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莫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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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清歌莫流觞-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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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有些日子没见的鲁嫂一大早就来了,眼瞧着牧洛笛在厨房准备早饭,一边上去帮手一边疑惑道:“听我家老汉说,他昨儿个去镇上办事儿,发现小哥在镇上有女人哩!这事,你知道吗?”

    “女人?我不知道啊。”牧洛笛动作一滞,压下心头的酸才说道,“或许只是绣坊的姑娘罢了。若真有那事儿,他应该会跟我说的吧。”

    见她不信,鲁嫂接着说道:“我家老汉说那姑娘就在你这儿见过呢,指不定两人背着你好上了呢!再说,我家隔壁那个没正经的老刘老爱去镇上喝花酒,听说还见过小哥好几次呢。还真是知人知面不”

    “鲁嫂,你别听那些胡言,他不是那样的人。”牧洛笛心里虽然犯了嘀咕,但嘴上却还是下意识就维护起了他的声誉。

    别说她没什么资格管他的事情,就算两人当真在一起了,她也相信十四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他若真的风流,不至于等到现在才去花天酒地。搞不好,就是气她不过,故意让人把这种流言传到她耳朵里来的。

    注意到她的语气变化,鲁嫂叹了口气,忍不住劝道:“牧家娘子,你可别被他这一家人蒙到死了,哥哥抛弃了你,你大可另寻幸福,别又看上表明情深义重的弟弟了。”

    “什么叫他哥抛弃了我?我们可是和离的。”牧洛笛随口反驳道。想来这又是十四跟鲁嫂传达的版本了,不过她也知道鲁嫂是实在人,会这样劝也是为了她好,毕竟鲁嫂对十四的了解也仅仅流于表面罢了。

    “和离?那孩子是谁的?”鲁嫂震惊,随即尴尬道,“那你还是赶紧给他找个媳妇儿吧!否则你俩还不知被传成什么样呢!”

    看到她脸色巨变,牧洛笛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对方想多了,赶忙解释道:“鲁嫂,您别误会。我是认为自己走得坦坦荡荡,正大光明,大家互不亏欠。但他总觉得他哥哥亏欠了我才这样费心照顾我的。”

    闻言,鲁嫂总算松了口气,感慨道:“原来如此。不过,既然是这样,不如我给你介绍门好亲事,你过得好了,他也就放心了吧?”

    得,这可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了,前几天牧洛笛还想着给十四相亲,现在就轮到别人来给她介绍亲事了,只得赶忙拒绝道:“鲁嫂,您先别忙。我这挺着个大肚子,哪有人愿意娶我?”

    “你的模样好,又有学问又有手艺,怎么就没人娶了呢?我大舅家的表弟前两年丧了妻,家里头一直想给他再找门亲事,可他心气儿高,没有看得上眼的。我瞧你准行。”鲁嫂一说提亲的事儿,这兴奋劲儿就上来,一下子就扯开了话题。

    “你也说他心气高,或许会对我满意,但他又会如何对待我的孩子呢?”见她兴致高昂,牧洛笛忍不住轻笑出声,“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能视如己出,那你大舅呢?大舅妈呢?当真就乐意一个没半点血缘关系的孩子进到那个家吗?”

    “他们都是实诚人,亏不了孩子的。再说我表弟也有个儿子,不是非要你来延续香火的。”鲁嫂虽不是专门的媒人,但也没少给人做媒,结果都还不错,所以才敢夸下这个海口。

    见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牧洛笛只好苦笑:“可我怕是不能把他的儿子视如己出了,我必然是要偏心自己的孩子的。如此长久以往,我在和我的孩子在那个家里怕是讨不了好。”

    牧洛笛说得这么明白了,鲁嫂也没办法继续劝下去,只得又重复了一声:“总之,你考虑考虑,总不能真的就这样和那小哥混一辈子吧?小哥若是娶了你,到时被人说成私通得多难听。若是娶不了你,你这样一直拖着他,岂不是耽误了彼此?”

    牧洛笛笑了笑,没再说话,免得鲁嫂见自家表弟不行,又到处给她拉郎配。

    吃过早饭送走了鲁嫂,牧洛笛就回了房间看书,这一看便是大半天,正觉得肚子饿了,还没做午饭,突然听见后院有什么动静。她心头一跳,放轻了脚步声悄悄摸了过去。

    原本还当是山里头有啥动物不小心闯了进来,没想到是几天没见的十四扔了几把柴火和一切新鲜的果蔬在地上。她没有见到人,但会做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十四了。想必是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就赶忙溜了。

    看样子都是估算好了自己准备的东西能用多久,到了时间就准时出现了。不过他有功夫在身,她的脚步声就是放得再轻,也一样能被他听到。要想避开她,再简单不过了。

    对于这样一个男人,牧洛笛还能生什么气呢?鲁嫂的话,虽然扎心,却也提醒了她不少事情。在世人的眼里,就算她与上官逸和离了,她仍然是他的嫂子,所以如果有什么,就是世俗所不容的事情。

    然而他也是世人中的一员,免不了也有同样的世俗观念。可他以自己的方式做出了决断,那就是抛弃上官这个姓氏,抛弃王爷的身份。她虽然总是十四十四地叫,没想过别人怎么称呼他,但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上官羲这个名字。

    事实上,就算没有彻底抛弃兄弟情义,但他的做法也已经足够决绝了。她要隐世而居,他便陪她粗茶淡饭,隐姓埋名;担心被世俗桎梏,他就干脆任由这些陌生人误把他们俩当成夫妻;即便是气恼不已,吵架冷战,他也还是首先想到她的安危。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他对你好从不掩饰,摆明了我就是要把你宠上天,看你心动不心动。而面对这样的男人,想要不心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不愿低头,那就由她来低着个头吧。就算现在还无法确定那份心情就是爱恋,就算两人之间还有太多的障碍需要跨越,但至少给彼此一点时间,一点机会吧!

    思及此,牧洛笛匆匆院子,想要找十四,却只看到了正驾着马车准备回村的马大爷,连忙问了句:“马大爷,你看见我家小哥了吗?”

    牧洛笛实在不清楚别人叫十四什么,但十四这么亲近的称呼,外人也没几个听她叫过的,事到临头,突然不知道怎么问了。还好脑子里灵光一现,想到鲁嫂他们一直都是小哥小哥地叫,总算是给了十四一个称呼。

    “哦,那小哥啊?在前头的小路口撞见了,他骑马往镇上去了,怎么你们吵架了?”马大爷停下了马车,笑着应道。

    “是我做错了事,让他生气了。”牧洛笛心里头想着这十四跑得可真快,也不矫情,随口就承认了,紧接着又问道,“对了,您今儿个再能去镇上不?”

    闻言,马大爷一拍掌,遗憾道:“牧姑娘要去镇上?那可真不巧,这不是老李头没了吗?我和他家是亲戚,得帮着办丧呢!这几天可都没法送你去镇上了。”

    还真不巧,好不容易她是鼓起勇气了,可老天爷却像是有意阻止一样,也不知过几天,她还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像对马大爷这么坦诚地向他道歉了。

    也可能,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考验,考验她的这份心情可以持续多久,也考验她是否分得清什么是感动,而什么又是心动。如此,她也不妨接受这样的考验,姑且再多等两天吧。

    当然,这是她单方面的想法,若是十四知道她的心思,哪里还需要她去镇上,肯定立马就飞马赶回了。他这一次回来原本还想看看她再走的,却又怕她还在生气,一见到他又犯了倔,连他的好意都拒绝掉。

    所以他一听到她的脚步声,立马就飞身逃走了,上了马就往镇上跑,生怕他准备的柴火和蔬果都被他本人连累了。

    但他都几天没有见到牧洛笛了,心里头又想。如今却只能一边苦巴巴地睡在绣坊,一边暗骂自己干嘛非要和她教这个劲。

    她若是非要那样做才能安心一点,他又何必当面跟她闹呢?随便看一看,再借口一句哪个都没看上不就行了。可事到如今,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只好明天再乖乖回去认错吧!

    虽然十四这样打定了主意,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接下来的几天既是连续大雨,又有故人来访,他分身乏术。回去认错的事情,也就只能再往后推了。

    如此一来,两人虽然默契地都想要低头了,可终究是阴差阳错,错过了这个交心的时机。而机会这种东西,和感情一样,错过了,就很难再来。

第87章 3 …十三劝归徒劳功() 
会在泯镇见到十三,十四并非没有料到这天会来,只是不知道来得那么快罢了。

    那时,十四在镇上看到十三派来的探子,还特意去跟他们接触过,就已经知道必然有见面的这一天。若是有得选,他当然希望见面的那天,他已经握紧了阿笛的手。

    但事情偏偏就像是老天爷故意安排来与他作对一般,恰好他和她难得在冷战,十三哥却来到了镇上,找到了绣坊。

    “你离开京城,就为了躲到这种小镇来做点这种事情吗?”见十四瘦了些却衬得身形更加挺拔,十三叹了口气,认真道,“五哥在京城的西北驻军,七哥让我们暂时坐山观虎斗。不过大哥那身子比父皇还不如,朝政都由涟漪把持着。我担心她的母国会派兵潜入羽国,乘虚而入,才沿途派了人过来查探的,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碰到了你。”

    闻言,十四敛眸轻笑道:“那十三哥觉得我应该在哪里呢?我现在不过一个闲人,坐吃山空不是我的性子,自然是要维持生计的。北军我已经交到了七哥手里头,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能放你远离京城,想来事情应该都还在七哥掌控之中吧?”

    十四的言外之意,十三不是不能领会,但到底有些意外这个向来重情重义的弟弟竟然能把已经坚持了多年的目标如此轻松地就放下了。没想到,如今竟然是逍遥王爷不逍遥,热血王爷不热血了。

    “我知道你对七哥已经心生芥蒂,我也不是对他没半分怨言的,但时局如此,我们也只能暂且放下那些恩怨纠葛了。我不劝你回去帮七哥,但你想过父皇没?我们离京前就听太医说了,撑不过三个月了。”十三到底是多劝了几声。

    不管对彼此有什么怨言,但父子到底还是父子,虽然自幼就没受过这个父亲什么疼爱,但十三心里头还是重视父亲的身体状况。就连牧洛笛那时与上官寒有那么深的过节,但对悠关他性命,却还是开口提醒过他们兄弟。

    他和十四既为兄弟,对自己的父亲,又如何能不劝呢?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若真到了那一天,再来后悔就晚了。父皇平日里最疼十四和十七,如今虽然有十七日日守在床前伺候,虽然已经把十四贬为了平民,但哪里会不想呢?

    只可惜,父皇如今是完全糊涂了,恐怕连想念这种事情,也不过成了身体的一种本能了。

    听哥哥提到父亲,十四也难免动容。没错,皇宫里多得是薄情寡义,就连他的骨子里也被染上了薄凉的因子,毕竟鲜少有人能在一个环境里待上十多年,却仍不受影响的。

    但他能如此堂堂正正地长大变成一个愿意付出真情的人,那也是因为他本身就得到了真心的对待,来自于那个鼎立天下的父亲以及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存活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的生母。他不知道平民百姓的家里会不会丢掉那份功利,有更多温情。

    不过他知道,至少在这个皇宫里,除了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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