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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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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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洋顿了顿,眼睛一亮,“可以啊路知意,这身段,还是个练家子!”

    后来校庆报名开始,她二话不说帮路知意报了名。

    赵泉泉还在就此事小题大做,嚷嚷没完。

    苏洋不耐烦地打断她:“知意会跳舞,你会干什么?人家一个人上去跳,技惊四座。你上去,跳广场舞啊?”

    寝室里四人都在,苏洋也没多说什么,末了拿出手机,发了条图片消息给路知意。

    路知意打开一看校庆报名通知的截图。

    “参加校庆演出的全体演员,期末操行分加十分。”

    “正在输入”闪了闪,下一条文字消息很快跃入眼帘。

    苏洋:我听学姐说,大一的国家奖学金竞争会很激烈,因为期末考试分差不大,全靠操行分拉差距。十分不少,上去跳个舞,国奖不在话下。

    她知道路知意家境不好,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力而为。

    路知意侧头,看见苏洋眨眨眼,抛了包薯片过来。

    “放心吧,就那天的惊鸿一瞥,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没问题的。”

    *

    事实证明,苏洋是个预言家。

    路知意一路顺风顺水,很快通过院里和校级的选拔,拿到了校庆晚会上唯一的独舞资格。

    校庆当天,偌大的场地上人头攒动。

    天边流光溢彩,橙红色的落日将天地晕成一副水彩画。

    中飞院就连校庆也与众不同,傍晚时分,拉开帷幕的第一个节目不是诗朗诵,也不是歌舞表演,而是飞行演出。

    主持人没露面,音响里不报幕。

    四座的年轻面庞翘首以盼,忽闻天际传来一阵均匀而有规律的响动,仰头一看,从中飞院至高点——十四层楼高的校图书馆上方,五驾小型表演机腾空而起。

    头顶是明黄的一片,云与光混为一色,浸染开来。

    在那样温柔而盛大的黄昏里,五驾飞机仿佛冲破云霄的子弹,刹那间划破天际,整齐划一地朝操场驶来。

    这是路知意第一次目睹真正意义上的飞行表演。

    也是全体新生第一次看见来自中飞院的飞行表演。

    不知是谁带的头,振奋人心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没有语言,也无须语言。

    他们前所未有地感受到自己是中飞院的一员,冲上云霄是所有人离校前想要完成的心愿。

    年轻的学生们仰头望着那五驾飞机,看它们稳稳地驶在半空,正中的那架忽然间开了舱门,有什么东西被扔了出来。

    几秒种后,那个红色的点迅速展开,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横幅,只不过是竖着的。

    “我来自中飞院。”

    也就在那一刻,另外四驾飞机也整齐划一地抛下了横幅。

    纯白色的飞机悬浮在半空,醒目的红色布帘迎风招摇,仿佛单色的彩虹。

    从左到右依次是——

    “我在这里拥抱青春,”

    “我从这里冲上云霄,”

    “我来自中飞院。”

    “生日快乐,”

    “我的母校。”

    初冬的傍晚,空气湿冷,可黑压压的人群仰头望着天际,仿佛感觉不到寒意,只是不知疲倦地高声呼喊着。

    也许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呼喊什么。

    可是那一刻,看见苍穹之中闪耀着的那一抹白,热血忽然就沸腾起来。

    五驾飞机在操场上空盘旋一阵,最终缓缓落在隔壁运动场。

    四名主持人登场,说了什么路知意都记不得了,唯独听见他们说:“接下来,我们有请这十位飞行员登场!”

    全场都沸腾了。

    一架飞机两名飞行员,十人登场,皆是身穿纯白色飞行制服,面戴墨镜。

    路知意从小到大都很清醒,从未耽于男色、追过星,可如今身陷人声鼎沸之中,忽然间被感染了,真真切切觉得那一排笔直的白色身影,令人目眩神迷。

    许是制服诱惑。

    许是因为他们来自苍穹。

    她坐在飞行技术学院的方阵里,由于四个年级的女生加起来也不过十一人,他们这方阵还算淡定,呼喊声只响了一阵。

    可隔了条过道,隔壁赵泉泉的空乘学院女生居多,尖叫声袭来,简直“振聋发聩”。

    她有些好笑,看了眼一旁吼得起劲的赵泉泉,再次把视线挪向台上。

    耀目的灯光下,那十人摘了墨镜,冲着台下挥手示意。

    人潮呼喊中,她的视线简单地扫视一圈,却骤然间停在正中的那个人身上,瞳孔微缩。下一秒,猛地瞪大了眼。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他明明才刚上大三!

    开学两个多月了,中飞院的学制她再清楚不过——大一公共课,大二专业课,大三才开始模拟飞行,少数佼佼者才有资格赶在大三的尾巴上正式上天。

    她定定地坐在那里,张着嘴,忽然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满场人声都因这摘墨镜的一幕抵达新的高潮,唯独她怔怔地望着那个身影。

    那一排笔直的人影里,陈声一身白色制服,默然站在正中央。听见台下的尖叫声,他晃了晃手里的墨镜,漫不经心地笑了。

    隔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依然清晰可见。

    漆黑的眼眸里有几分懒散,唇角的笑意总是很敷衍,可是他站在那里,正了正领带,接过了从左到右依次传来的话筒。

    几秒钟前,飞行员们一一介绍自己。

    “我是中飞院2008级毕业生,罗飞,现任国航机长。”

    “我是中飞院2012级毕业生,李夏英,现任中国航空研究院技术员。”

    “我是”

    “我是”

    话筒传到他这,他伸手接过了,唇角浮起一抹笑。

    “我是陈声。”

    干脆利落四个字,别无他言。

    同属一学院的人自然知道他还是大三在读生,没有介绍也实属平常,旁人却以为他言简意赅、标新立异。

    可路知意看出来了。

    那人的笑里有几分散漫,几分不可一世。

    她有一种直觉,就算将来毕业了,就算爬到了需要仰望才能看见的位置,他的头衔也永远不会是什么机长,什么技术员,更不会是一官半职。

    他只是陈声。

    陈声二字,对他来说即可涵盖一切。

    路知意怔怔地看着台上,冷不丁被一旁的苏洋拉了起来。

    “快,文艺部长叫你去后台准备了,你是第四个节目,最多还剩二十分钟就得登场。”

    苏洋拉上她,又把赵泉泉叫上,“赵泉泉,你带化妆品了吧?”

    “带了,怎么了?”

    “文艺部长说不能素颜上去,赶紧的,给这死不化妆的人整个淡妆。”

    “行。”

    路知意也没能再看台上的互动,匆匆忙忙赶到了后台。

    她裹着厚重的羽绒服,里面穿着表演服,被赵泉泉一把摁在凳子上,后者开始从包里往外掏化妆品。

    她有点不安,赶紧强调一句:“就化一点,别太浓了。”

    赵泉泉说:“我自有分寸。”

    路知意比她黑,粉底色号不对,用了也不太合适。

    赵泉泉仔细看看她,“皮肤很好,那就画个眉毛,涂个口红,最后打点腮红眼影。”

    正按部就班地化着妆,前台隐隐传来一阵声浪。

    大概是飞行员们退场了路知意心不在焉地想着,正好看见赵泉泉掏出了腮红,忙说:“腮红就别画了吧?一会儿弄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身后冷不丁响起道熟悉的声音。

    “不涂都跟猴子屁股似的。”

    背脊一僵,她霍地转过头去。

    这声音,未见其人她也认得出。

第十三颗心() 
第十三章

    果不其然;陈声从前台下来;一撩帘子就看见了她。

    隔了几步远;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似笑非笑。

    路知意回头的瞬间是要回嘴的;可眼神刚落;就看见他穿着那身纯白色的飞行服。

    手持墨镜;梳着与往常迥异的大背头。

    他不耐烦地扯了把系得板正的领带,松开一颗扣。

    仿佛昏黄的天际坠下来一颗耀眼的星,不偏不倚落在眼前。

    她触到那双眼;那双含着笑,说着戏言,却看不出恶意的眼;有那么一瞬间的语塞。

    陈声说:“怎么着;高原少女要上台表演啊?”

    路知意回神,白他一眼;懒得多说。

    那人却一脸诚恳地对手持腮红的赵泉泉说:“辛苦你了。”

    赵泉泉没反应过来;“啊?”

    他又笑开了些;指指路知意;“我们高原少女底子差成这个样子;也是苦了化妆师。”

    赵泉泉面上一红;声如蚊呐,“哪里,哪里”

    路知意:“”

    后台很吵;工作人员穿行其间;一地杂乱的电线。

    路知意不搭理人,陈声也不留下来自讨没趣,想问一句“你表演什么节目”,可看她片刻,到底问不出口。

    他俩又不是什么好哥们,这么问了,她别以为他在搭讪。

    笑话,他会跟她搭讪?

    陈声瞥她一眼,暗道一句性冷淡,扭头走了。

    刚走出操场,群消息就到了。

    凌书成在寝室群里问他:“还没完?啥时候回来?”

    韩宏紧接着发来磕头的表情,“声哥,为了这顿饭,我中午就没吃饭了。你要再不回来,你的好室友即将成为一具尸体。”

    凌书成立马接梗:“快报快报,高校学生横尸寝室为哪般?”

    张裕之:“为等哥们儿吃顿饭。”

    韩宏:“我都快饿死了,你俩还搁这儿讲相声?”

    天冷了,四人约了今晚吃火锅。

    陈声很快回复消息,正准备按下发送键,耳边听到主持人的播报,指尖一顿。

    下一刻,他删了原来的话,重新打字。

    “快了,再等十分钟。”

    收起手机,他转过身去,隔着铁丝网朝操场内看。

    天已昏黄,落日即将消失在远方。

    他一动不动站在那。

    接下来的十来分钟里,台上一共表演了三个节目,诗朗诵,小品,以及来自音乐学院的大合唱。

    他耐心等待着,终于听见主持人报幕,念出了路知意的名字。

    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要跳舞。

    陈声眉头一扬,那家伙会跳舞?

    难以想象。

    他没忍住,往铁丝网前又凑近两步。

    入冬的天黑得太快,短短十来分钟,夕阳已然落幕。

    搭了好几天的舞台不负众望,耀目的灯,斑斓的光,交织成令人目眩神迷的网,铺天盖地压下来,斑斓了一众年轻的面庞。

    报幕结束,灯光骤然熄灭。

    干冰的效果立竿见影,白雾很快弥漫了一整个台子。

    模模糊糊的,有个人影站在正中央,一动不动,看不真切。

    观众们静默着,等待着。

    短暂的沉寂后,啪,一盏射灯亮起,耀目的白光不偏不倚打在那人身上。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第二盏射灯亮起。

    一长串连绵不绝的声音里,灯光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所有光束从天而降,悉数落在第一道白光之上,严丝合缝叠在一起,罩住了烟雾中的人。

    台下传来盛大的欢呼,可巨大的音乐声轰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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