牧洛笛就免不了上心了。
见他们天南海北地胡侃起了别的事情,牧洛笛还是没忍住走到那桌跟前,问了一声:“大哥,刚才你们说的十四王爷的事情是从哪里听来的?”
突然被她这么一插话,三个汉子是面面相觑,显然有些戒备。
见状,牧洛笛赶忙又说了一声:“我听一个远房亲戚说这十四王爷被先皇遣到北荒去了,怎么转眼间就被贬为平民,还和他嫂子扯上关系了呢?刚才不小心听到哥几个的对话,心里头着实纳闷呢!”
闻言,刀疤男才笑笑道:“小娘子,你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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