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找着篮子里的烤肉拿了一小包给徐玉修,他不接,别了头,臭着一张脸,看着台上唱戏,但相距甚远,周围吵闹过盛,并听不清楚唱的戏文是什么,只能看着台上的演员翻跟头倒把式凑个热闹,花想容给他东西,他脸色臭的厉害,装作没看见,花想容强行将东西塞进他手里,她自己又拿了一包,吃的很香。
“哎,妹子,你这肉是从哪买的,这么香,嘿嘿。”前面抱着孩子的大姐找了半天的味,最后看着花想容问道。
“这个啊,是我自己家里卖的,今天来看戏,带了不多。”花想容说着,拿出一块给那大姐抱着的小孩儿,“来,宝贝给你尝尝。”
那孩子又黑又瘦,单单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一把抢过,一口气塞进嘴里,几乎是吞了下去,用满是油渍的手,夸喊着,“娘,我要,我还要吃。”孩子的声音响亮,周边几个男人回过头,神色不悦,那女人悻悻的,“姑娘,能不能将你那包匀给我,小孩子实在想吃。”
花想容便露出为难的神色,“这。。。。。。”
徐玉修捏着手里的那包肉,正想着给出去,又听那大姐说,“姑娘你就按照平时卖的价钱就行,大姐也不占你的便宜。”
“我这个肉一般是二十文一包的。”
大姐显然吓了一大跳,奈何小孩子闹的太厉害,又抹不开面子,就厚着脸皮与花想容说情,“这也太贵了,一斤肉才十文钱,就这么一小包,估计半斤都没有。”
花想容苦笑,“帐不能这么算的,我这里面用的油,调料都是托人从马帮商人那兑换来的,就是城里都没有,又费柴火,又费人工,我这个味道也是独一家的,不信你尝尝。”她说着,又捏了一小块,送到大姐跟前。
“娘,我吃,我要吃。”孩子流着口水,蹭着身子使劲向花想容那边挣,闹腾的大姐胸口的衣衫尽乱,急的狠狠打了两下孩子的屁股,孩子便放肆的大哭起来,徐玉修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手里的袋子举了起来,话到嘴边,又听那大姐说道,“我,我能不能要半袋。我身上带的钱不多。”她掏出来一看,数来数去只有十五文。
刚才大姐也尝了一小口,味道很好,就像是花想容说的,这个味道,第一次尝到,新鲜又上瘾,难怪她儿子哭着喊着非要吃。
“大姐,这样吧,我今天也没想拿出来卖的,看在小孩儿这么可爱的份儿上,这一包我就亏五文钱,十五文给你了。”花想容说着,在篮子摸了摸,找出一包看起来很鼓的递给大姐。
花想容做的肉干太香了,周围许多人早就一旁暗暗的看着,见大姐的孩子吃的很香,陆续向花想容打听,她依旧是那副说辞,说只是拿来自己吃的,却以二十文的价格将一篮子都几乎卖干净了。
“无商不奸。”
徐玉修冷脸看着花想容喜滋滋的数钱,花想容满不在乎,“是是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只有填饱了肚子,我才能供弟弟上学,考取功名,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寸步难行。”她心情不错,一篮子将近五十袋全部都卖了出去,她举着那包银子在徐玉修勉强晃了晃,又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
徐玉修沉默,再打量花想容多了抹异样的神采,“社戏实在没意思,光听着你数钱了。”
花想容冷哼一声,“即便我不数钱,周围那么吵,你照样听不到什么,好啦好啦,下次早些来,咱们占个好地方。”花想容笑眯眯的,两弯眼眸笑起来像天边上弦月,带着光。
徐玉修看了一会儿,转过头,二人随着人群几乎是被推着走出了场子,周围依旧有许多卖小吃的人,花想容撇了一眼徐玉修依旧拿在手里的纸袋,“你饿不饿我给你买些别样的点心。”
徐玉修点头,“山药卷,枣泥酥。”
“只有芝麻大饼你吃不吃?”花想容这般问着,人已经走到摊位前,管小贩要了两个大饼,便拿出钱袋,正准备付钱的时候,一个半大小子猛的从花想容身上撞了过去,花想容的手里已然空了,转眼,那人已经冲进了人群。
“不好,捉贼。”花想容篮子也顾不上拎,指着那飞奔的毛头小子。“拦住他,捉贼啊。”周围的乡亲一惊,皆让出一条道来,生怕那小贼伤到自己似的。
花想容摸着空荡荡的胸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心痛的要死,一晚上全白忙活了,那小贼跑的快,她就算是跑断腿也追不上,只有自认倒霉,转头喊着徐玉修,然而她一看,身边空荡荡的,并不见徐玉修,“徐公子。”她扒拉开人群,徐玉修难不成是跟丢了?
“还想往哪跑?”前面围了一圈人,熟悉的声音便是从圈里面传出来的,她挤进去一看,便看到徐玉修单手拿着那小贼的两只手,一只手里拎着的正是花想容的钱袋,见着她,便喊着,“接着。”见花想容收好了,又压着小贼,“走,去见官,小小年纪不学好。”
仔细一看,那小贼不过是个孩子,看模样,年岁应该还不及花木槿,花想容叹了口气,劝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看他年纪这么小,不若放他这么一次。”
花想容说话的功夫,一道银光一闪而过,徐玉修侧身躲避,一把锋利的匕首贴身而过,那小贼此刻目光凶恶,嗜血的盯着徐玉修,大喝一声,“拿命来。”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刺向了花想容。
徐玉修愣了一下,到她跟前,生生的用手将匕首挡了下来,一拳头落在小贼的手腕上,他吃痛,扔掉了匕首,趁乱逃窜而去。
花想容惊魂未定,脸色煞白,方才的匕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过去,徐玉修攥着拳头,“没伤到你。”
她眨了眨眼,转头去看徐玉修,他攥着的手心里正淌出猩红的鲜血,“妇人之仁。”他眼中对花想容的鄙夷毫不掩饰。
花想容不发一言,扯了怀里的帕子先帮徐玉修简单的包扎,“咱们赶紧回去,上药,消毒止血。”
“嫂子。”虎子三人从人群中寄过来,虎子手里拿的满满登登的,热情的与花想容打招呼,又见着徐玉修,顿时愣了,花想容也看了一眼宋梁溪,他脸上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喜怒,毕竟徐玉修为了救她受了伤,花想容心虚的不敢抬头。
“既然徐公子受伤了,咱们也别去河边了。”花月容过来,手里提着的正是被花想容忘在芝麻饼摊位前的篮子。
徐玉修扫了一眼宋梁溪,“我并无大碍,皮外伤而已,走吧。”说罢,他走在众人前头,后面的人紧跟其后。
“宋梁溪好像生气了?”花想容小声问花月容。
花月容拍了拍花想容的手背,“他那人的脸皮就是那样的,天天绷着,再说又不是你拿刀砍伤了徐公子,他怪的着你么,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扯。”花月容揽着花想容的手臂,她声音不小,前面的人肯定都听到了,但各个都没反应,花想容便沉默下来,跟着徐玉修一路去了后院,临到门口被宋梁溪挡了下来。
“后院没嫂子的事儿了,嫂子还是忙自己的事儿去吧。”宋梁溪的目光犀利,宛若掺了刀子似的,看的花想容浑身难受。
“今日的事都是我一时疏忽大意。”花想容踌躇着,并不肯离开。
“嫂子做什么事儿,不应该先与我们商量?就这么私自带着徐公子出去,幸亏只遇到平常小毛贼,若是来个正经八百的刺客,到时候是徐公子保护嫂子,还是嫂子保护徐公子呢?”
“宋大哥进去包扎吧,徐公子流了不少的血呢!”宋梁溪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花想容这才进了屋,虎子出来见花想容不动,便安慰道,“嫂子受惊了吧,赶紧回去歇歇,大哥晚上就能赶回来了。”
花想容苦笑着点头,回到屋里,看着那袋钱怔怔出神。
第149章 三年之约()
不知怎么的,花想容看着那袋钱,坐着便睡着了,是被冻醒的,腿已经麻了,黑的伸手捂不见五指,她下了地,不知撞了几下,才点上了灯,屋子里冷清清的,林楚不见回来,她倒了一杯水,凉的有些冰嗓子,外面的风声呼啸,吹的窗子哐啷哐啷响的渗人,现在的窗子一般都用纸糊住,挡风性极差,倒是挺挡光的。
吱呀一声门响,分不清是风吹的还人推的,因着林楚留言晚上回来,大门便没上锁,现下深更半夜突然响了,花想容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大气的都不敢喘,轻手轻脚的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拿着顶门用的木棍,悄悄的向门口摸了过去。
门帘被人从外面撩了起来,一股冷冽的寒风猛的灌进堂屋,花想容想也不想的,将手里的棍子挥了出去,熟悉的一声轻哼,便是林楚带着一身寒气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小娘子就是这么欢迎我的?”林楚将手里的包袱放下,去桌边倒水,水壶已经空了。
花想容连忙接了过来,说,“我去烧些水,你先歇会儿。”她刚走,便被林楚从后面抱住了,顷刻间,便僵住了,“怎,怎么了?”
林楚的脸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她能感受到男人的伤感,但怎么问,林楚都只是沉默,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就这么保持了良久,林楚拉着花想容的手坐到炕边。“想容,若是有一天所有平静的生活离我们远去,你。。。。。。。”
花想容吃惊地问,“要打仗了么?”
林楚一怔,点头,“也许。”他的手忽然收紧,声音沙哑带着十足的疲惫,“容儿,即便不能过平静的日子,我也定能护住你。”
花想容听不懂林楚的意思,但他知道林楚所做的事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愿意说出来,便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二人静默的睡下,今晚与平素不同,因着林楚的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焦虑和惆怅,但这些并未影响到花想容,一天忙碌的疲惫让她战胜了焦虑,不自觉得沉睡过去。
林楚等花想容睡了,拿着外衣,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走到虎子的屋前,夜已深,里面的灯还亮着,林楚刚到门口,门一下子开了,露出宋梁溪警惕的一张脸。
“见着人了?”
林楚没说话,眼眸中的沉重不言而喻,“这风声迟早会走漏出去,即便你不跟我们在一起,只要你活着便是对他的威胁。”宋梁溪严肃的说着。
虎子看了看林楚,又看了看宋梁溪,说实在的这几天的日子过的很舒坦,吃的好,睡的好,但好男儿志在四方,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金戈铁马,保家卫国,便要坚守信念,驰骋疆场,英勇杀敌。
“林大哥,你的武功高强,战术和策略令敌人闻风丧胆,单单是你的名字便能让人胆战心寒,若你不肯率领三军,还有谁有如此才能?”虎子也跟着劝说。
林楚依旧沉默良久,天色破晓,一声鸡叫冲破天际,“他们发现是迟早的事儿,不管我如何,你们应该立即动身,带着皇上越早越好。”
“那你能脱的了身么?战楚炎,你也有这么异想天开的时候?”宋梁溪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压着嗓子嘶吼,“别跟我说你有一家老小,必须给你妻儿一个交代。今天,她花想容差点害死皇上!”
林楚大惊,诧异的看向虎子,虎子便将白天之事讲诉与林楚听,他听罢,凝眉不语。
花想容做了个噩梦,醒来的异常的早,身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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