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曾察觉我对你的心?还是如今大风大浪已过,便想着将我一脚登开。”
“你胡说,我哪是卸磨杀驴之人。”她眼眸精光闪闪,已然恢复了平日生动模样。
林楚失笑,她便是拐着弯的骂他是驴,他宠溺的揉了揉花想容的头发,“你年岁尚轻,如今时局大乱,日后切莫意气用事。”若他在,花想容任何小脾气,小性子都能包容,若他不在,众人之中还须听她的意见,厉氏,刘氏,花月容,花木槿,哪一个都靠着她照看。
幽州,绥中一连两处都爆发瘟疫,冀州明王势力蠢蠢欲动,听闻明王暗中招兵买马,五湖四海皆布了暗桩,东北边塞蠢蠢欲动,匈奴屡次冒犯,便有趁乱打劫之意,他迟早要上战场,到时,她该怎么办啊?
“容儿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说到底,如若有一天生离死别,他不忍她一人孤苦。
花想容触及他眼里的黝黑,心思大惊,眼眸躲闪着,装傻装愣,“我们现在不就死真正的夫妻么?”
他顺着她的肩头一路而下,抓住了她的手,手指头使坏的在她手心里乱画,好在她不怕痒,察觉了他情绪不对,并不曾反抗,两人静默片刻,林楚松开了她的手,却一下子勾着她的后腰,向他怀里一带,随着他往凳子上坐下,花想容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胸口。
“大白天的你总不能强迫我吧。”花想容一连两世从未与男人这般亲近,便是与林楚有情,那种事自然希望水到渠成,如今的林楚显然有些过于焦急了。
“我并不想做什么啊?”林楚失笑,他的容儿宛若炸了毛般的猫似的;躁动挣扎;他心疼又害怕;想不到他堂堂镇北将军,也有手足无措的今天,不得已苦笑。
而他的苦笑,却被花想容误以为是他在难过,她咬了咬牙,“再过几日便是除夕,除夕之夜,我们,我们就。。。。。。”血气上涌,蹿红了整张脸,煮熟了的虾似的埋头不动,后面的话便是再厚的脸皮也说不出来了。
林楚愣了片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门外便听见虎子叫喊他的声音,等他出了门,花想容摸着被他亲过的地方,似乎更烫了。
林楚刚走不多时,花月容便来了,她手里拿着两包点心,随手甩到桌子上,嘴里气哼哼的念叨着,“真是假惺惺的,看着梁夫人那张脸我恨不得撕了她。”
“好了,她也不过是一番好心,你怎的偏偏与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过不去,咱们只是暂住此处,已是叨扰,切莫生事。”
“好啊,花小白,你现如今倒是只会说我,你没看见梁若兰虚伪的脸,还与宋梁溪说我心智脆弱,要他多给我开一副药叫什么宁心丸的,我看她就是拐弯抹角的想与我报复。”花月容抱着胸,徘徊踱步,气的不轻。
“报复你什么?不过是几句口舌之争,梁夫人不是那般小气的人。”花想容给花月容倒了一杯凉茶,“喝杯茶去去火气,来。”
花月容推开了茶杯,坐到她旁边的凳子,“花小白,你日前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在梁兰若的身上窜出两个血洞子来的,现在这般宽容,是林楚与你说了什么?这么快就叛变了。”
花想容失笑,“你气哼哼的来这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
花月容一拍脑袋,“我这脑子越发的记不住事儿来,婶子让我过来请你一起上街去,眼见着要过年了,咱们在人家家里,要准备些年货,不能过于失礼。”花月容说着,便气不平,“婶子说的虽有道理,但这三进三出宅院是林楚置办的,咱们是林楚的家眷,为何就不能心安理得的住在这了?”
花想容笑着摇了摇头,拉着花月容得手,一道往外头走,“早就听闻临安的水粉胭脂出了名的好,听闻河口镇那些商贾夫人便都是派人到此采办,待会遇到好的,与你置办一套如何?”
花月容惊喜的点点头,“我以前也听人提起过,不过车程过远,咱们又没有认识的人,只得作罢,你答应我的,是要送我一整套的,可不能反悔。”花月容舍不得买,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临安的胭脂太贵了,她即便舍得,钱袋中一贫如洗,根本拿不出银两找人捎带。
梁夫人的宅院位于临安正中,俗话说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萧敬山大致也才想不到,他们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临安最大的宅院中。
走出后门,便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街,两旁叫卖不断,便是珍珠首饰,胭脂水粉,春联门神,杂货一类应有尽有,往来叫卖,游客不断,好生热闹,花月容一眼望过去,已然看花了眼,她在人群中搜罗了一圈,终于锁定了水粉摊位,“小白,咱们去那瞧瞧。”
厉氏正挑着春联福字,细细的比对,她不识几个大字,只是看着哪个好看,便挑选哪个,也瞧出了花月容得心思,便点了头,“小白,难得出来一次,你便跟着去看看吧。”厉氏眼底藏着忧虑,花月容一路来的模样,她记忆犹新,出于心疼怜爱,厉氏倒是对花月容更好,远胜于花想容。
花想容还曾故意吃味,说厉氏偏心,忘了她这个女儿了,厉氏还骂了她一顿,说花月容父母下落不明,多是可怜人,日后多能照顾之处,尽量优待,自然与花想容不同。
“你这水粉怎么卖的?”花月容打了一盒盖子,放在鼻子底下闻,还没闻出什么味来,便小贩一把夺了回去,重新盖好了盖子,又用袖子仔细擦拭,鄙夷驱赶,“哪来的乞丐,走远些,别碍着我做生意。”小贩说着,便掸开抹布在摊位前甩来甩去,作为驱赶花想容二人之用。
花月容当即怒火中烧,指着小贩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谁是乞丐?有胆子再说一遍,看姑奶奶不掀了你地摊子,卸了你的王八壳子。”
小贩一脸讥讽,扬着下巴一字一顿,“滚远点,我的货可都是正经儿八百的何志祥的货。”
传闻,临安有一位制香师,鼻息敏锐,经他手而至的香粉胭脂颇受富家夫人争抢,一度沦为身份的象征,何志祥的大名谁没听过,只不过他的能力有限,每月定量补给临安更大字号的烟粉铺子也是凤毛麟角,今日竟出现在小贩的摊位上岂不是贻笑大方。
花想容按着花月容冲动的手,“你敢担保你的烟粉都是出自和何志祥之手?”
小贩不耐烦地摆手,“我懒得与你们废话,耽误了爷的生意要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何志祥的粉质细腻,压粉严实,你刚刚不过抢夺一下,便有烟灰飞出,这绝不是何志祥何大师的手笔。”说罢,花想容抓着小贩的衣袖,“走,跟我去见官,我倒要看看,到了州府大老爷面前,你还能这般傲气?”
小贩大惊失色,一脸惶恐,与方才的张狂模样俨然判若两人,他拱手作揖,大声哭惨,“二位姑奶奶就饶了小的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实在是世道艰难,银钱难赚,才出此下策,这两盒胭脂,就算小的赔礼,赠与二位,不收钱的。”
花月容嫌弃的扔回摊位了,“圣人有训,常教导世人不能狗眼看人低,你趁早改过自新,否则你这摊位怕是给你带来杀身之祸。”见着小贩一脸惧色,花月容心头的愤怒顿时消散了。
“走吧,我带你去大店里瞧瞧,若是有何志祥的就买来送你。”
花月容忍俊不禁,顿时眉飞色舞,喜不自禁,“小白,你简直是仙女下凡,菩萨转世。”
“那边怎么了?”前方有人围成一圈,吵吵嚷嚷不乏起哄的,时而能闻男子猥琐起哄之声,言辞裸露,难以入耳,单单是听着,花月容便抹不开面子,忙拉着花想容不想让她去凑热闹。
“就去看一眼,说不准是新奇的杂耍,难得闲来无事,你就容我瞧瞧一眼,大不了咱们不挤进去,就在圈子外头看一眼。”
花月容叹了口气,这才答应下来。
第165章 贩卖贱女()
花想容万万没想到,与木棉重逢会是现在这般场景,木棉蓬头垢面,衣衫褴路的跪在人群正中,她身上五花大绑,神情呆滞,正是被人叫喊贩卖的贱女!
旁观中不乏色胆包天的男人,猥亵言辞,皆是冲着她来的!
“呀,这不是木棉?”花月容看着木棉,不免便想木家所见之事,她不安的躲在花想容身后,身子不自觉得颤抖,颤抖的牙齿都跟着打颤。
木棉业看见了花想容二人,呆滞的眸中浮现欣喜之光,“小白,小白。”她呼喊声惊动了贩卖之人,男人黑瘦,裸露的手臂青筋犹如巨蟒盘旋,他怒而赤目,一鞭子抽在木棉身上。
木棉便扑倒在地,哭泣声惊人,“求求你,不要打我了,啊,求你不要打了。”然而她的哀求并没有丝毫作用。
“贱人。”男人累了,收了鞭子,忽然抓着木棉的衣领,死命的一拽,衣裳破裂,露出里面大片白皙的肌肤。
周围起哄声响更盛,猥琐的男声不绝于耳,“这小蹄子细皮嫩肉,带回家去,滋味销魂。”
“啧啧,就你家的那个母夜叉,你敢买回家里去,这几个货色就这个最正,你不出手,我可就买了?”
“这小娘们是我的,瞧她那个胸脯。”即便木棉慌忙遮挡,仍旧泄露了大片的春光,色欲熏心的男人们蠢蠢欲动。
“她我要了。”花想容上前,指着木棉。
男人上下打量花想容,鄙夷的笑着,“就你也想买?。”他看不上花想容的穿着,又说,“你是谁家的小丫鬟,不要掺和大人的事儿,去去去。”
不耐得驱赶花想容之后,又对着周围一众介绍,“别看这个小丫头瘦弱,身材比得上大家闺秀。”他说着,手已经毫不客气的从木棉的胸口摸了过去,狠狠的一抓,木棉眼泪都出来了,又催促众人,“五两银子,价高者得。”
“我要。”花想容当仁不让,她刚喊旁边,一肥头大耳的男人站在她身旁,轻蔑的扫了她一眼,他身后带着的面相凶恶的小厮便喊道,“我出二十两。”
二十两的声音一出,周围几个想出价的男人便都销声匿迹了,窃窃私语,都等着看花想容的好戏。
“三十两。”
“五十两。”
花想容摸了摸口袋,一咬牙。“五十一两。”
胖子仰天大笑,“一百两,小丫头片子,没钱还想拍丫鬟回去不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儿。”他说罢,他带着的小厮已然跑出去,给黑瘦男人交了银两,捉着木棉便要走。
“小白,小白救我。”
眼看胖子一行人越走越远,花月容慌张的问,“咱们怎么办?”不是花想容不想救,她们两个弱女子不敌胖子带着的一众家丁,贸然行动,说不准不但救不出木棉,反而将自己搭进去,方才从胖子看花月容的神色,便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走,回去找林楚。”
花月容跑出去两步,却未发现花想容,一转头,她蹑手蹑脚的朝着胖子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走,忙追了过去,“你去哪?不跟我一块回去。”
“我一路沿途做下记号,你现在赶紧回去找林楚,见着我娘记得和她说一声,就说我遇见了故人,不要让她担心。”
花月容担心的拉着花想容的手,“你一个人深入虎穴,万一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