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不是你们先动的手?”
那人也连忙摇头,“这是你们的任务,我们怎么可能抢。”
“不是我们动的手掳走那小子,也不是你们,那到底会是谁呢?”
“对了,你一直监视着夏星沉,他没什么异常举动吗?”
“没有,”那人摇头,十分肯定道,“就是他相府的人来禀报那小子不见之后,他才匆匆离开。”
两首领目光在空中一对碰,其中一人若有所思道,“会不会暗中还有另外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力量,也在动那小子的脑筋?”
“谁知道呢。”那人摇头,“不过不管怎样,这结果也跟我们预期想要的相同,只要夏星沉离开,那边的人就有机会……”他扭头往一品香二楼临街的雅间望了望,忽然抬起手来做了个隐蔽套头的动作。
另外一人闻言,也放下心来。两人相视一眼之后,咧嘴会心一笑,“也对,只要这事成了就行。”
“你们继续回去监视夏夫人,”其中一人道,“我们则继续回去一品香那边看着,必要时候说不定需要我们出手助一臂之力。”
这群人在暗处讨论着夏星衡失踪这事蹊跷的时候,莫安娴却在雅间里密切注视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大街。
而且,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暗中会合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他们意料外的事。
过了一会,目力比莫安娴更远一些的冷玥忽然轻声道,“小姐,人出现了,现在正往一品香过来。”
莫安娴笑了笑,忽生出心下甚慰的感觉,“好歹来了。”
总管没辜负她期望,没白费她这些天做的功夫。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过度艳丽的衣裳,就不由得嫌弃的皱了皱眉,心想过了今天,这些衣裳统统扔掉。
莫安娴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然后估计差不多了,才眼神示意冷玥该撤了。
一个眼神之后,她几乎与冷玥同时消失在雅间里。
不过,如果从门缝外往里窥看的话,却依稀可以看见一袭靛蓝身影慵懒斜倚在榻上……。
这个雅间有个非常巧妙的特别设计,就在两面墙壁之间,设了条仅仅可以容人侧身行走的暗道。
莫安娴按下机关进入暗道之后,本还打算贴着墙壁静静站一会,沉淀一下过快的心跳,顺便等要等的人进来之后再离开。
却不料,在她关好机关,刚刚贴着墙壁站好的时候,忽然有只透凉的手无声无息的自幽幽暗道中朝她伸了过来。
莫安娴心头一惊,浑身汗毛瞬间根根倒竖。
这暗道,明明是绝密所在,而且夏星沉跟她保证过,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人知道。
怎么会突然有另外的人进来?
还是在她之前?
难道是在这等着她的?
诸般念头电闪而过,那只微凉的手已然轻轻捉住了她手腕,并且一下就张开她五指指间,将微凉却又透着舒适温润的五指放进了她掌心里。
十指交握相扣!
熟悉的气息骤然拂来鼻端,少女心头一松,当下长长吁了口气。
可随即她又恼怒的抬头,往黑暗中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这个时候,雅间外面的门已被人悄悄推开,莫安娴听到动静,明白这会她绝对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可又不甘心被那人狠狠吓了一跳之后,由他如此随心所欲的牵住她手掌不放。
想了想,她悄悄抬起脚,然后凭着感觉,往他靴面用力的悄悄地踩了下去。
陈芝树扣着她细嫩五指,心里正暗自欢喜,想着他绝对不会给夏星沉机会什么看入双眼。却不料脚下忽然传来微微痛感,知道这女人十有**是气恼他躲在这吓着她。
虽然这点痛对他来说,比蚁咬强不了多少,不过想了想,他却配合的露出了浅浅痛苦的神色,并目露希冀的看着她。
莫安娴乍然看见幽幽暗道中他熠熠透亮的眼神,心下唬了一跳,连忙将脚抽了起来。
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
她将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就听到有人推开门后,果然传来了两道轻盈又透着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人呢?”只听闻一道年轻女声诧异道,“他人怎么不在这里?”
随后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男声,嘿嘿冷笑道,“就在这呢。”
“啊,你们是……”那女声慌张的叫声,只叫到一半就没了声息。
莫安娴听着,大概是稍稍挣扎了那么一两下,随后就再没有动静了。心下不禁暗暗摇头,娇生惯养的,果然就是不中用。
然而,随后又听闻一道颇为生硬的男声压抑着疑惑道,“咦,这个女的这会倒是听话,一招就制服了,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啪!”一声之后,有人忍不住“哎哟”的叫了一声,“你干嘛打我脑瓜?”
“因为你笨呗!”其中一人阴恻恻的冷笑道,“不打多两下,这笨脑袋怎么会开窍。”
“什么不对劲?”那人轻蔑的呸了一声,“谁说她身边的婢女个个武功高强的,偶尔带个不会武功的婢女出来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偏你多事啰嗦疑神疑鬼。”
“我看八成是你在南陈待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南陈人那一套勾心斗角的毛病。”
“得了,你们。”另外一人的声音倒没有那么生硬,不过莫安娴听着,却觉得那声音阴沉得可怕,“完事了赶紧撤,在这瞎磨叽什么。”
随后她再听,就听闻一阵急促有序却又无比轻巧离去的脚步声。
莫安娴又默默吁了口长气,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墙壁。心想这东西果然好,不但藏身好,就是隔音效果,哦不对,是隔绝气息的效果也绝对的好。
她可不似身边某人会武功,能对自己气息收放自如。
她一直躲在里面,能不被外面的人发现,这两面墙壁绝对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转瞬没了声音,莫安娴倒也不急着出去。
因为除了那批人,另外还有一批,她估计着这会也该重新摸回来了。
虽然待在这逼仄的空间让人心情压抑,不过一想到外面以身相代被掳走的女人,她心中就暗觉快意。
所以在这继续待着,一时半刻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陈芝树紧紧扣着她细嫩五指,这会是绝对不愿意那么快离去的。这样呼吸相抵的机会,在黑暗中静静的无所顾忌凝视她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他不好好珍惜这机会,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就在少女凝神静听一面思考的时候,他握着她指尖往掌心磨了磨,脚下也悄悄的往她靠了靠。
闻着她身上飘来的淡淡诱人清香气息,胸口处又隐隐作痛起来。
眸光微暗,他暗下吸了口气,却宁愿忍受缠了他这十几二十年的隐痛,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眼前亲近她的机会。
仿佛不经意的,他抬头凝眸的瞬息,微凉却又含着温润的薄唇轻轻划过她额头。
熟悉又陌生的触感传至心底,陈芝树黑暗中清贵笔直的身姿,也蓦然微微震了震。
莫安娴全副心思都放在外面那些人的动静上,压根没有留意到他悄悄靠近过来。只在他淡淡冷冽青竹气息忽然与她呼吸相缠的时候,才恍惚的察觉出他冷漠外表下暗藏的小小心思。
薄唇靠近的一刹,她蓦然察觉到他意图,本来她可以退后错开的,却在脚尖挪动的时候心里微微起了犹豫。
陈芝树何等敏锐之人,她脚尖一动便已发觉,既然他决心靠近,又怎会容她后退。
扣着的五指一紧,轻轻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再不给她犹豫退却的机会。
微凉的唇瓣便已轻轻的仿佛带着触电一般,划过了她额头。
莫安娴低垂的羽睫在这仿佛不经意的触碰里,轻轻颤了颤。然而,她袖下另一手却悄悄握了握,不让自己心里的震颤也流露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动静。
“咦,没人?”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后,是诧异的男声,“难道已经得手了?真是够迅速的。”
“得手就好,”另一道声音松口气的感觉,“我们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现在可以撤了。”
莫安娴听着他们转瞬远去的脚步声,心情愉悦的想,今天她要办的事也算圆满完成了。
陈芝树紧扣着她细嫩纤长五指,仍不愿松开,可少女用力挣了挣,挣不脱之后恼怒的用另一只手一根根手指掰开他的。
陈芝树瞧着她气呼呼恼怒的模样,暗下皱了皱眉,看她的眼光充满茫然,尽管不明所以,但最后还是松开手了。
他怕,她这样用力掰下去,会伤到她自己。
他一松手,莫安娴立即就顺着暗道退了退。只在黑暗中匆匆瞥了他一眼,很复杂的一记眼神,陈芝树看得似懂非懂。
不过她却没有给机会他留在这继续弄懂,一瞥之后,她急急的出了暗道走了。
陈芝树还留在原地,怔怔的握着刚刚紧扣过她五指的指头,她指尖美好的余温仿佛仍残留在他掌心。属于她的特有馨香,仿佛透过指尖蔓延到了心底,深深盘桓不散。
可是,她为什么……?
外面,属于观音诞这个特殊节日的热闹还在京城大街小巷继续。
待这份热闹,在天色渐暗的时候才终于渐渐散了去,而这个时辰,早该回府的莫安娴却仍旧不见人影。
而早就失踪的夏星衡,这个时辰仍旧消失在茫茫人海里踪影沓沓。
是夜,右相府与莫府皆紧张的派出不少人,隐蔽又焦急的满京城各自寻找着失踪的人。
两府这紧张的寻人气氛,一直持续了两天,仍旧没有散去。
不论是夏星衡还是莫安娴,都似突然在观音诞之后石沉大海般完全失去了踪迹。
消息传到红瓦高墙的凤栖宫里时,皇后那张终年冷艳傲然的脸,终于微微现了一丝笑容。
第216章()
“莫安娴,本宫说过,没有人能永远都是常胜将军。”
看吧,风水轮流转的速度,一向很快的。
冯嬷嬷见她心情好,也笑着恭维起来,“那是,她一个黄毛丫头,怎么能有娘娘运筹帷握的手段。顶多不过比常人聪明一些罢了,若不是娘娘你故意露出破绽放松她警惕,哪有让她洋洋得意的机会。”
皇后嘴角的笑纹明显了些,显然心里对冯嬷嬷的恭维十分受用。
她随手捧起茶杯呷了口参茶,随意的问道,“元宁这些天没招什么事吧?”
冯嬷嬷心中一紧,略迟疑了一下,才回道,“娘娘别担心,奴婢瞧着元宁公主也是知道轻重的。”
皇后这会心情好,才没有挑元宁公主的刺,只淡淡道,“她若真是知道轻重,本宫就放心了。”
冯嬷嬷犹豫了一下下,又道,“娘娘是不是去看看公主?奴婢听说公主这两天病了,一直都在寝宫里躺着不愿出来。”
皇后心中咯噔一下,眉头立时蹙了蹙,“你说她这两天都在生病躲在宫里?”
冯嬷嬷见她神色不豫,心下立时紧了紧,暗下叹了声糟糕。面上却勉强露着笑,安慰道,“娘娘别担心,奴婢这就亲自去看看公主。”
皇后皱了皱眉,对她挥了挥手,“快去。”
冯嬷嬷不敢迟疑,皇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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