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渊咳嗽一声,吐出一口血痰,虽然一上来就让朱亥吃了个大亏,但朱亥的一椎,又岂是那么好捱的
白起扯下一片战袍,包了包被强行震裂的虎口,抽出了腰间的龙渊长剑,踏前一步,和梦渊成犄角合击之势在原先大帐的后方,一座帐篷忽然被用力掀起,一辆沉重的重甲马车,露了出来
车辕上坐着一名绝美的白衣女子,一手提长弓,一手牵着缰绳,而她的身后车顶上则端坐着另两名青衣女子,重重铁板,护住了她们大半个身子,其中一人手中托着一柄大半人高的弩弓,另一人则只是站在那里,纤手扬起,在她的五指指端,挂着五条小小的青蛇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我明白了”朱亥看到了那个手中提着青蛇的女子,顿时心中了然处处和无忌作对的,便是眼前这几人
“不错,今天你既然来了,那么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你放心,我们会让无忌尽快去陪你的”梦渊双刀平伸,拉开了架势道
“死有何惧”
朱亥提着大铁椎道
远处忽然传来了阵阵喊杀声,兵器的交击声,马匹的嘶鸣声,士兵濒死的惨嚎声,此起彼伏却是无忌发现了朱亥的离去,亲率大军前来袭营接应
“大哥,你去,这里就交给我们了”梦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在这笑容的背后,是阴狠的杀机
“好”白起点了点头,转头离去,“我去去便回”
朱亥看了看白起的背影,他忽然动了,手中的铁椎,直奔白起而去
“锵”一道黑光飞来,正中他飞出的铁椎,剧烈的冲击,把铁椎撞得高高扬起,白起似乎知道这一击必然会被拦截,头也不回地走到马车边,从纪嫣然手中接过一柄长矛,上马疾驰而去
拦住朱亥这致命一击的,自然是拥有破阵弩的苏樱了她的弩乃是一弓三弦,以偏心轮张弩,可三弦三箭,依次射击,也可以三弦一箭,发射类似于儿臂粗细的短矛再配上她自己制作的各类非常规箭矢,威力绝伦,甚至比得上攻城的弩车射出的劲箭
她修习的心法乃是最适合远战的唐门心法,这些日子又没有少与纪嫣然,白起这等神射手探讨箭术,朱亥的铁椎出手之后终究不如握在手中,被她一箭射得偏飞开去
梦渊并没有浪费这个机会,双刀挥处,如一枚纺锤形的巨型火箭,带起了一片残影,呼啸着冲了上去朱亥用铁链一格,只听得锵地一声响,手中猛地一轻,手中的铁链,被梦渊一刀斩断
朱亥先前吃过大亏,可不敢被梦渊的刀锋劈中,双足用力一蹬地面,向后激跃而起,顺手一扯,已经将背后的虎皮大氅拉下,像是一根软棒,在拨开纪嫣然一弓三箭的同时,向着梦渊挥去
梦渊猛一低头,像是鞠了一个足有九十度的弓,朱亥的大氅打在他背上,发出了重锤敲中大鼓一般的一声闷响他忍不住一张嘴,一口逆血喷出,落在地面上,闪动着妖异的光芒,发出轻轻的兹兹声,像是寒冰中燃烧着一团烈焰
但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恰恰相反,他双刀往腕后一收,连人带刀,摇晃着冲向朱亥右肋
像是打开折扇的扇面,又像是旋转的风车,他的身形以相当别扭的方式跃起,疾旋着带出了一片刀光血色
玄鹤流斩道奥义----转
“嗷”
梦渊这几乎是玩命的一击,在朱亥的右肋下,直开出了以个足有脸盆大小的创口,肺叶,肝脏,肚肠,全都露了出来,血水如喷泉一样冲出,染了梦渊一头一脸,朱亥一声疼极的怒吼中,举起了砂锅大的拳头,将全身剩余的力量,全都擂向了梦渊的后背
生死关头,梦渊猛地一侧身子,避开了脊柱,将体内火山喷发一般的内息,尽数运到了右侧的背部
“呯”地一声闷响,梦渊像是被打桩机的冲锤敲在背上,又像是被一头大象跳起来踩了一脚,右边的半个身子,在剧痛后彻底失去了知觉扑倒在了地上,他强行提起最后的意识,将手中的鹤翎,插进了朱亥的脚背,将他的双足钉在了地上
在梦渊终于失去意识的时候,朱亥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一支一支的利箭,贯穿了他如城墙一般厚实的身躯,这些箭镞上,每一根都淬了足以致命的剧毒苏樱几乎是疯了一般地射击着,将全身上下的暗器,倾泻在了他的身上
朱亥抬起头,努力地扭过脖子,看向了营门外面的黑暗中,在那里,有他为之效忠一生的那个人
他的舌头肿得堵住了喉咙,剧毒侵蚀了他的每一寸血肉,让他失去了大半说话的能力
“公子保重,朱亥已经尽力了”他挤出最后的力气,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微弱的声音,他的双目圆睁,身躯屹立不倒,但他的生命,终于离他而去
击杀朱亥,每人得到精元点数2000点,地级命运情节1个,得到抽取机会1个
第三百一十六章 命运()
无忌指挥着大军,在雨夜中冲杀着,血腥,泥土,雨水的气息融合在一起,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在连续突破了两座秦军前哨营后,他清楚地感觉到,秦军的军心稳定了下来,堪堪敌住了他的攻势,前军的数量在不断地减少,倒下的士兵中,魏人的数量飞快地上升着。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按照他的经验,在这样的夜里,偷袭成功后,被击溃的秦军会自己冲乱友军的阵脚,混乱会飞快蔓延,直到全军溃散,一败涂地才对。决不应该如此快速地组织起力量抵抗,唯一的可能便是秦军中出现了能够镇得住场面的大将,而如今他面对的秦军中,有这种能力的,只有那个死而复生的男人了。
“廉颇将军,难道你真的连床都起不了了么?”
无忌向来镇定的心神,这一刻却格外的不平静,朱亥的突袭,实在是太突然了,在这样的雨夜,他临时能够调拨的兵马,不过三四万人,但是他确实在出阵的时候,便派遣了侍卫去通知正在养伤的廉颇,让其调遣其余兵马前来接应,但不知道为什么,援兵到现在都没有到来。
前阵的压力越来越大了,无忌放慢了速度,开始调整变得有些散乱的军势,以确保后路的安全,因为事发突然,他临时调拨的兵马,不过三四万人,打到这个份上,已经快到了极限了。
无忌连连地回头,希望能够看到那支能够带给他最后希望的援军,但是他的心沉了下去,透过厚厚的雨帘,他隐约能看到来自魏军大营的火光,而这火光,只能说明一件事。
秦军并不是对他的夜袭毫无防备,恰恰相反,在距离魏营不远,那个被称为战神的男人,安排下了一支伏兵,一旦自己发起突袭,则按照侦察所得到的消息行动,若魏军只是出动了小部分,那么这支伏兵就会出现在撤退的路上,为歼灭这支夜袭的军队争取足够的时间。若是魏军全军出动,那么空虚的魏营和辎重,就是这支奇兵的最好目标。
但是不管怎么说,魏营中的火光,告诉了无忌无比残酷的事实,他所安排的援兵,并没有能够超出那个男人的算计,以廉颇的谨慎,是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来援了。
但是那样又有什么用,无忌带来的这三四万人,都是魏军中的精锐,如果这支军队折在这里,或者,最坏的情况,他自己战死在这里,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深夜,暴雨,厮杀,惨叫,在这样的情况下,战局正一步步地向着最坏的一面发展。
他今夜取得的战果,也根本不足以扭转整个战局。
接下来会是什么,失败吗?陷落以及死亡,愿赌服输。
但是一切怎么能就此结束,他还没有找到朱亥,他也还没有见到那个和他斗了几十年的男人。
下达了徐徐后撤,脱离战斗的命令,无忌手中握着长剑,单骑策马向前,决然地走向秦人黑色的兵海。暴雨让他的头发紧贴在脸颊和脖子上,身上的战甲却因为这种残酷的冲刷愈加凛冽耀眼。
雨点变得越来越沉重,每一滴溅落在泥地上都会带起混浊的血水和泥浆,白色的雨雾一波一波扑向冲杀中的人群,仿佛是大海白色的浪涛,苍天看着芸芸众生,将嘲笑的声音掺入磅礴的雨声。
秦**队疑惑地看着对方开始后撤的部队和这个主帅的举动,竟然都愣了,一时之间没有人往上冲。
无忌渐渐变得听不清任何声音,金属相击声、马蹄声、嘶喊声都变得很远很远。每走出一步,时间都好像存心逗留一般,从他的身边放慢了脚步。
战争和岁月暂时离开了,闭上眼,大脑中闪回的一些片段撕裂了黑色的雨夜。
他看到在如血的残阳下,那个人黑铠金戈、身后鲜红的披风在狂风中翻卷,桀骜不逊的笑容,眼睛像野兽一样雪亮——那个被六国视为鬼神一样的存在。
无忌在对方的阵营中寻找那个记忆中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亲眼见到那个男人,他不是不相信廉颇,但是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那个男人真的又回来了?
雨水模糊了他的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希望看到的那个人的到来。
就像是有一种无形而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一般,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他忽然打马冲到了阵前,
“前方的可是武安君?”无忌大声喝道。
本来在这暴雨中,哪怕是相隔几米,就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但是无忌的这一声呼喊,确实地被白起听到了。
而这一喊也警醒了发呆的秦兵,紧绷着弓弦的手指放开,黑暗中有几支利箭飞来。弓弦弹射之声同时也让魏王的贴身禁卫拨转马头往回冲。
“都住手!”白起大吼出声,举剑打落一支飞箭,但不知道为什么,其余几支离了弦的箭支都偏转了方向,没有一支能够接近无忌的身周三尺之内。
“停止放箭!!全军后退两百步!”白起举起了手,下达了停战的命令,追击的秦兵放缓了脚步,紧接着他一抖缰绳,提着龙渊走到了阵前。
“你们也退下。”无忌挥手让禁卫也离开。
原本两人的身后是分属两国的大军,但是在这一瞬间,这数万大军,在双方主将鬼使神差般的命令下,默然分离开来。
忽然一种异样的气息引起了白起的注意,武将的直觉一向惊人地敏锐——并非是暗近的杀意,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让人浑身难受的感觉。
在无忌的身后不远处,禁卫正在远离,其中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兵站在帅旗之下,在紧束的盔甲里面,一片紫色的衣襟遮住了喉结。那个人和周围的同伴不一样,脸上没有别人都有的焦躁和紧张,只是淡淡地看着无忌。那种表情似乎是一个人在街市上闲逛,挑选自己喜欢的物件。
白起的目光和那小兵对上的时候,对方不以为然的扭头背转身去,跟着同伴走了。背在身后的双手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夹着一支秦人的箭支,黑色的箭在他的手中化为飞灰散了。
刚才那股诡异的气息便是来自此人,现在白起想起来了,这便是一种被称为阴谋的味道,一种和自己来自同一世界的人所散发出的气场。
但无忌并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他全部的心神,都被前方那个骑着马上的男人所吸引。
“某正是白起,我该称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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