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喜欢董玉飞,以至于容忍对方使君有妇?董玉飞有这么大的魅力?或者终究逃不过金钱的魔掌?面前伸过一只手晃晃,她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拨拨头发:“哎,那什么~”
低头吃冰激凌的陈岩并没接话,双手合十朝她拜拜:“那就不好意思了,真没想到日子正好冲突,去不成了。婚礼前你很忙吧?只好等你们蜜月回来再聚~”
大概顾忌董玉飞夫人吧?周青羽自然爽快应了。于是陈岩又从皮包取出两个盒子递过来,“喏,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那是两个包装精美的木盒,见她目露期待,周青羽便轻轻打开了。第一件礼物是镶嵌着各色宝石的花篮胸针,国际品牌,昂贵而略带俗套;第二个盒子则装着两只一尺高矮、装饰着贝壳和羽毛的黏土花瓶,虽然粗糙质朴,却有种生机勃勃的美丽。
“真漂亮!”周青羽惊喜地喊着,小心地把花瓶捧到面前:“我从没见过,哪里买的?”
“肯尼亚~”陈岩悠闲地托着下巴,双眼亮晶晶的,有种得到认可的大大满足感:“我自己做的。当地人教会我之后,每天从太阳升起直到满天都是星星,我除了看大象斑马就是做黏土。喏,这是最后一天捏的,我觉得你会喜欢。”
傍晚接到卢珊电话的时候,周青羽忍不住倾诉几句;前者正在埃及度蜜月,八成真的去考察木乃伊和阿努比斯了。
“郑哥外面有人了?”胡丹电话里的声音不太清晰,得到否定答复后便哈哈大笑:“那你杞人忧天个什么劲啊?就算郑哥真有人了,你就把他甩了,反正也不吃亏。”
周青羽觉得这家伙婚后还是挺幸福的,至少依然是老样子。关于陈岩的小小疑问困惑着她,几天之后去领证的路上,她忍不住对男朋友提议:“远山哥,我们来个约法三章,好不好?”
特意请假的郑远山心情很好,刚刚还商量着晚上找个地方待待,庆祝庆祝;听她说“如果以后,感情淡了,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你不能瞒着我,你得跟我说。。。。”立刻打着方向盘,艰难地穿过车流把车子停在路边。
“不是,什么意思?”他显然有点摸不着头脑,摊着双手脸朝这边:“怎么好好的说到这儿了?”
或许有点沮丧,可能也有些对婚姻的恐惧,周青羽沉默着望着他。不过郑远山并不是傻瓜,答案也并不难猜:“老董那边的事?”
见她点点头,郑远山发出恍然大悟的叹息,随后握着她手掌。“MD,老董这家伙,瞅瞅丫干的好事,什么屎盆子往别人脑袋上扣。”
他从没说过这种话,周青羽乐出声来,连忙解释:“我没那个意思,也不是说他怎么怎么;我就是说,嗯,有什么事情你别瞒着我,我不想最后才知道。”
车子被重新发动,停在辅路入口等待绿灯以便驶回马路。听起来郑远山有点无可奈何,叼着烟说:“老董这个人,不讲究。开始他要走,我问他,你出去干什么?他说先歇歇,然后找点儿事儿干。结果跑到深圳那边,跟人搭伙弄什么房地产。”
隔行如隔山,周青羽试探着,“亏了吧?”
“那还能不亏,钱扔进去跟打水漂似的,半个子儿都没见着。”郑远山哼了两声,拍拍方向盘:“然后就老实了,跑回来说干老本行,玩投资。前年开始投了几十家,每家也不多,就投几百万;今年还不错,有几家A轮了。这都放一边,关键是投就投吧,非得围着我们公司转,公司出去一个,他投一个,出去一个他投一个,弄得人心浮动。老马气得够呛,把我夹中间,两边都不好说。找机会我给他聊聊……这叫什么事儿啊?”
有这段滑稽的小小插曲,把大红结婚证顺利捧到手里的时候周青羽满心喜悦,用力拥抱着丈夫。后者显然也是真高兴,搂着她肩膀走出登记室才停下脚步。
“我也一句话。”郑远山认真地说,语气带点感慨,握住她肩膀的手掌很用力:“别跟老董似的瞎折腾,咱们好好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差不多正文完结了,番外多写点,看看能不能申请到榜单。哎,单机也是挺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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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第 91 章()
2009年12月26日; 北京
二习为什么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站在婚礼迎宾台前的周雁程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里摆着两只一人来高的垂耳兔公仔,周围摆满装着玫瑰花的小花篮; 花篮里头除了巧克力还有只小兔子; 喜欢的小孩儿们可以提一个走。
这家婚庆公司还凑合,他在心里评价着。面前立着大幅醒目精美的婚纱照,照片里的二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她的丈夫就更不用说了; 周雁程挑剔的想;妹妹这么快就结婚了; 令他还有点不习惯。
回到婚礼大堂的时候,周雁程不小心和一位年轻女士撞到一起; 连忙道歉。后者和他差不多年纪,显然精心装扮过,打量着他:“周~你是周青羽的?”
“她哥哥。”显然是熟人; 周雁程爽快地答:“你是她朋友吧?”
年轻女士笑着伸出手掌:“周雁程; 总听她提起你。我是她朋友,我老公是她老公朋友; 我叫江楠。”
浓妆艳抹的大明湖; 香喷喷的把子肉,仿佛天边云彩的女朋友……原来是她; 08年周青羽出差时的同事好友; 周雁程倍感亲切。“从济南过来吧?她在济南那会儿真是麻烦你了。”
裤袋里的手机振动,把这位远从山东而来的客人连同伴侣送到相应餐桌之后,周雁程穿过富丽堂皇的婚宴大厅径直走近休息室,敲了敲门。
像所有新娘子一样; 二习看上去既紧张又亢奋,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来走去,长及地面的雪白塔夫绸婚纱不时沙沙作响。她依然是早晨迎亲时的发型,头顶戴着珍珠花冠,垂在双肩的黑发被打理成大波浪卷,花里胡哨的。
“喂,一会儿有个朋友过来,帮我安置一下。”她没头没脑地说,又亡羊补牢地解释:“本来说有事过不来,刚打电话说马上就到,真愁。你看看我大学那桌,要不然就看看远山哥后面几桌,反正得挤个位置出来。”
周雁程听得脑仁疼:“男的女的,电话给我。”
陈岩,听起来像男人名字,几分钟之后周雁程端详着通讯录心想。电话很快打通了,听起来对方是开车过来的,正堵在建国门路口。
每场婚宴总会有超出计划范围的宾客,只要不是来砸场子抢新娘的都不是难题。临出来的时候周雁程找到二习同学那桌挤个位置出来,算是大功告成。
黄历说今天嫁娶订盟,他抬头看看蓝天白云,起码天气不错。其实周雁程昨晚没睡好,先是吃了顿团圆饭,大舅小姨两家都到了,赵晴晴男友也在,席间喝了两杯。回家二习吵着睡美容觉,搂着阿福进屋去了,父母也带着花花早早歇下。他好久没在家里住了,在折叠床上翻来覆去,凌晨一点也睡不着,只好敲门找本书看。
《绝代双骄》。
上次看这书还是几年前,随手从头翻起。江枫和花月奴逃出移花宫,十二星相半途劫杀,邀月怜星黄雀在后。燕南天一路赶来,却只见到结义兄弟冰冷尸首和襁褓遗孤。
要是燕南天到的早点就好了。十余年前周雁程扼腕惋惜,如今他依然这么想,翻了个身换只胳膊撑着手电筒。燕南天在恶人谷被擒那段他不爱看,等小鱼儿长大才继续。邂逅铁心兰、和江玉郎躲进粪坑、与花无缺约定三战。。。。
二习声音隐隐在卧室中响起,听起来是化妆师,周雁程揉揉眼睛,发觉天蒙蒙亮了。
于是他很困。在家一口气灌了两杯咖啡,酒店喝茶解乏,能出来透透气周雁程很高兴,蹲在台阶抽烟。
停车场走出一个年轻女郎,看方向是往这里来的。吐着烟圈的周雁程目光随意停留在她周身。垂在肩头的长发像乌木般又黑又亮,肌肤胜过晶莹洁白的雪,嘴唇仿佛娇艳的花瓣;貂皮大衣里是一件柠檬黄抹胸礼服,颈间一颗温润明亮的珍珠。
绿衣屠娇娇眼波流动,巧笑嫣然,被燕南天认成豆蔻年华的少女;红衣如火的小仙女长鞭飞舞,眼如明星;铁心兰满脸晶莹的泪珠,星光柔和洒在她无辜纯洁的胴体上;铜门沉重地窖寒冰,苦修神功的少女正是慕容九;清溪蜿蜒流过,溪旁苏樱轻衣皎白如雪;铁萍姑板起脸孔,吓得胡药师脸都白了;邀月宫主脸色白的透明,怜星宫主慢慢被冻结成冰。。。。
昨晚的啤酒,今晨的黑咖啡,刚刚冒着热气的普洱茶。周雁程忽然觉得迎面行来的女郎曾在古龙书中见过,一时说不出话。
女郎轻声问,“请问你是不是周青羽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说:“我姓陈,陈岩。”
远远见到陈岩的时候,候在后台的周青羽松了口气,不由自主朝靠近舞台的男方第三桌望过去。那里座无虚席,其中一对男女衣饰衿贵、相敬如宾,正是董玉飞夫妻。
拜托,可不要出现那么狗血的情形,腹诽着的周青羽很快就顾不得他们,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中央的主婚人身上。
“我想,在座大部分嘉宾,一定没有我认识新郎官的时间长,一定没有我和新郎官的缘分深。我和TONY郑远山,今天的新郎官,从高一开始就认识了,我们是高一一班,随后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很巧,又是同一个班,正好又分到同一间宿舍。大学毕业他出国,去美国读硕士,我就比较懒散,直接参加工作。。”
像大多数被同僚、下属请来做证婚人的公司领导一样,马如龙鼻梁架着金丝眼镜,气质文雅彬彬有礼,颇有“儒商”风采。如果不是胸前那朵代表证婚人的红玫瑰,别人会认为他正在技术部门例行周会上发言。
绝大多数宾客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他的名声;退一步讲,也一定听说过蓬莱公司,再退一步讲,每天都会登陆蓬莱公司招牌软件企鹅扣扣……登上舞台的时候马如龙引发低低骚动,众人目光无不集中在他身上。
从这里能看到精心装扮的赵晴晴,身畔男友杨毅豪也是容光焕发;隔壁主桌父母喜气洋洋,父亲临出门的时候才把衣裳从储藏室取出来,生怕沾染猫毛;母亲则新烫了头发。周雁程看上去有些迷惘,难道还为了自己的事不开心?
和其他家人不同,哥哥是直言不讳反对郑远山的,周青羽很是感动……这家伙嘴上不说,总是担心我的。
“今年是2009年,距离公司成立正好十周年。很多时候我会想,如果当时没有出来单干,也许我们现还在原来的工作单位,做一个朝九晚五的工程师,每逢周末我们几个同学出来聊聊天,打打球,喝喝酒,那也是另外一种生活。”会场发出善意的哄笑声,舞台中央马如龙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自己也笑了起来,“无论如何,人生总有无数种可能,我们已经在我们最好的年华,做了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情。”
司仪走近台边朝这里打着手势,于是周青羽明白,轮到自己两人上场了。
隐隐约约甜香传来,红玫瑰、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