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吕氏,可是士族?”
吕文媗有些不明白他为何问这个问题,她想了想原来吕文媗一直从小听到大的荣耀史,于是答道:“吕氏是高祖年间的列侯,是数百年的士族。”
果然是这样。
郭嘉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只是人却离得更近了,近得吕文媗一把将他推开。
郭嘉这时候恢复了他平日慵懒的样子。
“士庶之别,泾渭分明,吕姑娘可还要请我喝酒?”
吕文媗一听更觉得怪异,她知道士庶之别,两个等级是天然的鸿沟,比如两个等级从来不曾有过通婚,就可见一斑。至于将士族女送于寒门出身的诸侯为妾,在士族的观念里,这并不是联姻,只是利益的换取。
想想郭嘉平日里,也不见他有多在意那些士族,就如糜竺,他还不是想糊弄就糊弄。哪里又是在意士庶之别的人?
“你这是何意?”吕文媗不明白的事,自是直接问了。
郭嘉看了吕文媗一眼,她这不通世事的样子没得叫他烦心,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说道:“酒我是不喝了,你也放心,没有人会知道徐州吕氏的女公子曾是胆大妄为,敢于威胁曹操的女刺客。那两位美人,也送予你。”
说到这里,他就不由地解下身上的酒壶,然后喝了一口,喝了一口后,他心中的郁结之气依然不曾消解。
吕文媗瞅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不说,她就想了想,说道:“我请你喝酒,是我的事,和士族又有何关系?”
吕文媗说得这是真话,原本就是简单的事,她的未来,注定不会走士族女郎要走的宿命,她还要建一个庄园,然后研究出很多种子,让粮食堆满粮仓,让现在的人哪怕是灾荒,也有粮食可食的美好未来。
第三十四章()
若亲看到的是防盗章;是亲的章节数没有达到订购比例呢初平四年夏,青州兖州和徐州全部陷入了昏黄的天色之中;铺天盖地的蝗虫破坏了三州田地,千里赤地;流民遍地。
入了秋,占据了兖州陈留的曹操派兵攻打徐州;只因为曹操之父、前任太尉曹嵩在华县与费县的交界处被陶谦的部下张辏保舜纬霰俏ǔ稹
本就命途多舛的徐州百姓再遭战乱,一时之间,已到易子而食的地步。
“大人,前面晕着一个人。”
荀彧放下手上的棋子,看了旁边懒散靠在车里软塌上的郭嘉一眼;然后向车外看去。
倒在地上的人衣衫褴褛,这一路上;他看得太多了。
“若是周围没人;给他一些吃的。”
“是;大人!”士卒张三恭敬的说道。
荀彧放下车帘;叹了口气。
郭嘉笑着赞了一声:“荀令君好心肠;令嘉好生佩服。”
荀彧向来了解郭嘉这个好友;自是知道郭嘉这并非赞扬,反而是一种打趣。
“就要到彭城了;奉孝此次真不和我去见主公?”
郭嘉仰着头;然后躺着喝了口茶;侧身拄着头;慵懒之极,他说道:“此次不过是嘉见徐州之地不太平,只欲蹭上一段安稳路,并无他意。”
荀彧一听有些可惜,他这个好友谋才出众,认识的人没有不服他的,就是他自己也得承认,在军事上,他远远不如郭嘉,他想替郭嘉引荐给主公的,主公求贤若渴,郭嘉定能受到重用。
只是这个郭嘉此时并不想投靠主公,他也不能勉强。
“徐州流民遍地,主公攻徐,对徐州百姓来说实是雪上加霜。”荀彧叹息说道,他明白主公攻徐的必要性,但是如今见到这赤地千里,易子而食,他这个儒门正宗传人,终究有所不忍。
郭嘉这会儿撩开了车帘,之间之前奉命送吃食的士卒又跑了过来。
“文若,这仗只怕还会打上好几个月,若曹州牧久攻不下,若屠徐州百姓立威而不战而胜,你莫要拼死直谏。”郭嘉突然轻轻的说道,这话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却透露的信息让人毛骨悚然。
荀彧有些倒吸一口气,问道:“奉孝,你此话何意?主公怎会”
郭嘉突然坐起来,然后动了一颗棋子,原本还绞着的黑白之势,刹那间,黑子已见十面埋伏之局。
“北边的袁绍,南边的袁术,东边的吕布,还有徐州境内的刘备,曹州牧只怕也有心无力。”
话说到这份上,荀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他背后还真有些一寒,难道主公真的会因此屠杀徐州百姓不成?
“大人!”是张三的声音。
荀彧被外面的禀报打断了思路。
“怎么回事?”
“大人,路上的人是个姑娘。”张三连忙回答道。
荀彧不由皱起眉头,郭嘉目光带笑,完全看得出好友的犹豫。
“既然是个姑娘”郭嘉顿了顿,随后嘴角带笑:“还是一个人,那就不必给吃的了!荀司马,是以为然乎?”明明是笑着的声音,这话语的意思,怎么如此寒人心了?
张三有些一愣,他还以为是个姑娘,大人会更因为善心更照料一些了。
荀彧苦笑一声,他撩开车帘。
“走吧,将人抬在一边,不必给吃的了。”
张三这时候完全怔住,却也只能完全听命而行。
迷糊中,吕文媗却听了个清楚。她皱紧了眉头,不属于她的记忆一股脑的记忆全部充斥在她脑子里,刺激的精神力有一瞬间的崩溃。
大汉初平四年徐州投奔二叔。
感觉到有人触碰她的身体,吕文媗猛然睁开眼睛。
张三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姑娘会醒。
吕文媗看到张三的打扮,再感受到这干净得没有一丝病毒的空气,她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她缓缓一笑。
张三有些懵,这个姑娘是被饿疯了吗?
吕文媗想说话,发现她用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够让她的嘴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精神力一扫,知道是这个身体已经饿到丝毫动弹不得了。
她微微闭眼,一股微弱的气息慢慢从体内滋生。
她也终于能勉强说话了。
“我想要吃的,此次算我借你们大人的,他日定百倍奉还。”
张三一听,顿时有些犹豫,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一听是个姑娘家就不救了。他对这个姑娘说的百倍奉还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能多少
吕文媗见状,她又继续说道:“您可以和你家主人说,作为弱女子,在现在到处是易子而食的乱世里,现在死了确实比活着要来得幸运,但是我现在还是想活着。”
张三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这个原因,大人不愿救,那么这姑娘说了这话,大人向来不会吝啬一点吃食。
“你等着。”
吕文媗道了谢。
荀彧和郭嘉很快就听到张三的禀报。
果不其然,荀彧就挥了挥手,对吕文媗说的回报没有任何在意:“既是如此,你下去给她准备。”
张三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虽说军中不能带女人,文若你大可以安排人将这姑娘送回府里去,瞧她说的这番话,倒是个伶俐人儿就这么放任不管,人就没了,多可惜。”说到后来,郭嘉还有些可惜。
荀彧和郭嘉不一样,郭嘉向来风流,而荀彧君子端方,从来不沉迷女色。荀彧懒得回答,重新低头看着棋盘,想将之前郭嘉动出来的十面埋伏之局解掉。
***
吕文媗拿到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是一些干粮,她完全顾不得,就疯狂的大口吃着。
张三放下后,车队已经走得远了,他也不大敢耽搁,只是叹了一口气走了。
现在这么乱,他根本没觉得这个姑娘还能活下去。
吕文媗将这些全部吃完了,这原本有三天的量,倒不是不能多给几天,而是三天的吃食在身上能藏得住,再多,一旦露出来,就是一个大男人都会有危险,更何况一个姑娘家。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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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纯理智回炉;目光炯炯。
“戏军师;你从何确定?此次夜袭为我军最高机密”
戏志才目光蕴含深意;说道:“能说出此话威胁主公,并且连夜驾车离开夏县的,若不是料准我军夜袭夏县屠城立威,他们还有什么原因连夜离开?”
曹纯想说点其他可能性,但是触及戏志才的目光,他不自觉吞下口中的话;戏志才是大才;主公极为看重,他在战局上的把控;几乎从无错误。
当下;他就走了下去;已经开始转身去抽旁边挂着的兵刃;说道:“曹风,给你一千兵马,务必将那三人给本将击杀。”
曹风听到这里,也知道事情大条了;就要接令。
“慢着。”戏志才止住了;随后他对曹纯将军说道:“将军,只怕此人虽然料到我军夜袭;却也知晓无力回天;所以才有连夜逃离;并放下狠话之举。故将军不必担心此次夏县一行横生波折。”
曹纯一听没有影响到战局,他才挥了挥手,示意曹风按捺下来。
“军师,你可确定?”
戏志才想了想说道:“将军可细想,在这之前,我等并无听说夏县有这般奇谋之士,如若他真有心,若留在夏县埋伏,以挡我夜袭,岂不是更有胜算?”
曹纯点点头,戏志才继续说道:“而她不但暴露了身份,并且连夜逃走,可见,他真没想与我军为敌,若是戏某没有料错,这位威胁主公的话语,也不过是攻心之计,以期望主公有所顾忌而救得一县性命。”
曹纯疑惑了:“这么说来,这并不是威胁主公,只是随口一说?”
戏志才说道:“若一个时辰内,将军不曾遇到这位刺客,十有八九便是攻心之计,抱有侥幸之心。”
“若是刺客过来,可见,这位有匹夫之勇,他日定会履行诺言。”
曹纯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如果吕文媗和郭嘉在这里,必须叹息一声,还真是被这位说对的,吕文媗威胁曹操的话就是攻心之计,甚至还怀有侥幸之心,希望能有机会救得夏县一县百姓的性命。
“既然如此,即刻行军。”
曹纯问道:“那依军师之意,夏县还”
戏志才深沉的说道:“若刺客不来,必要屠城,若刺客来了,便围城不攻,于夏县士族和县尉施压,比其内乱投降,主公给夏县发下的手书,不容违背。”
***
郭嘉和吕文媗两人坐在马车上沉默了许久,两人似乎都有心事,虽然都拿着书籍,都不再有之前赶路的看书兴致。
吕文媗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曹操是否会有所顾忌”
郭嘉放下手中的书籍,说道:“此行定然不是曹操亲至,何谈顾忌?”
吕文媗一听,眼中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
原来,她想出的心理战,其实不值一提吗?
“你很想曹军因此中计而放过夏县,哪怕自己被曹操追杀也在所不惜?”
吕文媗没理他,因为她都做了,这还不是答案吗?
郭嘉突然将手中的书放到了吕文媗手上,他说道:“之前,我本来并无妙计,现在”
吕文媗眼睛一亮,马上回答说道:“若是可行,到也不亏。”
郭嘉示意吕文媗打开他放在她手中的书。
“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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