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平姬闻言,心中不禁跳了跳,急忙打断,“十三殿下如此维护王妃,可见他们的私情并不假,婢妾先前没有说谎。”
陌上花眸内寒光乍起,朱唇缓缓吐字,“平姬,你不要命了吗,连十三殿下都敢随口污蔑。”
平姬面色顿时白了几分,捏着那所谓万民书的手朝后缩了缩,“我是不是污蔑,想必你比我清楚万分。”
平素一向温和的阎岑轩,此刻面色也沉了几分,“我们二人之间清清白白,没办半分私情,这位夫人个还是慎言的,况且如今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说着,他眸光瞥向了站在一旁的陈康身上。
陈康与之对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上前将平姬手中的万民书拿了过来,呈到了阎岑轩手中。
阎岑轩接过,垂眸细细观看,隽秀的眉时不时的轻轻蹙起,“我方才说了,两份万民书必有一假,只是,仅仅凭我的一人之力怕是根本看不出来,皇兄,不妨咱们便按照两份万民书之上所书认命,将这负责万民书的起头人找出来,让他来辨辨真假。”
“哪里用这么麻烦。”阎北城一把拿过万民书,仿佛真的对此事极为了解一般,一手抚着下巴,细细钻研着,眉头极为纠结的皱成一团。
阎岑轩见状,不禁温声道:“皇兄,依我看,还是将那起头人速速找来,如此方可服众。”
亦能救她……
若不然,证明了此书是真的,岂非昭告天下,禹王妃是个祸国祸民的妖女,不但引起了府内上下下人的抵触,更是糟了百姓厌弃,这样一个“妖女”,只怕到时候皇帝处置的结果,便不单单是休弃了。
因此,便是他有千万的私心,此时也必须要舍了去才可。
至于陌上花,此时却未曾说话,沉默着在脑中快速的思虑着对策。
这万民书原是她先前悄悄在南鹤处拿回的,本是觉得以后或许会什么用处,这才留下,奈何生了昨日的那样的事,她一时忘了此事,竟让成了平姬对付自己的利器,当真又好笑又好气。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上一秒还在认真研究那万民书额阎北城,也不知怎的突然将纸张衣角撕扯了下来,他自己也是格外的诧异。
第1940章 让十三看笑话吗?()
更加没想到的是,这纸张一缺,他手中力道也跟着松了松,纸张飘飘洋洋的就落在了地上,而后竟是无火自燃了起来,没一会,这被平姬笃定了可以要陌上花命的纸张,便化为灰烬。
平姬瞬间呆愣下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望着阎北城,面色瞬间涨红,满目的愤懑之色,“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有诈,您怎可如此袒护那个贱人!”
陌上花捏着手中仅剩一角的万民书,满面的无辜之相,“本王也不知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如此指责本王?”
“平姬,你竟敢指责王爷?如此以下犯上,莫非不要命了?”陌上花分明看到阎北城袖中快速闪过的一抹火星,却故意错开目光,呵斥道。
平姬面上的愤恨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恨恨的跺了跺脚,道:“便是如此,那万民书也是真的,请王爷遵循民愿,休了这个毒妇,她根本不配为我禹州王妃!”
说着,她提了裙摆便跪了下来,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婢女,吓得婢女也连忙跟着跪下来,哆哆嗦嗦的补道:“请,请王爷,遵从,遵从民,民意……”
阎北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辜道:“万民书都没了,本王何以治罪?更莫要说,那万民书还不知真假呢,还有一点,王妃是父皇亲自赐婚,并非本王说休弃便能休弃的,可如今没有证据,又要本王如何上书?”
平姬已经被气昏了头,满腹的今日若不是陌上花死,便只能她亡,两手紧紧抓住阎北城的袖袍,仿佛抓住最后一丝稻草一般,“那万民书分明是真的!便是没有那万民书,那,那她也是犯了七出之罪的,您决不能如此纵着他啊。”
陌上花眸色已然彻底平姬下来,宛若看跳梁小丑一般,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平姬,你所说之事哪一件是有凭证的?既没有凭证,那你又是哪里来的有勇气,敢在此处污蔑王妃,勾引外男,残害皇子?”
从一开始,平姬的计划就是不成形的,这一系列计划不连贯不说,就连唯一的“证据”都受不住,将把柄主动送到旁人面前,当真是愚蠢至极,恐怕就连从前的云姬都不会犯下此等低级的错误。
如此多罪名扣下来,平姬瞬间就被吓得面色白了下来,却死活不愿让自己败下阵来,恶狠狠道:“你胡说!我说的句句属实,你陌上花根本就是个蛇蝎之人,我今日就是拼死,也要撕了你!”
方才还面色淡然的阎北城,面色顿时黑沉下来,“平姬,你闹出如此多的事情,难道如今还要继续让十三看笑话吗?来人,将她拿下。”
眼见已经有小厮围了上来,平姬顿时慌了神,:“王爷,婢妾是冤枉的,冤枉的啊!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人在诬陷婢妾!”
然而,那些小厮去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三下五除二便将她压制住。
平姬不甘心就如此受制,大脑早已被眼下的绝望惶恐所填满,抬手便咬了一个小厮的手,趁机挣扎出来,扑向了陌上花。
第1941章 冻得不知是何滋味()
阎岑轩等人在此,陌上花自是不变施展武艺,因此,平姬一下子便得手,两人顿时滚成一团。
她狠狠的掐着陌上花的脖子,发髻散作一团,半是癫狂半是愤恨的尖声道:“贱人,就是我死,你也要需得给我垫背才是!不,不行,这样又怎么够。”
她眸内的恶毒几乎要凝成实质,纤长的指甲朝着陌上花凝脂般柔嫩细白的面颊之上划了去。
阎北城见此,两手顿时紧紧握成拳头,不管不顾的便上前将平姬拉了起来,强行将人分开,丢向了一旁,而后忙凑到陌上花面前,捧着她的脸小心的查看着。
平姬实在太过疯狂,饶是阎北城速度够快,陌上花白嫩的面颊还是被划一道血痕,黄豆大小的血珠朝外沁着。
“快些将她带下去。”阎岑轩本欲上前,但见阎北城如此紧张,忙压制住心中的担忧,转身朝屋内的人吩咐道。
有了方才亦一事,屋内的小厮侍卫们都警醒了不好,簇拥上来不少人,将平姬五花大绑又堵住了嘴巴,才匆匆拉了下去。
“皇兄,皇嫂她……”阎岑轩在旁站了一会,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担忧,正欲问一问,可话还未说完,便见阎北城已经直接将陌上花拦腰抱起,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他原本热切的心顿时被泼了冷水一般,冻得不知是何滋味。
……
“我没事。”一路上阎北城都死死抱住陌上花,任她如何挣扎都是无用,一直到坞院他才放松了些许力道,还未来得及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她便自己从他怀中跳了下来,淡淡开口。
见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阎北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抬手似乎想去触摸一下她的伤口,可又怕弄痛了她,一时竟有些无从下手,倒是让陌上花看的一头雾水。
瞧着她这副茫然的样子,他忍不住在她另一边完好的面颊之上轻轻捏了一下,“蠢女人,那样的情况下,怎么不自卫?若是她在疯狂一些,拔下了簪子来刺你,你难道也要乖乖就范吗?”
陌上花轻轻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如羽翼般轻轻煽动,“那么多来自皇城的人在那里盯着,我又则能懈怠?况且,在场如此多人,又怎会全都坐视不理,我无论如何都是无事的,倒是平姬,原本还有可能留一条活路,如今怕是唯一的活路都没有了。”
“敢伤本王的女人,便是五马分尸也不为过。”提及此处,阎北城原本清幽的眸内顿时染了几分暴戾之色,眸底一片幽暗。
陌上花心中一暖,唇角不禁轻轻勾了勾,却不料牵动了面颊之上的伤口,顿时又有血珠冒了出来,滴落在阎北城的手背之上,如烧热的铁水般,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还在滴血?”不过一个划痕而已,按理来说,应当很快便会结痂的,可这伤口到了陌上花的面颊之上,非但不结痂,竟还在朝外冒着血水,看的阎北城一阵心惊。
第1942章 能不让陌上花动心?()
陌上花抬手轻触了一下面颊上的伤口,看着指尖沾染的猩红之色,面上并未有太大触动,“平姬的指甲平素养护的很好,又常以丹寇染指,划了伤口自然不大好愈合。”
“不过你而已不用担心,我本身就是医者,又怎会纵了自己受伤。”说着,她绕过阎北城,去床头之处的小桌上将里面的一个木匣拿了出来,从中取出两个小瓷盒,坐到了梳妆镜前。
其中一个瓷盒之中是她自己以棉絮,提纯的烈酒等物所做的“消毒棉”,盒子之中还存放了一个木制的小镊子,她拿了镊子夹了一块“消毒棉”出来,对照着甚是模糊的铜镜,自己静静擦拭着伤口处。
这铜镜不似现在的水银镜一般清晰,只能勉强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因此,她擦拭起来稍稍有些费力,几次都不小心涂错了地方。
阎北城见状,主动上前拿过她手中的镊子,正欲帮她擦拭伤口,鼻尖浓郁的酒味却让他动作一顿,不禁将他深感奇怪的“棉絮”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原本浓郁的酒味顿时越发的刺鼻起来。
他心中虽然奇怪这东西,但以闻到这刺鼻的酒水味道,眉头顿时深深一蹙,手中动作也顿了下来,“你用烈酒来泡的?若是用这个来,岂非极为痛苦?”
可方才,他可是见她一声不吭,好像这浑身的肉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如此清浅的伤口,又能痛到哪里去。”陌上花不以为然的轻轻摇头,见他如此墨迹,抬手便要拿回镊子,自己擦拭。
阎北城大手朝旁边躲了躲,便轻易躲过了她的手,“不行,你对自己如此狠心,还是本王来帮你。”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什么,定定的盯着陌上花精致的面颊,“若是痛,便尽管喊出来,断不会有人笑话你。”
喊出来?
陌上花微微愣住,她早就习惯了这样有痛全都自己抗下的日子,何时因为这一点小伤便呼喊出来过?从前,旁人也只会让她忍耐一些,从未有人会这样对自己说。
思及此,她幽深平静的眸内不禁轻轻翻滚起来,眼眸都控制不住的黏在了正帮他清理伤口的阎北城身上,心似乎也跟着极为专注的跳动起来。
“痛不痛?”
她走了神,一直到阎北城将手中的镊子都放了下来,轻声询问,她才恍惚回神,忙垂下眼眸,本想摇头表示不痛,但想了想,还是轻轻点了头,“有一些痛。”
“如此才对,痛就要说出来才是。”阎北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另一个瓷盒拿了起来,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膏体,道:“这是涂抹伤口的?”
陌上花尚未从方才的悸动中回过神来,因此也只是微点下颌,垂着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阎北城用指尖轻勾了药膏,小心翼翼的面颊之上轻轻涂抹,宛若一个正精心雕刻的匠人一般,只怕多用了一分力气,便使伊人的疼痛加剧一分。
一个平素自己受伤都只是随意包扎,下手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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