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热辣辣的在天上滚来滚去,镇上可真是人多,每个人穿的衣服都比他们这些小村子里出来的人明显光鲜。
叶瑾言旁边的女人被唤作三娘,才二十出头岁就已经成亲了五年,明明风华正茂,却经常说自己年华逝去。
叶瑾言听到她那么说,心里特别想吐槽,自己在穿来之前二十五岁,那岂不是已经老到棺材里动不了了?
三娘坐在她旁边,一边拿着扇子扇着风,一边冲着她挤眉弄眼:“你瞧瞧,这镇上就是不一样,等你长大了可以来这镇上寻找一位良人嫁过去,绝对比在村子里生活要好得多。”
她看着叶瑾言细白嫩肉的皮肤叹了一声:“想当初我也和你这么大,可惜那时候没人跟我说这些话,我也没能享受过在镇上的生活。”
叶瑾言伸出手帮三娘挡住太阳,笑眯眯的说道:“嫂子,你现在也很好看,二牛哥不是对你很好吗?”
三娘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就喜笑颜开:“说的是,只不过还是有些遗憾。”
叶瑾言没有说话,她将眼神瞟向熙熙攘攘的大街。
每月的赶集对这些村子非常的重要,他们会把自己家里生产的东西拿到镇上去卖,能卖不少的钱,而这些钱可以换成很多的吃的穿的。
“赶集的时候人很多,你到时候下车一定要紧紧的跟着我,免得迷路了。”
叶瑾言点了点头。
那牛越走越慢停在了一家酒楼前,过了一会儿,里面跑出了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男人。
刚才还呆在叶瑾言旁边的三娘立马下了牛车,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扭了扭他的耳朵,不过动作甚是轻柔。
“不是说好了吗?叫你早点来接我的么,怎么到现在才出来,你该不会是太舒服,所以忘了吧?”
男人笑嘻嘻说道:“哪敢啊?”
三娘转头看了一眼叶瑾言,冲着她柔柔笑道:“瑾言,你先陪我进去吃点东西,跟了一路累坏了吧?”
叶瑾言下了牛车,走到她的旁边笑了笑:“不累。”
“这小丫头,是你从哪里拐来的?看着还真是挺可爱的。”男人低头想逗逗叶瑾言,可就被叶瑾言旁边的三娘给挡住了。
“别玩了,你快回你的酒楼去工作,到时候你把这头牛卖了,钱你自己留着。”说着她拉着叶瑾言就走了进去。
在外面黑不溜秋的男人叫二牛,以前在村子里干活,后来为了养家糊口,所以才出了村子来到镇上,只不过混了好几年也没混出名堂,如今在一个酒楼当伙计,收入也还算稳定。
三娘一进去就就点了两碗阳春面,分开放在了叶瑾言的面前:“你快吃,吃多了长得快,到时候寻一个良人,就能好好的生活了。”
叶瑾言点了点头,她没有忽视三娘点阳春面时微皱的眉头,她知道在村子里这一碗阳春面就抵得上一个家庭一天的伙食费,只不过三娘不说。
她在村子里的名头还是挺大的,不过那些并不是好的。
很多人都说,她趁着二牛不在村子里,到处勾引男人的水性杨花,她之前也听说过,今天早上搭车的时候,要不是她向自己招手她还真可能不会来。
有些女人就是一坛酒,酒盖没有打开便芳香四溢,所有的男人都想喝酒坛里的酒,而所有的女人都在嫉妒酒的香味。
二牛哥把那头壮牛拉进了牛棚,一屁股坐在了三娘的旁边伸出手摸了一下三娘的头发,笑嘻嘻的说道:“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三娘脸颊绯红,出手推了一把:“别说这种话,小姑娘还在呢。”
二牛抬头看了一眼叶瑾言,对她抱歉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去干活去了。
他们两个在吃阳春面的时候,二牛凭借超强的速度将好几张桌子都收拾得一干二净,最后换来了这两碗面的免费。
吃完了面,外面的太阳依旧如火球一般熊熊的燃烧着。
三娘走到二牛的面前,伸出手,怕擦了擦他额头的汗,颇有些嫌弃道:“你平时都是这样干活的?”
二牛憨笑了几声,“还不是我娘子来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这么努力的干活。”
他说这话的声音很小,不过叶瑾言听得很清楚。
三娘伸出手推了推他,嗔道:“你平时说话不着调就算了,现在有外人在呢!对了,那牛我可是我辛苦喂了这么久的,你一定要给我卖个高价钱。”
二牛眉头皱了起来,抓住了三娘的手,低眉一看,原本细皮嫩肉的手上到处都是沟壑,不禁有些心疼道:“对不起。”
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闷闷的:“我太没用了,没办法照顾好你。”
“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你也没夸下海口给我什么承诺,现在怎么倒自责起来了?”三娘戳了戳他脑门,笑道,“现在你努力干活,到时候当上了掌柜,把我接到镇上风风光光的生活就好了。”
赶集持续两三天,有些人会直接在酒楼住下,住到赶集结束再回去,毕竟路途遥远,可三娘却只是来送一下牛,马上就回去。
叶瑾言不想自己这趟白跑,摸着怀里的那几两碎银子,犹豫了一下。
三娘走出酒楼的时候,见叶瑾言跟在她后面慢吞吞的模样,问道:“你想在镇上住两天?”
“嗯。”叶瑾言低着脑袋,重重地应了一声。
三娘是不打算在镇上住的,毕竟家里还有几头羊要喂,那些羊花了大把银子,出门的时候也没交代过谁,就这样贸然的在镇上住两天是绝对不行的。
叶瑾言看出了三娘的犹豫,立马解释道:“我自己可以的,嫂子你家里离不得人,你先回去吧。”
第二十七章 隔墙有人()
三娘没有办法,只好跟她强调了几点必须安全的事情,毕竟镇上赶集的时候人多混杂,那些人贩子拍花子也都在其中,虽然叶瑾言已经十四岁了,但是也还只是个半大孩子,总归让人有些不放心。
强调了好多遍,叶瑾言听清楚并复述了出来,三娘才放心。
三娘本来是想让叶瑾言住在二牛当跑堂的那个酒楼的,可是酒楼客房早就满了,只有酒楼旁边的几个客栈还有几间房间。
三娘帮她找了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想交了钱再走,可叶瑾言不让,她自己有钱不想让三娘为她破费。
三娘将她安顿好之后,就回了村里。
叶瑾言关好门,把包袱拿到了床上。
里面零零散散都是自己制作一些小东西,用嘴吹能够起来的兔子、草做的草猛还有一些千纸鹤什么的。
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显然实用性并不高,就算在集市上能卖的出去,不过就是几个铜板而已。
她把那些东西一收放回了包袱里,转身躺在了床上。
今天是她第一天没有和叶瑾瑜一起睡觉,不知道那家伙睡得着没有,会不会害怕。
长姐如母,叶瑾言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比起姐姐,更像是他的母亲,可惜他们两个命苦,从小失去了爹娘。
她也并不能算他完全的姐姐,说起来叶瑾瑜才苦,父母和姐姐都离他而去,才八岁就要扛下那么多事情。
叶瑾言叹了口气,正打算合眼睡觉,突然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经过她房间门前去了隔壁。
这个客栈比较便宜,所以隔音不是很好。隔壁的门一关,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来这里干什么?”声音小心翼翼就像做贼一样,不过他再怎么压低叶瑾言也一下子知道了这是谁。
叶守礼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村子里么?
她微微皱眉,总觉得这夫妻俩没什么好事,不由得支起耳朵,想听听那头说什么。
“你忘了你之前养的那几条鲤鱼了?你都养了那么久了现在应该大了吧,我们去找几户有钱的人家,把鲤鱼卖给他们。”
胡氏的嗓门在任何时候都十分的大,显然忘记了隔墙有耳这四个字。
“几条鲤鱼?不行我不能卖,我费尽心血养的这么大,当然要等它下鱼苗。”叶守礼的声音猛地提高。
叶瑾言听两人争执了几句,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甩了甩头,有些好奇他们怎么会这么巧的就在隔壁。
自从分了家之后,她和那两家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只要他们懂得识趣,她也不想为了之前的事情揪着他们俩不放。
“就你那几条锦鲤卖不卖都差不多,你以为跟之前的铁皮石斛一样,一下能卖三十两白银?”
话都说到这里,叶守礼便想起那白花花的三十两,气呼呼地甩了甩手坐回了凳子上,在豆大点的光芒下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下次我再见到那丫头,我一定想办法教训她一顿!”
胡氏闲闲地坐在一边,伸出手扇了扇风。镇上的晚上暑气更浓,热气没法流通,算拿着蒲扇也无法解暑。
“你之前跟她说了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胡氏眼睛微微闭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珠闪过一丝贼光。
“当然说了。”叶守礼语气道,“我暗示得很明显,她应该也领会到了,只是是到现在都没有行动我怀疑,她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胡氏横眉冷对伸手重重地拍在木桌子上:“不可能!她怎么会愿意让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做小妾,以她那种性格,那就算撕了叶瑾言都算是轻的。”
趴在床上听到自己的名字,叶瑾言心里陡然冷了三度。
看来他们不止在背后议论她,还暗地里动了不少的手脚,只是再往下去听,声音就渐渐没了。
客房灯光洇灭,过于寂静。
第二天一早,大雾朦胧。
起床打开窗户,远远的都看不见人影。
这几天天气很不好,听村子里的老人说到夜空北斗七星转移,可能会有雨。
她将包袱背在身后,打开门走了出去,旁边的客房已经空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回去了。
胡氏和叶守礼在村子里懒惰人尽皆知,靠着之前先祖余留下来的一点积蓄艰难度日,那水中的鲤鱼还是叶守礼花了很大的精力从几个村子里借钱买的,养了不到半年还没养大,各家却来催债了。
估计这就是胡氏想把鲤鱼卖掉的原因。
叶瑾言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们谈论的事情。
可是敌在暗她在明,就算直接去问叶守礼,他们也不会直说。现在风平浪静不代表海底没有波涛汹涌,她得小心行事。
集市是在镇中央的某一条小街上,因为雾特别大,所以直接取消了。
那些从村子里出来的贫苦老百姓为此只好呆在酒楼里,眼见那雾慢慢的散去,雨却下了起来。
瓢泼的大雨就像一盆水倾倒下来。
叶瑾言从客房里出来,坐在了一楼,点了几个小菜,抬头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旁边的几个农民在聊着天,眉眼中尽是忧愁。
“这雨实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庄稼有没有被打坏,本来想赶集完回去收庄稼的,可也不知道这雨会持续几天。”
“是啊,这路都泥泞了,就算有马车都不好走,我们徒步岂不是要走两三天才到啊?”
他们说完之后相视一笑,就像是苦中作乐一般。
叶瑾言一边吃着嘴里苦涩的饭,一边在想着叶瑾瑜有没有吃饱。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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