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了他的窝”宁之航用指尖辗了辗烟灰,冷冷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上官毅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如果我们真出手了,正是借个机会让他试探我们的实力!这个魔头,他妈的真是没人性!”
宁之航缓缓抬眸望着窗外璀璨的星空,往日气焰绝顶的他这一刻变得颓废,孤寂,像是心里最重要的东西都被夺走了,想抓却抓不住,想要却也要不了。
看着这样没落的宁之航,上官毅的心像被千斤巨石狠狠压着,透不过气也说不出话。
上官毅是两人爱情的见证者,他当然清楚卓文茜在宁之航心里的位置,其实宁之航从来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面对奄奄一息的卓文茜,就连他这个外人都心疼不已,更何况是爱她至深的丈夫了,他此刻的心情已经支离破碎到何等地步,上官毅真的想象不出,也不敢去想。
当魔头回国的一刻,宁之航积蓄已久的怒意被彻底点燃了!因为他不仅是撑起亚洲帝国如神一般显赫的男人,他更是一个独自承受丧子之痛,还要在所有人面前洋装若无其事的父亲。他心底有多苦,有多恨,根本无人体会,就连卓文茜也从未真正读懂过她的丈夫。
“上官毅!”许久,宁之航才幽幽的开了口,声线沙哑得像是将临死亡的老者,带着数不尽的沧桑,叹出最后一口怨气,他一字一句,铿锵无比,“带着诗芸马上走,有多远走多远!”
“不行!”这一刻,上官毅总算是明白宁之航让他们连夜赶来的目的了,眼下大战一触即发,他上官毅可不是个临阵退缩的孬种,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为了私情而弃宁之航于不顾!
“由不得你!”既然决定让他们走,宁之航自然是有准备的,大手往桌上一劈,慕容狄破门而入的瞬间一掌劈在上官毅后脑,上官毅一阵头晕目眩,手臂顽强的伏在书桌上硬是坚持着未当场倒下。
靠!
慕容狄佩服了,果然是上官毅,这样都不倒?妈的!锋利的一掌再落,不信你丫的还撑得住!
果然,上官毅看着神若泰斗的宁之航,眼底尽是嗔怨,宁之航无奈别过头,极力避开他最后的探视。大手一挥,示意慕容狄将晕倒的他拖出去。
门关了,宁之航辗尽烟头,陷入了沉思。
魔域门,地下宫密室。
高台上,男人背手立在尖顶窗下,静静望着窗外唯一一丝脆弱的光线,冷风窜入,吹拂着男人略显凌乱的发丝,也吹走了男人一贯的嗜血杀气。
就这样定定的望着夜空,伟岸的身躯被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整个人变得孤独无比!罗马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入他耳,卓文茜血溅十字路口!他的计划很成功,而他却没有想象中任何一丝快意,冰冷的心在收到消息一刻蓦然收紧,心脏的跳动竟有片刻的停顿,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落寞情绪,他不是应该兴奋吗?
不!他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鬼帝!”血琉钰缓缓走到他身边,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孤寂,如此落寞的魔帝,这样的他颠覆了所有人对他的认知,以至于让她当场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能活着吗?”
血琉璃的刀法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他不会质疑被洗脑之后血琉璃的嗜杀能力!所以手无缚鸡之力的卓文茜根本承受不了。他知道他问得有些多余,可他还是问了出口,而这样的后知后觉也才让他意识到,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恨卓文茜。
然而,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却让血琉钰崩溃了,今日的鬼帝太不正常了,而她也根本不知道鬼帝口中的她,究竟是哪个她!
是大师姐吗?她和血琉璃被血滴子抬回来后就送回了卧室,魔域门的医生也悉数赶来了,子弹已经取出来,没有生命危险,这些鬼帝都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大师姐,难道是罗马那个女人?
血琉钰狐疑的抬眸,不敢轻易吱声。
一声长叹从她头顶飘过,血琉钰惊悚了!嗜血魔头居然会叹气?
鬼帝落寞的仰起头,闭上眼,邪肆的脸颊倏然荡开一抹清冷的笑靥,宁之航是不可能让卓文茜死的!
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宁之航有多爱卓文茜!
哈哈!
他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狂笑起来,当笑靥收敛的一刻,他长腿一伸,扶手而去。
血琉钰怔在原地,久久未曾回神。
鬼帝变了
水晶宫,血琉珠的卧室。
推开门,遣走所有看护,湛蓝耀眼的瞳孔紧锁着圆床上昏睡的女人,绝色芳华的脸蛋是褪去了血色的苍白,游离生死的惨白狠狠刺着他的眼,一步步到床边,轻轻坐到床沿上,伸手抚上她白皙的小脸。
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寂寥的酸涩,低声呢喃道:“不要命的去救卓文茜,值得吗?”
她说,你真舍得让卓文茜毁容吗!
当时他没有回答,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她说,你一年前的笑容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暖,你应该是爱卓文茜的!
当时他愣住了,从小就被夺走了爱的男人,会有温暖?会去爱人?他除了苦笑,也就只剩下苦涩了。
她说,如果你不收手,我一定会阻止你,因为我不想你后悔!
血琉珠,这就是你阻止我的方式吗?
血琉珠,这就是你爱我的勇气吗?
沈泽浩笑了,第一次在一个深爱他的女人面前,笑得那么脆弱,那么苍白。
血琉珠,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不值得!
62 两个女人,破碎的心(二更)()
卓文茜在昏迷七天之后醒了过来,当她虚弱睁开眼,在她身边一脸憔悴的是范诗芸,见她醒了,范诗芸生涩的扬起一弯美弧,两双冰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没有言语的气氛变得格外沉寂,范诗芸身上浓浓的伤感蔓延在空气中,浸染到了卓文茜身上。
此刻,卓文茜才发现范诗芸脸色苍白,就连往日娇艳的唇瓣也泛着青涩的紫光,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脆弱的骨架。
卓文茜有些不安,莫名的酸涩在胸腔里翻滚着,轻轻掏出另一只手伏在范诗芸冰冷的手背上,她幽幽询问道:“怎么了?”
范诗芸微笑着摇了摇头,嘱咐她好好休息,她去厨房看看汤煲好没有,一会再来看她。
卓文茜一脸茫然呆坐在大床上,而与她一门之隔的范诗芸倚在墙面一路下滑至地,双臂环抱着膝盖,早已泪流满面。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脑子很沉很重,留在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纳沃纳广场,鲜血遍地的街角,血琉璃一刀刺穿她的腰,血琉珠突然出现救了她,而她自己击中两枪,还有围着她们的一大群黑衣男人,还有站在一旁看戏的两个白痴。
至于她是怎么回来的,她都不记得了!
只是,她回来了,而宁之航却没了人影,他不知道她受伤了吗?还是,她的不听话不受教又让他生气了?
呵
卓文茜无力的笑了笑,起身下了床,向外走去。
一楼大厅。
田嫂端着一大锅乌鸡汤从厨房走出来,抬眸就看到只穿了件单衣的范诗芸吃力的向她走来,田嫂赶紧将乌鸡汤放在身旁的长桌上,匆匆向她走去。
“哎哟,范小姐,你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会着凉的!”田嫂连忙从沙发上拿起羊绒毯小心翼翼披在她肩上。
“文茜醒了,汤炖好了吗?我给她拿上去!”对于田嫂的关怀,范诗芸满心感恩,只是她已经不值得任何为她担心了。自从上官毅狠心将她扔下飞机,她失去的不仅是这个男人,还有他们的孩子,现在的范诗芸一无所有,自然也了无牵挂。
“别别别,我去就行了,你刚刚小产,一定要养好身体,乖乖坐着休息!”田嫂贴心的为她裹好毛毯,一脸的怜惜。
嘭!
刚下楼梯的卓文茜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梯子上,大病初愈的憔悴面容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小产?芸姐小产了?!
“哎哟,我的夫人,你怎么出来了?让我看看,可别又摔伤了!”田嫂疯了,这一大一小怎么都不让人省心呢!哎!匆匆跑上扶梯,扶起浑身哆嗦的卓文茜,一路搀扶她走到客厅。
“什么时候的事?”
定定的站在范诗芸跟前,卓文茜眼睛发酸,痛苦难抑,颤抖的心正被利刃一道道割据着,失去孩子的痛她自今都没有缓过来,那种火烧火燎的煎熬,折磨的不是肉体,而是灵魂!
那日她逃往机场,在候机室接到芸姐的电话,虽然当时芸姐咬牙切齿的说上官毅那个白痴在范家大宅跪了一夜的搓衣板,后来被她家的保镖当成神经病轰出了范家大宅,可她听得出芸姐言语之外的甜蜜,她觉得两人应该已经和好如初了,可现在那个白痴不见了,就连他们的孩子也没了,这样的巨变让卓文茜太吃惊了。
“一个星期前,我发现我怀孕了,宝宝刚好一个月大,当时因为血琉璃的事,我很生他的气,一直没跟他说,本来这次来罗马就想找个机会告诉他,结果我和他同时被宁之航扔上了直升飞机,那时他被人打晕了,只可惜飞机还没起飞,他就醒了,醒来之后就变了个人,接着他把我打晕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草地上,身边有一截断裂的扶梯,还有一滩已经干涸的血浆!”范诗芸没有哭泣,没有自嘲,甚至都没有怒意,就这样平静的陈述着一个小生命从开始到结束,短短的30天。
现实有时候真的残忍得让人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就如现在的范诗芸,一直以来她都是卓文茜眼中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而今日她也只是一个痛失了孩子的可怜妈妈。
“他人呢?”孩子没了,他这个当爹地的死到哪里去了?
哀伤的情绪在两个都失去了孩子的女人身上传播的很快,卓文茜扫了眼四周,除了回到厨房的田嫂和裹着毛毯发呆的范诗芸,空旷的大厅一个人都没有。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卓文茜心里徒起,气氛瞬间变得不安起来!
“他和宁之航都回去了,今天早上他发了条信息给我,说到此结束,永不相见!”范诗芸依然平静的道出事实。
卓文茜毫不怀疑,她的平静无半分掩饰,是真正的心死绝望。
到此结束!永不相见!
狠!宁之航的人果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他不要我,没关系!可他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范诗芸一如既往的平静着,渐湿的眼睑一点一滴宣泄着内心极度的痛楚。
泪,如决堤般崩塌,怎么都流不尽。
卓文茜静静看着她,她的痛有多么沉重,伤口有多么深,她都知道,她都能体会!而一直徘徊在她心底的决定忽然之间被落实了,绝美的容颜荡开一弯空前绝后的妖娆笑痕,或许她早就该清醒了。
63 首次见面,同归于尽()
传闻,在明珠之城西海海域深处有一座人工开凿的黄金级豪华酒店,名曰海市蜃楼!
毕竟只是个传闻,而海市蜃楼之名太过虚幻,根本没人见过。
从罗马回国的第七天,宁之航一早收到消息,卓文茜醒了,他简单应了声就匆匆挂了电话,随后吩咐金赫替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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