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别收了,我不碰就是了!”罢了罢手,卓文茜烦躁的屏退了所有人。
她的胃口很好,吃了两碗,才放下空空的瓷碗,单薄的身子再次飘回到落地窗前,回到了刚才那抹柠檬色离去的地方。
从今以后,她不在奢望有好的结果。
现在,她只想离开。
郊区,一栋偏远的小别墅。
昏暗的灯光,陈旧的桌椅,凌乱的陈设,室内的一切都宛若比歹徒袭击过一番。
呆滞的蜷缩在沙发角落,她卑微的望着窗外唯一一条通往这里的公路。
十年了,她朝思暮想的航哥哥居然娶了一个没人要的野种!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成为宁氏家族的主母?
爱美人,弃江山!他们的世纪童话唯美的太不真实了,她的航哥哥竟如此爱那个野种!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思念,十年的处心积虑,得到的却是这样不堪的结局。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纤细的指尖狠狠撕扯着她那身鹅黄色的公主裙!嘶!嘶!每一次撕扯都让她兴奋不已。
十年前,她离开宁家的时候,就是穿的这套童装!一月前,那次精心策划的偶遇,她还是穿的这套衣服!
航哥哥说,她和十年前一样,那么可爱那么纯真。
想必,这件衣裙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吧。
如果,他最喜欢看她穿的衣服被魔狱门的人撕成了碎片,他是会伤心还是会发狂呢?
滴!滴!滴!
他来了。
咬咬牙,奋力扯下她胸间的蕾丝花边,冲出房门的一刻,苍白的容颜上扬起一弯得意的弧度。
“航哥哥!”颤抖的声音,冰冷的身子,狠狠摔进了宁之航的怀里。
“航哥哥,我怕!”适时融点料,身子忽地僵硬的航哥哥才不会拨了她的面子,将她无情推开。
秋风瑟瑟,吹起了她破碎不堪的鹅黄布料,更恰到好处飘进了宁之航的视角。
预料之内,她憔悴的小脸被宁之航抬起,断了线的珍珠泪看得宁之航心烦意乱。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我我”
她欲言又止,泪水初歇的眼底尽是叫他心疼的可怜。
若不这样,他的火气又怎能达至巅峰!
半秒时间,母亲席慕娟这股东风迎入两人的视线,棉质紧身黑裙彰显着她保养得当的身材,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透着刻意流露的哀伤。
“哎哟,之航啊,你总算是来了,我可怜的女儿哭得眼睛都肿了!”席慕娟紧紧搂着哆嗦不已的沈安琪,给他使了个进屋再说的眼色,便心疼的拥着她向内屋走去。
宁之航愣了半响,他这位岳母是不是忘了,她狠心遗弃的大女儿才是他的妻子?!
他潜意识拍了拍安琪留在他衣领上的泪液,大步跨进了内厅。
“妈,究竟怎么回事?”
显然,他这声妈,别有深意!
席慕娟迟疑片刻,悄悄拍着怀里低沉着头面容早已扭曲的沈安琪,她起身为宁之航倒了杯水。
“哎,都怨我这当妈的,以前对不住文茜,可怜这丫头心善,跟你结婚的时候还肯认我这不负责任的妈!好不容易怀上你的孩子,都是我这福薄的命给克的,真苦那丫头了!”
姜还是老的辣!老婆怀孕撞车,他却抱着安琪进了医院,这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话明摆着是变着法骂他不负责任!现下,安琪又出了事,他已经害了一个了,他岂能再害另一个?
沈安琪这事,他管不管都得管!
“说重点!”沉沉放下玻璃杯,他直直盯着安琪身上那件被撕碎的衣裙,泛黑的眸子划过一道犀利。
“算了,妈,别让航哥哥为难,我去相亲就是了!”带着哭腔的柔声适时徘徊在凌乱陈旧的大厅上空,将她那份被逼无奈的痛楚渲染到极致。
相亲?宁之航僵直的上身不自觉微颤着,安琪那句相亲确实让他愕然,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火气。
“沈家老头的意思?”
“是啊!安琪这傻丫头说什么都不肯,她那死鬼老爹居然派出魔狱门的人抓她,说是绑都绑她去相亲!”席慕娟何等心事,宁之航的小动作尽收她眼底。
话多本是招人嫌,可席慕娟的话看似多余,却一句句都刺进宁之航心底,扎得他烦闷难安。
“之航啊,有些话,许是我这当妈的不该说,可为了安琪,我也顾不得我这张老脸了!你和安琪十年前就认识,虽说之后被老爷子赶到了美国,可安琪日日夜夜都念着你,你说要让她去跟人相亲,咱们这圈子的相亲意味着什么,你比我这当妈的清楚!你说这傻丫头还活得下去吗?呜!呜!我可怜的安琪啊!”
席慕娟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滴水不漏,哭得更是肝肠寸断。
“对方是谁?”不温不火的问话,听不出任何情绪。
“贾明轩!”很意外,这一次出声的是沈安琪。
宁之航的黑眸里迎上一抹决然!贾家?微薄的唇沿泛起一丝涟漪。
“航哥哥,贾明轩是禽兽,安琪不要见他!”跌跌撞撞走到宁之航跟前,甚是凄楚的拉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着。
“贾家的禽兽可不止他一个!”
忽地激烈的言辞颠覆了屋内满满的凄苦,也石化了入戏太深的母女俩。
看来,传闻是真的!
一年前,他能将那畜生全家一夜铲平!这一次,他要他全家彻底消失!
拎起沈安琪已破旧不堪的衣裙,没有温度的话再次响起:“过两天盛美斯有个慈善晚会,我让他们发张邀请函到贾家,贾明轩的事我替你担着!明天我让秘书给你准备套新的,这件就扔了吧!。”
扶手而去的一刻,母女俩分明看到了他那双布满青筋的手狠狠摇曳着。
沈安琪不安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泛着血光的眸子微微眯着。
贾家跟他究竟有何恩怨?因为是她相亲的对象?
不,他怒意的源头不是因为这件事!
绝对不是!
7 婆婆逼她迎战小三!()
翌日,正午。
温和的光透过软质的纱窗拂过卓文茜白皙的脸颊,柔柔的,暖暖的。
好久都未曾熟睡到天亮了!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
慵懒坐起身,下意识向着额间深处那道疤痕抚去,炙热的温度如触电般让她忆起了清晨的事。
他吻了她,不是唇,不是脸,而是那道疤。
一年了!他吻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肤,他也不曾吻过那个地方!
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她带着狐疑下了床,床柜上那颗婚戒在这昏暗的室内绚丽耀眼,抬眼一刻,她瞄到了婚戒,还有一张便条。
‘乖乖在家休养,我去德国开会,其他事回来再说。’
乖?
文茜无奈翻了翻白眼,敢情不回家,跟他提离婚,她就不乖了?
沉沉放下便签,思绪回到清晨一幕:他真的来过,还吻了她的疤!
既然回来再说,那就等着吧。
轻盈挪出房间,关门一刻,那枚璀璨钻戒被她留在了黑幕下,褪去了所有的光芒。
流产至今,她一直胃口不好,满桌的珍贵佳肴她看着有些反胃,仅喝了碗乌鸡汤,就命人端了下去。
午后的阳光,柔和醉人,睡意萦绕,她懒懒蜷在软椅上,奉那位神仙的旨意乖乖休养着。
刚刚闭眼,刘管家那常年不卑不亢的声音悄然入了她的耳。
“夫人,公司来人了!说要见你!”
公司?见她?
卓文茜浓密的眼睑微微一挑,她从不过问集团的事,怎么会找上她?
“他去德国了,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吧!”
现在,她只是个外人,这一切关她什么事?!
“夫人,是老夫人派来的!”刘管家的不卑不亢终于换了调,恭敬中带着一丝莫名的谨慎。
婆婆?
卓文茜猛然惊醒,她怎么糊涂得竟忘了宁之航还有位高深莫测的母亲大人!
警觉的睁开眼,眼下西装革履的男子正是她精心安排出轨的第三者!
来者意图明确,要她即刻回公司签署基金理事会草拟的捐赠合约。
她这位婆婆大人从不按常理出牌,让她签合约?她哪有资格签什么合约啊?疯了!
斟酌半响,她还是匆匆上楼换了衣服,随他们回了公司。
80层通天帝国大厦,宁氏集团总部大楼。
卓文茜身着精美的瓷器印花及膝裙,栗子色微卷长发自然垂落胸前,宛若精灵般的惊艳迷人!
踏进敞亮如雕塑般辉煌的大厅,卓文茜的美很快吸引了众人的关注。
“哟,这人是谁?长得真美!”
“有点眼熟呢!像在哪儿见过!”
“没见她身边的总裁助理吗?直接往vip电梯口走,肯定是总裁夫人!”
“哇塞!这么年轻就是总裁夫人了!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啊!”
前台的小姐们巴巴望着卓文茜那身奢华美裙,羡慕嫉妒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上帝的宠儿?
卓文茜清灵的眸子不自觉向前台的方向望去。
从血泊里一步步爬起来的人,就是上帝的宠儿,那么上帝也太不公平了!
一抹酸味的笑扬起,她若无其事进了电梯口。
“老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想必那日过后,他就被宁之航丢给婆婆管制了!瞅着他颓废的神色,自是受了不少打击。
“下个月!”男人沉着头,艰难咬出三个字。
她微微笑着,赶在婆婆回国之前签字离婚,应该来得及!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眉角一挑,幽幽望着那略微发颤的第三者。
“让他知道你背着他和沈家人勾结,你的下场可就不是被削权那么简单了!”
卓文茜厌恶的挪前一步,故意忽视身后那抹诡异的惧怕之光。
电梯开启,她快步走向总裁办公室。
推开实木大门,卓文茜愣住了。
她妹妹,沈安琪,静静坐在会客厅里,怀里还捧着一件崭新的鹅黄色洋装。
卓文茜绝没想到流产后与沈安琪第一次见面,竟会在她老公的办公室!
婆婆啊婆婆!你这是要逼我迎战小三吗?!
卓文茜倒吸一口凉气,直径走向宁之航的办公桌,甚会察言观色的第三者此刻竟极其献媚的替她拉开总裁办公椅,恭请她入座。
卓文茜轻蔑的瞅了他一眼,敢情这人是怕她跟宁之航告密?对会客厅坐着的盟友连个招呼都不打?
姿态优雅的坐上宁之航的位置,纤手一抬,*说道:“合约呢?”
“夫人稍等!”第三者颔首行礼,无比慎重。
分秒时间,数名行政助理抱着一堆文件涌进了办公室。
“夫人,这是老夫人要你接手的宁氏慈善基金授权书!”
“夫人,这是老夫人刚刚传真来的注资西部贫困山区的合约企划案!”
“夫人,这里是总裁以你的名义修建的孤儿院续资申请案!”
。。
。。
“停!”一口一句夫人,叫得卓文茜脑门充血,思维混乱,而她也明显感觉到会客厅里投来的那道恨意至深的黑眸。
怎么说她才是主角,这样公然的漠视人家,似乎有点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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