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
良久,夏坤捏了捏眉心,思忖着开口:“我和慕彦先回锦市的宅子,这样等下去也没办法,我回头让人再去找找。”
“这样也好。”
权宗和夏坤两人又说了几句,夏坤父子离开了权家大宅。
两人一离开,李雪珍忍不住了,有点儿窝火:“这夏坤怎么回事儿?今儿个我看他心不在焉的,压根儿没把心思放女儿身上。”
不要说他,就连权宗和权锦腾都瞧出来了。
“锦腾,你让人去查查,夏坤最近都在干什么?”
“嗯。”
兰博基尼疾驰在高架桥上,车内的气氛凝滞死寂。
夏慕彦的脸色冷冷的,敛去温和,他整个人冷飕飕的透骨。
坐在一边儿的夏坤看了一眼儿子的脸色,心里略微有些异样,这个儿子越来越不近人情,越来越冷酷。
“慕彦,子衿都这样了,难道你还不让她回来?她再怎么说都是你亲妹妹!”
夏慕彦沉默,油门忽然一脚踩下,车速瞬间飙到了200码,整个人都散着刺骨的煞气。
夏坤一个惊吓,他人年纪大了,怎么受得了这种飙车速度,一张老脸煞白了。
下了高架桥,车子猛地停在了路边,夏慕彦转过脸来看着父亲,“薇薇都不见了,爸还有心思管子衿?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在装疯卖傻,那天的情形你应该也知道他们三个人的事儿了吧?”
“你这什么态度?”被儿子呛声,夏坤眉头紧蹙,老脸挂不住了,“子衿这几年过得很苦,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儿子,连儿子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说我这个当爸的管不管?”
“那你的意思是,你只管她,不管薇薇了?”
夏坤沉思说,沉默了片刻,叹气:“慕彦,别和爸仇人似的说话,爸不是那个意思,薇薇不会有事儿的,爸怎么可能不管薇薇?为了夏家,爸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守好她。”
不曾想,他的语重心长,儿子除了冷笑,脸上就没其他的表情了。
“爸,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这几天权枭九是不是和子衿在一起?”
第93章血狼和权枭九()
夏坤沉默,没说话,这等于是默认了。
“看来,果然在一起。”夏慕彦冷哼一声,心底心绪难解,“你明知道薇薇喜欢权枭九,却还要那么做。爸,你不是爱郁心瑶么?薇薇可是她的女儿,爱屋及乌不是您一向的作风?”
儿子的话冷冽逼人,夏坤知道,儿子其实一直恨他,恨他因为郁心瑶抛弃了结发妻子。
他叹气:“可薇薇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子衿才是,我再怎么爱郁心瑶又如何,我和你妈虽然没有感情,但你和子衿是我的骨血,流着我夏坤的血,夏家的血。”
夏坤转过脸来看着儿子,感慨着,“慕彦,子衿喜欢权二少,那爸就成全她,她心里的苦,也只有我这个当爸的来弥补了。”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攥,夏慕彦唇角冷冷地抿紧,目光冷冽地盯在父亲脸上,脸色越来越冷,拳头握紧着冷声说:“那薇薇呢?薇薇怎么办?爸,你别忘了,当年郁心瑶是怎么死的!她是为谁死的!她为了成全你和妈,保全我和子衿,在我和薇薇面前,被那些混蛋侮辱,她致死都没说一个不字!”
其实,他的心是扭曲的,既恨郁心瑶的插足,又纠结她的善良和付出,甚至对她的女儿……
“爸,你知道那种感受吗?”他的声音有点儿诡异地冷,“她临死前,让我保护薇薇,保护夏家,保护你,她和我说对不起,死了都要和我说对不起。可是现在,你在做什么?”
夏坤听得一个颤栗,脸色有些白,良久才堪堪吐出一句话来,“慕彦,别说了……别说了!”
看到父亲复杂痛苦的表情,夏慕彦心里又难过,又痛苦,又暴怒,他觉得自己的心态是扭曲变态的。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冷问:“爸,权枭九和子衿现在在哪里?”
夏坤不说话,默了半晌才说:“慕彦,这事儿你别管了,再过两天,权二少和子衿就能出来了。”
此话一出,夏慕彦皱眉了。
“什么意思?”
看着父亲犹豫不决的神色,显然在隐瞒着什么,他又冷又怒,“爸,现在只有权枭九才能找到薇薇,薇薇下落不明,万一出什么事儿,你对得起郁心瑶么?”
夏坤却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那天子衿出院,我没接到人,她早被人接走了。”
“爸,你有事瞒我。”
自知瞒不过儿子,迟疑了良久,夏坤终于决定道:“慕彦,你还记得劫走薇薇的那些人么?”
血罂粟?
夏慕彦吃惊,“你说的是血罂粟的头目血狼?”
“嗯。”夏坤点头,“我也不能确定,子衿很有可能被他的人接走了,对方派人通知我,说只让权二少和子衿待几天。慕彦,你说这事儿,薇薇到底怎么惹上了血狼?”
夏慕彦心头冷透了。
让权枭九和子衿待一起,他们的目标是薇薇!
冷冷地想着,他发动引擎,冷声:“赶紧去找人再说。”
樊市浴谷。
海风呼啸着,像一曲动人的旋律,吹在平静的海面上。
窗台上,坐着一个傻逼女人,李赫兰。
她两腿儿晃荡着,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似的,满脸纯真地朝房间里的男人招手。
“枭,真好,我们又能在一起了,枭,你过来啊,这里的风景真好看。”
而此时……
权枭九那视线犹如世界上最锋利的刀片,冷生生地刮在她脸上,没有丝毫担心。
没错儿,他九爷被人软禁了,被迫和李赫兰关在了一起。
他权枭九第一次被人使绊子下黑手,不过么,他心甘情愿。
“枭,你为什么不过来,这里好漂亮,你快过来看啊……”
那表情,那神态,那笑容,傻傻的,挺弱智。
可是,权枭九却只是冷眼看她,带着某种探究的意味儿,分不出喜怒。
刺激过度,精神失常?
很显然,九爷深知个中意味儿,李赫兰的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也只有这个女人自个儿心里清楚了。
从她利用高江城开始起,他就已经不信任这个女人了,虽然五年前的事儿,的确让他心怀愧疚。
因为愧疚,他一直忍耐着。
良久,他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赫兰,你何必这样?”
李赫兰心下一跳,这个男人这几天一直都没和她说话,只要他对她心怀歉疚,只要未能忘情,她就有机会。
于是,她决定傻逼到底……
“枭,我喜欢你啊……很喜欢你啊……”
“枭,你别不要我,我是你的赫兰,她是狐狸精……狐狸精!”
权枭九已经看不下去了,是根本不想再看下去,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是不是和他一样,相思成灾?
整整一个星期,他表面云淡风轻装冷酷,可是这内心,像被谁搅了五脏六腑似的,很烦躁。
他这么多天没回权家,那丫头会不会胡思乱想?
真是烦透了!
可是,他妈的李赫兰还坐在窗台上,神神叨叨地叽咕叽咕着。
九爷火大了,冷怒一声:“说那么多,还不跳?”
他一向沉稳内敛,只要落到那丫头身上就他妈的变了样!
李赫兰惊了又惊。
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能无情到这个地步,可是她都在装疯卖傻了,总不可能忽然恢复神智吧?
于是,她憋憋眼泪,又傻又单纯地啜泣,“枭,别这样……好凶,你好凶,你不是枭!不是枭!枭才不会这样……”
妈的!
权枭九实在忍无可忍了。
忽然,墙壁上的电视屏幕自动开了,电视屏上出现了一个人。
正是血狼。
他带着面具,一手执着酒杯,慵懒地喝着红酒,端薄的唇,湛蓝的眼睛,无一不洋溢着笑容,笑得很妖孽,很惬意。
“九爷,怎么样?这几天和这个疯女人待在同个房间,人没疯吧?”
权枭九神色冷冷的,和平时一样,依旧不吐半个字儿,眼都没甩。
醉翁之意不在酒,血狼才不在意。
“我还以为九爷是个没有软肋不会冲动的男人,却没想,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就让你上钩了。”屏幕里的男人笑得特么得欠揍,“看来,只要夏允薇在我手,九爷也不得不听我的话。”
权枭九不置可否,没理人。
这几天都是他一个人说话,这男人半个字儿都没吭过,真是崩于泰山不变色,血狼有点忍受不了了。
这男人全身上下一个气场:闷!
他终于放狠话了,非要惹怒这男人不可。
“九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样都不上钩?
血狼脸色变了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小妞儿和龙帝斯少主快结婚了。”
权枭九终于正眼看过来。
看他脸上的神色不停地变换,血狼很开心,紧接着扔下一颗大炸弹。
“啊,忘记和你说了,龙少司醒过来了,还是那小妞儿答应嫁他的。”终于如愿看到他那张盛怒的脸,血狼喝了一口红酒,语气慢吞吞,故意吊人胃口似的,“九爷肯定很想知道这几天外面发生啥事儿了吧?啧啧,那小妞儿伤心的都哭成了泪人,想不到这龙少司还是个情种,不爱江山爱美人,连龙帝斯都不要了,非要娶她。”
瞧,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明明在意得要命,何必强装冷酷?
情敌不痛快了,他心里就很爽快。
“九爷,你说句话吧。”血狼眼里透着浓浓的不满。
妈的,他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怎么还是不吭声?
老鼠都能吱个声儿,这男人石头做的?
又冷又硬,真不知道那小东西喜欢他啥?
模样儿?没他美!
身材?旗鼓相当,勉强!
活儿?经验丰富,肯定比他强!
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那小东西为啥偏偏喜欢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血狼嫉妒了,火大了。
“啪”的一声儿,手里的酒杯四分五裂,生生捏碎了!
嫉妒的男人脑袋不好使,幼稚极了。
他恨恨道:“权枭九,我不怕告诉你,你权枭九还真配不上夏允薇!一朵鲜花插牛粪!”
把九爷比成牛粪,古今中外,也就血狼一人了。
无论他怎么折腾,权枭九就是不说话。
“行,你不说话,是不?”
他冷笑一声,那表情纠结的,忒变态。
“告诉你吧,夏允薇失踪了!当然,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权枭九终于给面子开了金口,“你把我困在这里,就只是想挑拨我和她的关系?”
“怎么,不可以么?”血狼一边擦着手里的酒渍,一边说,“不离间你们两个,我能有机会么?”
这话听得,连一旁装疯卖傻的李赫兰都想骂他一句:变态!
沉默片刻,权枭九不温不火的嗓音传了过来:“听说,你今儿个在这里交易军火?”
“嗯?”哪壶不开提哪壶,血狼眼皮儿狂蹦跶,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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