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不过对方是神仙啊,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能送的。
这会见何云一这么高兴,觉得自己真的挺渣的,于心不忍的道:“这又算不了什么,咱们进屋去罢。”
进了屋,王瑞发现桌上摆好了餐点,这才想起还没吃早饭,便坐下用饭。
结果吃饭的时候,发现何云一面带微笑专注的盯着他看,好像他就是饭一样。
王瑞只好低头,他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但这样真的压力太大了。
“你能不能别盯着我”
何云一自从王瑞进入黄粱梦中开始,就一直担惊受怕的寻找他,期间王瑞还在他眼前被杀过一次,经过一番凶险,两人才刚刚平安。
然而就在片刻之前,王瑞竟然提出要回家,又叫他的心揪起。
幸好他刚才又跟他和好了。
虽然何云一觉得经历过这么事情,自己眼睛一刻都不想离开他再正常不过了。
但既然王瑞不愿意,他也只好不情愿的移开了目光。
终于等到王瑞吃完了,何云一开心的拍了拍腿:“你过来。”
王瑞警惕的道:“干什么啊?”
何云一仅凭借刚才王瑞送他雪人,就以为他俩和好了,高高兴兴的道:“抱抱你。”
王瑞摇头,虚笑道:“就别了咱们两个保持点距离,我有话想和你说。”
“又是回家的事情吗?”
听听这郁闷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他怎么着了呢:“不是这个。”
何云一松了口气:“你说。”但既然是来自王瑞的问题,怠慢不得,聆听他的问题。
没想到王瑞却道:“你你都不吃饭不睡觉的吗?”
“不需要像凡人那么频繁就是了。”
“我我看你好像挺累的,要不然你先去好好休憩一下?”王瑞笑着提议,为了让自己显得真诚一些,笑容一直保持着。
“好啊。”
何云一刚说完,王瑞只觉得周围景物嗖的一下变了,下一刻已经被他抱着跌倒了床上。
他觉得自己僵硬的跟个死人一样,彻底被吓住了,惶恐的看了下周围,才确定跌倒的是昨晚上睡的床,他跟何云一还在山顶的屋子里。
何云一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蜗,在他耳畔笑道:“这才是第二天,你已经开始关心我了。”
忽然又有自信了。
王瑞不是关心他,他只是希望他能去睡会,让他得片刻安静,谁知道又变成了这样。
问题是他根本不认识他,关心他干什么啊。
小声嘀咕道:“你觉得是就是罢。”
何云一则继续笑:“嗯,我觉得就是。”
王瑞忽然觉得对方挺不容易的,自己这么“渣”,他还这么开心:“何云一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从昨天晚上就憋着了,他这人就这样,有话憋不住,得说出来。
“说罢,你相公什么都做得到!”何云一微微挺起身子,笑看他:“只要你开口。”
王瑞一听“什么都做得到”,不禁心里发颤,又不想开口了。
何云一鼓励般的在他唇上啄了下:“我是你相公,想说什么就说。”
这一吻彻底叫王瑞炸毛了,他是真的跟他不熟啊,从昨天到现在都被“轻薄”多少次了?!
他腾地坐起来,往床里爬去,往旮旯的墙一靠,指着何云一道:“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豁出去了!你就是把我分解变成猴子,我也要说!”
何云一也跟着坐起来,但听话的没有过去:“那你就说啊。”
“我、我害怕你!”王瑞一到关键时刻,为了表达欲可以放弃求生欲,嘴瘾一定要过:“对,我害怕你,怕的不得了!”
何云一脑海里想过许多事,唯独没有这个,也很吃惊:“你怕我做什么?为什么怕我?”
“这还用说吗?你设身处地为我想想,我可是被脑海里完全没印象的人关在这里的,下山的路上被陌生的没有印象的人给掳劫了。”
何云一听了,火气腾地也上来了:“掳劫?”
“难道不是吗?这里就我和你,连个蟑螂都没有,除了你,我谁都见不到,想回家得经过你的批准,难道不是掳劫和囚禁?!”王瑞道:“要是这样永远和你在一起,你现在趁早杀了我算了!”
何云一心头酸涩:“我怎么会杀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说罢,上去抓住王瑞的胳膊,将他提到自己跟前。
王瑞以为自己要遭殃,吓得浑身僵直,但嘴巴不依不饶的道:“反正说都说了,你愿不愿意都得听,我还不想你碰我呢,但你不也仗着有能力,对我又抱又亲的?”
说完,就感觉脑海里挤进来一股流淌的记忆来,这一次来的凶猛,不过和上次不同,全是片段。
从他入梦黄粱,生死未卜,何云一焦急的找他,到他们被迎真子追逐,他被冰封杀死身体碎块滚了满地。
最后是情花被摘,他对他说:“就算忘记了,也会继续喜欢你”
记忆的潮水退去后,王瑞捂着脑袋,疼得丝丝哈哈的倒抽气儿。
何云一这时眼睛泛红的道:“你在我面前死过一次现在又忘了我我等于失去过你两次,而这一次更为彻底现在和你在一起,我疼你还来不及,你居然害怕我,认为我会伤害你?”
经过刚才的记忆,王瑞确实可以肯定他们是有感情的了:“这些记忆,你为什么不早些给我看?”
何云一揪住他的衣领,恼然道:“你看书会从后往前翻吗?回忆一件事会从结束往前回忆吗?不都是按部就班一步步来吗?你和我之间,当然是从相识开始,慢慢向你展示记忆了,谁知道你这么没耐心,才一天就等不了了!”
王瑞嘴巴,动了动,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我我还是我的错了?”
何云一狠狠吻住他这张招人恨的嘴巴,当然是你的错。
王瑞使劲挣扎,等他松开,气喘吁吁的道:“仗着你有法力,我斗不过你,你就欺负我,是不是?”
“仗着我有法力?我没有法力,你不知道死了几百遍了!我真是蠢材,因为我比以前更强了,昨天向你展示,是为了让你不用为了生老病死担心,让你安心,告诉你没人可以伤害你结、结果你,居然因为这件事反而害怕我?”不甘心的再次反问:“你居然会害怕我?”
何云一当真被气得半死,别的理由,他都可以理解,就是这点不能。
他变强大了是为了保护他,结果他竟然反受其害。
“我没错就是害怕你!”王瑞不松口:“你想想啊,如果你是普通人,突然跟神仙谈起了恋爱”
“没想过,我从出生开始就不是像你这样的普通人,周围都是有法力的人,不觉得有什么恐怖的!”何云一越想越气,又把王瑞个提溜到眼前:“还有,你这家伙,之前我救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我有法力让你害怕,现在你平安无事,又挑剔上了,对?我放你出去,你保不齐又遇到什么事,到时候没有我,你哭都找不到调。”
“你这是因噎废食!怕我出去遇到困难,就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吗?”
“谁说要一辈子了?我只是对你才失而复得,想和你没有打扰的住上几天,让我好好亲近你一下!谁知道你连十二个时辰都忍不了!王瑞,你、你”
想骂又舍不得骂,只能瞪他解恨。
“就几天?你怎么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你在担心这种事,你又要吃喝又要睡觉,又要恢复记忆,我现在还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的!”何云一说到这里,眸底是无尽的失望:“你居然会这么看我以前的你不会这样的或许真的我喜欢的和喜欢我的人已经死了,现在的你,于我,也是陌生人”
王瑞回敬道:“好啊,既然都是陌生人,咱们就不要强行谈恋爱了,一拍两散正好。”
何云一听了,手上一软,将王瑞松开,含泪瞪他,许久没说话,转身出了门。
等他走了,王瑞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回想了下,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占理。
虽然自己现在对他没什么感觉,但他救过自己许多次是事实,不该这么“绝情”。
不等他下床去追何云一,王瑞突然就觉得周围的景物,迅速的变化,再一看,他竟然回到自己家中。
他正站在回廊下,而迎面正走来一个飘飘忽忽的纸人,他一愣,这什么东西,竟然能走动?
结果这纸人见到他,也是一呆,随即一跟头发从纸人飘落,飘回了王瑞手上,接着纸人顷刻间化成了无数的碎片,四散消失了。
“少爷,马车备好了。”这时,文顺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他的书袋。
王瑞发懵:“你见到我都不吃惊吗?”
文顺眼珠转了转,然后一笑:“原来您刚才新换了衣裳啊,吃惊吃惊,这么短的时间内,您是怎么换的啊?”
王瑞心说,难道那个纸人就是自己的代替品,因为是何云一设置的,所以自己忘了个精光?
一边想着一边带着文顺往门外走,这个时辰不出意外是去书院了。
一路往外走,遇到的丫鬟和奴仆们,都是很正常的对他鞠躬行礼,完全没有他失踪几个月的惊奇感。
在二门处,还遇到了他爹王永德。
王永德对他的态度亦是很正常:“好好读书,再贪玩,就把你送到你金陵的书院去。”
王瑞试探着问:“那个沈魏娘呢?”
“你先在又问来做什么?你不是你绝食威胁我们送回苏州的吗?!后悔了?”
“没、没有。”王瑞赶紧溜了,跑出大门,登上马车去书院。
王瑞进入课堂,大家看到他,也是随便的打了招呼,甚至还没假期阔别来的热情,一看就是因为每天都见面,所以态度寻常。
不一会,人都到齐了,他没看到韦兴贤和黄九郎,便问霍柯:“这俩人哪里去了?”
霍柯惊异的道:“黄九郎早几个月就不来上课了,韦兴贤被他爹送到金陵的书院去了,送行的时候,还是你张罗的,你忘了?这才半个多月,你就忘干净了?”
王瑞不敢再说什么,打了个马虎眼:“睡迷糊了睡迷糊了。”
恰好先生进来了,王瑞便坐正身子开始听课了,听课的时候,脑海里满是问号,当然不是对学习的内容,而是对自己的遭遇。
自己不在这段日子,难道真是那个纸人在代替自己?
自己离家几个月再回来,根本还是无缝衔接啊,都不用解释,日子就上了正轨。
下学后,王瑞回到家里,再次证明,他走的这段日子,毫无影响。据说茹巧也被他绝食之下,被他娘收回去了。
屋里的丫鬟告诉他,他这几个月特别爱绝食,一不顺心就动辄几天不吃不喝。
父母只有顺他的意。
有个丫鬟还悄悄的告诉他:“老爷和太太猜测,说你跟那个何真人学了辟谷的法子,所以才能几天不吃饭也不饿。”
又听到了何云一,王瑞便问她们认不认识她,小丫鬟们掩口笑:“咱们府上哪有不认识他的,他可是您的座上宾啊。”
王瑞听了,杵着下巴咧嘴暗想,看来自己跟他是真的有交情啊,家里的人都知道。
这么看,自己岂不是太渣了?自己仗着失忆,对他冷眼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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