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闭上眼睛,哑声道:“阿娇留下,你下去吧。”
阿玉心头一片凄凉,看眼陈娇,她低头离去。
陈娇倒也习惯了,她不懂周潜为何只喜欢使唤她,一开始陈娇还担心周潜对她有什么企图,但她在凌霄宫待了快一个月,周潜一次都没流露出过那种意思,陈娇就放心了下来。至于近身伺候周潜,陈娇更是能做到坦然面对了。
周潜懒懒地躺着,陈娇吃力地替他褪去里外衣袍,只剩一条及膝的白色里裤。
但,就在陈娇将周潜外面的长裤褪到一半的时候,陈娇看到了危险。
今晚的六殿下,十分不平静,而且,与他十七岁的年龄也不太相配,完全不输二十几岁的大男人。
是喝酒喝多了吗?
陈娇默默地说服自己男人的变化与她无关。
打湿巾子,拧干水,陈娇转过来,见周潜闭着眼睛似乎睡熟了,陈娇开始从他泛红的俊脸擦起,擦到左边胳膊时,陈娇刚想再去洗次巾子,男人突然拽住她手腕,力气之大,陈娇什么都来不及做,人就朝床里头扑去了,紧跟着身上就多了一个人。
陈娇惊恐地往上看,不期然撞进周潜那双黑沉沉的眸子。
“殿下”陈娇终于开始害怕。
周潜没说话,大手攥住陈娇的衣带便要扯。
陈娇本能地攥住他的手。
周潜皱眉,盯着她问:“你不想伺候我?”
陈娇看着他凌厉的剑眉,想到听说过的凌霄宫各种惨案,陈娇纵是不愿,也不敢承认。她也曾面临过相似的情形,那时候是虞敬尧,可虞敬尧只是个富商,再狠也不会动辄杀人,陈娇有胆量与他周旋拖延,如今换成皇子,陈娇只怕自己才摇头,周潜就命人将她拖走了。
“不是,奴婢,奴婢还没洗澡。”陈娇哆哆嗦嗦地解释道。
周潜有点扫兴,但,他的火已经起来了,不在乎。
他大手一扯,陈娇的腰带就飞到了地上,陈娇浑身僵硬,可没等她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她的衫子也被周潜拽走了,十七岁的六殿下,力气大的惊人。事已至此,陈娇再不抱任何全身而退的希望,她闭上眼睛,紧紧攥住了两侧的褥子。
周潜的呼吸,变得犹如困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娇,他早就看出她胖了,却没想到胖成了这样,就像回来路上看见的宫灯,在他眼前晃个不停。
就在周潜准备按住她不叫她晃时,鼻子里突然一热,周潜一怔,跟着就见一滴血掉在了她身上,一滴两滴
陈娇自然能感觉到,她疑惑地睁开眼睛,恰好周潜也抬头朝她看来,鼻子那儿仍然在淌血。
“殿下!”陈娇真的惊了一瞬,但她马上意识到这是脱困的机会,所以陈娇一把推开愣在那儿的男人,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一边捡起地上的衣物匆忙穿上,一边快速安抚周潜道:“殿下快捏住鼻子,往后仰头!”
鼻血汹涌,周潜终于回神,立即坐好,按照陈娇说的那般仰头,捏住鼻子。
他脸上也有血,陈娇取来帕子先帮他擦掉。
周潜手捏着鼻子,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陈娇又怕了起来,这人该不会要迁怒她吧?
“殿下,奴婢,奴婢让人去传太医?”陈娇紧张地问。
“不必。”周潜冷声道,他知道自己为何会流鼻血,叫了太医,明日整个宫里该都知道他的丑事了。
他语气不善,陈娇想了想,跪到床前赔罪:“都怪奴婢服侍不周,望殿下恕罪。”
周潜不能低头,视线也垂不下去,索性对着床顶生闷气。
他第一次想要个女人,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先丢了人。
确实怪她,怪她生的那么胖,偏偏,又胖的特别馋人。
“起来。”他不悦地道。
陈娇从命,站直了,见他鼻子下又多了血,陈娇再次抓起帕子帮他擦拭。
周潜的脸一直都很臭。
陈娇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主动替他解释道:“殿下今晚喝了那么多酒,回来得又晚,冷风一吹身子就受不住了,致使身体有异,往后殿下还是少喝点吧。”
周潜心中一动,再次朝她看去,她当真以为他的失态是因为醉酒?
陈娇恭敬又不失关心地回视他,伪装地天衣无缝。
周潜的脸色,总算没那么黑了,也是,她见过的世面比他更少,如何猜得到真相。
“端茶。”周潜吩咐道。
陈娇跑去倒茶。
周潜一手捏着鼻子,慢慢地喝了一碗茶,清凉的茶水加上丢人的懊恼,渐渐压下了浑身的燥火。
陈娇低眉顺目地守在旁边,瞥见他恢复平静的地方,陈娇暗暗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周潜松开手,鼻血已经止住了。
怕再次丢人,周潜摆摆手,叫陈娇下去。
陈娇端着水盆退到次间,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陈娇才悄悄解开衣衫,擦周潜留在她身上的鼻血。
躺下后,陈娇失眠了。
既然周潜已经动了要她的心思,她躲过了今晚,明晚呢?
陈娇很愁。
若她是个贵女,或是普通些的官家小姐,周潜想要她,她都可以尝试让他娶她做正妻,但,现在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别说周潜绝不会动娶她的念头,便是周潜愿意,朝臣、惠元帝那里也不会答应。
怎么办?
宁死不从?
陈娇苦笑,虞敬尧不敢真的逼死她,周潜却毫无顾忌,皇族中人,最不把人命当回事。
不能不从,那就只能顺从,一旦成了周潜的女人,她还有机会脱身吗?
或者,努力让周潜对她死心塌地?
陈娇翻了个身。
如果周潜就是她这第七世要征服的夫君,那这辈子,怕是最难了。
外面陈娇睡不着,里面周潜躺在床上,同样睡不着,满脑都是那一床春景。
越想越难以入眠。
周潜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
他挑开罗帐,朝外面喊道:“来人。”
陈娇打了个激灵。
她一动不动,犹如藏身草丛的猎物,唯恐闹出任何动静吸引了外面虎视眈眈的野兽。
“阿娇。”
周潜再次唤道,这次声音冷了几分。
陈娇不能再装聋子,她咬咬唇,爬出被窝,飞快梳好头,点了一盏灯,去了内室。
“殿下有何吩咐?”站在罗帐外,陈娇尽量平静地问。
“熄灯,进来。”周潜坐着说。
陈娇握紧了灯杆,旋即又松开。
熄了灯,陈娇慢慢地爬进他的罗帐。
还没坐稳,一双铁臂便将她搂到了怀里。
陈娇忍不住地颤抖。
“贤妃没派人教过你?”周潜暂停动作,意味不明地问,面容隐在黑暗中。
陈娇大着胆子,小手搭上他的胳膊,低低问:“殿下第一次去战场,可曾害怕?”
既然免不了这一遭,陈娇就不能只当个逆来顺受的宫女,否则,她一辈子都没机会得到他的心。
周潜沉默。
怎会不怕,只不过不会让人看出来。
“奴婢身份低微,做什么、去何处都不由己,但奴婢一身清白,望殿下怜惜,莫随意舍弃。”
陈娇埋到他怀里,依赖地道。
139()
陈娇一直在哭;弱不堪怜的哭;泪是真的;哭声却是一半真;一半刻意拿捏好的;有一丝丝害怕;又有一丝丝委屈;但甭管哭声里蕴含了什么情绪,她的哭都特别婉转好听,如一只娇弱的黄莺鸟低低的啼叫;绝不会令人心生厌烦。
就在这哭声里,周潜差点将命交代给她。
她就像一朵怎么揉也揉不坏的棉花,让他爱不释手;好几次;周潜都深深地埋到了她怀里。
她还特别香,像只熟透的桃;香的他想咬几口。
周潜确实咬了;刚用点力陈娇就“哎”了声;周潜忙松了口;嘴上的意图被阻;周潜有点生气,越发狠地收拾她。
这“不给我吃我就欺负你”的心思太明显;陈娇哪能看不出来,她也生气;白日的时候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向一位皇子动手;但现在,陈娇先试探地在周潜肩膀挠了一下,没什么可怕后果,陈娇就又挠了几把。
两人互相报复,一个晚上打了四次架,打完抱在一起睡着了。
。
天亮了。
阿玉与刘公公站在上房紧闭的房门前,面面相觑。
昨晚殿下醉酒起得晚很正常,怎么阿娇还没起来?
阿玉不知道陈娇其实还没伺候过周潜,刘公公却是知道的,因为起误会的第一日,刘公公就委婉问过周潜要不要给陈娇安排避子汤,周潜说不用,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难道,昨晚殿下真的宠幸她了?
面对紧闭的房门,刘公公各种猜测起来。
内室,周潜先醒了,憋醒的,毕竟昨晚喝了太多酒。
宿醉加上一夜胡闹,周潜头疼欲裂,他闭着眼睛想坐起来,左臂却被什么拦住了,周潜皱眉看过去,就见熟悉的宫女面朝他枕着他的手臂,夏日清晨明亮的晨光穿过罗帐,水似的照在她身上。她乌发如云,香腮似花,身上穿的竟然是他的中衣,中衣松松垮垮,半遮半掩的。
周潜目光定在了她领口。
昨晚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周潜全身发紧,但,当务之急,是去趟净房。
她睡得很熟,周潜下意识地放轻动作,下了床,周潜直奔净房,放水的时候,脑海里还全是昨晚。可是,记忆又不是太过清晰,只记得她哭了好久。
喝口凉茶,重新回到床边,周潜已经彻底清醒了。
他默默看着床上的胖宫女。
贤妃送的人,他从未打算碰,但,她又有些不一样,还算入他的眼。
碰都碰了,那就,再碰一次吧,昨夜颇有囫囵吞枣之感。
周潜再次隐入了罗帐。
陈娇睡得正香,周潜凑过来,沉甸甸地压着她,陈娇一边嫌弃地往里转一边闭着眼睛推他,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竟然拒绝主子,这是宫女的大忌,可这等伺候与端茶倒水又不一样,周潜格外宽容,扯开那层中衣再次将她捞了回来。
陈娇终于醒了,看着埋在怀里的黑脑袋,陈娇欲哭无泪。
他不是才十七岁吗?明明是七世里最年轻的,怎么这么能折腾?
“殿下,殿下”陈娇哀求地抱住他,用行动拒绝。
周潜抬起头,眼里是好事被打断的不悦。
陈娇眼里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殿下饶命。”
周潜皱眉:“何出此言?”
陈娇此时是真的无法再伺候他了,哪都难受,不能说自己身板差,她颤巍巍地奉承道:“殿下十四岁便上战场,武艺超凡宛如仙人,有使不完的力气,奴婢只是凡间俗女,昨晚,昨晚已经竭力侍奉了,可,可”
光说似乎不够真诚,陈娇扫眼身上,指着一处红。痕可怜兮兮地道:“殿下看,都快流血了。”
周潜早就注意到她身上的狼狈了,看看那些红点,再看看她泫然欲泣的眼睛,周潜抿唇,到底没有强求,侧身躺在了一旁。
陈娇虽然很困,却不敢留在他身边睡懒觉,谁知她刚要起来,周潜就从后面抱了过来,捏棉花。
陈娇:
她只好乖乖地当一团大棉花。
“既然幼时家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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