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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好了,我们赶路吧,我也正好要去徐州。”
吕文媗重新打起了精神,然后起来对郭嘉说道。
郭嘉完全不知道吕文媗的打算,只是见她完全恢复过来,他点了点头。经过人吃人这事,给郭嘉的心情也极其的沉重,他也早就没了心情在路上耗费时间。
***
夏县。
终于见了城池,郭嘉的心情也放松了些。
城门口围着众多的流民,但是夏县有强兵守着,这些流民并不能进,原本吕文媗的穿着也是不能进的,但是架不住有郭嘉。
郭嘉递了名帖路引,作为一个儒生,在这个年头很是受人尊崇的,尤其他还是出身多奇士的颍川,这足够让他通行所有郡县。
一个儒生偶尔善心收留几个流民,也不是没有,所有,吕文媗和郭嘉顺顺当当的进了城。
只是吕文媗进城前,还是看了一会儿城外躺着的一些流民,心里头更加沉重。
一进城,郭嘉说道:“天也不早了,今日在夏县休息一晚?”
吕文媗点了点头,赶路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她倒是没事,但郭嘉身体弱,还是不要劳累了,今日进城,她觉得有郭嘉在身边,她要方便得多,不然她是进不来城的。
郭嘉带着吕文媗和八两去了官驿,这年头,住在官驿里才是最安全的。
刚刚定下房间,郭嘉就忙着叫酒菜。
因为饿的慌,吕文媗吃得有些快,这年头的吃食真的好吃得哭了。稍微缓了缓,她看见郭嘉一个劲儿地喝酒,坐着毫无正形,他嘴角喊笑,看起来也很是惬意。
事实上也真是如此,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喝酒更让他觉得惬意的事了。
因为赶路,他已经有两天没有碰过酒了,着实难受得紧,这不,一进了官驿,他也懒得先用吃食,而是灌酒。
吕文媗都见他灌了两壶了,这人还没有停的意思,然后看向跪坐在下手的八两:“你家公子平日都这样?”
八两点了点头,公子爱酒,颍川闻名啊。
只要备好美酒,他家公子是极其好说话的。
吕文媗皱了皱眉,却也没想管,这是别人的私事。
她低着头,继续快速解决自己的食物,偏偏这时候,这郭嘉竟然不断咳嗽起来,偏偏咳嗽了,他反而歪靠在坐榻上,然后提着酒壶躺着喝酒。
吕文媗又看过去,依旧没有说话,不过她眉头皱着已经昭示着她不看好的情绪。
郭嘉有些好笑,上下打量了下吕文媗,有酒又有美人看,这日子真的舒服,但他瞅见吕文媗衣服上一点没有洗干净的淡色血迹,他想了想,突然就起了身,说道:“可是吃饱了?”
吕文媗点了点头。
“你和我来。”
吕文媗不明所以。
这会儿郭嘉走得轻快,她只得马上放下碗筷,然后紧跟着他。等他停在一家布衣店门口的时候,她才恍然。
吕文媗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钱袋,这正合意,她也想把这身流民衣裳给换了。
吕文媗想了想,然后从包袱中扔过一块干粮,正中戏志才怀里。
“休息一炷香,吃点东西。”
戏志才微微低头,他自己倒是习惯了,他身体从小就差,若非家里是士族,好好将养着,他也长不大。家族里的人,都道是慧极必伤。
他以为自己的身体虽然不好,但也没想过会这么弱,不过这么轻轻地被折腾了几个时辰,他这身体进入都耗不住。
他苦笑一声,然后拿起干粮吃,谁知一入口,他又吐了出来。
吕文媗看也没看他,只是自己停下来吃的同时,却是问了:“哪里不舒服?”
戏志才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他稍微掩饰了下,说道:“没事。”
吕文媗斜了一眼,男人啊,不管是强还是弱,都是死要面子。
“是脏腑上有疾?还是心脉?”
戏志才略微惊讶了下,他的身体虽弱,但是表面看起来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就是神医,也需要把脉许久才能确认。
“心脉。”
心脉受损,会致使人不得多行激烈运动,情绪也不宜起伏过大,这问题说大说大,说小也不小,但是在末世,研制出来增强体质的强化药剂,可以解决这些疾病。
不过,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不会开口救的,更别说炼制药剂,在这个时代也十分困难。设备和药草,和现在的区别太大,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炼制成功。
“吃不下?”
戏志才摇头,又吃了一口,这时候他又吐了。
随后,他又看了女刺客一眼,女刺客依然没什么表情,他想了想,为了自己的性命,他还是得吃,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刺客要带他去哪里。
只是,他依旧吃不下去,但这次确实强忍着。
吕文媗看他模样,皱起来眉头,这个人她还有用,更何况,他和她也算无冤无仇。她收起了干粮,望了望前方,这夏县和宁县的路上有不少山脉,她想了想就突然翻身上马。
戏志才吓了一跳,吕文媗从马上转身看他:“好好呆着,我去去就来。”
随后,吕文媗就疾驰消失在戏志才眼前。
戏志才慢慢站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女刺客这么放心他。
他有些扶额,随后就准备起身走人,他承认,他身体承受不住是一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故意做作了一番,让他看起来更加严重,只要女刺客不想他死,就算不放他,但足够让他拖点时间。
只是走了几步,他想了想,还是重新坐下来歇息。
吕文媗过了半柱香才回到原地,手上有了一只枯瘦如柴地狼。她身上又多了一些血色,当然,这些都不是她的。
不过,这表面上看还是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想是吕文媗受了伤似的。
“烧火,我去取水来,给你熬汤。”
戏志才以为她是去找地方躲藏去了,却没想到是冒险上山,狼是群居动物,在这人都饿疯了的情况下,狼只怕也不遑多让,饥饿的群狼扑上去,戏志才脸上有些动容,便是主公座下第一将军夏侯惇,也得避让一下吧,偏偏这还是个姑娘家。
戏志才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吕文媗丝毫不曾发现,她还记得有条河,就是远了些,原本是想取了水后,一块过来,不过她有些不放心,虽然夜路上不见多少流民,但是她也怕万一,这样一个弱鸡,绝对是别人的盘中餐。所以,她只能先回来一趟。
第七十五章()
若亲看到非正文;是亲的章节数没有达到订购比例呢很多事;往往不尽如人意。
吕文媗没有救国救民的伟大情怀;她看着目前这个还是很生机勃勃的夏县;知道下一刻就会被血染成河;她依然会有所感伤。
郭嘉似乎看出来吕文媗的怜悯之意。
“夏县城小兵弱;已不具备可抵挡曹操大军的条件,或许,此时若是杀了不愿投降的孙县令;才能保住全城百姓。”吕文媗突然说道。
这话让郭嘉异常惊讶。
世间的事要论是非对错,无疑是曹操屠城之举引人唾弃,而孙县令的反抗,和忠义为主是正义的一方,此时;却是有人又将屠刀指向这引人歌颂的正义一方,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这是更大的奸逆。可仔细想想,最终的目标是救全程人的性命,却也让人无可指摘。但是这样的脑回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出来的。
只怕这吕姑娘心中的善恶观并不明显;甚至还有些不知世事的天真纯粹。
郭嘉问道:“孙县令何错之有?”
吕文媗沉默了。
确实,孙县令有什么错,对比王县尉;孙县令至少没有恶名;而且他忠义培养他的陶州牧;这有什么错了?现在反而恶人要活着,而这样的忠义之士会被杀了,这还真是不公平的紧。
吕文媗想了想,说道:“将他绑走好了。”
郭嘉看着吕文媗,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出的怜惜,说道:“外面的人心复杂,但是都通通逃不过名利,尤其名,可以以性命换之,只要夏县降了,哪怕不是他的罪过,他也必定以死谢罪。”
吕文媗顿时觉得头疼,她现在觉得这群古人的脑子都是有坑的。
这是什么道理?
孙县令也是无能为力,一切怪不得他,他竟然会以死谢罪?
她瞅着郭嘉,说道:“如果你是孙县令,你会如何?”
郭嘉这次说这些,其实也只是想让吕文媗早些了解人心和是非。
“陶谦若是我主公,必以死相报。”
随后,他说道:“在下一生,若投明主,日后便是不管面对任何敌人,都会竭尽全力助他完成大业,生死无悔。”
吕文媗心神一震,这就是这个年代人的价值观吗?她以为郭嘉和别人不一样的,因为他看起来不大正派,如今,连他也是如此,怕是那些正常人都是如此了。
吕文媗微微一笑,却是什么都不曾说,然后转身走了。
而她走的方向,赫然是孙县令的府里。
这已可见她的抉择。
郭嘉目送她离开,他脸上流出不同寻常的潮红,然后不断咳嗽,最后打开酒喝了两个,才感觉好些。
“八两,去看看。”
***
孙府。
孙县令已经召集了自身部将,随时准备今晚发动兵变,见有投靠曹操的贼子王县尉拿下。
他一个文士也终于穿上他之前从所未曾穿过的战袍铠甲。
因为,这次若不是亲自指挥,他的部将是不敢对王县尉出手的,毕竟,王县尉是官,而且在夏县树大根深。
“大人,夫人和二公子过来求见。”
孙县令正是而立之年,但是长子早逝,膝下如今就这一子,所以格外偏宠了一些,今晚虽然有了妙计,能让他兵变成功,但是也不是没有危险的,所以,哪怕夫人和儿子不过来看看,他也会去看下再准备出征。
孙夫人孟氏,是孙县令青梅竹马,两人成亲十五年,感情相当恩爱,孙县令虽有妾室,却都是上官送的,而且他重嫡庶,哪怕夫人在长子死后多年无出,也未曾生出庶出子。
孙孟氏因为郎君如此,也是尽心尽意地侍奉,对郎君也极其的爱重。
她在后院并不知道前院的事,只是郎君到了时辰,都不曾陪她和二郎吃食,所以,就过来看看。
她牵着二郎的手一进来,看到一身戎装的孙县令,白皙秀气的脸上有了些发白,眼里也是有些惊恐。
“郎君,你怎换上这身了?可是曹操大军即将到来?”
孙孟氏这么多日,也是清楚一些局势的,曹操攻徐州,现在已经破了彭州城,而彭州城后面的郡城就是郯城,他们夏县隶属郯城,郎君一直担心郯城被攻破,然后自己守不住夏县而发愁。
孙县令忙伸手去扶夫人,又一手抱过才三岁的小儿,然后安抚说道:“夫人不必担忧,曹操大军并不曾过来,州牧大人还守在郯城,郯城现在被守得滴水不漏,已然听说曹操损失千余兵马都未攻上城墙,郯城未破,他们对夏县并无威胁。”
孙孟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些,她温声说道:“那郎君这身”
孙县令说道:“夏县反骨众多,我怕是过上一些时日,就会主动带兵去驰援郯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