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员外道:“官爷,我家一直奉公守法,何事至于深夜来此啊,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何云一见是黄员外家的私事,没兴趣听,本打算和王瑞离开,就见为首的官差,不看别人专盯着王瑞瞅,瞅着瞅着,还掏出一张画影图形开始对照着看。
“没错,就是他!给我拿下!”上面发下来的悬赏画影图形中的人,今日被人目击在赌坊赢了几百两银子,随后又有人看到进了这个胡同,排查到这个时候,终于确定就在黄员外家。
王瑞很久没这么懵过了:“我?”他现在连本名都不用了,能惹什么事儿啊,而且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以为他杀人了呢。
“就是他,杀人嫌犯!”官差大叫道。
诶?还真是杀人凶犯啊?王瑞面对朝他扑来的衙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但下一刻,那些官差就都不动了,保持着凶神恶煞扑杀的动作。
院内的人,除了他跟何云一,都不动了,只有火把还在烈烈燃烧。
何云一气道:“杀人?谁在冤枉你?”
王瑞无力的道:“真是的,我就这么像杀人犯么,范十一娘死了,要我来背,现在又来个杀人的罪名,我真扛不住了。瞧这架势,通缉令下发了很多份儿,我不改头换面怕是逃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有没有被发现,要是知道他是阳信县的王瑞,弄不好跑去逮纸人,或者逮捕他的父母。
连坐可不是闹着玩的。
何云一的性子,觉得黑山老妖有加害王瑞的可能,都不能忍,何况真的跑来个加害他的,当即气的三尸神暴跳。
王瑞被通缉的话,他们就没法光明正大的继续旅程了,再说,蒙受不白之冤,岂能忍受?!
王瑞抽筋拔骨一般的难受,闭着眼睛痛苦的道:“这么跑了,我怕他们去抓我爹娘可是不跑,到案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昏官判我的刑”
此时,感到左肩膀被何云一敲了敲,随便了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眼睛瞬间睁大了。
因为眼前,还站着一个自己:“何、何云一?”
何云一道:“当然是我,还能是谁?!”
“你变成我了是想?”
何云一将王瑞变小,揣进袖中,低头朝他笑道:“我代替你去会会那个昏官,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不是草梗,居然敢来冤枉你。”
王瑞瞬间感动至极,何云一你真是我的金大腿。
啊呸,刚说过以后不用这种词的,他轻拍了下自己的脸颊。
第97章 单父宰()
何云一做好准备后;这些官差的身体突然又都能活动了,继续刚才的动作朝他扑了过来。
几个壮实的差役用粗绳三两下将他捆了个结实。
“我杀了什么人?你们有证据吗?”
“我只负责抓人;将你交给依川府衙;至于旁的,我不管,要喊冤的话,现在省省力气,见了知府大人再喊罢。”为首的官差;扫视了一下四周:“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道士,怎么不见了?”
黄员外也发现那道士没了踪影;但闭嘴不言,不提这茬。
官差心想;算了,反正只有这个书生的画影图形;如今人抓到了;其他人员不必理睬;大手一挥:“走!”
王瑞蹲在何云一的袖中,肝颤的想,双手反剪捆起来;肯定挺疼;搁到自己身上免不了受一番罪。
如今何云一替他受了,自己又欠他的人情了。
不知他会不会觉得疼。
何云一对疼痛的感受没那么敏感,沉着脸跟着衙役往黄家大门外走。
黄员外手足无措跟在后面;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将家丁递上来的银子交给官差:“官爷,路上请多多关照这位公子。”
刚才的道士不见了,就凭他能将一座石头房子变没的本事,就不是普通人。
这个公子是他的朋友,稍微照应一点,给自己留个后路,不是坏事。
官差带搭不理的将银子揣了起来,口中也没保证到底照不照顾,推着何云一出了门。
捕头连夜通报县令说,上面叫排查的王公子找到了,县令觉也不睡了,连夜吩咐手下将这姓王的押解依川府。
何云一坐进了囚车,车轮吱吱嘎嘎的一路往依川府进发。
路上,王瑞躺在何云一衣袖中,仔细回忆在依川府的事情,他在那里,也没接触过几个人啊,要说能牵扯上凶案的,要么是客栈的老板娘,要么胭脂!
他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名字,他就跟她纠缠过,她不禁递了情书给他,还用法术追着他。
难道她遇到意外了,于是将这个跟她有“感情”纠葛的人当做了嫌疑犯。
比如,前一天刚跟邻居吵完架,第二天邻居就被人杀死了,怀疑到你身上也很正常,至少有犯罪动机。
不过,到底是不是卞胭脂呢?
很快,到了依川府,知府叫何云一过堂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与那卞胭脂是何关系?”
王瑞恨不得翻个白眼,天啊,还真是因为她啊。
身为秀才,可以不用下跪,所以何云一站在堂上,接受问话,他模样是变成王瑞了,但性子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关系。”
知府一敲惊堂木:“大胆,本府问你话,你应当先将真实姓名如实报上来!你就是不说,本府有你的画影图形,下发到各州府县学院去筛查,早晚查清你的身份。”
这个王公子既然是读书人,把画像下发到各书院辨认,就算大海捞针,早晚也能捞到他。
何云一听了这话,哼道:“我叫王瑞,鲁东阳信县秀才。我没杀卞胭脂,你有拘我来的功夫,不如去查查真正的凶手是谁。”
他替王瑞过堂,一来是为了防止知府用刑,二来就是打听一下到底杀了谁,只要弄清被害者的姓名,下阴曹将其魂魄带来给这个混账的知府托梦,便能弄清事实,所以现在才不会服软。
知府气道:“我拘你来,自然是怀疑你了!卞胭脂的朋友说你们曾经私通书信,互相表达爱慕,可有此事?”
“有这等事?!”何云一表情震惊,王瑞这臭小子居然背着自己跟女人通书信吗?
知府凝眉,你这是什么表情,分明是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怎么还一副吃惊的表情,好像第一次知道一样?
“要不要本府传证人?别想抵赖。”
何云一低头凝眸袖中,王瑞啊王瑞,你给我等着!
王瑞抱头,欲哭无泪,这是搞什么啊,当初胭脂给自己递情书的事情,因为觉得没必要也不想让何云一吃酸醋,就没说,现在就这么被扯了出来。自己冤,太冤了,但是他现在又不能解释,只能等着稍后再跟何云一谈了。
何云一严肃的道:“务必叫证人与我对峙。”看王瑞你这家伙还怎么抵赖。
知府当即决定满足他的愿望:“传证人上来。”
很快,婴宁在姑姑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心虚的看了眼“王瑞”,她真的不是故意冤枉他的,她只是想说清楚胭脂失踪前遇到的事情而已。
“本府问你,你上次说亲眼所见,王瑞跟卞胭脂私通书信,可是真的?”
婴宁忙摆手:“没有私通,只是胭脂姐姐给了王公子书信,王公子看完后当面就拒绝了她,没有回信的。”
何云一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就说嘛,王瑞怎么会看上那个女人。
王瑞也暗暗擦冷汗,好险啊,差点就被醋缸打到九霄云外了。
知府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只看到王公子当面拒绝了卞胭脂,你们分别后,他们再见没见过面,你又怎会知道。”看向“王瑞”:“本府怀疑你,欲擒故纵,当着其他人的面不好勾引卞胭脂,待婴宁走后,又去接触卞胭脂,致使卞胭脂对你芳心暗许,后来你要离开这里,便有意和她断绝,但她纠缠不休,你便加害了她!”
何云一不屑的哼道:“你心思这么活络,怎么不写话本子?按照你的说法,我还说卞胭脂是你杀的呢!比如,我拒绝她之后,她气不过跑到衙门告我,正好被你看到,垂涎她的美色,便加害于她,反正都是没人看到的地方发生的事情。”
知府暴跳如雷:“大胆!公堂之上目无法纪,污蔑朝廷命官!来人,上夹棍!”
也不管是不是巡抚要的人了,真是狂妄的书生,必须给点颜色看看。
王瑞在袖中抱膝叹息,完了完了,就凭冲撞知府的罪名,也够他喝一壶的了,难道被判刑之后,再弄个纸人蹲监狱?
便有衙役拿着夹棍过来,夹住了何云一的手指,使劲拉拽了起来。
知府听着夹棍吱吱嘎嘎加劲儿的声音,火气消了一些:“王瑞,依你的意思,你与卞胭脂在那之后就没再接触过了,你没有因为垂涎她的美貌,加害于她,对吗?”
“我垂涎她的美貌?哼,她还没我自己好看呢!”
知府有点懵,眯起眼睛:“王瑞,你是说你看不上她了?”
“我出身阳信首富之家,长身玉立,容貌绝尘,性情活泼,心思细腻体贴,怎么会看上她?”何云一哼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她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王瑞双手合十祈祷,何云一啊你可别再说了。
知府看不懂了,这个王瑞也太自视甚高了点,在公堂之上受着大刑,还这般有闲心夸赞自己。
何云一却没觉得自己说错,王瑞在他眼里就是这般讨人喜欢。
这时,嘭的一声,夹棍的绳子被抻断了,夹片掉了满地。
知府瞪眼,难道这夹棍年久失修,绳子烂掉了?夹个书生都夹不成。
何云一动了动手指,面无表情的瞅向他,冷笑一声。
知府本想上大刑叫“王瑞”吐露案情的,没想到他伶牙俐齿没有口供,还特别耐夹,碰了一鼻子灰:“先将犯人收监,改日再审!退堂!”
依川府的牢房充裕,像王瑞这样的囚犯特别关照给了一个单间住。
何云一回到监牢内,等着晚上去一趟阴曹,将卞胭脂的魂魄带来诉说真相。
这时,王瑞从他袖中探出头来:“你手指疼吗?”
他不提,何云一都忘了这回事了,因为一点没伤到他,但是既然王瑞关心了他,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故作忧愁的道:“唉,别问了。”
不让问,那就是疼了:“你将我变大,我给你看看。”
求之不得,何云一表面不动声色的将王瑞恢复正常大小,然后伸出双手给他看。
而这时,他不敬意的一扫,就见王瑞肩头的花骨朵又有变化,好像变大了一些。
难道他替他受罚,就能让他动心么?那太简单了,等下次过堂看看,能不能让知府打他一顿。
“你快从袖子里取些药膏治疗一下。”
何云一扫兴的咂咂嘴,话也不说了,眼睛瞅向别处,再也不夸你心思细腻体贴了。
王瑞见他一副“失望败兴”的表情,愣了下,恍然大悟,何云一啊何云一,你也太拐弯抹角了:“嗯要不然我给你吹一吹?”
何云一压住嘴角的笑意:“那能顶什么用啊?”
然后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便听廊道内有人大喊:“参见巡抚大人!”接着便是脚步声和钥匙碰撞的金属声,朝他们所在的牢房来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