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仰面倒在他臂弯,惊魂未定地往上看,李牧朝她淡淡一笑:“投怀送抱?”
陈娇小脸刷的红了,起个身也能倒在他怀里,看起来确实像故意的。
“我没有。”她红着脸替自己辩解。
“哦。”李牧手臂用劲儿,将她扶了起来,君子坐怀不乱,当是如此。
陈娇提着竹筒就跑了,在溪水旁待了好久,脸不热了,这才耷拉着脑袋回到他身旁。
吃过午饭,两人继续出发,李牧仍然赶车,陈娇因为那一抱,不好意思再待在外面,躲在里面靠着车角打盹儿。
在外面转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李牧带她回了昨晚下榻的客栈。
陈娇试着在大堂寻找高家兄弟的身影,没找到。
“他们明早回来。”李牧解释道。
陈娇便猜,兄弟俩肯定去办什么大事了。
饭毕,李牧陪陈娇上楼,进了客房,陈娇都没多想,直到店小二来送热水,陈娇看着坐在窗边看书的男人,心跳突然加快!以前投宿,每当她洗澡的时候,李牧都会去隔壁与高家兄弟说话,真有事商量也好,避嫌也好,陈娇都能安心地沐浴,现在高家兄弟不在,李牧以什么借口避嫌?
热水好了,店小二恭敬地退了出去。
陈娇低着头坐在床上,小手紧张地绞着帕子。
李牧放下书,低声问她:“熄灯,还是我出去走走?”
他给了陈娇选择的机会,可陈娇并没有选择,客栈鱼龙混杂,李牧在隔壁,她很放心,如果李牧离开客栈,别说洗澡了,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她都害怕。再者,她赶李牧出去,李牧会不会觉得她太看低他的人品了?
“熄,熄灯就好。”陈娇别开脸道。
李牧先关好两扇窗户,再熄了烛火,此时夜幕初初降临,屋里光线昏暗,但也没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熄了烛火,李牧再次走到窗边,背对陈娇而坐。
陈娇咬着唇,李牧沐浴时,她一眼都没偷看过,轮到她了,李牧与她同床多日都始终规规矩矩的,应当也不会偷窥。
可,虽然这么想着,陈娇还是很慌,进了浴。桶便背对他坐下了。
客房很小,浴桶摆在偏中间的位置,距离李牧也不过只有几步距离。
她撩起的水声轻不可闻,李牧从袖中取出一物,微微偏头,食指轻弹。
陈娇背对他,看不见他做了什么,只听到一声水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水里。陈娇低头,光线那么暗,她当然看不清,但没过多久,就感觉有什么活物从水里爬到了她胳膊上,陈娇浑身一僵,那东西却继续往上爬,根本不是错觉!
“啊”的一声尖叫,陈娇胡乱地拍起胳膊来,水声哗哗。
“怎么了?”李牧惊诧问,背对她站了起来。
“水里有虫子!”陈娇哭着道,一边拍着胳膊一边想依循本能跳出浴桶,可,李牧又在那里。
“得罪了。”李牧迅速赶至浴桶旁,直接将水里的美人抱了出来。
陈娇又羞又怕,怕比羞多,人瑟缩在他怀里,双手还拍着胳膊。
李牧一手抱着她,一手将水里挣扎的绿皮蚂蚱捏了出来,好笑道:“找到了,是只蚂蚱。”
陈娇愣住。
李牧将蚂蚱递到她面前。
陈娇只看一眼,想到蚂蚱在她胳膊上乱爬的感觉,就又埋到了李牧胸口。
李牧无声笑,将蚂蚱扔到地上。
“踩死了。”他低头,在她耳边说。
陈娇的心思,在得知水里的活物是蚂蚱后,就重新回到了两人的处境上。他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她身无一物地靠在他怀里,他左手抱着她,修长有力的手掌,完完全全地贴着她,那掌心比水还热,甚至是发烫。
陈娇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春日晚上还有点凉,沐浴出来未及擦拭的她,开始瑟瑟发抖。与此同时,陈娇感觉到,脸颊贴着的男人胸膛也在高高地起落,头顶的呼吸一次比一次重。
他,动情了吗?
一定是了,否则他为何不推开她,为何不收回手?
这样的境地,哪个男人又舍得松手?她长得这么美,李牧真松了手,陈娇才要绝望。
但,他不动,她要主动跨出那一步吗?
陈娇做不到。
她只能小声地道:“我冷。”
李牧便抱起她,朝不远处的架子床走去。
陈娇难为情极了,脸紧紧地埋在他怀里。
李牧将她平躺着放下去,就在陈娇急着抓被子想盖住自己时,她的手,被人握住了。
101()
陈娇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想与李牧做真夫妻;她想得到李牧的心;这一晚早晚都会来临;但唯独今晚;她没有准备。
“小姐当真怕蚂蚱?”李牧俯身;轻嗅她鬓发香。
陈娇一怔;他什么意思?
“还是;小姐在考验下官的定力?”李牧手指碰触她发烫的脸,声音低哑。
陈娇懂了,他以为她故意装成被蚂蚱吓到;然后趁机勾引他?
旖旎顿消,陈娇愤慨道:“大人”
“下官认输。”李牧没有给她多说的机会,低头覆在了她唇上。
陈娇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他圆房;她试着挣扎;可惜李牧紧紧扣着她的双手,她的抗拒落在他眼中就成了迎合。或许;李牧清楚她有些生气了;但他筹谋了一日;不愿就此罢手;反正是娇小姐自己送上门的;如果她不随他出行,他就不会被她蛊惑。
陈娇推不开他;想到自己的目的,默默地生了会儿气;也就随他去了。
人不可貌相;陆煜外冷内热,李牧却是个外热内冷的。
他并不温柔。
陈娇哭出了声,小手抓打着他肩膀。
李牧随她打,夜色如墨,他似猛兽。
无论白日是什么身份,此时,他只是个被野心控制的男人。
哭了一刻钟,李牧终于饶了她,陈娇才不打了,抱起被子躲到床内侧,压抑不住地抽搭。
“对不起,下官冒犯了。”李牧从后面抱住她,低声赔罪。
陈娇更委屈了:“你还自称下官?”
李牧失笑,将人转过来,在她额头亲了口:“为夫刚刚莽撞了,还请夫人原谅。”
陈娇稍微好受了点,乖乖地躺在他怀里。
但很快陈娇就难受了,刚刚她一身水珠都没擦就被李牧放到了床上,现在褥子几乎全湿,根本没法睡人。
“我让小二抱床新的。”李牧又亲了一口她脑顶,坐了起来。
他先点灯,然后从陈娇的包袱里取出一套干净的中衣,回到床边帮她穿。陈娇始终低着头,穿裤子时,她背了过去,躲在被窝里自己穿。李牧这才看向她方才遮掩的位置,客栈铺的是白色的褥子,此时那褥子,中间一片碎红,如梅花落雪。
李牧意外地看向旁边的娇小姐。
原来,她与她那位好哥哥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李牧皱了下眉,清白被他占了,将来娇小姐真恢复记忆,怕是会挥刀相向。
陈娇穿完裤子,一转身,也看到了那片狼藉。
她恼怒地瞪着李牧:“明早我怎么见人?”
烛光昏黄,她脸色苍白,眼里还含着泪珠,我见犹怜。
李牧笑了笑,将人搂到怀里,低声哄道:“明早天不亮就走,我抱你上车,无需你见人。”
陈娇轻轻地捶了他一下。
稍后,店小二抱了一床新被子上来,李牧开门去取,顺手塞了店小二一块儿碎银。店小二很识趣,没问也没多看,规规矩矩地下了楼。
李牧将湿被子卷起来放到地上,重新铺上新被子。
陈娇本来没有洗头的,但那时候发簪掉了,长发压在背后,弄湿了一些,这会儿肯定不能直接躺下了。她低首坐在床头,用巾子慢慢地擦。
“我来。”李牧接过巾子,坐在她身后帮她。
两人的影子落在里面的墙上,陈娇看着李牧的影子,感受他动作的体贴,心里慢慢涌起一股暖流。做夫妻的第一步已经踏出去了,她对他那么好,为他熬汤为他剥瓜子,还任劳任怨地陪着他四处奔波,李牧的心再硬,也会一点一点软下来吧?
她出了神,墙上男人的影子却缓缓朝她靠近,李牧拨开她的长发,温柔地亲她耳垂。
陈娇身体一抖,心有余悸。
“别怕。”李牧捏着她的下巴,迫她转过来。
陈娇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水色浮动的眼眸格外叫人怜惜。
李牧就亲了亲她的眼睛。
陈娇紧张地等待着,这一次,李牧没有撒谎,只是,一刻钟显然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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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当她悠悠转醒,人已经在骡车里了,李牧说话算话,果然没让她再见客栈的伙计。
李牧坐在她旁边,那外面赶车的一定是高家兄弟了。
对上李牧投过来的目光,陈娇脸红了。
“这里有粥,应该还是热的。”李牧扶她坐正,指了指旁边的食盒。
陈娇心想,做了真夫妻就是不一样,上次李牧只给她买了几块儿糕点,今早就有热乎粥喝了。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刚放下梳子,李牧已经将粥碗递了过来。
他伺候地殷勤,陈娇眼波流转,撒娇道:“大人喂我。”
李牧笑了笑,但还是坐到她旁边,用勺子舀粥喂她。
陈娇喝着温热的粥,彻底原谅了他昨晚的粗鲁。
喂完粥,李牧将她搂到怀里,就在陈娇以为他要亲她所以羞答答闭上眼睛的时候,李牧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陈娇睁大眼睛,李牧按着她嘴唇,凤眼微眯:“刚刚你叫我什么?”
陈娇不由回想,记起来了,她唤的是大人。
“再喊错,继续罚你。”李牧低声说。
陈娇佯怒推他,却被李牧狠狠往怀里一抱,真的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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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李牧对陈娇可谓是有求必应耳鬓厮。磨,但做正事的时候,李牧待陈娇与先前没什么不同,还是会领着陈娇四处走,陈娇撒个小娇,李牧就威胁送她回去。白天陈娇拿他没办法,晚上称累不许他碰,可她又怎么是李牧的对手?
最后几天,陈娇月事来了,经不起奔波,李牧才提前打道回府。
陈娇换回了绸缎衣裳。
太守府门前,李氏、吴秀娥早早等着了。
骡车停下,李牧先下车,再接陈娇下来。
陈娇穿了一件海棠红的小衫儿,站在李牧身边,想到两人这半个多月的甜蜜,面对李氏探究的打量,她未语先羞,宛如新嫁娘初见婆母。她陪李牧出发时,是未经人事的黄花大姑娘,如今受了那么多时日的滋润,脸如牡丹开,眸似芙蓉艳,李氏顿时看出了门道。
作为长辈,李氏由衷地替侄子高兴。
吴秀娥不懂,她只看出陈娇比一个月前更像狐狸精了!
一家人进了厅堂,陈娇月事还没干净,李牧猜测她应该累了,让她先去后院休息。
陈娇走后,李氏委婉地打趣侄子:“我看夫人比出发时出落得更娇艳了。”
李牧笑而不语。
吴秀娥不明白,娘俩回跨院的路上,吴秀娥拉着母亲的胳膊追问那句是什么意思。
李氏笑眯眯道:“傻丫头,用不了多久,你表嫂就会有好消息了。”
吴秀娥疑惑地跟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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