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千面又和他们交待了两句话,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抱着小公主回来了。
方汝却注意到,其中一名被吓哭的男孩,正是被霍少奶奶的人接走了。
杨拂晓钻进马车,一抬眼,看见了两张似笑非笑的脸。
“啊小姨,宋大人”杨拂晓苦哈哈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马车外的千面,似是责怪他怎么没告诉自己这两人也来了。
因为方汝暂时不能收她为徒,所以称呼问题上,两人纠结了好久,总算是定下了“小姨”这个听起来不算老的身份。
方小姨微笑道:“交待一下吧,整日都在书院里做什么?”
千面已经跳上马车,驾着马车离开了,杨拂晓面对宋月白沉默不语的气场,以及方汝面瘫微笑的攻势,垮了。
“我在书院里一直很听夫子的话,现在我已经能背千字文三字经了,夫子说我学的很快,可以追赶上别人的步伐。”杨拂晓低声说道。
“那今天那三个孩子怎么回事?”方汝挑眉,“看样子,你在书院混得不错?”
杨拂晓忙道:“不是的,是何昱辰非要跟着我,赶也赶不走。那两个人今天要欺负我,还是被我打跑的,何昱辰非说一定要他们跟我道歉,才拉着他们过来的。”
杨拂晓的武功其实是方汝、宋月白和千面三人一起教的,平时偶尔还会有钟远山和钟誉随手指点,如今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一般的孩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那个她口中的何昱辰,实打实的娇生惯养出来的世家孩子,嘴皮子倒是溜,但显然不得杨拂晓欢心。
宋月白已经开口了:“何昱辰是何家少爷的独子,何家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不过现今的何家老爷,却与禁军统领何立光是亲兄弟。”
“何立光”方汝记得这个她在京都的邻居。
说是邻居,其实交往也并不深,但是何立光的夫人却是她名正言顺的姑姑,这一点说起来,她倒是和这个何昱辰还有些亲戚关系。
这一点,方汝暂时没有打算告诉宋月白。
何夫人接近她的目的,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一直都在等何夫人露出马脚。她可不相信真的是因为什么姑侄的感情。
杨拂晓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我是不是应该远离何昱辰呀?”
方汝回神,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关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有人敢欺负你,直接揍回去。宋大人可是天下第一,你好歹也被他教过两招,别辱没了他的名声。”
杨拂晓眼睛一亮:“那我可以收下何昱辰这个小弟吗?他说我的拳头硬,要认我当老大。”
“你想要这个小弟吗?”
“想啊,那样每天吃午饭的时候就不用自己去打饭了。”杨拂晓连连点头。
鹿鸣书院的午餐是书院内部提供的,每次一下课,学生们都得乖乖地去排队领饭。看杨拂晓的意思,是想要让何昱辰帮忙了。
方汝当然应允:“可以啊。”
宋月白在一旁扶额:“千面宠着她,你也惯着她,早晚被你们教成小魔女。”
“小魔女才好,不会被欺负。”方汝嘻嘻笑道。
还真别说,在书院上了几天学,杨拂晓的性子一下子开朗了很多。她原本就是懂事的,方汝并不担心她会被宠坏,在适当的范围内,纵容她几分,方汝觉得自己的教育没有问题。
回了庄园,按照拟定的计划,从今天开始,接下来杨拂晓要跟着方汝学形意拳。形意拳是方汝比较拿得出手的一套拳法,虽说杨拂晓现在没有任何武学底子,但是方汝有信心一点一点教会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么多种拳法里面,教你形意拳吗?”方汝换上了一身短打布衫,站在杨拂晓面前。
杨拂晓摇头。
方汝说道:“练习形意拳,以三体式为重要的基本功之一。三体式可以锻炼你的呼吸、肌肉和骨骼,达到最圆润的六合式。你现在其实也只是一个空架子,体内的内力还没有开始积蓄,三体式练成,不仅对你学后面的武功有帮助,而且有助于你日后修炼内功时,调和你的气息,达到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的内三合。”
“三体式是怎么样的?”杨拂晓忙问道。
“我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方汝说罢,摆开了架势。
“无极式太极式两仪式四象式。四象式乃是前三式合一,练到最后,便是六合归一的整体之势。”方汝收势,笑道,“接下来,让你看看形意拳在交战过程中的灵活运用。起特点是简洁朴实、严密紧凑、快速完整,比较适合你。那个——钟誉,出列!”
一旁正准备溜号的钟誉被钟远山揪住了领子,扔到了场中。
钟誉哭道:“怎么又是我”
鉴于方汝时常要找人操练,宋月白暂时伤着,就只有千面、钟远山和钟誉三人轮着来。钟誉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是在这三人中,到底算是个嫩手,加上要配合方汝的教学速度,基本上每次都是被揍得浑身酸痛。
方汝瞥了他一眼,捏了捏拳头:“陪练很委屈你吗?”
“不委屈不委屈!”钟誉连忙拉开了架势,“来吧!”
第一百十二章 夜探景府()
陪练的结果当然是钟誉再度伤痕累累地爬回了房间,红豆拿了一管药膏去给他,正好碰见来给他送晚饭的钟远山。
“钟公子。”红豆行了一礼,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药膏递上,“小姐让我来送药,既然碰见了你,那劳烦你送一下了。”
钟远山的目光在她身上晃了一圈,旋即颔首:“交给我吧。”
红豆离开后,钟远山推门进屋,刚好看见钟誉死狗一样趴在床上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上前,将药膏丢给了他:“红豆送来的。”
“啊!”钟誉一把抓过,“她人呢?”
“走了。”
钟誉走到窗边看了看,有些失落地回身,然后干净利落地扒了衣服,把药膏抹在了淤青严重的地方。
“怎么样?”钟远山问。
钟誉一边抹一边说道:“还成吧,小姐留了力气了,不然这会儿我可起不来。不过,这小姐口中的形意拳,看似简洁明了,但明明看清楚的套路,最后竟然还是防不胜防,确实是一套好拳法”
“我说的不是这个。”钟远山沉下了脸色,“我是说你跟红豆。”
钟誉愣了一下,旋即脸一红,嘟囔道:“我跟红豆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
“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自己究竟是谁?”钟远山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要记着,你是钟家的儿子,你肩上还担负着爹娘、叔伯、哥嫂一家人的血仇!”
钟誉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住,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我看你这些日子是越发放纵你自己了,你真的以为你只是方汝的一个下属吗?钟誉,钟家的血脉不容你这么贬低你自己!”
“还记得爹说过什么?钟家的儿子,以后也要娶名门之后。你现在不光甘心当人家的护院,还看上了一个丫鬟,你还有没有尊严!”
钟誉额上青筋跳动,一手挥开了他:“哥,你在说什么!尊严?我喜欢红豆,难道就是没有尊严了吗?当初要留下来给方汝做护院的,是你;当众扇我一巴掌责怪我不敬小姐的也是你!怎么到了今天,你反过来跟我说尊严?”
“那些都是权宜之计!”
“我没想到,我的哥哥,钟家的大公子,竟然是这样虚伪的人!”钟誉推了他一把,冷声道,“什么叫权宜之计?方汝保我们兄弟二人平安,供我们吃喝享乐,你却要在利用完她后,把她一脚踢开?这就是你的权宜之计?!”
钟远山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钟誉抹掉嘴角的一丝血,笑了一声:“两个巴掌。哥,以前爹娘要打我,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我所受的两个巴掌,都是你给的。”
“阿誉”
“我现在告诉你,爹娘的仇我不会忘,但是我就是喜欢红豆,我就是要娶她!”钟誉转身出门,将门一摔,只留下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钟远山缓缓抬起手掌,须臾,猛地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钟誉离开后,便径直去找了红豆,红豆刚巧从方汝房里出来,门还没来得及掩上,就被钟誉拖了一个踉跄。
“啊呀,你干什么?”红豆挣开他的手,忽然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巴掌印,皱眉道,“你怎么了?谁打你了?”
钟誉又握住了她的手,问道:“红豆,你喜欢我吗?”
“啊?”红豆愣了一下。
“我们成亲吧!”钟誉拉着她说道,“我去找小姐做主。”
红豆忙道:“别呀,小姐现在不在房里,她出去了。”
这边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宋月白房中。宋月白脚上没有好,方汝今天去哪里倒是提前跟他说过了,然而宋月白不能一起去,着实有些遗憾。
听闻此事,他先是奇怪了一下。
按理说钟远山不是这种嫌贫爱富之人,相处这么久,钟远山给人的感觉,就是如山岳一般踏实稳重,堪当大任。
“公子,你说这钟大公子也真是的,钟誉喜欢谁,就让他自己决定好了,非要拆散一对鸳鸯是怎么回事?”生江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说道。
宋月白将手中的书卷搁下,说道:“去请钟远山来一趟。”
不大会儿,钟远山走进了书房,抱拳示意了一下:“宋兄,你找我?”
“远山兄坐。”宋月白伸手一引,吩咐生江上了茶,旋即开门见山地说道,“方才钟誉去找红豆,嚷嚷着要叫连碧做主娶她你别急,听我说,连碧不在府上。”
钟远山刚打算冲出去,闻言,方才又坐了下来。
“这孩子!”
宋月白抿了口茶,问道:“我想,远山兄应该不是这种有门第之见的人吧?究竟为什么,会让你如此反对钟誉和红豆?”
钟远山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并非爹娘亲生,当年是被收养的。阿誉才是真正的钟家血脉,唯一的后人。爹娘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我只能严格要求阿誉,让他挑起钟家的担子。你所说的门第之见,实不相瞒,我是有的。阿誉作为钟家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他的目光只局限在了红豆一人身上,我确实不能同意。”
“但这一定不是你们闹僵的真正理由。”宋月白一针见血。
“是的”钟远山握紧拳头,说道,“事情还得从钟家被灭门的那天说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至万家灯火齐上,两条黑影越过高墙,一人顺着一条绳子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另一人已经没入了黑暗中。
落地的那人便是方汝,她将绳子收回,缠在了腰间。借着微弱的光线,方汝的目光很快就在院子四周转了一圈。
景府,她来过两趟,这附近的布局她都记得。
避开两队护院,她闪身进了过道的右侧。初来那天,她试探着要往这边走,那管家下意识的反应很奇怪,所以,越奇怪,她越有兴致。
宋月白表示这里很可能是景世宗的书房,提醒她最好备齐各种毒药。方汝从善如流,浑身上下已经塞满了自己的装备。
走了没多少距离,竟然已经遇见了三拨护院,这让方汝越发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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