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跃不理小九的催促,看着她越来越虚弱,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小九忽然说:“梁跃你是不是又切到手了,怎么这么多血?我们还是不要学厨师了。”
梁跃一愣,看小九眼神迷离,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不由心惊,忙招呼小九:“你怎么了,不要说胡话,快醒醒。”
小九勉强睁大眼睛,又对梁跃说:“你知道么,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就是那天离开你,我一直后悔到现在……”
梁跃的眼泪终于下来了:“小九,你不要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梁跃抱着小九开始飞奔,过一个路口一辆出租车驶过,被突然冲过来的梁跃吓了一跳,一脚刹车踩住,伸出头来就骂:“你找死呀,找死去撞好车,我他妈撞死你也没钱赔给你”
梁跃过来一开车门就把小九放进了副驾驶座位。司机一看更急了:“干嘛?干嘛?你要干嘛?”
梁跃也不说话,绕过车头,打开车门,一把拽出司机。司机抓着梁跃大喊:“光天化日……”忽然想到现在已经是黑天了就赶紧更正:“这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抢劫呀?”
梁跃吼道:“是呀,怎么样?”说着一拳挥出,这个司机当时就来个就地十八滚。
梁跃上了车,一踩油门,车子“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司机爬起来没命似的喊:“抢劫啦,抢劫啦”
梁跃一边开车,一边看小九的情况,小九看着梁跃,费力地抬起手,把手搭在梁跃的手臂上,说:“不用去……医院了,我不行了,你帮我……”说着。忽然一口血喷出,接着头就栽到了梁跃的怀里,梁跃吓得赶紧刹车,扶起小九的头,慌张地说:“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小九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梁跃颤抖着手去探了一下小九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脉,眼泪一下子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小九已经断气了。
梁跃抱着小九的尸体流泪,头顶在小九的脸颊上,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
这时远处警笛声又响起来,尖锐刺耳的声音把梁跃从痛苦惊醒。他心说不行,自己不能让警察抓到,这样进去有很多的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他把小九身体放正,准备启动车子躲开警车,可是不知道是小九的死让他乱了方寸还是车子出现故障,竟然打不着火了,而听着警笛声越来越近,梁跃踹开车门,抱起小九,钻进了路旁的巷子里。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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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一百一十一章:生死茫茫()
刚进巷子,就听见警车刹车声音,紧接着听见有人喊:“这就是我的车,抢车的那个小子一定没有跑远”声音是刚才那个开出租车的司机的。……又有人大声命令:“大家下车搜查,这人有可能是逃犯,极度危险,关键时刻可以开枪制服”
梁跃听了冷笑一声:这般警察办案还真是有效率。他不想被人像杀猪一样抓住,抱着小九就往巷子深处走,拐了两个弯。面前出现了两个岔路,另一侧是一排长长的铁栅栏,里边好像是车站的货台,堆放着一座座像小山一样的煤堆,栅栏上有几个铁筋残缺的地方,是这附近某些居民偷煤时弄出来的缺口,梁跃正考虑从那条路走呢,身后又传来了追兵的声音。
“前边好像有人,喂,谁在哪?”接着手电光就晃了过来。
梁跃赶紧一俯身子,从残缺的铁栅栏钻了进去,后边的人大声喊了起来:“站住,别跑”“在这儿呢,快过来。”
梁跃上了煤堆,朝里边望了望,果然是车站的货台,蜿蜒的铁轨通向远方,不远处几列像长虫一样的的火车趴在铁轨上。梁跃抱着小九刚刚下了煤堆,警察的手电光就也到了,梁跃顺着一辆刚刚启动的货车往前跑,正巧前方有一个输送缓台,高高的输送带顶端离火车仅不到两米之遥,梁跃几步蹬了上去,一纵身,和小九一起上了货物列车的车箱。
这是一辆拉玉米的车厢,上边盖着油布,梁跃掀开一角,把小九放进去,然后一缩身子钻进去,就躺在小九身边,把小九搂在怀里。
火车咣当咣当驶出了车站,直奔北方而去,黑暗的站台上只留下了几束手电光在煤堆之间和铁道两侧来回晃动。
梁跃紧紧地把冰冷的小九搂在怀里,把小九的脸贴在自己胸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紧闭双眼,以往小九的音容笑貌就在脑海回荡,此时他恨不得死去的是自己而不是小九。
要不是送自己小九就不会遇上哑嗓子孙坚,要不是自己捅了齐三少小九也不至于非得逼着自己离开,也不会来到车站他甚至在后悔当初自己要不是和一香的板娘胡闹惹小九生气,那小九也不会生气离开,也不会遇上那个败类哑嗓子,想着想着他觉得归根结底小九的死全都是自己的错,现在那个凶手哑嗓子已经死了,仇也无从去报,最可恨的人就是自己,他抬手就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只打的嘴角流血,滴在了小九苍白的脸上。
天渐渐亮了,小九的尸体也渐渐僵硬了,梁跃的泪也渐渐流干了,他靠在车厢上,依然把小九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就好像小九还活着一样,用手抚摸着小九的头发,时不时地低头亲吻一下她的额头。忽然他捧着小九脸的手感觉隔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小九脖子上戴的一根银链子,他把银链子从小九衣领里拽出来,不由又是一阵伤心,银链子一端拴着一个小玉坠,梁跃记得,这个玉坠正是当年小九和自己在一香打工的那个时候自己买给她的,根本就不值几个钱的东西,没想到小九还一直带在身边。他不知自己该到哪里去,更不知道火车要开往哪里,只觉得这里可以安静地呆着,不想挪动一下,不想让小九离开自己。这一天的变故太快了,自己从一个小老板一下子变成了逃犯,女友也不知是否被恶少侵犯,活生生的小九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而这一切自己只能承受,已无法改变了。
看着小九,他想到了荆玉倩,这两个女孩儿都是自己最爱,如果不是小九离开他,他是不会再把感情投入到荆玉倩身上的,但是现在他也不知道是爱荆玉倩多一些还是更爱已经阴阳两隔的小九。
火车越往北走天就越冷,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清雪,一片片雪花落到梁跃的脸上便化成了水珠,而落到小九的脸上依然还是雪花,久久不融化,直到梁跃用手拂去。
梁跃就这样傻傻地半倚在货车箱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又黑了下来,直到第二天天亮,也不知随着火车飘荡出多远了,只觉得天是越来越冷,快把人冻僵了,梁跃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再加上身上的伤痛,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他想总不能就这样抱着小九也等着死去,老年人常说人死后要入土为安,得找个地方把小九安葬了。于是勉强支撑着站起来看看四周,远处高山峻岭,近处荒草凄凄,已不知身在何处。
他想要跳下火车,但是带着小九的尸体又没法跳车,生怕跌坏了小九的身体,试了几次都放弃了跳车的举动。
不知又过多久,火车慢了下来,远远望过去像是前方有个小站。火车进站了,在车即将停靠的时候,梁跃抱着小九从站台的另一侧跳下,滚入草丛,然后爬起来把小九横抱了疾步出了小站。
这应该是个偏远的小地方,车站附近没有人烟,依旧是荒草满目,梁跃抱着小九走了大概几里路,到了一座小山脚下,实在是体力不支,跌倒在地,缓了好久才又爬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把小九抱上山了,坐在地上对小九的尸身说:“小九呀,这里虽不是山清水秀,但也挺清静的,把你葬在这里可以么?”
小九静静地闭着眼,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梁跃又说:“我知道你最后要和我说要我帮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说要我帮你照顾孩子,你放心吧,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
梁跃在高岗的乱石找了一个凹处,把小九放在里边,然后在她身边堆放石块,怕石头压到她的身体,特地很精心地设计了一下,使石块相互依靠,做出弓形空间,把小九罩在里边。梁跃又把小九带在脖子上的银链子拿下来,揣在了怀里,他想留在身边做个纪,但是转念一想,又把它带回了小九的颈上,说:“把它留下来陪你吧,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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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第一章:公路悍匪()
在摆放最后一块石头时,梁跃又趴在石缝上最后看看小九的脸,然后一狠心,搬了一块大石盖在空隙上。 :
梁跃安葬完了小九,又在石坟前做了些记号,环顾左右,准备记住这个地方,以后好回来接小九回家。
梁跃从山脚一步一回头地走向公路,直到看不清小九的石坟,这才回身走向车站,他要记住这个车站,否则天地之大,以后如何来找小九的坟墓。
他来到小站路基下,抬头望去,只见站牌上写着万宝山镇几个字,心记下,暗道:小九在这里安身也算不错,最起码名字挺好的。
这时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年男子在站台上走过来,远远问梁跃:“小伙子,你在那儿干什么,有事么?”
梁跃不想见人,摇了摇手,转身走了。顺着公路他进了一个小镇,他怕身上的血迹引人注意,便在一个路边小店买了一身迷彩服换上,想起上次和荆玉倩去林城回家时也是买了这么一身,只是此时的心情和那时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梁跃准备先悄悄回隆安把小九的家人安顿好再说,要不她们一老一小还不知道小九已遭横祸,无人照顾是不行的。他兜里钱不多,不够钱买直接回隆安的火车票,再说在这个小镇也没有直达隆安的火车,于是他买了一张小客车票,坐小客车奔城市,听镇上人说最临近的城市也要做几个小时的小客呢。
小客车开出小镇,走的不是颠簸的山路就是荒凉的野地,一路很少有人烟。
梁跃从打上车就眼望窗外,脑海里混乱之极,一会儿是小九俏皮的身影一会儿是她僵直的尸身,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时的一幕幕不停地在眼前像电影画面一样掠过。
“大哥,这个位置可以坐么?”一个清脆的女孩儿声音打断了梁跃的回忆,他抬头看一看,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路边有个小站牌,立于草丛之间,又上来了两个乘客,一个年迈的老婆婆坐到了梁跃身后的一个空座上,另一个站在梁跃身边,这时车上就剩下这一个空座了,一个十六七岁怯生生的乡下姑娘站在那里看着梁跃,她脸上红扑扑的,皮肤有些粗糙,但是一双眼睛很有灵性,黑白分明的。
梁跃没说话,往里挪了挪身子,小姑娘坐了下来,双腿并得紧紧的,把一个背包放在了膝盖上。
小客继续颠簸,身后的老婆婆问梁跃身边的村姑:“小翠呀,到了城里能找上你大伯家呀?我总怕你记不清道儿,你也就只去过一次。”
那个叫小翠的村姑回答:“能找到,我记得路。”
老婆婆“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不愿意去,要不是你大伯有病我才不愿意去看老大媳妇的脸子呢,唉你大伯的病多半都是和他媳妇生气气出来的。”
小翠说:“奶奶,你不要这么说,大伯得的是股骨头坏死,和生气没关系。医生说是大伯长期饮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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