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容登的一下子惊醒,高呼:“我没有,这都是误会。”
那夫人眼睛一翻,白眼扫过花月容,“若是没有,我夫君怎会为你置办一身首饰衣裳,那一身虽不是店里最贵的,也要三十两银子。”
一旁听着的厉氏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向花月容,“她,说的可是真的?”
那可是足足三十两白银,一家人富裕过一年也吃不完的。
厉氏问着,神色不禁有些激动,吓了花月容一跳。
花月容讪讪的摇头,又向花想容身后躲了躲,“都说了只是误会。”
花想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轻声道:“夫人,也许只是一场误会。”
两方对质,恶夫人俨然不相信花月容得一面之词,手腕一扬,“我还能不信自己的眼睛不成,有没有的,进去一搜便是。”
夫人一声令下,身后四个家丁待命,准备蜂拥而上,一同闯入花月容得闺房。
花月容神色大变,脸色白了三分,抓着花想容手臂上的手指猛的收紧。
花想容见此,便知事情有异,上前一步,挡住夫人和一众家丁的去路,和颜悦色道:“夫人且慢,这件事孰是孰非尚未定论,花月容乃待字闺中的清白姑娘,若是被您的家丁闯入闺房,大肆搜索,免不得被人口舌非议,我瞧着夫人面色红润,气质高贵,想来也是个心善的,不若就让我代替家丁,帮您找找?”
夫人凝眉思虑片刻,摇头,“你与她关系非同一般,若是你进去,必然会徇私舞弊,查找的不用心,你们二人蒙骗我,我也不知道。”
说着,便也拦着花想容不让她进去,免得横生意外。
“既然如此,不若二位更退一步,便由内子和夫人一同进去找,若是找到了,我们定会给夫人一个交代。”林楚站出来,劝解道。
那夫人再三思虑,点点头,“我是镇上柳家的大小姐,林员外的妻子,瞧你们矮门宅院的,得罪了我,可吃不消。”
边说边是一番敲打,话落,便率先进了屋子。
花月容本不想进的,就在门口,拼命的拖着花想容的手,嘴里仍旧念叨着,“小白救我。”
花想容叹口气,看她这副模样,便知那恶夫人说的八九不离十。
此刻即便自己再恨铁不成,再想掐死花月容,也只得暂且忍着,还要为花月容说尽好话,待哄了那恶夫人再说其他。
花想容好说歹说,才让花月容同意一进屋,便听见屋里头恶夫人的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逆光之中,恶人夫人拎着一件月白色衣裳,瞧着锦布丝帛,便知价值不菲。
花想容瞧着花月容,已经花容失色,不必说什么,单单看脸色,就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供认不讳。
花想容叹了口气,心中郁气难舒,她脸上笑着,心中却在哭,“看来正如夫人所说的了。”
“既然你们已经看到证据,便让我带着这狐狸精去沉塘,免得害了人家的夫婿。”恶夫人怒容满面,张着血红的指甲向花月容抓过去。
花想容连忙将花月容挡在身后。
恶夫人动作一停,一脸的鄙视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小姑娘,你还有什么法子保住她?”
花想容面色无异,心里焦灼混乱。
她能想到什么法子,只能去找郭老爷子,求他出面了。
郭老爷子德高望重,在镇子上举足轻重,一般人家想来都要给他三分颜面的。
花想容眼珠子转了圈,张着的嘴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恶夫人更是鄙夷,一巴掌推开她,对着花月容恶狠狠地笑了起来,忽起兴致,扬起巴掌,便要用她泄恨,“现在没人能护得了你了,哈哈。”
清脆的巴掌声久未传来,花月容心惊胆战的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睛,高大强壮的背影遮住天光。
竟然是林楚一下子就挡住了恶夫人的巴掌。
此刻的林楚高大威猛,一时间花月容竟然忘了他是个跛子,眼眸定在那雄伟的背脊,痴痴的望着,心底似有小手抓挠,又痛又痒。
她皱了眉头,再看向一旁神色紧张盯着恶夫人的花想容,眼里不自觉得带了几分怨愤。
“下里巴子,竟然敢挡我的路。”恶夫人恼羞成怒,被林楚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不满丛生,怒火中烧,扬起的巴掌调转了个方向,竟然要向林楚打了过去。
花想容几乎是下意识的扑了过去,挡在林楚身前。
那一巴掌厚实的打她的身上,大半张脸从额角到脖颈,红肿的巴掌印骇人。
恶夫人则在低头瞧着红透了手心,方才的力气过猛,打的手心发麻,心底憋闷的委屈散了一半,对身后的家丁使了眼色,恶夫人右侧的家丁将腰间的钱袋解了下来,送到林楚跟前。
林楚冷眼一扫,转而看向恶夫人,“夫人可满意了?”
恶夫人道:“你们出尔反尔本就该打,但你二人毕竟不是我府中家奴,是我一时失手,这些银钱是赔罪的。”
说是赔罪,可她的脸上带着讥讽,并不将林楚三人放在眼里。
林楚眸光幽深,转头,意味不明地说道:“夫人所言极是,不过我夫人细皮嫩肉,打一下需要养上许久,倒是耽误了生意,要知道我夫人与郭氏码头的郭老往来生意,若是耽误了,怕”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满意的看着恶夫人脸上藏不住得惊慌。
恶夫人皱眉,脚下徘徊,反复确认,“你们小门小院,竟然敢骗我说和郭老爷子有生意上的往来,是将我当成三岁孩童欺骗了?”
林楚负手而立,“若是夫人不信,自可以派人询问,郭老爷子的规矩想来您也是知道的,若是因为这伤耽搁了,可是要惹出不少的麻烦。”
恶夫人又是一番审视考量,心中忧虑更甚,咬了牙,“你们想如何赔偿?”
林楚道:“这个简单,若是夫人同意日后不再找花月容的麻烦即可。”
恶夫人惊愕道:“怎么可能,你们已经答应让我沉塘。”
林楚点点头,“夫人说的是,不过现在已经是夫人答应将花月容当做给我们的赔偿了。”
恶夫人嘲讽的一笑,“你别是骗我,不然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说罢,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花月容,带着一众家丁走了。
花月容被恶夫人临走前的一眼吓得不轻,总觉得这眼神中不怀好意,说不准趁哪天林楚不注意的时候,便使人偷偷的将她掳走,或沉塘,或发卖,单单想想,便已经吓得不寒而栗。
“人已经走了。”花想容扫了一眼被抓的皱皱巴巴的衣服,将贴的极近的花月容拉了起来。
第105章 悔不当初()
花月容的眼睛游移不定,只心虚道:“今日事多谢了。”
花想容没有应声,而是看向被扔在地上那件衣裳,月白色衣裳之上赫然被那恶夫人踩了硕大几个脚印,看那恶夫人女生男相,就连脚上的尺码也能与男人争一争高下。
花月容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扔了吧。”
事情都是因衣服而起,即便没有了脚印,花月容也没法子将衣服穿上身的。
“你拿了人家的衣裳,不会是真的看上人家夫君了吧?”花想容一脸揶揄,瞧那恶夫人年岁不轻,她的夫君年岁相仿,也要年长花月容二十余年。
花月容打了个寒颤,横了一眼花想容,“别想说,我怎么会看上半截身子入黄土的老头?也就那恶婆娘对那糟老头子稀罕的不得了。”
花想容频频摇头,花月容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日后这种人你少往前凑,吃人家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你若再不安分,我就将你送回村里,亲手送你上花轿。”
花月容神色慎重,虽说并未答应花想容,但好歹没有反驳,便是默认了。
院门吱呀一下,院里说话的人纷纷转头去看,林楚手里拿着盒子从门外进来,原来他趁着几人说话的工夫,到街上的药铺买了伤药。
“先去上药,晚饭你别操心,我来准备。”林楚体贴入微,一面拉着花想容要进屋,一面安排着。
花月容心虚,便自告奋勇去厨房准备晚饭,拉着厉氏一起。
“我娘身子病着,不宜操劳,还是等会我来弄吧。”花想容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花月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让厉氏代为动手,她占个虚名,这院子里可没刘氏那老眼昏花的。
“小白,我好歹是你堂姐,不是五岁的小孩,我请婶子一起,就是想让婶子陪着说说话,解解闷,顺便若是看到哪里做的不好的,求教一番。”花月容说的诚心诚意。
偏偏越是如此,花想容心中越是没底,总觉得这个花月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林楚低着头,一直打量着花想容脸上的伤势,心中微微酸涩,到底是他一时大意,害的花想容受了连累。
听着她们的对话,他头也不抬,扶着花想容向屋里走,一面说道:“你不必操心了,堂姐是个明白人,大不了就送回去成亲就是。”
林楚的声音不大不小,偏偏清清楚楚的落入花月容的耳朵里,字字戳心。
花月容攥着已经皱皱巴巴不成形状的帕子,死死的咬着嘴唇。
“他们不过说的玩笑话,你不必当真。”厉氏瞧花月容得模样,以为她信以为真,便出言安慰。
“婶子,我,我没当真,咱们去做饭吧。”花月容不敢耽误时间,扶了厉氏,娘俩一道说着,走进了厨房。
花月容一抬头便瞧见了花想容挂在梁上的熏肉,闻了闻,气味喷香扑鼻。
这东西她头一次见到,又新奇,又心痒,搬了凳子,拿了刀便要上去割肉,吓得厉氏连忙跑了过来,忙阻止,“我的小祖宗哎,这可是小白的命根子,咱们可不能吃。”
花月容怔怔的,看着熏肉有些懊恼,“这么一小条难不成还要拿出去卖?”
厉氏摇摇头,张了嘴,又合拢。“小白有她的用处,盆子里有新鲜的蔬菜,你简单做些,大晚上的吃的清淡些。”
花月容撇了撇嘴,低着头,一面摘菜,一面问厉氏:“我瞧着小白和妹夫相处的甚好,不像是传言中的那般。”
厉氏不等花月容说完,便被厉声打断,“传言哪般?月容,你可是小白的嫡亲堂姐,你不为她着想,谁为她着想?”
厉氏脸色不悦,勉强用柔和的语气劝解花月容。
花月容眼眸闪烁,“我自然知道,我们姐妹的名声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自然是主动帮她维护着,婶子我这没问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您也知道当初那洪大娘来说媒,说的本是我的,小白妹妹是不乐意的,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花月容也是听说花小白抗拒与林楚成婚,她当时心中有愧,因这传言数日闭门不出,不敢见花小白。
厉氏对着门外头呸了一下,又拉着花月容一起呸了三下,“那外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思,但凡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儿大,你自己瞧瞧林楚和小白他们俩,那词怎么说来着,搬着桌子干什么?”
她揉着太阳穴,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门外一道半带稚嫩的男声,“举案齐眉,夫唱妇随。”
正是下了学的花木槿回来了。
厉氏欣喜地一拍巴掌,“对对,人家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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