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想得心都揪痛了,才算。
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点点细微的动静,不得不说,她现在的听力比以前灵敏多了。
她竖起耳朵,倾听片刻,他来了?
今天有点儿晚……
可是,她却不敢出去了,就这么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过了没多久,房间里的脚步声忽然到了浴室门口,她完全不受大脑控制般,下意识看向了门口。
浴室门被拉开了。
门口的男人挺拔冷峻,面上依旧冷冽如初,微微皱眉看着她。
氤氲的水雾之中,女人瓷白般雪白的肌肤挑战他的视觉神经,权枭九迟疑了几秒,才挪动脚步过来。
艾薇尔情不自禁地往里面缩了一下,水雾朦胧的双眼警惕地瞪着走过来的男人。
然而,他只是将她从水里捞出来,冷沉的目光闪了闪,长臂拦腰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把她放在了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一句话:“泡太久对身体不好。”
两人此时极近的距离,她嗅到了他身上浓浓的烟草味,心里不由揪了一下,这男人来之前一定抽了不少的烟吧。
“权枭九,别再抽烟了,节制点儿吧,对身体不好。”
男人抬起眼,盯着她,沉声:“不关你的事,你不是要结婚了?”
被他的话噎住,一时间,艾薇尔心下微顿。男人深邃的眉目之前,除了一贯的冷冽之外,居然还有不多见的愁绪。
真惊奇,他也有烦躁的时候?
再然后,两人半句话也没有交谈,气氛诡异得直逼人心。
男人冷眸如刃,始终看着她。
今天她没有文件可以处理,就这么一丝不挂地缩在被窝里,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无数秒之后……
他的视线,瞅得她有点儿紧张了。
抿着唇,她轻声问:“你今天有话说?”
眸色微转,权枭九面无表情,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艾薇尔汗毛直竖,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她最怕权枭九这副模样儿,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精神失常的神经病患者一样,让人很担心。
她不由叹气,“你好歹说句话吧,绷着个冷脸,我看着紧张。”
坐在床沿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冷声开了金口:“你这里有药箱没?”
药箱?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在门边上第三个橱柜里。”艾薇尔狐疑,低声问,“你受伤了?”
权枭九没有回答,起身走到了门旁边,打开橱柜,拿出里面的药箱,然后一颗颗解开了黑色衬衫的纽扣,利索脱了下来。
六块倒三角的腹肌线冷硬又分明的展现在了艾薇尔的面前,然而令她震惊的是,原本光洁一片的身体,大大小小好几处各种不同程度的伤疤。
这五年里,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这些伤口是出任务的时候留下来的?
她直愣愣地看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绪,如同被一块巨石压在胸口,闷得窒息。
心疼么?
男人将染血的绷带一圈又一圈扯开,露出了背上一刀长长的口子,血肉翻开来,十分狰狞。
艾薇尔看得一阵刺目。
才过两个星期,他的身上有添了一道新伤,之前的枪伤应该没有完全好吧?
那个医生的话犹言在耳,如果他再不好好调养身体,会落下后遗症,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扯过床边上的浴袍,她迅速穿好,走到男人的身后。
“我帮你吧。”
“我自己来。”
权枭九拒绝了她的好意,像一个受伤的孤独者,独自一人沉默地忍着伤痛,默默地舔舐伤口。
艾薇尔有些气结地看着男人孤独冷冽的样子,压低着嗓子恼怒了:“你逞什么能啊!伤在背后不方便上药,把绷带和药给我!要么我帮你,要么现在就去医院!”
听着小女人发怒的声音,男人的心情似乎好转了,将伤药递给她。
艾薇尔替他细细地擦药,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偶尔不小心重了点儿,他却一声不吭,仿佛痛的根本不是他。
“怎么伤的?”忍不住,她终于轻声问。
“特殊任务。”
简单的四个字,令她皱眉。
总感觉这男人的话越来越少了,表情也越来越少了。
艾薇尔一边替他包扎伤口,一边说:“还是去医院吧,医生说你得好好养身体,要不然会落后遗症。”
听着身后女人言辞间的担心,权枭九忽然转过身来,目光晲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凉凉的,没有情绪。
“你担心?”
她沉默抿唇,没有回答他。
手指穿过了她的头发,权枭九忽然捧住了她的脑袋,吻落在了她的脸上,拼命地亲她的脖子,亲她的粉唇儿,熟稔的动作里透着一股子和往常不一样的热度和情绪。
艾薇尔只是微微挣扎了几下,想到他身上的伤,索性闭上了眼睛,任他为所欲为。
激情在升温,气氛在暧昧。
火热飙升的一刹那,权枭九却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深邃地盯着她,呼吸急促着。
“为什么不回答?”
回答什么?
艾薇尔同样呼吸急喘着,一时间不明白他问的,只双眼迷蒙地望着他,视线不免迷离。
“薇薇。”某种情绪在不断堆积,男人气息不稳地喊她名字,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明晚你还等我么?”
早在他叫的时候,她恢复了神智,平复了情绪。
她摇头:“不会。”
权枭九眸子沉了沉,俯下头去,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我不过来了。”
一句话落下,男人再没其他的话,松开了手臂,走向窗口,像来时一样,身影利索而敏捷地攀了下去。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艾薇尔忽然跑到了窗口,漆黑的夜里,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这一夜,她却再也没有睡意。
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的任务是否很危险,担心自己的心挣扎在漩涡里,无法自拔。
黑夜在沉沦。
男人的身影隐没在漆黑的古塔巴古堡里,轻松避过无数摄像头和红外线,像一只出没在黑夜里的野兽,极速穿梭。
走出古堡的时候,他进了停在暗夜里的一辆战甲车,拨了一个电话。
那边儿很快有人接起,是一道愉悦惊讶的声音,带着几分优雅的笑意:“九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是不是另有任务交代?”
权枭九看了一眼古堡的方向,低声吩咐:“那些反对的议员都处理了?”
“呵呵,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男人低沉的嗓音笑意渐浓,“放心吧,有九爷你提供的绝密资料,明天保证他们不敢反对半个字儿。唉,我说她都要结婚了,我挺伤心的,别说你不伤心啊,难不成你还真让她和冷斯夜结婚?”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呵,告诉你吧,不管怎样,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两人结婚。九爷,我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喜欢艾薇尔小姐,不过我是个男人,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忘恩负义……”
权枭九捏着电话听了良久,有些烦男人的聒噪,终于打断了他的话。
“雷恩,好好保护她。”
第179章一切皆大欢喜()
权枭九说话算话,那晚之后,他的确没再来过。
这几天国内外的报纸娱乐头条铺天盖地都是她和冷斯夜结婚的消息,比斯国王室上下热火朝天地筹备着她的婚礼,他却是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想,他可能不会再来了吧?
她真的越来越弄不懂权枭九这个人了,他并不是一个轻易放手的人。
一个对爱情那么霸道和执拗的人,怎么突然那么平静?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艾薇尔整个人的精神状况,反而越发低落。
为什么她感觉满满的心浮气躁?
为什么心里越来越空荡?
结束了,都结束了,艾薇尔,你到底要闹哪样?
就这么过吧,冷斯夜对她那么好,就算没有爱情,也能好好地活着,正如她父亲所说,感情用事成不了大事。
她这一辈子已经无法改变命运,那么就只能好好遵循早已预定好的轨迹,就这么走下去吧。
在心底无数遍这么想着,艾薇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儿,终于觉得好受了点儿。
日子一天一天过,还算安稳平顺。
前几天那些反对革新和总统世袭制的议员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站出来支持父亲。
对于她,一改之前判若两人的态度,虽然没到拍马屁的地步,但也算得上很友善。
她的心里不免产生许多狐疑,就连她父亲都万分不理解。
不过,不管怎样,如今看上去,什么事情都非常的圆满。
一切皆大欢喜。
婚期将近,她也用不着日夜处理政务,也不用跟着父亲出席各种会议和宴会。
中午的时候,安排在锦市调查的人通讯过来,说已经查到当年绑架事件的幕后嫌疑人,资料已传到了她的邮箱里。
艾薇尔关闭腕表的通讯,立刻扑到了电脑前,打开了邮箱。
资料里显示的内容,和她之前猜测得相差无几。
果然是夏老一手策划,杨简琴是帮凶,那么她死了十几年忽然又活得好端端的,也说得通了。
虽然早已料到,但是心里依旧怒火滔天。
十几年前,郁心瑶被人轮奸的情景,切腹自杀的惨状依旧历历在目,她永远忘不了妈妈死之前那种凄厉狰狞的表情。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妈妈是一个像太阳一样耀眼夺目的女人,自尊自傲,如梅孤高,走哪儿都是吸引男人的存在。
可是,她的结局却那么悲惨。
夏老和杨简琴合谋陷害绑架,手段残忍,分明是想毁了她妈!
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着,艾薇尔往下翻,看到最后,愣了愣。
震惊!
夏老和杨简琴居然……
难怪夏老对杨简琴的态度出人意料地疼爱,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夏老是处于对杨简琴母亲念念不忘,才对这个媳妇百般喜欢和爱护。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艾薇尔握住鼠标的手僵住了,唇冷冷抿住。
眸色,变得更冷。
然而,她心里却像灌了铅一样窒息。
关掉电脑,艾薇尔起身,按下腕表,屏幕上很快出现了艾林克的脸来,威严肃穆。
“什么事?”
这时候,父亲应该刚从会议室出来。
“父亲,我要去锦市。”
中年男人一愣,随即蹙眉:“你和阿夜的婚期快到了,这段期间千万不能出差错,我不同意你去。”
“可是,我非要去。”艾薇尔语声冷冷,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极其严肃的口吻和他说话,中年男人眉头皱得越发紧,“什么事非去不可?”
“我妈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中年男人面色一僵,面容变得暗沉下来。
良久,他才答应:“去吧,赶在婚期之前回来,让阿夜和你一块儿去。”
艾薇尔拒绝:“不用,我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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