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走神,忽然汤敏君激动地拉着她的袖子晃了晃,“瞧瞧。”
花想容望向大堂,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缓缓的走近,随着脚下的地毯一点点的展开,她也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轻盈白纱遮面,腰上围了一圈金色的装饰铃铛,随着轻快的步伐,清脆悦耳,就连正与太妃说话的太后也被吸引去了,她微微蹙眉,面色稍显不悦,“这是?”
太后身旁的康嬷嬷,俯身小声解释一番,太后合拢眼皮,似乎兴致缺缺,花想容偷瞄了一眼太后,小声问汤敏君,“敏君姐姐,这位异域来的美人究竟是何人?”周遭人反响各异,窃窃私语,花想容听了几耳朵,无不夹杂着贬低之意。
汤敏君诧异的看着花想容,问,“你不知道?”
花想容点了点头,汤敏君便凑到她跟前来,咬耳朵,“听闻这位异域的妃子是南疆送进来的。”
话说着,南疆的妃子已经翩然起舞,宛若蝴蝶仙子偏偏起舞,她赤脚踩着第地毯上,随着鼓点节奏的明朗,竟然生出朵朵璀璨多姿的莲花来,姹紫嫣红将妃子掩映其中,花想容看的瞠目结舌,今生有幸,第一次能见着步步生莲的情景。
“瞧见了吧,这就是她惹圣上欢喜的缘由。”汤敏君看的津津有味,拿着块点心边吃着边看的津津乐道,还指着花想容面前的一小盘,“你不爱吃,不如就让给我吧。”
花想容一怔,立即让青柠端了过去,青柠拼命的拉扯着衣袖,似乎隐藏住什么,花想容装做没看见的样子,青莲暗暗捏着青柠遮掩的那处手腕,“你的手怎么了?”
青柠的身子一僵,犹如雷击一般,身子颤了一下,“青莲,你做什么?”她咬牙,低斥。
青莲眼眸一沉,“你手腕?”
青柠便慌张的拉了拉衣袖,一把甩开了青莲的手,神色慌张,察觉青莲的暗中打量,又慌忙的低了头,沉默无言。
青莲反复的看她几眼,青柠一直低着头,并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黑暗中曲调有明朗欢快的,忽而变成了波澜壮阔,犹如千军万马在草原上飞奔一般,南疆的妃子被一阵白烟遮挡,人人只闻着阵阵异香,随着一声人猿似的嚎叫,白烟转瞬消散,南疆的妃子已然换了一身装束,绯红戎装,手拿长剑,一招一式,干净利落。
花想容心中吃了一惊,忍不住与汤敏君问,“这位南疆的妃子怎还会中原的工夫?”瞧她一招一式,倒像是个练家子,她心里暗暗揣测,若是与林楚相比,她能过上几招。
“谁知道呢?南疆蠢蠢欲动,这位妃子就被送进宫里来了,怕是包藏祸心,这也是太后不喜的原因。”汤敏君笑的十分狡猾,眼睛瞥向太后,只是令人诧异的是,太后冷然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笑意,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南疆的这位妃子身怀异术,才艺精湛,平常的中原女子无法比拟。
花想容愕然,她怔愣出神之际,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皇帝嫁到。”她迷蒙的随着众人一同跪下,不过微微抬起了头,望了一眼,便遭来汤敏君紧张的低斥,“不得直视圣颜。”
花想容揉着微微酸痛的膝盖,心中不快,徐玉修流落民间之时,不知直视了多少次,不过是换了身衣服,换了个地方,她们便只有云泥之别,见面需三拜九叩,等级诧异明显。
“起了。”汤敏君搀着花想容一同起身,她脸上带着诧异和不解,“听闻皇帝身边得力的玉青莲姑姑都被送到了将军府上专门教习你宫规礼仪,为何你?”汤敏君似乎意识到自己问的太过直白,掩着嘴,讪讪的笑了一下,“我只是好奇。”
花想容并未多想,“我从小生养在乡下,无拘无束的,突然多了大家礼仪约束,便是不习惯的很,让汤姐姐见笑了。”她说着腼腆的笑了笑,昏黄的宫灯的烛光摇曳,照在她脸上,分外的娇俏动人。
汤敏君也不禁跟着多瞧了两眼,一面赞叹着,“听闻将军府后院干干净净的,镇北将军对你疼爱有加,我一直十分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今日有幸一见,果然不是常人。”
汤敏君别样的称赞引得花想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汤姐姐何处此言,我不过是乡野中长大的,与养在深闺中的的确有所不同,也许是将军一时新鲜罢了。”她美目波光流转,俨然不过是客气之词。
汤敏君自是知道花想容与别人是不同的,心中的结交之意根深蒂固,与林楚相同,工部侍郎陈诚,本就是忠君之臣,一向不喜与明王党派为伍,自从林楚回京复职之后,便一直有结交之意,只是林楚脸色太过冷淡,朝中与之攀谈的机会不多,便劝说夫人与花想容交好。
只是花想容自从进了京城,便称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拜访也没有个由头,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今日瞧着想容妹妹实在投缘,心生欢喜,这件小玩意便送给妹妹拿去玩玩。”汤敏君拉着花想容的手,转眼便撸了自己手上带着的镯子套在了花想容的手上。
花想容一怔,“汤姐姐这可使不得。”她不懂翡翠玉镯,但只看一眼,戴在她手上的镯子经营剔透,便知定不是凡品,如此价值不菲之物,她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收下。
“我娘家独我一个,自幼便觉得孤单,只想多个妹妹,弟弟的,如今见着想容妹妹,心中便有一见如故之感,若是妹妹执意不肯收下,便是看不上我这个姐姐?”
“汤姐姐。我。”花想容蹙眉,有些为难,这东西属实有些贵重了。
第218章 留宿宫中()
皇帝不愿抚了太后的兴致,南疆妃子一舞之后,便匆忙将人请了下去,即便赏赐还是太后提起,皇上才草草的吩咐下去,太后见此,自然是十分满意的,一场宴会,顺利度过,花想容诧异的看了一眼萧明玉,她正瞪着花想容身后的青柠,目色如刀,狠狠的剜着青柠的血肉。
被花想容发现之后,亦是神态自若的笑了,“嫂夫人您这丫鬟倒是大胆的很,踩了我掉在地上的帕子,还不知认错?”
花想容一怔,转头看了一眼青柠,她脸色煞白,尤其在昏暗中尤为显眼,明显得汗珠顺着额头淌了下来,她惊愕的问,“青柠,怎么了?”
“素闻萧红小姨心地善良,平易近人,人人都能看的出来我这丫鬟身体不适,即便是踩了不过是无心之举,你又何故死咬着不放,再者说,你说踩了,我却未曾瞧着,何人能证明?”
萧明玉身后带着清秋迫不及待的出来指证。“将军夫人自然会包庇奴才,清秋亲眼瞧见,还能有假不成?”
“倒是衷心护住,莫不是清秋姑娘忘了如意胭脂铺之事?”花想容似笑非笑,“不知萧姑娘可否查清楚了,敢在胭脂中动手脚的,必然是近身之人。”
“你什么意思?”清秋脸色大变,瞪着花想容怒而质问。
花想容冷眼一扫,青莲的巴掌顿时扇了过去,力气之大,直接将清秋扇倒在地,发丝尽乱,耳饰齐飞。她怔怔然的望着花想容,顿生委屈,不管不顾的大声哭喊起来,“将军夫人要杀人了。”她拼了命的大喊大叫,花想容纹丝不动,似乎事不关己一般。
“那处是怎么了?”太后与皇帝正亲昵的说着话,便被花想容一处的响声吸引了过去,太后仰着头,诧异的忘了过来,康嬷嬷忘了一会儿,躬身与太后贴耳小声传话。
皇帝亦被惊扰,不悦的神色,转头望了过去,见着花想容的一瞬,顿时愣了一下,“太后,那位好像是镇北将军夫人,花氏。”
太后眯着眼,点了点头,“嗯,刚刚见过了那小姑娘,倒是乖巧可人,这会子是怎么了?”她拍拍康嬷嬷的手,手指一扬,“你去看看。”她眸色的担忧,是盯着花想容的。
康嬷嬷的动作倒是麻利,匆匆地走到花想容身后,“将军夫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太后都惊扰了,让我过来瞧瞧。”康嬷嬷望着花想容,压根没看向萧明玉。
花想容心中的底气更足,“不过是一些事,惊扰了太后,到真的是臣妇的不是了,只不过是刁奴闹事罢了,我相信萧小姐一定能妥善处理。”
清秋一颤,跪着爬到了康嬷嬷的身侧,抓着她的裤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请嬷嬷做主,我家主子得罪了将军夫人,她非要拿清秋开刀。”
康嬷嬷脸色一沉,抬脚便将狗皮膏药一般的清秋踹开,“主子还未说话,你一个奴才好生的没规矩。”
萧明玉脸色微微一变,“清秋还不退下,是臣女管教不严,请太后赎罪,还请嬷嬷代替臣女美言几句。”她说着话,悄悄的将一个袋子往嬷嬷的手里送,不过片刻便被推了回来,“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康嬷嬷脸色更冷了几分,嘲讽之意十分明显,显然,她不愿意承萧明玉的情,亦或者说不愿意承萧府的情。
今日太后宴请满朝家眷,只有萧红一人称病不来,派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养女,岂不是刻意落太后的面子,康嬷嬷能如此有来有往的与萧明玉说话,已是客气,这是萧明玉看不透其中的路数,心中暗生闷气,倒是将所愿的怨怒全都强加到了花想容的身上。
“镇北将军夫人,太后有些话想问问你,咱们走吧。”
花想容看了一眼天色,与一旁脸色难看,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痛苦的青柠,犹豫道,“可是,嬷嬷,现下天色已晚,不出半个时辰,宫门便要落锁。”
康嬷嬷不耐的打断,“太后有请,夫人莫不是想让太后一直等着你不成?”
花想容吸了口气,干笑两声,“臣妇不敢。”
“那就请吧。”康嬷嬷脸色微冷,只是循规蹈矩,依旧不像对萧明玉那般无礼。
皇帝陪着太后一同到了寿康宫,花想容跟着康嬷嬷,横穿御花园,走过长长的走廊,将近一刻钟,才进了寿康宫的主殿。“给太后,皇上请安。”
花想容第一次行标准的宫规礼节,心中难免紧张,并不敢抬头,忽闻太后笑呵呵的喊她,“瞧这丫头,仪态端庄,与传言中的野蛮粗鲁,判若两人呢。”
欧阳玉修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恭敬的道,“太后所言甚是。若是喜欢不妨多留这丫头在宫中几日,也让她好好的跟您学学规矩。”
太后挑眉,拉着花想容的手,一边摩挲着,一面真心实意的询问,“你可愿意?”
花想容想着康嬷嬷的脸色,心中忧虑,不敢过多迟疑,“但听太后吩咐。”
太后笑了,食指轻轻的在花想容眉心一点,“你这丫头下午在御花园的时候,倒是逗趣的很,如今怎的如此拘谨。”太后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莫不是见着皇帝,不自在了?”
花想容一愣,“臣妇感恩太后的赏识,只是心中记挂着夫君,不免流露出来,请太后责罚。”
太后轻轻地拍了拍花想容的手背,微微叹息,并未多说,“林楚从小便在哀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的心性我知晓,即便是为了家中牵挂之人,也定能平安归来,你无须担忧。”
太后捻着佛珠,忽而问花想容,“听皇帝说,你手艺不错,每每说起民间之事,常生出神往之相,引得哀家十分眼馋,你不若暂留宫中几日,就陪在哀家身边,让哀家也尝尝民间的味道。”
花想容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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