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船很适合做那种事情啊!
陈娇慌了,她现在这个样子
“别出声。”耳边突然传来陆煜冷厉的警告。
陈娇下意识地服从。
陆煜看她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步履从容地跨出船篷,帘子落下,挡住了里面的情形。
陆焕刚要跳上船,看到兄长出来,他愣了愣:“大哥?”
陆煜神色冷峻,扫眼岸边的亲弟弟妹妹,他皱眉道:“慌里慌张的,何事?”
陆焕着急道:“表妹不见了,大哥可有看见表妹?”
陆煜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刚过来,不曾见过。”
说完,陆煜就要回船篷了。
如果船篷里出来的是别人,陆琬肯定会怀疑陈娇就被藏在里面,但走出来的是她的亲大哥,四个哥哥里对陈娇最不屑的大哥,陆琬便一点都没有怀疑,拉着陆焕要继续去别处找。
陆焕急啊,红杏已经去二房看过了,表妹并没有回去,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莫名不见了,陆焕忍不住求助兄长:“大哥,你帮我们一块儿找吧?”
陆煜背对他,淡淡道:“她又不是孩子,还会丢了不成?你们要找就找,别打扰我垂钓。”
船篙就放在一旁,陆煜捡起来,往水里一探,小小的乌篷船便慢慢离开了岸边。
陆焕第一次觉得,他这个大哥太冷漠了,一点感情都没有。
岸边的兄妹跑走了,陆煜继续撑船,撑到湖中心,他才停下,一个人站在船头,面朝湖水。
“你,你不要进来。”船篷里面,小姑娘无力地要求道。
陆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也无心窥视,朗声道:“好。”
榻上,陈娇再也忍不住了。
有些事情,不是必须男人在场的,不算那个老皇帝,陈娇已经嫁过三次了,该懂的都懂。
药效完全控制了她,陈娇忘了一切。
陆煜已经走到离船篷最远的位置了,再往前走便会掉进水中,可他还是听得见陈娇的声音,如哭似泣。
陆煜闭上了眼睛,额头有汗默默地滚落。
将近晌午,船篷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陆煜的痛苦还在继续,等他也恢复平静时,陆煜忽然意识到,里面安静太久了。
她在做什么?是昏迷了,还是,想不开做了糊涂事?
后面的念头一起,陆煜再也无法镇定,对着船篷喊道:“表妹?”
没有人回答他。
陆煜连续喊了三次,都得不到回应,陆煜心一紧,快步走向船篷,到了门口,他最后一次问:“表妹,你没事吧?”
还是无人回答。
陆煜立即推开门。
船篷里竹帘都落着,光线昏暗,榻上睡着的姑娘,莹白如玉。
陆煜猛地转身,逃也似的出去了。
晌午了,陆煜戴着船夫的斗笠坐在船头,岸边不时出现找人的身影,陆煜心烦意乱,府里现在肯定很乱,再让她睡下去,时间越长越麻烦。
抬起船篙,陆煜一下一下地敲在船篷上。
“咚咚咚”的声音,敲了二十多下,里面陈娇终于被他敲醒了。全身难受乏力,陈娇睁开眼睛,周围是熟悉的女子气息,如花开之后萦绕不散的清香,记起昏迷前自己做了什么,陈娇突然一阵后怕,低头一看,衣裳果然散在一旁。
陈娇惊恐地抓起衣裙,胡乱地遮住自己。
船篷还在被人敲着,像顽皮的孩子在外捣乱。
脑海里乱糟糟的,陈娇先穿好衣裳,平静了片刻,陈娇才沙哑地唤道:“大表哥?”
敲船声停了,陆煜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不早了,你现在如何?若无事了,我划船回岸。”
陈娇环视一周,发现里面有镜子,便道:“稍等,我要梳头。”
“好。”
陈娇下了榻,扶着榻沿稳了稳,才能勉强行走。坐到镜子前,里面的她发簪松了,长发凌乱如鬼,脸是大病初愈的那种苍白。船篷里没有水,陈娇用帕子随便擦了擦脸,拿起梳子梳了早上的发髻,再扯平衣裙上的褶皱,整个人虽然还是无精打采的,却也能糊弄过去。
放下梳子,陈娇坐到靠近船门的小茶桌旁,低声道:“大表哥,回去吧。”
陆煜没有动,他走到船篷外,隔着一扇门问她:“谁动的手脚?”
陈娇低着头,手指甲几乎陷进了掌心。
陆煜攥紧了拳头,继续问:“你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陈娇胸口突然腾起一股戾气,她有什么不敢的?
抬起头,她瞪着门板道:“我敢,只怕说了大表哥也不会替我做主,那不如不说。”
陆煜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铁青着脸道:“你放心,明日我便调二弟去边关。”
她才十三岁,二弟怎能做那等畜生之举?
若非顾忌她的清誉,陆煜都想打断弟弟的腿。
“是二姑娘。”陈娇扭头,冷冷地道。
门外,陆煜怔住了。
077()
水波荡漾;乌篷船轻轻地随波而晃。
“说到底;这都是我的推断;大表哥若信我;自去问二姑娘便是;大表哥若不信;我也理解大表哥的难处;只请大表哥忘记这事,不要对外人提及我今日的种种不堪。”陈娇坐在里面,心平气和地对陆煜道。
陆煜与陆琬是亲兄妹;陆煜愿意帮她,陈娇敬他刚正不阿,陆煜不想帮;陈娇也不会怨他什么;人的心都是偏的,她也不例外。
陆煜眉头紧锁。
如果陈娇指责二弟;陆煜信;换成妹妹;陆煜不是不信;而是想不到动机;除非二弟与妹妹串通起来了
陆煜不想一下子将弟弟妹妹都想成作恶之人,但他知道;下药的人肯定在弟弟妹妹中间。
“表妹放心,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陆煜沉声保证道。
陈娇没吭声。
陆煜看眼门板;转身去撑船了。
晌午的阳光投在水面;波光粼粼,陆煜没有心情赏景,慢慢将船停在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这边没人,陆煜弯腰搭好船板,然后才朝船篷道:“出来吧。”
陈娇低头走了出来,上面的衫子还好,下面碧色长裙有些皱巴,好在也不是特别明显。
陆煜站在船头,眼睛不知该看哪里,陈娇也没瞅他,从他身边经过时,陈娇低声道:“无论如何,多谢大表哥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陆煜心情沉重,她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他护了她的清白,换成别人得手,她会寻死?
他看向陈娇,小姑娘刚好踩在了连接湖岸与乌篷船的木板上,船在摇晃,她也晃了晃,陆煜不由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
陈娇身体一僵。
陆煜察觉到了,忙缩回手,掩饰什么般地道:“小心。”
陈娇没有回头,三两步上了岸,走出几步,听到陆煜跟了上来。
她脚步一顿,刚要开口,身后陆煜主动解释道:“你消失这么久,单独回去,那人定会误会。”
陈娇脸色一变,看着地面道:“你我若一起出现,那人就不会误会了?”
“辨认出下药之人后,我会单独与他解释,就说我将你打晕藏在船上,你的清誉不会有任何受损。”陆煜低声回道,声音冷静。家人闯的祸,他必须替陈娇善后。
陈娇抿抿唇,决定听他的安排,否则她自己回去,借口编得再好,陆琬也会怀疑她失了清白给一个莫须有的男人,届时有陆煜作证,陆琬不信她,也会信陆煜。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最先碰到了两个嬷嬷。
“表小姐,您没事吧?”一个嬷嬷担心地问,眼睛盯着陈娇微乱的裙摆多看了会儿。
陆煜面无表情地道:“表小姐与姑娘们开玩笑,躲在假山后,等得时间太长睡着了,刚刚我经过假山,叫醒了她。”
陆煜在府中颇有威严,两个嬷嬷都信了。
又走了一段路,陆焕、陆琬、陆璎以及闻讯而来帮忙找人的陆澈一起出现了。
“表妹!”陆焕第一个冲了过来,眼里只有担心。
陆煜站在陈娇一侧,目光迅速扫过这四人。
陆澈是后来的,与此事无关,陆璎曾挑拨陆琬、陈娇的关系,但她真不知道陆琬的计划,今日也是被陆琬叫过来,当了一枚棋子。只有陆琬,在看到陈娇与大哥在一起的时候,人愣在了最后面,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想到了那艘乌篷船,大哥是当时就将陈娇藏在里面了吗?大哥与陈娇在湖上待了那么久,两人都做了什么?
陆琬不敢相信她谪仙般的大哥是那种人。
蓦地,陆琬感觉一道冷意,回过神来,陆琬就对上了兄长那双寒潭似的黑眸。
陆琬心虚地低下了头。
陈娇也看出来了,用完陆煜的那个借口后,她对众人道:“怪我贪睡,害你们担心了。”
陆焕看着她苍白的脸,以为陈娇是害怕被长辈们责罚,故意笑道:“没事没事,表妹你先回房休息,祖母那边我去说。”
陈娇点点头,领着红杏走了。
陆煜陪弟弟妹妹去回复长辈。
太夫人很不高兴,当着孙子孙女们的面嫌弃道:“跟她娘一样,不懂规矩。”
卫氏附和婆婆,三夫人低头不语。
陆煜知道真相,但此时他若澄清,对陈娇的伤害更大。
从万福堂出来,陆焕跑去二房找陈娇了,陆琬见二哥跑了,就想退回去等着跟母亲一起走。
陆煜叫住了她:“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陆琬脸白了,别人不知道她下药,中了药的陈娇肯定知道,她是不是告诉大哥了?
“什,什么事啊?”陆琬小声地抗拒道。
陆煜冷冷看了她一眼。
陆琬不敢再言语。
陆煜将妹妹带到了自己的书房,阿金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为何要害表妹?”走进书房,陆煜坐都没坐,盯着妹妹审问道。
陆琬装糊涂,眼睛看向一旁:“谁害表妹了?”
声音刚落,陆琬忽然听到一声握拳的声音,她往下一看,就见大哥的左手紧紧握着,拳头上面都暴起了青筋,似是在强忍什么。陆琬怕了,本能地往后退。
“为何害表妹。”陆煜这一巴掌终究没有打出去,只是声音更冷了,“如实交代,别逼我动手。”
男人的拳头依然紧紧地攥着,陆琬真的害怕哥哥会打自己,情绪失控,她跌坐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后怕地道:“大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喜欢刘恒的,那天听三妹说表妹在王府里一直勾引刘恒,我一生气,就,就想快点撮合表妹与二哥”
“你二哥知道你做的好事?”陆煜皱眉问。
陆琬哭着摇头:“我没告诉他,我怕他骂我。”二哥对陈娇太好了,未必会配合她的计划。
确定二弟与此事无关,陆煜稍微好受了点,随即继续呵斥妹妹:“你身为女子,难道不知道清白对表妹的重要?为了一个刘恒便想出如此卑鄙的手段,陆家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陆琬忍不住替自己辩解:“我,我是错了,可我也没想害她啊,二哥那么喜欢她,以表妹的身份,嫁给二哥也算高嫁了”
“闭嘴!”陆煜差点就想踹妹妹一脚,“到现在还满口胡言不知悔改,等我禀明父亲,明日便送你去庄子上好好学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