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她忽然觉得那已开始在她身上作乱的手骤然一顿。不过也只一下,那只手又游刃有余了。
“我曾经得过一个名师指点。”
宁绒面上越来越红,气息微乱:“噢!他是谁?”
这一次,宁绒觉与她交颈的男人动作又是一滞,几秒之后,才听他声音有些沉闷地回了一句:“以前的一个朋友。”
邝云修的异常让宁绒略是奇怪,却也没有多想,继续照着原来的思路问下去:“有这样的高手你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我也正好请他给我理理财啊!”
邝云修身子一僵,窝在宁绒颈项的头脸慢慢拉开,就连已经那只在宁绒衣服里煽情的手也褪了出来,那双原本被情、欲染色的眼眸一点一点沉黯下去。
“怎么了?”宁绒有些无措。他的脸上,有一种从来没有呈现过的悲伤。
“三年前,他死了!”邝云修声音低哑,面色黯淡,眼色悲凉。
宁绒倏地瞠大双眼。
他不是一个善于表露情绪的人,既使是说到自己的身世时,他的哀伤也是淡得像烟。而这一刻,一股浓得像雾的伤痛却将他团团围笼。
宁绒心里难过,这个人对邝云修一定很重要,否则他不会表现得如此失常。
“对不起!”宁绒轻轻说,张开双臂抱住他宽阔的后背。
邝云修的下颌抵在宁绒的纤弱的肩膀上,眼睛缓缓闭上,像是拒绝一场不堪回首的回忆。
过了良久,宁绒才放开邝云修,再看他时,面上已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宁绒暗地松了口气,笑笑,意图让气氛恢复轻松:“时间不早了,要是你的工作完成了,咱们就去吃饭吧!”
邝云修黑眸凝着她,一会儿才说:“好!咱们去喂你的肚子前,你先喂饱我!”话完,泰山压顶般地压上了宁绒的唇,然后直直抱着她起身,熟门熟路地向办公室内的休息间走去。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宁绒只觉自己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将她拖进那个旋涡的,除了男人狂猛的欲望,还有,一些莫可名状的情绪。他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释放的那样彻底。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宁绒在复杂的心情中等待着私家侦探进一步深挖阮紫朱的情况,谁想到还没等到私家侦探的突破,却意外等来了一个让她大吃一惊的消息。
那天邝云修下班过来接人,宁绒一上车不久。邝云修便问:“明建是不是万屏的供应商?”
宁绒侧过眼去,不知他怎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对啊!是老供应商了!”
邝云修盯着路面沉默了一下,又问:“你对这个公司了解多少?”
宁绒更加纳闷,面带困惑地答道:“这家公司和万屏合作多年,原来有些狮子开大口,不过年初招标他们将价钱回归到合理价位,于是我们还是继续与他们合作,应该说,双方的合作还是不错的!”
“明建的老板是萧良行!”
宁绒这一惊非同小可,被安全带缚住的身子半转过来,失声道;“你说什么?”
邝云修抽空向她望了一眼:“明建的法定代表人刘永权只是一个幌子,他是萧良行搞出的假身份,这个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宁绒震惊瞠目,隔了半晌,才有些不甘心地追问:“你确定没有搞错吗?”
邝云修慎重的点了点头:“这是私家侦探无意中发现的,为了不致冤枉好人,我亲自到公安局查了一下,发现果然不假。”
宁绒早已僵住的面容沉了下去。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萧良行是深藏在万屏中的一个大硕鼠,这么些年,他拿着万屏不菲的薪水,肩负着宁万承父女对他的信任,背地里却瞒天过海,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宁绒眼前晃过萧良行平时精明任事、勤勉谨慎的样子,心情直线下坠。“他怎能这样做?”宁绒的声音中有惊、有怒、有失望,还有不可思议。
“这样的事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为了私利监守自盗,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邝云修语气淡然,见怪不怪。顿了一顿,又说:“因为这事,我又顺带查了一下,以前你们那三家供应商,除了明建,还有一家公司的幕后老板也是萧良行。”
宁绒气极,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宁绒兀自在气,邝云修的声音又钻进耳里,“他若是只贪这些便宜倒还罢了,怕就怕他有更大的胃口!”
宁绒又是一惊,惊疑望了过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和你父亲或者是你被袭的事情有关!”
恍若霹雳一声,宁绒整个骇住,头却下意识的猛摇:“不会的!不会的!”
父亲一向照顾妹妹妹夫,而萧良行自小看着自己长大,他要他们的钱也就算了,如果要命,那岂不是丧心病狂?不管怎么说,大家一场亲戚,宁绒无论如何也不敢置信他会那样心狠手辣!
“我们之前一直认为,你或者你父亲消失后,阮紫朱母子是最大的受益人,而事实上,萧良行也是个潜在的受益人,尤其是你若出了意外,按如今的情形,万屏会马上落到萧良行的手中!”
宁绒面上一凛,心头有些发冷,可她有一部分的意识仍在挣扎,过了一会儿,她才苦恼万分的开了口:“我姑父不至于这样狠心吧?他若是这样做,姑姑知道后,怎肯原谅他?”
萧良行与宁缓如感情一直都很好,若是他伤害了妻子的亲人,岂不是等同伤害了妻子一样?
车子慢慢停下,正好到了一个路口,红灯当道。
邝云修转头看了看宁绒难过而又无措的面容,叹了口气:“的确,现在这一切只是臆测而已!但一个贪心的人,为了更大的利益,或许什么都会做!”一顿之后,又说:“如今要证明他是不是有问题已经不难,他若真是对你有加害之心,完全是因为利益,只要你动了他的利益,他肯定会按捺不住,更要将你除之而后快,因此,肯定会很快再安排袭击,只要我们一早做好准备,就有机会逮住那个对你虎视眈眈的杀手!”
宁绒秀丽的眉几乎都拧在了一起。邝云修抬起她的下巴,面色凝重,直直望着她说:“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沉住气,千万不能在萧良行面前露了什么风声!那样不仅打草惊蛇,也可能会激得他狗急跳墙,以致铤而走险,让你更加危险!你只要耐心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自己暴露出来!”
宁绒难受的闭了闭眼,心乱如麻,却还是在睁眼后,沉重的点了点头。
事关生死的事,容不得半点差池。宁绒这几个月死里逃生过几回,知道生死不过一线之间,若是要好好活下去,只能比敌人更加聪明。
这几个月的在商场的历练给了宁绒极大的帮助,虽然萧良行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一落千丈,她恨不得让这只贪婪的老狐狸在万屏消失,但为了寻找更多的真相,她没有快意恩仇,而是强压下了自己的愤怒,在面对他时,尽量做到与往常无异。
不管他是否真的对她父女起过坏心,但凭他私心坏公这一条,哪怕他是自家长辈,宁绒也绝不能容忍万屏的米缸里躺着一条那么大的蛀米大虫。她耐心的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自暴其丑,然后无法在万屏立足。
——————
愚人节的第二天,是张蓦的生日。他在夜霓包了一间大厢房庆生,宁绒和邝云修都在受邀之列。
那日,因为宁绒要参加市里工商联企业家的一个联谊活动,吃过晚饭后,邝云修才带着她过了夜霓。
宽敞的包厢房门一被推开,立时一股脑热热闹闹的笑声、说话声和歌声就冲进耳膜。藉着灿黄的灯光,宁绒略一转目,沙发上已坐了年轻的男男女女十几号人。
除了寿星公张蓦,宁绒只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路樵,一个是田穗。
没想到今晚会见到田穗,宁绒一下想到那晚欧亚娴入院时她打来的那通电话,眉尖稍稍一蹙。而田穗和她目光轻轻一触后,面上稍稍有异,却很快挪开眼,眼光落在她和邝云修相牵的手上,盯了几秒,才瞧上别处。
满意的大礼()
满意的大礼
“修哥,宁小姐,怎么才来?都等你们老半天了!”被众星捧月的张蓦一见两人进来,笑着嚷起来,人也立即从座位上站起。
“修哥!”“邝总!”……
接着又有几人分别向邝云修恭敬的打了招呼,对宁绒则是和善的点了点头。其余的人面带微笑打量着这一对姗姗来迟、外形出众的璧人,男的女的都掩不住眼有惊艳。
坐在路樵身边的田穗微垂着头,不声也不响,表情也瞧不真切。
“快过来这里坐!”张蓦热络地向两人招呼。坐在他身边的人自觉地向两边挪开些,在沙发上腾出了两个空位。
邝云修刚进来时眼光在全场旋了一周,见到田穗,眼光也只是在她身上一掠而过,没有任何异色。张蓦话完,他侧眼望了宁绒一眼,携着她走了过去,在众人的簇拥中坐下。
坐下后,宁绒便伸手进手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信封,向她右手边的张蓦递了过去,“张蓦,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张蓦俊朗的脸上好比日出东方,灿烂无比,礼貌的用双手接了过去。
手上的触感很薄,也很软,张蓦垂目打量着信封,有些奇怪,心想宁绒该不是给自己签了张支票吧?
“我现在能拆礼物吗?”张蓦翻转了一下信封,那信封口只粗粗封了一下,他的好奇心全被钓了起来。
“当然!看看喜不喜欢?”宁绒嫣然道。
张蓦拆开信封,手往里一伸,两指夹出了两张船票,他略一看,两眼陡地一亮,一脸兴奋。
“哇塞!太棒了!”张蓦声音激动的都有些大了。这一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了过来。
宁绒笑咪咪地望向身旁的邝云修,邝云修与她对视的黑眸中也生了淡淡的笑意。看来他对张蓦真是非常了解,张蓦真的很喜欢这份礼物。
“看把你给激动的!”坐在邝云修身边路樵微一挑眉,打趣道,“宁小姐究竟送你什么好东西了?看你这么不淡定!”
一向和路樵打惯口仗的张蓦心情大好,也懒得在这时逞口舌之利,得意地向路樵挥了挥手中的船票,扬着大大的笑脸:“7天7夜豪华邮轮亚马逊河探险游!”
“哇!……”现场立时一片羡慕的惊叹。这份礼送得真是礼不轻心思也重。
路樵也有些意外,不由笑道:“果然是非一般的好礼!难怪你小子笑得都跟个包子似的!”
张蓦立时斜了一眼过去,然后顺手在面前的水果盘里抄起个橙子袭了过去。这才乐呵呵地将礼券塞回信封,笑呵呵的说:“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称心如意的礼物了!”这份礼物真是太投他所好了!
张蓦性格外向活泼,喜欢四处游历,对一切未知领域充满好奇和征服欲,探险什么的最合他口味了。
果然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宁绒也被张蓦的开心深深感染:“你喜欢那就最好!”这份礼物她挑得很用心,说起来,张蓦和路樵可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想借此聊表一下谢意。
张蓦将信封放入西装口袋,拿起面前的七喜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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