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液体,像是一条冰弦,一直延伸到了胃部,忽然绽放开来,像是一股似寒乍暖的激流,一瞬间席卷过了全身。
“九天玉露”
这是苏樱结合了活血通脉散和**返经散两款药物精华,创造出来的神奇药物,它的作用,就是在最短时间内缓和内伤,并恢复内力,不过这药物的材料颇为稀有,配制也极为麻烦,总共也不过3瓶而已。
方才一战中何芸梦受了不轻的内伤,这一瓶灵药下去,算是暂时压制住了伤势,在数个时辰中,能够恢复战斗能力。
何芸梦曾经在稷下剑圣曹秋道门下学剑半年,虽然在她的刻意低调下,没有成为曹宗师的亲传弟子,但对于曹秋道身上的那股子气势,已经有些习惯,而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一股子几乎不逊色于曹秋道的威胁。
脚步声停住了,在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形,出现在了这辆疾驰的钢铁战车的前方,拦住了去路,疾奔的傀儡战马,重重地撞了过去,呼啸的风声,像是要将来人撞得当空飞起。
那人右手背在背后,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只是伸出左手,向前一捏,扣在了傀儡战马的颈项之上。
疾驰的傀儡战马,挟着风雷之声,万钧之势,就那么撞在了他的一只左手上。
“嗯?”
那人像是皱了皱眉,右腿后踏了半步。
“轰”
就像是撞上了一座山,在两股大力的挤压下,这匹铁马整个从中爆了开来。各种内部的零件铁片,向着四面八法飞舞,打在车厢上,像是下了一场骤雨。
何芸梦手中的剑化作了一片扇形的光幕,挡开了射来的铁片,站立在车辕上,默默地望着对方那个人,说不出话来。
力挽奔马!
这可不是普通的马,加上车厢高速移动的重量,这一撞之力,何等骇人,却被那人一手拦下。
这是一个真正的彪形大汉,穿着一件虎皮裙,一袭灰色的披风,随意而粗犷地披在背上。
好一个猛士!
这是何芸梦第一个印象,只见他面色黝黑如锅底,豹眼环目,双眉如刀,虬髯若戟,头如笆斗,颈项粗壮。上身是一个完美的倒梯形体,肩膀宽阔,有两尺出头。一双手臂,足有柱子般粗细。一双大腿,更有合抱粗。他身高七尺出头,本来并不算矮,但配上他这一副身形,却看上去像是方的!
“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站人。”这句有些滑稽的话,来形容此人,却是再合适不过。
在他的右手中,反握着一柄大铁椎,椎尾有一条儿臂粗的锁链,一直缠绕到他的小臂之上。
他两眼一瞪,大声喝问道:
“大胆狂徒,可识某朱亥乎!”
“噗通”远在赵国的梦渊一个没留神坐到了地上,在他的脸上,再没有半分从容,惊恐,焦急,和掩盖不住的担忧,在这一瞬间塞满了他的整个脑海。
朱亥,本为屠夫,信陵君得门客候嬴推荐,拜其为门客。其人力士,有万夫不当之勇,曾一击击毙魏将晋鄙,夺其军救赵,名动天下。后使秦国,被秦王所困,虽许高官厚禄亦不愿叛主。秦王怒,使人将铁笼,置其与猛虎其中,朱亥大喝一声,猛虎破胆而毙。朱亥知自己再难回到信陵君身边,乃以头撞柱,柱断而不死,终以手扼喉而死,死时身形不倒,往魏而立。李白感其勇猛忠义,作侠客行长诗而颂之: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逃离朱亥的追击,奖励精元点数3000点,地级命运情节1个,击杀朱亥,奖励精元点数20000点,天级命运情节2个。)
“此人,不可力敌。”梦渊有些手足无措地连接上了同心结,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在此时此刻,他竟然无计可施。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不过是车轮下的碎片而已。
他想要赶去,却知道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
彷徨,无助,无力,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牢牢地握住了梦渊的心脏。
“设法逃命,这个人对内力受限的我们,几乎是无敌的。”传出了这句有些打击士气的话,梦渊一头大汗地坐在地上,望着魏国的方向,他的双拳紧握,牙齿咬破嘴唇,却浑然不觉。
这个时候,只能靠苏樱和何芸梦自己了。
有些哆嗦着,苏樱打开了盖板,让纪嫣然进入车中,同时搬开一个开关,马车中央的盖板徐徐打开,露出一个合抱大小的火炉,一根粗大的铁管,连接到了车顶之上。
“芸梦,我需要一盏茶的功夫,而且不能被他发现这车上的秘密,只能靠你了。”苏樱低声说了一句道。
“我知道了。”何芸梦缓步走下车辕,在这两步间,她的心已经从先时的惊恐中恢复了过来。身为一名剑客,她已经有了一颗真正的剑客之心,那是狭路相逢,即使面对的是天下第一剑客,她也会拔出自己的剑,迎向对方的意志。
“我听说过你,朱亥,知道你是天下无双的勇士。”何芸梦望着对方,语声中有着几分尊重。
“既然知某之名,还不束手就擒。”朱亥闻言,神色稍霁,喝道。他声如闷雷,语声方落,一阵隆隆的回音,在场中回荡。
何芸梦笑了,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清澈响亮,像是一根钢丝,越来越高,直入云间:“稷下剑宫门下,岂有不战而降之辈?”
“稷下剑宫,你是曹剑圣门下?”朱亥微微皱了皱眉道,“曹剑圣门下四大亲传弟子中,何曾有你?”
何芸梦没有回答,只是持剑当胸,摆出了架势,曹秋道的四大弟子虽然出名,但她何芸梦之剑,又何尝逊色过。
“稷下剑宫藏龙卧虎,我一心习剑,岂为名乎?”剑在手,何芸梦的一双眼睛亮了起来,
“稷下剑宫何芸梦,请阁下指教。”
何芸梦摆出了一个后辈向前辈邀战的起手式,剑尖微微上指,在这一刻,她的意志已经与剑合而为一。
这是非常讲究的,虽然知道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但主神给出的任务,已经充分说明了朱亥的实力,在以逃脱为主旨的战略下,贸然去激怒这样一个人物,是绝对不智的行为,因此,适当的低调与尊重,却不避战的姿态,能够为这场危险之极的战斗,添加一丝生机。
第二百四十章 亮剑 何芸梦对朱亥()
“很好,就让某领教一下曹大师门下高招。”朱亥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
何芸梦露出一个笑容,虽然在她惨白的面色映衬之下,显得有些可怖。
手中长剑,如一缕微风,轻巧地拂出,却在手腕微微一震之下,一化为三,一剑紧跟一剑,连成了一条剑环。
“天山----追风剑法”
但是在此时的何芸梦手中,这套天山派的剑法,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而是多了一分意境,像是一阕诗,一道景,如风卷过山冈。
得其神髓!只是简单的一招,便将剑法中的那分轻,捷,灵,巧,充分地表现了出来。
朱亥点了点头,右手从背后探出,将他手中铁椎,显露出来。那是一件黑黝黝的铁器,长有三尺,粗如人腰,圆圆的有如鸡蛋模样,尖端处一根铁柄,却只有七八寸长短。
他并没有还击,而是由下而上,将铁椎旋转着抛起,铁椎发出呜呜的响声,化作一条黑龙,在他身前转了两圈。
那一份轻松和灵巧,根本不像是在使用一柄大铁椎,而像是一个熟练之极的杂耍艺人,在丢一根表演用的木棒。
何芸梦却是大吃了一惊,仅仅是被那铁椎带起的风沾到,她握剑的手就感觉到一阵阵发麻,要是被那柄铁椎碰到,那还得了!
她却是不知现在朱亥手中的这柄铁椎,可不是十几年前打杀晋鄙的那柄藏在袖子中的小玩意,而是足有百斤之重,通体用精铁铸成,跟随朱亥征战天下的奇兵。
这铁椎乃是兵器中至霸至刚之物,不管是什么宝刀宝剑,碰到就得脱手,如果是凡铁,直接不碎也折。
何芸梦向前一步踏出,腰肢轻扭间,却到了朱亥左侧,手中长剑轻巧地探出,点向朱亥左耳。
疾如风,迅如电,只有用毒蛇探头咬人的那一击,才能形容何芸梦的这一剑的迅捷。
“蛇行百变步法,金蛇剑法。”
朱亥看也不看,只是握紧左拳,一拳向上击出,这是充斥着速度与力量的一拳,一拳既出,所向披靡。右手在大铁椎上一拨,在呼呼的风声中,铁椎由竖转横,划出了一记完美的半圆形弧线。
何芸梦呵斥一声,踩着金蛇游身步,在朱亥的四周游走起来,手中的长剑不时地轻轻点出,所指之处,尽是朱亥身周要害。她剑上流传的寒光,说明了这是一柄锋利之极的利器,即使以朱亥的悍勇,也不敢贸然让她的长剑刺中。
在离他们不远处,那辆机关战车,却慢慢发生了变化,车顶打开,一个巨大的气囊鼓涨起来,出现在了车厢的上方,原先直竖的铁板,微微倾斜,保护住了气囊的下半部分。
“这是什么?”朱亥即使在和何芸梦交手,但到了他的境界,早已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况且何芸梦的剑法虽然巧妙,但因为两人本身都各有保留,对他来说,更是游刃有余,虽然没有感觉到丝毫威胁,但他也知道,情况正在向出乎他意料的方向发展。
“当心了。”他向着何芸梦笑了笑,右手一抓,已经握住了大铁椎的短柄。
先前那种威压,再一次出现在场中,那是一种压制住对方呼吸,直让对方窒息的压力。
“喝”
朱亥右手持椎,左右回扫,如小山般的身躯,在他的一声暴喝中,呼地跃起。
“轰”
像是一颗巨石,砸到了水池之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何芸梦只觉得一股子无可抵挡的巨力掀来,自己就像是一条暴风雨中的小船,被震得像后飞了出去,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勉力在空中一个回旋,落到地上,再看朱亥的脚下,已经是一个足有一尺来深,丈许方圆的大坑。
心肺之间一阵抽痛,仅仅是刚才被震了一下,已经让她伤上加伤。
“咚,咚”
朱亥一步步向她走来,那股子吞天食地的气势,每走一步,便高涨一分,到了她面前,已经如崇山峻岳,铺天盖地压下。
这可不是什么风过山冈,月照大江,而是真正的泰山压顶,在朱亥的威压之下,几乎半边天都塌了下来。
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接下朱亥的一击,在这一刻,朱亥的气势,已经如日中天。
何芸梦的瞳孔都放大了,眼前的那个人,忽然变得顶天立地,像是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峰,向着她当头压下。
“朱亥先生,看箭。”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机关战车中,传出了苏樱的话语,随后便是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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