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伽闻言便捞过离她不远的一扎果汁倒上一杯,才倒完还没准备递过去她弟弟就急着伸手过来接。
一个不小心撞了江伽的手臂一下,那杯紫色的果汁就溅了陆见希一身。
“啊!抱歉,我被辣到了,有点等不及。”白言喻态度坦然道:“外面有盥洗室,你去清理一下吧。”
陆见希今天穿的本来就是浅色的衣服,紫色的果汁撒上面看着尤为黏腻邋遢,这是拥有洁癖的他不能忍的。
他深深的看了眼白言喻,真的没料到他会干出这么幼稚的事来,果然他在江伽面前就只有弟弟一个身份的自觉而已,全然肆无忌惮的挥霍自己的自私和任性,因为知道一定会被原谅。
陆见希突然想到那次在家里这家伙发表的对自己未来姐夫的恶意,当时就觉得这人偏激得无可救药,没想到居然无差别攻击成这样。
他也不是佑希,不会做表面上无意义的争吵,只起身道了句‘失陪’便独自去了外面。
也没有给任何人难堪,就好像这本来就是个微不足道的意外一样。
白言喻直接高效的赶走了这家伙,不过自己也没落得好。
江伽把果汁放他面前,瞪了他一眼:“调皮已经没个限度了是吧?谁都要捣两下?下次还想我带你出来玩不?”
要是跟佑希吵吵闹闹也就算了,反正两人半斤八两,这么多次你推我我捣你没哪个是无辜的。
可跟陆见希使对佑希那套就显得及不懂事了,江伽都替弟弟不好意思。
而白言喻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一被训就缩着脖子认错态度好极了,他姐拿他没办法,只好又数落了两句起身跟了出去。
白言喻傻眼了,他姐离开了那他这么搞的意义何在?自己被数落一顿又是为了什么?
就听对面的佑希指着他嘲笑:“哈哈哈!傻了吧?是不是你姐每次都偏心你给了你她是非不分的错觉?活该,让你吃个鱼还矫情让人伺候,剔刺的人走了,自己吃酸菜下饭吧。”
白言喻在陆见希那里踢到铁板,但对付佑希经验可不是说着玩的,见他嘴欠,冷笑道:“我怎么觉得这么大桌才就是差点东西呢?比如鹅肉什么的。”
“你敢!”
“那你一下午去鹅舍蹲着去,可别错开眼。”
“你还有空打我鹅的主意?还是操心你自己下午会不会被你姐料理吧。”佑希欠兮兮道:“你别以为老大当时不发作就不记仇了,平时自己阴险就当别人都玩不来这套对吧?等着!”
白言喻不屑,不过这次确实是他得意忘形了。
*
江伽出门先没去盥洗室那边,而是径直下楼找了佣人。
因为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所以还是带了点轻便的衣物的。他们下车就去玩了,简便的行李便各自送往了安排好的房间。
江伽让佣人带她到分给陆见希的房间,找到了换洗的上衣,才拿着它回到了盥洗室。
不是她说,葡萄汁那玩意儿,晕染度那么高,怎么可能清水整理一下就干净?而且他被溅到的地方也不小。
果然江伽来到盥洗室的时候,陆见希上衣已经大面积湿淋淋的,颜色却没有褪减多少,反倒被晕染了更大的面积,比一开始还狼狈。
这些大少爷或许多才多艺无所不能,但唯独不要指望他们有生活常识。
见江伽进来,陆见希自觉自己越弄越乱的状况,一时间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极力保持表情从容正要若无其事的跟她说话,便听她道:“脱衣服吧!”
陆见希闻言寒毛一炸,浑身紧绷,好险才忍住了没有倒退两步。
他回头和江伽对视,见她眼神清澈,理所当然,甚至见他迟迟不动作眼神颇有些催促的意味。
“不,不用!我回房间直接换吧。”陆见希不漏破绽道。
江伽扬了扬手里的上衣:“诶?我已经帮你拿过来了。早说要回房间干嘛在这儿折腾这么久?”
说着催促道:“好了也别折腾了,你快脱!我帮你把衣服拿着,脱下来的就这方便三两下就搓了。明天早上应该能干,不愁换洗。”
陆见希脸悠的就红了,跟早上一样憋都没憋住。
他深吸口气,极力做出严肃的表情看着江伽道:“女孩子,不要随随便便让男人脱衣服。”
江伽觉得这人是真的龟毛,皱着眉道:“不是,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你重点就在这儿?你看你这一身湿呢,不想着换衣服瞎琢磨什么?”
“没有!”陆见希觉得重点跑偏被点破的自己脸上好像更辣了,但仍坚持道:“只是碰到这个机会就提醒你一下而已。”
“以后不要随便让人脱衣服,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人说这话。”
“为什么?”江伽顺着问道。
“因为!”陆见希一时卡壳,他实际上知道事急从权,江伽的理由坦荡,自己这么说不但没由来而且尴尬。
上次他被她撞见换衣服都不是这样反应的,若无其事的表现反而才是正确且一贯的做法。
可这次却跟个傻的一样,说出徒增误会又不讨喜的话,可就是心里有种无法忽视的感觉让他脱口而出一样。
想要若无其事却横亘在面前绝对无法绕过去的那种感觉。
陆见希张了张嘴,随即自己也莫名道:“因为,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不适。”
“全身都不对劲的感觉,心里毛毛的,心跳也七上八下,我想肯定是你的原因。”
说着自觉找到正解一样:“既然我都有这么强烈的感觉,那别人肯定只会更加不适。”
陆见希对自己的内心强度还是很有自信的,绝对要比一般人高出很多,所以他都无法招架的事肯定别人也不行。
说着他盖棺定论道:“一定是你的眼神太有攻击性了,大概是经常和别人发生冲突的原因。”
江伽被他这套理论说得一愣一愣的,听起来貌似还挺有一套逻辑的。
她以前没有关系好的男性朋友,也没这么帮忙过,自然无从考据,但今天帮阿喻搓后背他也脸红来着。
江伽就想着这家伙的说法或许有点道理也说不定,不过既然衣服都拿来了,再不适也得将就了。
江伽道:“那行,我闭着眼睛,你先换上。”
陆见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即便貌似找到了合理的症结,但看江伽闭着眼睛感觉仍然没好多少。
不过都这份上了再纠缠就是矫情了,只得顶着皮肤险些起鸡皮疙瘩的慌乱感把上衣脱了,然后结果江伽手里的干净衣服。
江伽接过湿衣服便转身打开水龙头,找出盥洗柜下面的洗衣液麻利的开始搓了起来。
索性沾上的时间不算长,搓了几下颜色就渐渐褪去了。
只不过陆见希刚穿好衣服,就听到她边洗边嘀咕道:“这年头,少件衣服内心就破绽百出了,啧啧!也不是拿不出手的身材,干嘛心虚成这样?”
想了想,居然有些得意道:“不过还是我爸身材最好。”
陆见希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换上来。
第39章()
江伽运动神经一直非常好;体育相关的项目基本学什么都快;只是以前一直不会游泳。
说起来他们市还是一座山水城;尤其江伽这样小时候长在农村的;不会水的倒少见。
不过每年夏天都会出几例儿童溺亡的新闻;江妈一开始就耳提面命的不准她下水。江伽哪怕跟熊孩子再怎么干架她妈都偏帮护着她;唯独这事;发现一次会被打断竹条。
稍微大一点她爸就亲自带她去市立游泳馆正式教她,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但江伽依旧记得那时候的盛况,她爸换上泳裤从更衣室里出来;整个游泳馆都倒抽了一口气,水池的颜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要比平时格外红几分。
漂亮火辣的大姐姐小阿姨们全都集中在他们方圆十米之内,雌性生物由容貌身材的高低呈放射状分部。
她爸托着她的手教她蹬水的时候;想自告奋勇过来帮忙的差点打起来。
全然不是一个带着那么大女儿的中年男人该有的待遇——不;那时候人人都以为江伽是她爸的妹妹。
甚至有已婚妇女公然打量太露骨跟丈夫吵起来的,更不要说当场拆散的情侣。
总之江伽一直觉得她爸是个罪孽深重的人;但这不妨碍客观审美灌输给她的认知。
她爸确实各方面都魅力惊人!
倒不是说陆见希就差多少;只不过他体格再好也只是十八岁的少年;哪怕同样完美的线条;也终究没有成年人那种让人窒息的吸引力。
荷尔蒙这种邪门的玩意儿尚且不是经验空白的少年少女能够理解的;江伽说不上来差别在哪儿;不过她爸更胜一筹是肯定的。
回头见陆见希一脸憋屈,江伽还安慰道:“别急!估计是年龄的原因,过几年就差不多了。”
看他还是没有好转;又接着名为安慰实为插刀的补充:“我说真的;你也别太在意,其实已经非常好了,让人惊艳的那种好。怪我眼光太高,没办法初始标准都到顶了。”
陆见希深吸了口气“我到他的年龄肯定比他好。”
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有不是辰希,对自己的外表总是过分在意。实际上良好的基因和健康的运动习惯让他外表想不出挑都难。
陆见希对自己也不是没有半点自觉,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但不知为什么听她这会儿喋喋不休的嘀咕,总有种特别不甘心的感觉。
以至于张口就说了炫耀羽毛般的傻话,这对他来说是非常羞耻的事。
陆见希觉得不能待在这里了,整个空间的节奏完全无法掌控,老是做出让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反应。
他咳了一声,掩过脸上的红晕:“我先回餐厅了。”
“行,我找人把衣服晾上。”江伽毫无波动的反应让他更为郁闷。
仿佛于他而言的别扭慌乱,异常忐忑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而已。对方只是在普通的闲聊。
这让陆见希隐隐感到一种不公平,但细想又觉得这毫无由来。
等他回到餐厅看到白言喻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居然都忘了顺手借他姐姐的手给点教训,白让这不可理喻的小鬼逃过一劫。
午餐过后桌面自由人收拾,农庄的面积很大,才吃饱正适合到处逛逛消食。
上午只去了葡萄园,菜园,还有鱼塘三个地方,但这里的好东西远远不止这么点。
江伽甚至还看到了几块种着香米的田,据秦放说里面还有肥美的泥鳅,把江伽听得眼馋。
可惜一提起来这里好几个人好像都有点怵那玩意儿,不怎么敢吃,江伽也就打消了下去捞的念头。
经过桃林的时候阿喻和延希都表示想吃桃子布丁,就顺手摘了几个兜佑希外套里让他拿着。
佑希当时就不干了:“凭什么这俩嘴馋要我伺候?也不怕吃进嘴里的东西崩牙。”
说着就要把桃子往地上扔,被江伽止住了:“那只有你穿了外套嘛!这玩意儿毛乎乎的又不能直接兜怀里。”
“那不吃不就得了?”他瞪着江伽:“我说你什么意思?谁都惯,就对我的要求爱理不理,不兴这样的啊!”
延希见他哥小气兮兮的讨价还价,便不耐烦道:“你还想不想养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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