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夫人心情过于激动,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婆婆,别这样……”林夕有些过意不去了,看她这般心情易激动咳嗽,像是高血压的症状,走上前去搀起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注意身体要紧,以后我不再惹您生气就是了……”
洁儿睥睨着她的背影,心底嘀咕了起来,小姐若是不再惹老夫人生气,还如何以不事姑婆的罪名被休?这个计划若行不通,恐怕很难再有别的出路了。
“是啊,”宁晨也帮腔道:“婆婆,你也别再骂玉儿了,以后这些事你别管就是了,好好照顾好身体,媳妇儿每天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柳贝玉阴鸷的眸子射向将洛老夫人围在中间的宁晨和林夕身上,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宁晨仗着自己小产,相公不敢对她怎么样便肆无忌惮地要帮助林夕来对付自己了么?看来除去她肚子里的孽种真是对了,若她此刻仗着肚子里的孽种虚张声势,还不知道自己要多么被动呢!
洛老夫人左右看了看扶着自己的宁晨和林夕,她二人和睦相处让人放心不少,只是那个单独坐在那里的柳贝玉,刁蛮任性,与谁都相处不来,虽说也就在她面前还乖乖地不敢造次,可怎么看她,都不觉得她是个什么好东西。
光看着她就嫌弃到不行了,洛老夫人索性撵她出去了:“哎呀你别杵在这里了,该回哪回哪去吧!”
“既然婆婆不愿见到儿媳,儿媳便告退了,”柳贝玉隐忍着心中蹭蹭往上冒的怒火,双手叠加在一起,慢慢退出了房间,待走时回头瞪了一眼,老不死的!若不是相公千叮咛万嘱咐我有空多过来坐坐,我才不会平白无故跑过来找骂,看着吧,等你死了,我看你还如何多管闲事!
看她走了,洛老夫人拉着宁晨与林夕坐下,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又开始了那番说辞:“你们看看她,矫揉做作,真不知道我儿渊儿是看上她哪点了,竟被她迷得团团转这么多年,论相貌才智,你二人不输她分毫,不过她丫鬟出身与你们自然也比不了,唉,真是家门不幸,竟被这样的女人进了门,可惜了我那些孙子孙女了。”
“婆婆,你也不必见到她就说这些,都这么多年了,她若听得进去,自然不会还这样,”宁晨劝解道,见林夕低头不语,眉头紧皱,便知她有心事了。
洛老夫人又是一番叹气,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想说她么?我去年为何要去千善山潜心修佛你还不知道么?不正是为了此事么,我想着我不天天念叨她,她或许能自我反思,多争点气,可这整整一年了,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你有喜的消息把我召下了山——”
说罢她突然意识到了宁晨已小产,赶忙闭上了嘴巴。
宁晨尴尬地低下了头,倒不是因为孩子没有了,只是想起了那孩子的来历,给自己的相公用迷药,这件事就像是一个钉子,深深刺进了她的心中。
“说这些干吗,”林夕打破了她二人之间的别扭气氛,笑嘻嘻地说道:“婆婆,你要放宽心态,每天最好能乐呵呵的,这样身体才能越来越好,就不会动不动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呵呵,妹妹说得极是,”宁晨很快附和道:“婆婆,以后没事你也被老让玉儿过来,省的你看见她心烦,你若不嫌弃,我和林夕倒是可以多过来走动走动,陪你说说笑笑,如何?”
洛老夫人想了想,点头说道:“也罢,眼不见心不烦,那就这么定了。”
从洛老夫人的房间里出来已经半晌了,林夕与宁晨并肩走在林荫小路上,清荷碧莲与洁儿跟在身后,与她们之间拉开了些距离,警惕地观察四周。
“我看你刚刚心事重重,是有何事?”宁晨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夕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不瞒姐姐,我今儿本想激怒婆婆,想着她盛怒之下定会与黑面男告状,那时我便有机会被黑面男以不事姑婆的罪名休弃,可早上,我刚与老夫人言语不和,她便咳嗽不已,我便不忍心了,我在我们那个时代里是个孤儿,自小被养父母带大,没有享过什么长辈的爱护,所以,看到老夫人那样,我心里感觉很内疚。”
“你倒也是个苦命人,”宁晨听后转过头去,看着脚下错乱有序的小石子,思索道:“不事姑婆,这个罪名倒是比较合适,只是别看婆婆有时候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哪怕你真的激怒了她,她也不会轻而易举劝说相公休了你。”
林夕颓败地垂下脑袋,无力地说道:“那我该怎么办?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可行了,若我不要休书偷偷跑了,哥哥又要因此有所损失,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
“你且先别灰心丧气,会有办法的,”宁晨请拍她的肩膀,为她加油打气。
林夕慢慢抬起脑袋,苦涩一笑:“但愿吧……”
正当她走投无路时,她并不知道,一场阴谋正慢慢酝酿开,朝她袭来。
第101章 林培松到访()
这日,林夕正在院子里惆怅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林培松带着王晖不期而至,一见到林夕,便示意王晖和洁儿去院子门口守着。
林培松把林夕拉到房间里,先是与她周旋几句:“夕儿,你最近过得可好?”
“还行吧,怎么了?”林夕见他神神叨叨的,疑惑了,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林培松的眼眸暗了一下,手指握紧,低沉地声音问道:“夕儿,以前的事,你可有些印象了?”
闻言,林夕心底咯噔一下,神经绷紧,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看她这样子,想必还没有记起来,可眼下迫在眉睫,若不让她出马,错失了这好良机,便要再等上一年了!
林培松心底盘算着,拉着林夕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打算将一些事告诉她,不过想来此事不能突兀,还是要循序渐进诱导她才行:“夕儿,我问你,你对洛盟渊是否没了感情?”
“呃,是……”林夕想了一下,略微沉下头。
“好!”林培松当即拍手称好,右手扶上林夕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夕儿,洛家于我们林家的深仇大恨,眼下便有一个好机会,不过需要你出马,一旦事成,你就不用再留在这里受人欺侮了。”
林夕不解地对上了他殷勤的目光,诺诺地问道:“什么事?”
“前几日,我无意中得到洛家染坊的秘制染料,只要你帮我拿到洛盟渊手中的客户账本,我便可以低价联系洛家的商客,以同样质量的布匹却比洛家低廉的价格出手,不出数月,定要让这洛家损失惨重,别看他现在有不少分铺,以后没了生意,这洛家染坊便要一家一家关掉分铺,直至关门大吉!”林培松说来激动,一想到报家仇在望,他就有说不出的兴奋,当然,这还需要林夕的配合。
林夕沉默了,这不是让她去做商业间谍么?窃取对方商业机密,从而击败对方,这种手段是卑劣的,却是从古至今的商业圈内屡禁不止的手段。
她怎么说也是21世纪财经大学毕业出来的,起码的商业道德她还是有的,怎么能帮助他做这种事?况且,她现在一门心思想脱离洛家,若是再做出这种事,恐怕又将与洛家扯上剪不断理还乱的瓜葛了。
如斯想着,林夕委婉地拒绝了他:“哥哥,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用这种手段的确不是你的风格,想要击垮洛家实际上还有很多种途径,何苦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呢?”
“卑劣?”林培松眯起了眼睛,深邃地注视着林夕,突然笑了:“哈哈,看来你的记忆一点都没有好转,也罢,不如为兄提醒你一些事,或许你能想起来。”
在林夕的狐疑中,他活动了下手指关节,阴冷地笑说道:“夕儿不曾记得求我助你嫁入洛家之时答应过我什么了?夕儿说过,只要嫁给洛盟渊,让你做什么,你都在所不辞。”
“所以?”林夕审视着他,这时候的他浑身上下充满了邪气,一点也不像那个能为了保全她的身份低微与洛盟渊立下字据的林培松,倒像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贼人。
林培松紧盯着林夕,缓缓说道:“难道夕儿忘记了答应我的事?只要我吩咐,你定会助我拿到任何我需要的有关洛家染坊的密件,别再以你失忆为借口了,你是我的妹妹,理应与我一起为我们冤死的父亲报仇!”
林夕凝眉,还有这种事?枉她以为林洛两家有那样的仇恨,这林培松竟能全力帮助自己的妹妹使出不堪的计谋嫁进洛家,这以后还三番四次帮助于她,那次口口声声说只要她过得好,什么都不计较之类,还着实让她感动了一番。
现在想来,其实不然,这背后隐藏着这样的阴谋,还真是大大出乎了意料啊!
“如果我不帮忙,你会怎样?”林夕揉了揉鼻子,对林培松依赖的好感荡然无存。
“你会的,”林培松信誓旦旦,自信的笑容显露出他对此事的必胜把握。
林夕浅笑,起身,背对着他,低声说道:“是么?不过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那种事,我不屑,也看在你是我哥哥的份上奉劝你一句,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伎俩报仇,哪怕你成功了,你认为你会为此开心吗?别说是你,就是就九泉之下的父亲,见到你为了报仇误入歧途,也会恨铁不成钢地捶胸顿足一通嚎哭才是。”
林培松起身,从背后扣住她的双肩,他感觉到了林夕的异样,眼前的整个人虽然与自己的亲妹妹拥有同一副绝色倾城的容貌,可这骨子里,却充斥着妹妹从未有过的东西——正气。
“你,不是夕儿吧,”林培松盯着她的后背,这股感觉愈加强烈起来。
林夕微微一怔,噙着笑转过头来,与他对视,毫不畏惧地说道:“没错,我是新生的林夕,与先前那个诡计多端的林夕早已划清了界限,现在的林夕,不再是那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小女孩了,我有思想,有主张,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却并不是能被你们当作棋子一般耍得团团转。”
林培松眼底深意十足,探究地望进林夕的眼眸,惊奇地发现那里有了他从未见到过的坚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夕儿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好,好一个有思想有主张,既如此,哥哥便要祝夕儿涅磐重生了?”林培松不再与她硬碰硬,看到了那份坚定,他就已然了解,对待这个新生的妹妹,必须智取。
林夕客气地回应道:“哥哥客气了。”
“既然你我兄妹一场,你若不肯我也不强迫你了,就当这趟,为兄没有来过吧,”林培松咬了咬牙,笑吟吟说着,眯起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一丝不快的情绪。
林培松碰壁而归,在无人的林荫小道上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深邃地望向平静的湖面,自言自语说道:“夕儿啊夕儿,你既负我在先,就别怪哥哥对你不义了!”
第102章 账本风波()
当天下午,洛盟渊风尘仆仆回到家,带着管家径直去了新布置好的书房,老书房会让他想起那次与宁晨的激情经历,早已失去了让他心平气和的功效,自是早已被舍弃了。
“少爷,你这般急匆匆的,可是有要紧事?”
“我刚刚在铺子里,小孙偷偷跑过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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