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恳求您,行行好,看在上帝的份上,看在我们兄妹的份上,饶过我们的父亲吧……我一定会让他向您道歉的……”
一边说,她一边也哭了起来,显然已经想到了伤心事。
然而,虽然她说得很凄切,但是这种泫然欲泣的哀求,一点也没有打动艾格尼丝的心。
“这是我们的事,您没有资格来管,小姐。”她冷笑着回答,“我说了,我没有时间同您闲聊,也不想看到您,所以您不用再说下去了,我的意志是绝对不会改动的!”
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似乎表达了一种再也不想谈判的心情。芙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显然已经被姨母如此绝情的话给打击的不清。
这也同时宣告,夏尔想要用芙兰的亲情来打动对方的计划,彻底宣告破产了。
疲惫,烦闷,恼怒一起袭上了夏尔的心头。
“也就是说,您一点也不想考虑我们的意见了吗?”
“是的,我只想要那个人的命,其他的东西我什么都不想要。”艾格尼丝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倒不如说……我对你很痛心,夏尔,我当初以为你不知道真相,所以没有跟你透露过,结果……我没想到你在得知了真相之后,居然还是选择包庇那个畜生,你……你对得起母亲吗?”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我想我比您更有资格做决定。”眼见软的方法完全不奏效,夏尔也选择强硬以对。
他松开了芙兰的手,然后走到了对方的身前,直视着对方的脸,“也就是说。您今天并不是为了交涉而来的,而是为了通牒?”
“是的,就是这样。”艾格尼丝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为了你,那么我连交涉都不会有。”
“谢谢您对我的厚爱,”夏尔冷冷地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如果我拒绝了您的交涉,那么您会怎么样?”
因为恼怒,艾格尼丝的手抓得更紧了,伞微微地抬了起来。以至于夏尔都有些她等下就会动手的错觉。
但是,伞最后还是放下了。
“如果那样的话,我只能放弃对你的照顾了。”
“什么意思?”
“我会在社交场上。在报纸上,在任何地方,把这件丑闻给公开出来,然后正式向你的父亲提出决斗。”艾格尼丝的表情十分平静。显然早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夏尔,听我一句劝告,为了你自己,不要再做傻事了,我不想闹到这一步。你还年轻,有自己的前途,不用掺和到这种事情里来。为了那种混蛋搭上自己的前程……”
她后面的那些话,显然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深情厚爱。但是夏尔已经听不见了,他被姨母之前的那些话所深深震动了。
她想要把这种事情抖露出去?
不,这不行,绝对不行!
这件事如果公开,对特雷维尔家族的声誉将是一个绝大的打击——而且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前程,更别说父亲和爷爷还有犯罪嫌疑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此时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样一个想法。
“……没有证据的话,这种事是不能被采信的吧……”他颇为干涩地问,“这只是捕风捉影而已!”
“捕风捉影?不,夏尔,我们早就查出了真相了……”艾格尼丝轻轻摇了摇头,显然是叫他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这是有证据的。”
夏尔心头如同增加了万钧重压,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起来。
“这不可能,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像是不情愿接受现实似的,他大声反驳。
“没错,确实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但是罪行却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艾格尼丝仍旧冷笑着,然后,突然用一种很奇特的语调又加上了一句,“我们的面前,不就是有一个罪证吗?”
“我们的面前?”夏尔皱了皱眉头。
然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回头看了看一直茫然坐在椅子上的芙兰,“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艾格尼丝脸上的笑容突然崩解了,然后变成了一个融合了震惊、憎恨和冷酷的扭曲表情。
“你真的想听吗?好吧……那我就给你说个故事吧……”
“什么意思?”夏尔又凑过去了一步。
“你静静地听着吧,希望你听了之后还能保持镇定。”艾格尼丝的表情还是如此骇人,“在十年前,我得到了确切的证言,确定了我姐姐的死并非纯粹的意外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夏尔疑惑地问。
“我……”艾格尼丝的语气都变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起来,“决定把姐姐的遗骨带回我们家。”
“你去挖了我母亲的坟墓?”
不仅夏尔大吃了一惊,连芙兰都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啊!您!您怎么能这样!”
这个年代,大多数的巴黎市民死后,坟墓都会被草草地葬入公墓甚至只是一埋了事,但是特雷维尔家族自然不会如此简陋,自从回国之后,特雷维尔公爵在一个庄园里设置了家族的坟墓并且在大革命时代丧生的父亲的遗骸也迁入到了此地,夏尔的母亲当年自然也被葬在了那里。不过,虽然下葬的时候他这个小少爷要跟着去,后来他确实没有去过几次。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一边害死了姐姐,一边又虚伪地将她葬在自家的坟地里面,还有比这个更加可耻的事情吗?”艾格尼丝厉声回答,似乎整个身体都在因为愤怒而颤抖,“而那时……那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夏尔被她目光看得全身都有些发凉,只是勉强才维持着镇定。
“发现了什么?”
“在那个被剖开的棺木里面,我……我除了姐姐的遗骸之外。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遗骸。不,也不能说是另外一个人吧……因为,那……”
她突然冷笑了起来。但是在夏尔看来,这个笑容比任何怒容都更加可怕。
“那是一个婴儿的遗骸啊!”
哐当一声巨响。
芙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她剧烈地喘息着,犹如一个溺水者一样,全身大汗淋漓。
而夏尔的情况也没好上多少,他的脸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不!这不可能!您在骗我!”
虽然一边嘴上在这么喊,但是他的心里却隐隐觉得这事可能是真的。所以……
所以才能解释她对芙兰的态度变化吧。
“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呢?这就是真的,夏尔。姐姐和她的孩子都死了。想想也对嘛,她那种情况下怎么能保住婴儿呢?我们都被骗了,呵呵,哈哈哈哈!”艾格尼丝的笑容愈发深了。其中的憎恨也更加溢于言表。“看到遗骸的时候,我哭了……因为我想象到了当时的情景。她当时滚在地上哀嚎,而你的父亲就站在旁边,事不关己地看着!她痛啊,痛得不行,痛得难以忍受,她在向上帝哭泣着求救,可是没有人帮助她。一个人也没有,结果她就这样在痛苦中离世。最后还带走了孩子……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我的心就疼得难受!她蒙受了这样可怕的冤屈,如果没有人能够给她伸冤的话,那就太可怜了不是吗?所以,我就一定要杀掉那条狗,只有这样,我的心还能停止绞痛,只有这样,姐姐才能够安心离世。”
夏尔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他的头脑也变得一片茫然,这个事实太过于具有冲击性,以至于沉稳如他,这一瞬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艾格尼丝没有再看夏尔,而是转头看着地上的芙兰。“特雷维尔小姐,您听见了吧?哼,别在我面前摆出那样可怜的样子了,虽然这不是您的错,但是您越这样,就越只能让我生气。您到底是谁?是那个混蛋从路边捡来的孩子吗?或者,事实更加恶毒,您是那个人的私生女儿,结果却就算能够传达,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两兄妹都在地上哭泣着,犹如一曲悲哀的伴奏一般。
夏尔仍旧在哭着,好像已经失神了似的。
“好了,站起来!”艾格尼丝皱了皱眉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样子太丢人了!”
夏尔顺从地站了起来。
“别哭了,看得真是恶心,一个男子汉……”艾格尼丝一边责备,一边拍的肩膀,恍惚间犹如回到了当年教授他剑术的时光一样,她的手也无意识地松开了手中伞。
然而,她忘记了,这个外甥已经长了十年。
就在那一刹那间,夏尔扑到了她的怀中,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当艾格尼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脚已经被紧紧地束缚住了,男性女性的力气差距,让她一时间无法挣脱这个紧密的环抱。
该死!她睁大了眼睛。
然后,外甥的头很快地冲她的头撞了过来。
“砰!”
“砰!”
“砰!”
一次,两次,三次,在一次次的撞击当中,她终于失去了意识。
她最大的失误,就是忘记了这位外甥……也是一个特雷维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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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父与女()
“砰!”
“砰!”
一声声的碰撞声在房间当中回荡,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好像聚焦到了这里一样,这些响声淹没掉了其他所有声音,也让其他一切都暂时停了下来。[是有些残酷,但是在她那精致白皙的脸上,却不仅看不到任何害怕或者反感,反而隐含着难以言喻的钦佩和崇拜。正因为这种激动,让她犹沾着泪痕的脸好似蒙上了一层晶莹的白光。
而夏尔当然看不到妹妹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了。现在,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制服这位姨妈上面——从小到大的经历,使得他知道小姨如果被解放开了手脚,事情就会变得有多么可怕,而如果让她重新拿到了剑,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正因为抱着这种源自于敬畏的担心,夏尔不得不以表演得到一个贴近她身旁的机会,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不给她任何施展自己技巧的机会。
很遗憾,即使有过再多的联系。在这种贴身的搏斗中,男女之间的力气差距仍然还是难以逾越的,更别说是身体还算强健的夏尔了。
在不停撞击的过程中。艾格尼丝看着夏尔,表情里面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不甘,甚至还有些痛心。但是,即使看到了她的表情,夏尔不管不顾地继续撞击着,并没有任何的停歇。
在这一次次拼尽全力的撞击当中,艾格尼丝的挣扎也慢慢地变弱了。直至最后,她再也没有了挣扎,看样子是晕了过去。
即使如此。夏尔也不敢松懈,他仍旧紧紧地抱着对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终于确认了对方真的已经晕了过去。
“哈……”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臂膀。艾格尼丝顺势倒了下去。躺在了地毯上。
而这时,夏尔也感受到了刚才那种粗暴行为的后果——他的头疼得厉害,几乎天旋地转。
跌跌撞撞地扶住了桌子之后,他才总算重新清醒了过来。
“先生……您,您没事吧?”芙兰担心的问候从他的旁边响了起来。
“嗯……嗯……”夏尔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借此让自己更加清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