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儿,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阿婆,孩子你千万不要吓阿婆啊?”
阿婆见此情景,吓的声音都变了,喊了半天,见孟亦心仍气若游丝,丝毫没有反应,才转头慌忙又去求静慈师太,
“师太,心儿她到底怎么了?我怎么看着情形不太对呀?”
“您老人家且莫着急,其实这样才是对的,她年幼时中了巫蛊,你们送她来时,她的心和神志,已经基本被蛊毒控制了。”
静慈师太已经开始慢慢往回收针了,见阿婆这样,只得轻声解释道,
“万幸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逼出来了一些蛊毒,病人的心志应该也清醒了些,这病总算还能拖上些时日,否则的话,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巫蛊?神志被控制?”一旁的翰一愣,不可思议的问道,
“师太,您的意思是,心儿中的蛊毒,其实和孟凉城其他人的并不一样,甚至比他们中的那种毒都要更厉害是吗?”
“说起来,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静慈师太叹口气,耐心的像翰解释道,
“这么说吧,她应该是五岁之前,至少被人下过两次蛊毒。
一次是像前些时候医治的那些人身上一样的毒,这种蛊毒她虽然中的时间长些,毒性也很大,但所幸她当时应该年龄还小,涉入的毒并不多,所以,相比较而言,这种蛊毒对她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但是,遗憾的是,她体内还有另一种巫蛊,这是一种很霸道的蚀心蛊,这种蛊应该是三四岁的时候,有人给她偷偷下的。
蚀心蛊,顾名思义,天长日久,它会慢慢的吞噬人的内心,从而控制她的神志,让她疯狂成魔,噬血成性,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直至最后毒发死亡。”
123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两年()
“说实话,像病人这种情况,如果换成其他的人,中了这么长时间的两种奇毒,毒发时剧痛难耐,恐怕早就性命不保了,最起码是活不过十岁的。”
“活不过十岁?”
听到这种说法,阿婆和翰都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对视一眼。
他们以前只是以为,孟亦心无论怎么样也是镇南王府的小郡主,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日子总不会太难过,最起码算的上是无忧无虑。
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小小年纪的孟亦心,竟承受着这般痛苦,活得这么艰难。
“那依师太之意,心儿这又是什么情况呢?为什么她的毒拖到现在才发作?”翰不可思议的问道。
“说实话,一开始查出病人的病因,贫尼也很奇怪,不过,当探知到她体内强大的内力时,一切也就不足为奇了。
真实情况应该是,这么些年,一直有人源源不断为她输入内力,才使得她体内的蚀心蛊得以控制,没有发作。
但是,可惜的是,大约在一个月前,病人应该是误服了毒引,使得体内沉睡的蚀心蛊被唤醒了,才会出现了这种被蛊蚀心、神志被控的情形。
万幸的是,毒发后,应该是被人及时发现,短期内又给她强行输入了很多深厚的内力,还用心口血帮她养了蛊,才得以使其支撑了这么长时间。
其实,这段时间,她体内的内力也一直在与蛊毒做斗争,她吐出的黑血里面,其实都带有蛊毒的成份。
包括刚才这一口血也是,你们自己看看,像这些黑色血丝,其实都是被逼出的蛊毒。”
内力?心口血?
翰忽然想到自己赶到时,夏侯奕那张苍白的脸,以及心儿体内浑厚的内力。
心中一震,难道会是他?
不,不可能,夏侯靖父子明明是灭孟亦城的仇人,怎么可能会对心儿这么好?翰很快在内心否决道。
“那依师太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再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把自己体内的内力,传给心儿就行了,就可以治好她的病了?”听静慈师太这样说,一旁的阿婆试探着问道。
“不用找了,我就可以,只要能治好心儿的病,我现在就把自己的内力全部传给心儿。”
反应过来的翰,以为找到了解救之法,欣喜的跃跃欲试道,
谁知静慈师太却并不接二人的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位施主言之差矣,现在病人的体内至少有三个人曾经传送的内力,
说实话,她体内的内力几乎都能赶上一个修炼了四五十年的绝世高人了,所以,她现在缺少的已然不是内力。”
“不是内力……”希望被泼灭了,翰一脸的失望,只得勉强稳住心神问道,
“那师太您可还没别的好的办法,帮助心儿解蛊毒吗?”
“说实话,暂时没有。”
“既然内力不行,师太您又解不了这种蛊毒,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心儿受苦吗?”
阿婆一听没有法子,立即就有些急了,拉着静慈师太一再恳求道,
“师太您经常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就算没有解蛊毒的法子,但是师太您总是晓得,像心儿这种巫毒,是何人所为吧?要不,我们直接去找那下蛊之人,或者还能为心儿求得一线生机。”
“如果贫尼没有认错,这位姑娘应该就是镇南王府的瑶郡主吧,”
静默了一下,静慈师太略一思索,最终开口道,
“说起来,世上擅长蛊毒者,还是能找上一些的。但是据贫尼所知,擅长这种蚀心蛊的,却是一个部落?”
“什么部落?”阿婆和翰异口同声的问道。
“南诏国附近的白衣族。
那是一个神秘的部落,据说白衣族里的人,都擅长这种蚀心蛊,他们会为中蛊的人,反复输入一种信念,进而远程操控她,让她去杀人。
而中蛊之人则会遵从他的命令,一遍遍去刺杀目标之人,直到中蛊之人去世为止。
但是,若要找到白衣族的话,却是比登天还难。因为这世上之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居所。”
“白衣族?既然这种族人这么神出鬼没,那他们为什么会单单选择心儿下手呢?”翰还是想不通,疑惑不解的问道。
静慈师太瞟了翰一眼,静默一下,最后颇有几分为难的开口道,
“贫尼本是出家人,有些话,本不应该说,但是毕竟人命关天,所以贫尼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如果贫尼没有记错,刚刚去世的镇南王妃白荷应该就是来自白衣族。”
“镇南王妃?”
听到这个名字,翰心中大骇,想到前段时间自己打听到的一些消息,直此他算是终于明白症结在哪里了。
镇南王妃白荷,本是先皇的表妹,对镇南王一见钟情,几番纠缠,终于嫁给了镇南王。
可是镇南王却一直心心念念喜欢心儿的母亲,所以白荷就将所有的怨恨,记在了年幼的心儿身上,偷偷为其下了蚀心蛊。
“那如果找不到白衣族的人为心儿解毒,依她现在的状况,还能支撑多少时间?”半晌,阿婆终于痛心的问道。
“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两年。”最终,静慈师太幽幽的答道。
听到这个说法,阿婆犹如晴天霹雳,脚下跄踉了一下,险些跌倒,幸被翰一把扶住。
“公主,翰在此求求您,无论如何,救救心儿好不好?”
见此情景,翰扑通跪倒在地,对着静慈师太苦苦哀求道。
“我崔翰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家人,就只剩心儿一个亲人了,并且心儿的家人,皆是被翰连累所亡。翰在此,求公主无论如何,再想想办法,保住心儿的性命,哪怕是拿翰的性命相换,翰亦心甘情愿。”
“崔翰?”
听到“公主”这声呼唤,静慈师太大吃一惊,已经多少年没有人这么称呼她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张脸,半晌,方不确定的问道,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崔将军的儿子崔翰吧?”
124半株天山雪莲()
“正是在下,一开始怕打扰师太,臣本不敢相认,刚才情急之下失了口,还望公主多多担待。”翰跪在地上歉意的说道。
“你快起来吧,哪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
崔家满门忠烈,世代为朝廷效忠,你的父亲,亦是战死沙场,可是最后国灭后,却又连累的你们崔家满门抄斩,
说起来,也是我们慕家对不起你。
既然说到这层关系,你的事,我自是不能不管,
解蛊毒的药,我是真的没有,
但是,当年我年幼时曾身患重病,父皇花重金寻遍天下,终觅得一株天山雪莲,后来,我少不更时,非要出宫学医,父亲就把剩下的半株天山雪莲赠予我,
这些年我一直随身携带,无所谓名不名贵,只因把它当成对父皇所有的思念,一直没舍得用。
今天既是为了你,就将她当成药引,对这位姑娘用了吧。
我想,就算父亲在天之灵看到,知道它用在了崔家后人在意的人身上,亦会感到欣慰的吧。
这样吧,我先开一个药方,你们速去把药抓到,配上天山雪莲的药引,应该可以暂时压制她体内的蛊毒,拖延毒发的时间,让病人也能够减少一些身体上的疼痛。
但是前提是,今后的日子里,你们不能让病人情绪有大的波动,亦不能动用内力,否则蛊毒一旦重新发作漫延,病人则性命难保……”
“是,谢谢公主的大恩大德,我崔翰永世难忘。”翰跪地一再磕头感谢道。
事情商议的有了结果,众人都走了。
可是,躺在床上的孟亦心,却默默流下了两行清泪。
虽然,她现在身体极度虚弱,手脚均不能动,甚至连眼都睁不开,
但是,她的神志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她能清晰的听到周围人说的话,并对以前的情形也有了全面的分析。
尤其是静慈师太说那句有人用内力和心口血,为她抑制蛊毒时,更是让孟亦心心口一痛。
翰想到的问题,她孟亦心自然也全都想到了,
想到夏侯奕近段时间那张异常苍白的脸,及自己最近又突发猛进的内力。
孟亦心的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还有,体内那三个人的内力?她想她应该也知道是谁?
怪不得从小到大,她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什么都比别好,原来是体内的内力做的怪。
这三个人,毋庸置疑的,肯定是:夏侯靖、夏侯奕、葛神医吧?!
此刻的孟亦心真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实在不明白,夏侯父子终究是什么心理,为什么他们明明是自己的仇人,却又要一次次救自己、帮助自己呢?
孟亦心的内心很矛盾,她不知道,如果不是毒发,她会不会狠下心来偷作战图,及刺杀夏侯奕。
至今想到夏侯奕躺在血泊中的情形,她内心仍是一阵阵锥心的痛。
算了,是与不是,终究人已经都杀了。
杀了就杀了吧,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段孽缘,再说对方真正爱的人又不是自己。
与其这样,长痛不如短痛,就让一切就这么结束吧。
反正父母的仇已经报了,自己的日子也不多了,剩下的要恨就让他们恨自己吧,忘恩负义、白眼狼,所有的骂名就让自己背吧。孟亦心认命的想。
转眼又过了几日,这些日子,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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