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年了,他弟弟第一次现身送给他的,依然是能让他瞬间暴怒的如胶似漆。
可悲的是,这一次的参与者多了一个人,他一直宠溺在手心里任其胡闹,也不会有一丝怨言的亲表妹。
宁之航走了,一言不发的,毫无犹豫的扶手而去。
看着他匆匆直至消失在黑幕下,叶凌无力的跪倒在地,摸了把有些酥麻的脸颊,才发现大哥落寞的背影竟能让一向没心没肺的她泪流满面。
她不后悔今日的决定,只是空置的胸腔突然间横出一堵厚重的墙,死死的压在她心上,压得她快要窒息了。
35 兄弟见面,谁输谁赢?()
满山遍野,菊花花瓣,随风,飘零。
天山公墓顶端,正南方位新开辟了一块风水宝地,较之之前卓影的空墓地,这片地处高位的绝佳瑰宝更甚一筹,青草遍地的红土地上以白色花岗岩切成的私人墓地上,宁之航的生母宁许曼芝长眠于此。
因为此地是家族墓地,除去节气里宁许两大家族的亲人到此看望以外,平日里配有专人打理,而外人在距离墓地三里开外就被禁止越界了。
今日,墓地却来了浑身散发王者气质,体魄如希腊战神般刚毅,五官如雕塑却寸寸柔和的俊逸男人,不顾墓地工作人员的强制干涉,男人一步登上花岗岩阶梯,看了眼墓碑上含笑如玉的许曼芝一眼,随即侧身,蹙眉冷哼道:“请你闭嘴,否则明年的今天,下面随便一块墓地里其中一块一定是你的家!滚!”工作人员一哆嗦,妈啊,这人的气场太强大了,威势慑人的程度绝对不输宁氏家族的掌舵人,想着还是赶紧通知宁家老板吧,既要保饭碗,更要保命呀!想罢,立即转身,灰溜溜的往回跑去。
一大早来此,宁雨晨的内心极度悲伤,一步步走向墓碑,一遍遍攒紧拳头,噗通一声,他跪在许曼芝的墓前,aunt,阿rain回来了!
在宁雨晨心里,他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许曼芝!因为他的生母,亚洲娱乐圈鼎盛漫天的混血影后涉嫌与人私通而被驱出了豪门,一出生就无母的宁雨晨却因生母的丑闻而不受家族重视,而他父亲也因生母的背叛而性情大变,终日花天酒地,对他根本无闻不问,是许曼芝将年幼的他带回宁氏城堡,在她膝下与大哥宁之航一同成长。
许曼芝的视如己出让他走出了生母的阴霾,许曼芝的宠溺庇护更让他体会到世间有一种博爱与血缘无关,而最令他感恩的是,许曼芝给予他的爱让自幼布满阴云的孩童彻底锐变了,只可惜,当他真正崛起成为不像父亲那样给宁氏家族丢脸的男人的时候,他视为母亲的aunt却永远都看不到了。
就这样定定的,盯着许曼芝的墓碑,看着照片上的妙龄娇颜,一步步跪爬到墓前,伸手去触碰那张黑白照,不想,冰冷的墓碑,冰冷的照片如电击般打在他指尖上,让他立即缩回了手,心头的泪一滴滴荡开,吞噬着心,却极力隐忍着伤悲,抑制着摇曳的身子,即便再伤再悲,也不是落泪的时候,至少现在,不是。
倏然,山下响起的震天引擎声,浑身散着冷意的宁雨晨心内微惊,抽搐的嘴角无力牵起一弯笑靥,轻声低喃道,“呵!来的真快!”
宁之航一步步踏上花岗岩阶梯,心一点点崩裂,拳头一点点攒紧,刚刚还在开例会的他一接到公墓人员的电话,他就知道是他了,没想到这小子回来的第二天就按耐不住,至于他究竟想回来干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就在赶来的路上,他收到消息,沈氏集团昨夜发生爆窃案,刚下飞机的沈泽浩连家都顾不上回,就直奔公司。宁之航震惊之余,这才恍然大悟,制造爆窃案的一定是这小子了,卓文茜一夜不见踪影,想必是回沈家了,这正好就腾出了空档让她和血琉珠换回身份,宁之航没想到,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亲自把卓文茜送回黑渊,真是他的好弟弟!真是好!
当宁之航登上石梯一刻,当他看清跪在母亲墓碑前半响未动的宁雨晨一刻,嘴角微扬,薄凉而疏远,明澈的黑眸变得沉寂至极,紧抿的唇似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割裂着心脏,立体卓绝的面容从里之外透着蚀骨的阴寒。
“把我老婆送入虎口的人,没资格在这儿拜祭我母亲!”宁之航一字一句,蚀入骨心,悲愤交加。
许久,强抑着颤抖的宁雨晨缓缓立起身,抬眸,侧目,面色平静,毫无情绪的看着一年不见的宁氏集团总裁,他曾立誓将不惜牺牲生命,也要追随到底的亲大哥。
“你老婆不是好好的在你家呆着吗?况且,我从未见过她,何来送入虎口一说!”宁雨晨直视他那双欲要喷火的血眸,脸色依旧,心无波澜,而言语却散尽一地的讥讽。
宁之航拧紧眉心,一个箭步奔向他,挥臂就是一拳,宁雨晨没有躲闪,硬是接下了他殷实的拳头,继而退后两大步,伸手擦去嘴角瞬间溢出的血渍,眯着绿眸,依然心如止水的盯着他。
宁雨晨的平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染血的拳头倏然松开,宁之航只觉浑身一震,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对上宁雨晨直达心底的锐利眸光,宁之航眉心紧皱的同时笑容攀上了他的唇角,自嘲而苍茫,他输了!他的盛怒较之宁雨晨的平静,两者天壤之别,他输了!输得很彻底!
面对宁之航突如其来的笑靥,宁雨晨没有过多犹豫,一步步走上前,轻轻抚着许曼芝的墓碑,尖锐的眸光闪过一丝酸涩,静静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刺得宁之航一颗心,破碎,不堪。
“在aunt跟前,我问心无愧,我是喜欢文茜,而且,从来没有输给你过!”
没错,他今日引宁之航入局,就是要捅破他的底线,他专制无所谓,他强横也无所谓,可如果他为此伤害了卓文茜,抱歉,这一次,他宁雨晨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你跟我一样,都是呆子!”都是把自己的软肋华丽丽暴露在外,任敌手蹂躏的呆子。
意料之外,宁之航出其平静的道出了一个既定的事实,喜欢文茜?他两年的前就知道,不算什么新鲜事。输赢?不到最后一步就妄下结论的往往会是第一个就出局的人。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宁之航失控动怒的人,只有卓文茜!而他弟弟,不过是贴了卓文茜的标签,戳了他两次软心骨而已,昨晚一次,现在一次,够数了!
“所以你就娶那个狐狸精来分散魔头的注意力?你有想过文茜吗?你有顾及过她的感受吗?都和那个狐狸精订婚了,才想起让文茜回来,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要做给谁看?”宁雨晨像是第一次认识宁之航一般,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将他看了个遍。
宁之航睨了他一眼,冷哼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应该很清楚我娶沈安琪的目的,文茜自己也清楚,可你为什么在知道所有真相之后,还要把她送回火坑?这就是你的爱?你以为一味纵容她的任性,就真是为她好吗?我告诉你,哪怕牺牲宁氏,哪怕牺牲我自己,只要能毁掉那个魔头,这些统统都无所谓,可前提是要保住文茜,你明不明白!!”
宁雨晨脸色微变,僵硬的身子忽地后退一步,表情似是凝固,整个人呆在原地,一时语塞。
秋日阴风嗖嗖,愈演愈烈,打了半天火机才打着火,宁之航退去方才燥热不安的情绪,点了一支雪茄,幽幽挪身到母亲墓碑前坐下,一口一口深吸着,陷入了深思。
宁雨晨失重般的跌坐在碑前,一把抢过宁之航指尖上的雪茄,自顾自的深吸着,一吞一吸,看着蔓延升空的烟圈,操着极度暗沉的声线说道。
“宁之航,你变了!”
对面同一个深爱着的女人,宁家的两位极度不平凡的男人第一次读到了对方心底对爱的诠释,从这一点上说,宁雨晨认栽,卓文茜一示弱,他就蔫了,因为他心疼她的喜怒哀乐,更舍不得让她不开心,可宁之航不同,他了解卓文茜的个性,会宠她会溺她,但绝不会娇纵她。
这一刻,他承认他没有宁之航想得慎密,想得透彻,只是宁之航把心思藏得太深,即便如他,私下在澳洲建立了全球合纵连横商会的大会长,就连他的识人阅历,也没能一眼看出宁之航究竟在想些什么。
宁之航一把夺回他手里的雪茄,扔在地上,随即又掏出根新的扔给了他。
宁家的儿子都不是普通人,有些事,两人心知肚明。
“上次的事,是我火气太大了!”
宁之航吸着烟,把眸光放远,俊美的侧颜拂过一缕不知名的情愫,似是歉疚。
宁雨晨沉默了,不是他没听清,不是他不响应,而是因为当事者并不知道那一切不过是他在错误的时间,导演的一场错误的闹剧罢了!
应该道歉的,是他!
妖精今天抽风,爆更三章,下午一点,五点各有一章。。
36 回忆,兄弟变奏(上)()
其实宁之航口中的那件事,距离今日已有整整两年,虽然自那以后,兄弟俩依旧如一,可两颗心却渐行渐远了,直至两人结婚,宁雨晨送了份大礼之后扶手离去,兄弟俩的隔阂也就真正开始了。
那是宁之航与卓文茜刚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宁之航初次参与家族事业的时候,更是卓文茜苦尝风云大嫂滋味的时候。
那天,小绵羊眼睁睁看着宁之航的小跟班,音乐系带头大哥冲进音乐楼砸坏艺术男人的手,她无力阻止,更不想再待在这间血淋淋的琴房,于是默默打开房门,最后看了一眼跪地的男人,他的那双血手像根刺紧紧扎着小绵羊的心!疼!好疼!
大楼正门前,停着一辆震惊全美德的加长林肯车,就是那辆车正式宣告小绵羊的大嫂身份,此刻,她呆呆望着那辆车,宁之航的一言一行如倒带般在她眼下过滤着。
因为她摔下石梯腿伤未痊愈,宁之航才出动私车接送她上下课,还聘请专业物理治疗师随车同行,替她舒筋活血!原本的贴心到了这一刻怎么突然变了样,他的怜爱究竟是祸还是福?为什么她的世界会变成这样?
预料之外,司机款款上前致以歉意,从司机口中,她才得知原来宁之航随父去了法国公干,不在明珠之城,可作为美德这几日风光万丈的大嫂,竟然一无所知。
小绵羊只觉鼻翼微酸,数不尽的哀怨涌上心头,沉沉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司机的话,随后应付几句,她便也不想待在下去了,转身一刻,一行薄雾滑落满颊,急速冷却着她欲要崩裂的心房。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流了多少泪,小绵羊抬眸望天,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离开了学校,初来明珠之城不久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静静蜷缩在名贵的银杏树下,银杏?小绵羊白目一笑,应该还在学校附近吧,苍天银杏可是宁氏家族注资美德大学最奢华的标志。
就在此时,一辆银色法拉利悄悄停在她正前方,车里的男人五官俊秀,泛着绿光的眸子却透着浓浓的哀怨,痴痴望着蹲在银杏下伤心哭泣的美人。他在犹豫,他在想该不该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呢?
无论怎样,大哥不在国内,必须安全将送她回家,思及此处,车里的男人含着丝酸味,匆匆下了车。
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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