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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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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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宇森在电话那头摘了眼镜,捏了捏鼻梁,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你去小伟家里看着他。刚才你妈给他打了个电话,那孩子知道这事以后,一个字也没说,笑了笑就把电话挂了。我担心他一时冲动,做什么傻事。”

    陈声扔了毛巾,“好。”

    转头就给陈郡伟打了个通电话,言简意赅:“哪儿也别去,我买点酒,一会儿上你家喝两罐。”

    顶着半干的头发下楼,超市买了洗漱用品,校停车场取车,上路。一气呵成。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陈郡伟家里。

    少年穿着t恤短裤来开门,见他两手空空,“酒呢?”

    屋内开着中央空调,温度调得很高,就跟过夏天似的。

    陈声:“没买。”

    顺便吐槽,“有你这么败家的?冬天还没来,空调就开了,穿件长袖会死?”

    “会。”陈郡伟念念不忘,“不是说好买酒来,你唬我?”

    陈声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高二的学生喝个屁的酒。”

    接着关掉空调,上他房间打开衣柜,拎了件长袖卫衣出来,“套上。少浪费电。”

    陈郡伟不服,“又没让你交电费,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事无成的米虫不配浪费国家资源。”

    “???你他妈到底上这儿来干什么的?”

    陈声又是一巴掌招呼过去,“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少跟老子没大没小。”

    “就准你说脏话,不准我说?”陈郡伟就差没跳起来。

    “什么时候你像我一样成熟懂事识大体,我就准你跟我平起平坐说脏话。”

    陈郡伟:“”

    他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陈声来去自如,就跟在自己家中一样,烧水,煮面。出锅后,端了一碗放茶几上,自己手里捧一碗,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吃起来。

    他没调频道,电视上在放一部法国老电影。

    也没招呼陈郡伟,面他煮了,爱吃不吃。

    陈郡伟不会做饭,到底是饿了,坐他旁边也端了面开吃,一点没客气。

    隔着热气腾腾的烟雾,他看见电影里那短发少女仰头问杀手:“islifealwaysthishard,orisitjustwhenyouareakid?”

    杀手说:“alwayslikethis。”

    他端着面,忘了吃,视线落在面汤里,慢吞吞地问了句:“哥,既然人生永远这么操蛋,我努力又有什么用?”

    陈声捧着碗,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操蛋的是人家的人生,又不是你的,你不好好努力,才他妈一辈子操蛋。”

    “蛋有什么好操的?”

    “你不努力,连蛋都操不着。”

    “哈哈哈哈咳!”陈郡伟被呛得咳嗽起来。

    陈声递了张纸巾给他,“听过一句话没?成功的男人,白天瞎jb忙,晚上jb瞎忙;失败的男人,白天没啥鸟事,晚上鸟没啥事。话糙理不糙。我问你,你想当成功的男人,还是失败的男人?”

    陈郡伟咳得撕心裂肺,边咳边笑,就差没捶胸顿足给他跪下。

    夜里,他非要跟陈声一起睡。

    陈声一脸嫌恶,“滚,我不跟男人睡。”

    陈郡伟站在门口搔首弄姿,“你可以把我当女人。”

    “女人要都跟你一样,我这辈子除了看破红尘燃灯守夜,不做他想。”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进了陈郡伟的房间。书桌上开着一盏台灯,铺了张卷子,他走上前看了眼,注意到卷子上方有一行娟秀漂亮的英文。

    拿起来看了看,“谁写的?”

    “我家教。”

    “字写得不错。”

    “人长得不行。”

    “人家是来当家教的,长得好看有屁用。”

    “这你就不懂了。就跟秀色可餐一个道理,她要是长得好看,我接受知识的能力也会蹭蹭窜上去。”

    陈郡伟忽然想起什么,坐在床边说:“人挺傻的,今天给我写范文,也没注意到那笔漏墨,弄得下巴上都是,就跟长胡子了似的。哈哈,我故意没跟她说,让她出去丢人现眼。”

    陈声一顿,脑子里仿佛闪电突至,劈开混沌。

    两个多小时以前,那家伙在操场上用口水擦下巴,那道黑糊糊的痕迹看着挺像墨渍。

    她室友说她为什么迟到来着?

    做家教。

    不会吧???

    他捏着那张菲薄的卷子,眉心一蹙,盯着那行小字慢慢开口,“你那家教,叫什么名字?”

    床边的少年漫不经心地说:“你问这个干吗?想处对象?她不行的,像个男人似的,你——”

    “陈郡伟,我问你她叫什么名字。”

    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一愣,少年抬头看,“怎么了?行行行,别瞪我,告诉你就告诉你,她叫路知意。”

    “”

    “咋了?”

    “”

    “哥,怎么回事?你,你那什么表情?”

    陈声松了手,那卷子轻飘飘落在桌面。他吸口气,说:“可能是吃了屎的表情。”

第十二颗心() 
第十二章

    床很大;兄弟俩背靠背;中间隔着楚河汉界。

    墙上点了盏小夜灯;蘑菇形状;清辉数缕蔓延一地。

    陈声闭眼半天;到底还是转身推了陈郡伟一把;“睡着了?”

    陈郡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干嘛啊?刚要睡着。”

    “你那家教,就一个月前你妈刚给你请的那个?”

    “是啊。”

    “她那你上一个月课了,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陈郡伟揉揉眼睛;翻了个身,“就那样呗。口语不太行,笔试很牛逼;语法讲得头头是道;就是全程一副性冷淡的样子。我跟她横,她就拿那牛眼睛盯着我;冷冰冰的;也不说话。”

    陈声笑了两声;眼前浮现出今晚在操场上;路知意冷冰冰盯着他的样子。

    性冷淡?

    总结得不错。

    陈郡伟没听见回应;迷迷糊糊眯眼又要睡过去;冷不丁听见下文。

    “我问你,你没少挤兑她吧?”

    他又睁开眼来,昏暗的灯光下;陈声定定地瞧着他;眼里昏惑不明。困意下去了些,陈郡伟把眼睛撑开了些,“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声清楚自己这个弟弟几斤几两,小婶婶给他找了那么多家教,哪一个不是被他挤兑走的?有一回,陈郡伟把人鞋子从五楼上扔下去了,结果那家教赤脚下楼捡鞋子,补课费都不拿就走人了。还有一回,他把一年轻女老师活活弄哭了。

    到头来薪水优渥,结果没人愿意干这活儿。

    黑暗里,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在眼前晃了又晃。

    手心的薄茧。

    人群里总是跑在最前方,仿佛不知疲倦的身影。

    和那头在风里飘摇的短发。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动,他忽的开口:“陈郡伟,别招惹她。”

    这话叫陈郡伟一愣,片刻后,歪着脑袋凑过来,“你认识她?”

    陈声避而不答,只说:“别的人你招惹也好,作弄也好,我都不管。这个人,你看着点分寸。”

    “你喜欢她?”

    “放你妈的屁!”

    “那你干嘛帮她说好话?”

    窗未合紧,夜风鼓进来,湛蓝色窗帘波浪般起伏。

    陈声不耐烦了,一把推开陈郡伟的脸,“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我——”

    “总之记着,别招惹她,她这人又穷又认真,你就当行行好,做慈善,让她赚这笔家教费。给谁不是给?她需要这钱,给她正好。”

    陈郡伟眨眨眼,“不赶她走,没问题。但你得先告诉我,你俩到底啥关系?”

    陈声沉默片刻,从嗓子眼里挤出俩字:“仇人。”

    “仇人你还帮她说话?”

    “仇人的意思就是,必须亲手解决才有快感,不然谁动了她,都是跟我过不去。”

    “”

    “”

    *

    开学两个多月,蓉城入冬了。

    前一阵还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如今只剩下横七竖八光秃秃的枝桠。

    天气虽然冷了,但日子好过了很多。

    问题学生一如既往不认真学习,但至少没跟路知意对着干。

    有天课讲到一半,他忽然问她:“问你个事。”

    她抬头看他,“什么事?”

    “你和我哥”小孩看她片刻,耸耸肩,“算了,没事。”

    倒是陈声那边打过好几通电话给陈郡伟。

    第一回,“喂,陈郡伟,你还在挤兑她没?”

    第二回,“陈郡伟我跟你说,要是我发现你找她麻烦,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回,“陈郡伟——”

    他才刚开了个头,陈郡伟自动把话补充完整:“没有,没挤兑,没找麻烦,别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再见。”

    陈声:“”

    *

    入冬的第二周是校庆。

    年级群里早半个月就开始张罗,要大家积极报名,参加校庆晚会的演出。

    路知意素来不是什么积极分子,这事跟她没啥关系。

    可哪知道报名截止后,名单公布在群里的那个晚上,赵泉泉忽然叫起来:“诶,知意,你不是说你不报名吗?”

    路知意在预习第二天的飞行理论,压根没去关注群里的名单,闻言一怔,“什么?”

    赵泉泉把手机往她面前一搁,屏幕上是个excel表格,第十一位赫赫然写着路知意的名字。

    再往上看,表格的标题:校庆晚会演员选拔名单。

    当初群里吆喝大家报名时,赵泉泉兴致勃勃想策划个节目,可寝室里没人响应。

    苏洋是没什么才艺,吕艺对公众表演不感兴趣,路知意是不爱出风头。赵泉泉自己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最后只得作罢。

    路知意反复看了看那表格,还以为有人跟自己同名同姓,可学院那一栏确实写着“飞行技术学院”,年级学号也的确是她的。

    她莫名其妙,“我没报名啊!”

    话音刚落,从超市回来的苏洋推门而入,拎着带零食,笑嘻嘻坐到自己凳子上,指指自己,“你是没报,可有位田螺姑娘帮你报了。”

    “”

    事情是这样的——

    几周前,路知意补完课回寝室,发现屋子里灯火通明,一个人都没有。而赵泉泉的电脑开着公放,节奏明快的音乐流泻一室。

    那天路知意刚好做满第二个月家教,拿了笔对她而言异常丰厚的工资。

    心情一好,就容易放飞自我。

    她随手将信封扔在桌上,跟着音乐开始晃动,一边跳着一边脱了外套,又转了两圈把鞋甩了出去。

    路知意会跳舞,她谁也没告诉过。

    高原教育资源严重匮乏,路雨在小镇当小学教师——数学老师,语文老师,音乐老师,舞蹈老师——身兼数职。

    路知意是跟路雨学的跳舞,从小身体协调能力异常出色,极有舞蹈天赋。

    高原上没别的娱乐活动,她闲着没事就跟路雨在院子里跳舞,从爵士到现代舞,从桑巴到伦巴,包括广场舞,一个没落下。

    那天晚上,她在寝室里一气乱舞春秋裤,刚好被推门而入的苏洋瞧见。

    苏洋顿了顿,眼睛一亮,“可以啊路知意,这身段,还是个练家子!”

    后来校庆报名开始,她二话不说帮路知意报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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