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她从中使坏?
注意到她的目光盯紧了柳贝玉,洛老夫人的注意力也紧跟着移到了柳贝玉的身上,精明的眼眸仔细将她上下审视了一番,问道:“我说,是不是你跟渊儿吹枕边风了?”
“婆婆,您可真有想象力,”柳贝玉娇柔地为自己申冤道:“可没见过我这么被冤枉的,婆婆,您能不能别一有什么坏事都往我身上推呢?”
洛老夫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无凭无据也不好多说什么,嘟囔道:“反正就跟你脱不了干系。”
话说林夕随着洛盟渊一路走着,直到看到那片波光嶙峋的湖面才意识到这是在往自己的院子走,当下心生疑惑,奇怪了,黑面男带我来我的院子做什么?
与她同样抱有好奇心的洁儿开始眺望起她们住的小院子了,姑爷这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药?
片刻,众人进了院子,在进房间之前,洛盟渊拦住了林夕,两人相对站在院子里,弯月已慢慢爬升,还未爬上枝头,狡黠的月光照耀在这两个人的脸颊上。
“下午,你离了书房,是否有回去取那本账本?”洛盟渊严肃地问道,他刚刚走在路上,不时瞥见林夕那股自然清秀的脸颊,竟开始怀疑那账本不是她所为了,这时候他也开始期盼,她与此事毫无相干。
明明下午的时候,他还在为她露出了马脚感到开心,可为何在看到她后动摇了心思?不行,他不能被她的外表蒙骗过去,她的确是林培松派来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哈,”林夕冷笑一声,迎面对上了洛盟渊复杂的双眸,流露出一股伤感,淡淡地问道:“你认为我会偷你的账本吗?”
她直接用了偷字,虽然洛盟渊问她的时候已经很委婉地用了取字,可在她听来,倒不如直接问她那账本是不是她偷的。
洛盟渊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也是一脸的平淡,说道:“账本不见了,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站在他身后的管家不解地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少爷怎么了?在这紧要关头,难道要给三夫人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么?
“不是我干的,信不信由你,”林夕再次冷笑,听听她怎么说?这是在问她要解释么?为什么要偷账本?
洛盟渊倒抽了一口气,迈开步子要往房间里去,此时此刻,他却感觉到自己的步子有千斤重,每前进一步,心底的铅石就越加沉重了。
抬手,洛盟渊示意徐管家进去:“带人,搜!”
“是,”徐管家接令,忙吩咐带来的护院冲进林夕的房间,很快,衣柜里、枕头下,甚至是床底,都成了大家搜索的对象了。
林夕看着这帮人胡乱地折腾,扑哧笑了起来,洁儿在一旁,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小声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林夕掩口,引来洛盟渊的注目,她指着那帮护院与洁儿说道:“洁儿,你看这帮护院笨手笨脚的,这床底下倒是个藏东西的地儿,不过这衣柜和枕头下面,未免太容易暴露目标了,要是我,我就爬到床底下,去看看那靠墙的一脚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呢。”
洁儿悻悻地后退了半步,这小姐可真是能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
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了,那靠近门边的护院当真爬到床底下,还往里拱了两下,最后灰尘土脸的出来,手上却养着一本藏青色的书——
第104章 洛盟渊怒休林夕()
“少爷,找到了!”
徐管家连忙小跑过去,拿过他手上的东西,翻开几页看了一下,确认无误,与洛盟渊汇报道:“少爷,是这本。”
洛盟渊接过只蒙了一层灰土的账本,举起来放在林夕的面前,冷眸质问道:“这个,你怎么解释?”
从那个护院说出了找到了三个字的时候,林夕就僵住了,她只是随便说说的,倒还真搜出了东西?
“什么怎么解释?这个东西对我一点用没有,我拿它有什么用?”林夕自然矢口否认,怎么想来都觉得此事甚是蹊跷,这账本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床底下呢?还好死不死的就放在了她开玩笑说的地方,难道有人想害她?
洛盟渊见她抵赖,先让徐管家带屋里的护院出去,徐管家出去的时候还把一脸担心的洁儿给拖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洛盟渊和林夕二人。
“这对你,的确无益,可对你的哥哥林培松,却是梦寐以求的宝贝,”洛盟渊随手将账本扔到桌子上,怒气逐渐升起,逼近林夕说道:“只要他得到了账本,便可发动攻势击溃我,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夕凝眉,瞥眼看向桌上的账本,咽了咽口水,迎上洛盟渊满含愠气的眼睛,说道:“我知道,可他是他,我是我,就算他想让我帮他,我也未必肯出手。”
“你是说,这件事,不是你所为?”洛盟渊半眯起了双眼,迷离的目光将林夕看得有些痴醉,可猛然想起自己正身处险境,她撇过头,回应道:“没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啪啪啪。
掌声起,洛盟渊冷嘲笑了起来:“好一个清者自清,可你认为,我还能相信你是清白的?”
他犀利的眸子深深刺进了林夕的心底,林夕向后退了一步,义正言辞道:“有话你不妨直说,拐弯抹角听得累人!”
“你以你的清白做要挟我娶你,你且还做美梦,妄想我能相信你有所谓的清白?”洛盟渊言辞刻薄,慢慢走向她,更加尖酸的话语脱口而出:“我早知你兄妹二人狼子野心,从你跟我讨要休书那时起,我便早已看透了你们的阴谋,谋算我五家染坊不成,便打起了整个洛家染坊的主意,你们好大的胃口啊!”
林夕挺直了腰板,打断了他的臆测,直截了当说道:“喂,你搞搞清楚,跟你要休书那是我的主意,而且那是因为我受够了你们洛家人,呆在这里实在是让人一刻都不得喘息,我想讨要一纸休书尽早逃离这鸟笼般的囚牢,根本与我哥哥无关!”
“是吗?”洛盟渊不相信地反问了一声,又开始了揣测:“不过你随后故意接近顾思成,是何用意?”
“什么?”林夕再次打断了他:“交个朋友都不行吗?”
洛盟渊邪笑,抓住了她的把柄,反应极快地问道:“你既已想逃离洛家,又何必去交我的好友做朋友?你休得再说谎,你讨好他,分明是想通过他来为你自己摆脱困境,你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对你产生好感,分明是想让他与我之间出现间隙,这是交朋友么?”
林夕语塞,因为她当时接近顾思成,的确是别有用意,可是却并不是他说的那样,可要怎么说,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呢?可是奇怪,他为何变得这般咄咄逼人了?
见她不说话,洛盟渊自认为猜对了,又说道:“怎得?被我猜中了,心虚了?”
“心虚什么?”林夕故作坚强地与他周旋道:“不要一副别人总是在你掌控中的得意,你别以为你猜中了所有事,哈,说到这我还真奇怪了,你既然觉得我那么不堪,上个月又为什么要夜夜留宿这里?还要整出那么多小暧昧,你想干什么?”
面对林夕的质问,洛盟渊的面部肌肉僵硬了一下,随后他调解了下心情,又拿出刚刚那番强势态度,噙着玩味地笑容说道:“小暧昧?不对你好点让你放松警惕,你怎么能这么快露出马脚呢?若不那样做,恐怕你现在还对我心怀戒备吧?今儿又怎会上钩呢?”
“你试探我?!”林夕惊住了,她为上个月对洛盟渊产生的那些莫名的化学反应找了N多个借口,虽然也想到过会是这么回事,可不知为何,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她的心竟莫名的一阵绞痛,眼眶也不争气地盈满了湿润的泪水,团团地在眼眶里打转。
原来那些让她为之一振的美好画面,居然都是他用来迷惑自己的把戏?那几个夜晚,他霸道地拥她入怀,她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几乎要熟悉了他的味道,枕在他的怀里,她的梦里只有美好,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些美好的梦境,竟是搭建在并不美好的用途之上,她那些天真的想念竟是一场尔虞我诈斗争中的牺牲品!
洛盟渊见她这番模样,嘲讽道:“我从不信你能改掉劣性,我一直坚信你会显露原形!如今看来,饶是如此。”
“是吗?那真是恭喜你了,”林夕故作坚强地昂起头,咧出一抹笑说道:“不过我从未想过要从你们家拿走什么,也从未想过要帮助哥哥做些什么事,你若执意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洛盟渊又拿起桌子上的账本,放在她面前,逼问道:“既如此,这账本,又作何解释?”
林夕吸了一口气,看到洛盟渊犀利的目光和再三的逼问,顿时火冒三丈了,一把甩开他的手:“什么解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林夕光明磊落,想来也是可悲,自我到这里来了你便处处与我作对,这么多日子以来我竟还会相信你已慢慢懂了我,差点陷进你编织的温柔梦!哼,废话少说了,你既然骨子里都不相信我,就算我找出一千一万个理由,那又如何?你会有一千一万个借口推翻我的借口,然后周而复始地让我做出解释!告诉你,我受够了!别在用这副面孔质问我了,”
“林夕,你少用这种正义的言辞来逃脱你所犯的错,别人怎么想我无所谓,听着,只要你认错,并且保证永不再犯,我可以考虑绕了你这次,若你执意否认到底,就别怪我无情了!”洛盟渊被她激怒了,情绪也高涨了起来。
林夕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臂,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且不说这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你从未给过我信任的依赖,你指望我凭什么去相信认错了你能放过我?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无情法,有本事送我去见官,有本事你休了我啊!反正你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大做文章,说我心怀不轨要害你们洛家,光明正大地休了我,还不用赔偿五家染坊,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事么?休了我,还没人跟你心爱的柳贝玉做对了,你们洛家以后,可就天下太平了!”
“好!如此甚好!”洛盟渊连连拍手称好,仿佛林夕这提议正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一般。
随即走到书桌旁,拿笔蘸了两下墨水,抽出一张白纸,边写边说:“林夕,恶毒之妇,嫁入洛家闹事不断,现偷下机要账本妄图外泄,严重影响了洛家染坊的正常运营,以此修书信一封,今将此毒妇休弃,从今以后,毒妇林夕与洛家毫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
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洛盟渊的手抖了一下,但见林夕气势正凶地盯着他,狠下心来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写完后扔了毛笔,快步走出去,路过林夕身边的时候,咬牙说道:“限你两个时辰内收拾细软离开!”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承载了他们一些嬉闹笑语的房间,走出房间的刹那,他脑海里回放起很多与她相处的画面,饿极了的他抢下她的筷子被她奚落一番,两人为了谁睡床的问题也是大打出手,他听了顾思成的劝说,特意亲近林夕,将她搂在怀里睡觉的一幕幕就停留在脑海里,怎么挥都挥不去……
老死不相往来!
这句话飘扬在林夕的耳畔,迟迟不得散去。
哈哈哈,林夕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