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快断成两截了,于是改口道:“你松开,我要断了!”
而这个关键时候,店外还在不断的涌进人来,不停的推搡着撞挤着何云一,叫他更难拉住王瑞了。
王瑞的视线更低了,低到他发现他低到周围人的腰际处了,此时竟然有个人嫌王瑞碍眼,恨道:“你蹲在这里干什么,碍事!”说着,竟然要往他脑袋上踩。
这人的脚都踩起来了,却猛地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直觉得脑袋和后背一疼,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贴到了天棚上,不只是他,还有其他所有人和铜钱,除了下面的两个道士和那个蹲着的书生。
王瑞知道是何云一做的,暗暗叫好,叫你想踩我脑袋,活该!
但就在他分神的刹那,感觉那边的力气更大了,他颇为悲壮的看何云一:“放手,脊椎抻断了,我就瘫了,救回去也没用。”
“闭嘴,我能治!”何云一气恼王瑞到这个时候还没个正经话。
此时地面上虽然没有铜钱了,但王瑞的下半截身子和拽他的锦瑟也在地下,若是盲目的用剑去刺,可能会伤到王瑞。
他咬牙,无论如何是不会松手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燕云光道:“将王沂给我!”
忽地,王瑞觉得下面拽他的力气好像小了点,他便也喊:“你的小白脸来了!”
何云一右手拉着王瑞的同时,左手拿着装王沂魂魄的瓶子:“锦瑟,给你王沂,放开这个书生!”
就听地下笑道:“也好。”
何云一道了一声:“好!你且接住了!”便将瓶子抛向了空中。
就见地下突然伸出两只长臂来,去接那瓶子,与此同时,王瑞顿觉解脱,瞬间被何云一抱住拉回了地面上。
就在那长臂接到瓶子要缩回地下的瞬间,燕云光拔剑砍去,其中一只长臂手中宝珠一闪,射出一道火光,将燕云光击得撞到了墙上。
何云一正抱着王瑞,来不及做什么,那两个手臂已经缩回地下去了。
王瑞头搭在何云一肩膀上,良久才意识到事情已经结束了,还让他抱着不太合适。
此时就听贴在房顶的人群中有人喊道:“别光顾着搂搂抱抱了,快把我们放下来!”
何云一耳朵一红,怒视棚顶,重重挥了下手。
漫天的铜钱还有众人,如雨水一般落下,噼里啪啦,砰砰咚咚。
刚才说话那位,摔得尤其重。
这些人落了地的瞬间,又开始往自己怀里扒铜钱,口中叫道:“我的我的!”
但这些铜钱仿佛长了腿,从他们怀中不受控制的流失,洪水逆流一般的缩了回去,那些人去追,而铜钱则退回了井中,消失不见了。
第65章 大阵仗()
燕云光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被摔疼的后背,心疼的道:“王沂至关重要;竟然这么容易给出去了。”
用他换王瑞;真不值,他就是没好意思直说。
王瑞也愧疚:“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们失去了王沂这个重要证人。”
“你本来和锦瑟无关,反而是我们对不起你,幸好你没事;否则真不知道怎么跟你父亲交代。”何云一把王永德抬了出来:“而且王沂别换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燕云光想想也是,纠结过去没前途;放眼未来:“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这么等着天庭来消息,等他们来了;锦瑟和王沂连孩子都生了。”
平时效率就慢,更别提袒护性的故意拖延了;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锦瑟;何云一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眼下更担心的是王瑞,锦瑟已经盯住他了,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王瑞处在被惦记的危险中。
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会害他分心。
“王瑞”何云一看向他。
王瑞见他眼神认真还带有一丝哀然的神色:“怎、怎么了?”
“你不能在外面了,你到我袖中来。”
他刚说完,王瑞只觉得周围的事物都在变大;凳子腿看着像擎天柱一样,转眼间,他就缩成了只有手掌大小。
这种体验在阴曹的时候有过一回,所以这一次,他并未惊慌,不过心情也不太好,盘腿抱着肩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等着何云一处置他。
何云一俯身用手掌捧起他放到桌上:“等收拾完锦瑟,再将你变大,先委屈你一段日子了,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王瑞垂头丧气,身为一个凡人,不想扯大家后腿就得委屈自己。
这时候牛子良等众人出现在桌子周围,担心的问何云一:“我们少爷能恢复?”
面对质疑,何云一面无表情的道:“不敢保证,他若恢复不了,我就弄个老鼠给他当坐骑,每日带他溜达。”
王瑞脑补了那个情景:“老鼠太脏了!”
牛子良道:“少爷,这不是关键,您变得这么小,我们回去怎么和老爷交代?”
文顺一脸担心的附和:“是啊是啊,您现在就这么一丁点了。”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少爷现在这体型,来个猫都能把他叼走。
虽然早知道何云一有道行,但这道行也太可怕了,竟然能将人变得这么小,这是妖术还是法术啊,少爷,以后您别跟他玩了,吓人。
“别瞎操心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们无关!你们别管我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罢。”
王瑞说完,直接掀开何云一的衣袖,主动走进去,来表示对他的信任。
王家的家丁们见少爷主动钻进何云一的袖中,不见了踪影,既担心又不敢掀开看,口中唤道:“少爷,您先出来啊,有些事还没说清楚呢。”
王瑞坐在袖中,透过衣料隐约可见些光亮,他大声道:“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这时候何云一低头笑了笑,起身道:“既然如此,就不回阳信县了,先去解决那个女人。”说完,端着袖子,大步朝门外走去。
王家的仆人们都跟着他走:“你要去哪里啊,我们少爷怎么办?”
“何真人,你要带走我们少爷吗?你好歹透露点信息究竟要去哪里。”
“咦,人呢?”
何云一前脚出了门,这些人后脚跟出去,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再一回头,方才还坐在桌子前喝酒的燕云光也不见了。
“管家、咱们怎么办啊?”
牛子良扬天长叹:“还能怎么办,继续赶路返程呗,少爷愿意跟何云一玩,谁能管得着,如实跟老爷回话就是了。”
——
锦瑟端坐在偏殿的宝座上。
下面身着华服的鬼魂们则交头接耳,不时嘀咕几句。
这时春燕走进来,禀告道:“王账房还魂后,休养的差不多,已经醒来了,奴婢叫人带他往这边来了。”
听闻春燕的话,在座的众富贵鬼魂喜道:“这次王账房从姓何的道士那里回来,一定能带来有用的消息,呵呵,一旦知道那个书生叫什么名字,便不愁他们不就范。”
他们自己虽然身故了,但后人尚在人间,且为官当权者不在少数。
只要弄清与道士在一起的那个书生的姓名,便可以威胁他的家人,继而叫何云一分神。
这也是锦瑟得到王沂后便放开那个书生的原因之一。
反正这么多天,王沂一定听到过那个书生的名字,只要派春燕去趟阎罗殿,找判官查一下这个书生,便能挖出他来,到时候叫自己旗下这些鬼魂托梦给当官的后代,不愁折腾不死这个书生。
很快王沂走了进来,他离魂了许久,刚还魂还不太适应,走路很慢。
锦瑟看在眼中,担心在心里,赶紧叫人给他看座。
等王沂坐下,锦瑟先问:“你身体好些了没?”
娘娘还真是担心自己啊,王沂起身作揖:“托娘娘的福,已经无碍了,多谢娘娘搭救。”
春燕在一旁看着,心想,真是的,我问你你就爱答不理,娘娘问你就起身作揖。
锦瑟稍微宽心了:“我叫你来,是有事问你,你在何云一那里的时候,有没有听到过那个书生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听到了,听到了!”王沂忙不迭的说道:“我听得很清楚,他叫王瑞,家住鲁北阳信县城!”
众鬼欢喜,已经开始打腹稿,准备晚上托梦给子孙去阳信县找一个叫王瑞的家伙麻烦了。
锦瑟噙着冷笑,原来叫这个名字,敢跟我斗,那臭道士不是很在意他嘛,那就叫他在意个彻底。
何云一,你能打我,但你能打人间的官吏吗?
那个叫王瑞的是世间人,必须得遵从世间法,可不是你能抗衡的。
锦瑟虽然知道了王瑞的名字,但要确认真伪并挖出他亲人的名字,得去真正的地府走一趟。
“春燕,你去找十殿转轮王旗下的判官,让他查查阳信县的王瑞!”
春燕得令,立即出门去了,其他人则继续打腹稿,盘算着如何用世间的法律折磨死那个叫王瑞的书生。
春燕着实去了一会,久到锦瑟差点派人去找她,才迟迟回来。
她面色凝重,径直走到锦瑟跟前,低声禀告:“娘娘,判官说他查了生死簿,阳信县没有咱们描述中的王瑞,谐音的,像王锐,王睿什么的全找遍了,年纪和出身都没查到符合的,莫不是王沂他听错了?”
锦瑟白了春燕一眼:“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
“娘娘,真的没有他这个人!生死簿不可能错的,只可能是听错了。”春燕委屈的辩称。
王沂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忙起身道:“我不会听错的,而且他们返程也是往阳信县的方向,他就叫王瑞!”
锦瑟自然是相信心上人的,对春燕哼道:“你下去罢,废物,还得我亲自走一趟!”
叫众鬼稍安勿躁,她亲自带着王沂去了趟十殿找判官查那王瑞。
十殿轮转王旗下的判官,本身就是锦瑟的座上宾,那日何云一登门找麻烦,他就在场,还近距离的劝过何云一,因此也清楚的见过那个书生。
刚才春燕来查过一遍没结果,现在锦瑟竟然亲自来了。
锦瑟叫王沂报上王瑞的名字,并描述的长相,叫判官来查。
判官一边查一遍心里嘀咕,不用描述那书生的模样,我就见过他,可真的没有。
其实他那日赴宴回来,就翻阅过生死簿,将全国年纪差不多的读书人都翻了一遍,没找到吻合那个书生的人。
这次也一样,生死簿查询着王瑞,哗啦啦的就到了尽头。
“没这个人!”他斩钉截铁的下判断。
王沂咬唇道:“不可能,千真万确,我相信自己的耳朵没听错。”
判官也咬唇:“生死簿绝对不会错!娘娘,这个您应该知道。”
生死簿绝对不会出错,但锦瑟也相信王沂不至于连那个书生的名字都记不住,一时间她也想不清楚了,凝眉思忖半晌,也想不通,只得带着王沂又回去了。
王沂跟着锦瑟,他痛苦的道:“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误,我被他们抓去了,一心想着帮娘娘的忙,所以这个名字我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怎么就会记错呢。唉,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真是没用啊。”
锦瑟本就对王沂有好感,怎么舍得他埋怨自己,忙道:“不怪你,一定是何云一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