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心中顿觉不对,不禁朝后退了两步。
却未曾想,一个不小心间便撞到了身后的案几,案几晃了晃,其上摆放的热茶顿时跟着掉了下来,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陌上花跟柳芊芊皆是朝旁边退了两步,特别是柳芊芊,她见识过那热茶的温度,生怕四溅出来的茶水烫到自己,更是连连后退。
没想到,她这突然的连连后退竟是不小心撞到了自己身后的丫鬟。
“啊!”她惊呼一声便与身后的丫鬟齐齐摔在了地上,握着金簪的手下意识的去撑地面,却因簪子太长,竟是在掠过面颊之时,生生将莹白柔嫩的面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来。
而后,那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边沿一周迅速的发了黑,似是中毒一般。
柳芊芊面色猛地一白,忙惊慌的扔了手中簪子,抬手捂着自己的脸,惊慌的说不出话来。
那丫鬟也是吓得不请,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陌上花在柳芊芊发黑的伤口上扫了一眼,心中顿时猛地一沉。
那簪子有毒!
看来,柳芊芊刚刚故意那样做,就是为了要害她。
这想法一落实,陌上花眸底便变得冰寒起来,却是转瞬又被浓浓的担忧所取代,“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让我瞧瞧。”
柳芊芊捂着脸颊的手轻轻颤抖着,眸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恨意,面上的温婉柔弱险些都要因为愤怒而维持不下去了。
第1642章 可以窥探一二()
半晌,她才攥紧了衣袖下的掌心,莹莹啜泣,“姐姐你怎么能这般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说话间,她不动声色的暗暗掐了一把还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丫鬟。
丫鬟愣了数息才堪堪反应过来,忙道:“小姐,奴婢,奴婢这就去请殿下门过来给小姐做主!”
说着,拔腿便要站起来往回跑。
柳芊芊紧紧盯着陌上花,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个窟窿来。
不过这么一个细看下,竟是,发现她脸上原本纵横交错,狰狞无比的伤疤竟不知何时淡了许多,原本清丽绝美的容貌也已可以窥探一二。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她袖口下的青葱十指陡然紧紧收拢,尖锐纤长的指甲刺的掌心生痛,她却恍然不觉,只有满心的怨恨以及不敢相信。
而陌上花这边,还未来得及开口,那丫鬟便已经跑至门口了。
她眸底陡然一寒,如沁了极寒之地万年不化的寒冰般,冷的彻骨冻人。
终于原形毕露了。
柳芊芊陡然回神,心中狠狠的笑了起来,面上却是如受惊的小鹿般,满面惊恐的看着她,“姐姐,你,你要做什么?”
陌上花却突然笑了缓缓勾唇一笑,眸中冰寒却半分不减。
她走至柳芊芊身侧,在她耳畔压低了嗓音,道:“妹妹,你的脸怎么开始烂掉了呢?还有,那簪子似乎有毒呢?”
柳芊芊面色剧烈的变了变,“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满面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脸。
绕是如此,她还是不忘将地上的簪子捡起,还未来得及弯身,陌上花便已经将簪子拿了起来,唇边微带似笑非笑之意。
柳芊芊恨恨的握紧了拳头,终究也是捂着伤口发黑的面颊,寻了个由头赶紧离开了。
出坞院之时,阎墨厉竟已是被请了过来,他见柳芊芊似有几分狼狈,黝黑深邃的眼眸间划过几分诧异。
“柳小姐,这到底是怎么洗回事?”
柳芊芊急于回去,根本不敢多说,只匆匆见礼,道:“不过是我与姐姐开玩笑,这丫头愚钝,竟当了真罢了,殿下勿要怪罪,臣女院中有事,先行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阎墨厉应答,便匆匆而去了。
阎墨厉看着柳芊芊虽刻意保持温婉,却依旧透出几分慌乱的身影,眸光不禁投向了坞院面之前的甬道之上,深邃的眸内渐渐晕开一抹墨色,让人难以琢磨。
“殿下,还要进去吗?”身后的侍卫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不必了,回去罢。”阎墨厉眸中墨色倏的一收,转身大步离去,行了几步,便又停下脚步,低声道:“将近日的事情查清楚,另外,这边多留意一些。”
这个陌上花,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阎墨厉一行人终是在三日后启程回京了,阎北城亲自带了人相送,陌上花也一道同行。
从始至终,陌上花都未曾在见到柳芊芊,只听说她这几日都抱恙养病,吹不得风,便先行上了马车了。
第1643章 不了查的讥讽()
陌上花听闻,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眸光便落在了面前的阎岑轩身上。
阎岑轩披了厚厚的披风在身上,唇角噙着一抹温润清雅的笑,“我知你心意,只是你身子也不过刚刚好些,便莫要在多送了,免得累的自己身子在病了。”
阎北城在旁跟阎墨厉说话,听到阎岑轩的话,脸色顿时一黑,“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会照顾好,就不劳烦十三皇弟多费心了。”
陌上花转眸莫名其妙的扫了他一眼,无奈的轻勾唇角,不知该说什么好。
阎岑轩唇边笑意微僵,眸底深深的划过几分涩然,却是生生压下,“九皇兄言重,我不过看……皇嫂大病初愈,怕再次病发,累的皇兄也跟着担惊受怕而已。”
“皇嫂”二字似在他口中盘绕了千万遍般,字里行间隐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阎墨厉瞧着这一幕,深邃的划过几分微不了查的讥讽,转瞬又被满目幽深覆盖而上。
正欲开口打断,他眸光却是落在陌上花面上之时,不禁顿了几息。
只见,不过几日未见,陌上花脸上的疤痕竟不知何时已然全部不见,暴露在外的面颊皮肤,如凝脂般细腻白皙,五官精致无比,再加之一双淡漠似含了万千星芒,煜煜生辉的凤眸,便是面无表情,也是美若画卷。
阎墨厉心中陡然一沉,眸底墨色四散开来。
良久,才堪堪压下心中震惊,若无其事的开口:“九皇弟,弟妹不必送了,咱们就此别过。”
阎北城本也不想多送,当即就笑着附和两句,而后便当真没有再送,目送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现实在眼前便打道回府了。
……
阎岑轩走前留下的一番话,陌上花丝毫没忘,待她们走了几日,便遣了秦林去将他所说的东西取了回来。
秦林抱着一个外表半分不起眼的木箱,将其放置在了陌上花身前的桌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用手语比划了一番。
“王妃,奴才跟那掌柜的说明来意之后,那掌柜便把这箱子拿了出来,说是一定要您亲自打开。对了,他还还了奴才封信,也要您亲自查看。”
说话间,他又从袖中探出一纸信笺,将信笺递到了陌上花手中。
陌上花垂眸看了一眼信笺,却发现外面的封皮上什么都没写,只有一片空白,怕也是为了防止这信落到旁人手里,阎岑轩倒也真是心细如尘。
陌上花心中感叹一番,顺便将封皮撕开,将里面的信纸拿出。
信上所书内容与他本人风格倒是天差地别,只有只字片言,大致意思便是,箱内所有东西皆为送陌上花的嫁妆,由她随意支配,还有便是只要她安好他便别无所求。
陌上花放下信笺,将信封中的钥匙拿出,打开箱子。
里面的东西并不少,除却几万两的银票外,还有一个小臂大小,成色极佳的翡翠如意,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阎岑轩自小接触外界甚少,这些东西想也是他几年的身家了,他却毫不吝啬的送与了她……
第1644章 左心房处()
说是嫁妆,实则还不是怕陌上花在禹王府中受刁难,留给她打点奴仆,疏通关系所用的,当真是处处都为她想过了。
陌上花拿出那翡翠如意看了看,朱红饱满的唇瓣轻抿起,心中复杂难言。
阎岑轩对柳芊芊的心意,她是知道的。
而他所有的体贴温柔,都不过源于对原本的柳芊芊的爱,可原本的柳芊芊早就死了,她并不是那个柳芊芊,便是他对她在好,她也没有资格去还他那份情。
陌上花凝着翡翠如意,心中的感激与愧疚一同迸发而出,尤为那愧疚,更是浓的几乎化不开。
她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能在这异界遇到个对自己如此真心的人,虽是因为原主,可她依旧心怀庆幸。
……
陌上花取了阎岑轩留下的东西一事,第一时间传到了阎北城的耳中。
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眸微微眯起,嗓音微带几分不易察觉的沉然,“她当时是何反应?”
“属下只看到王妃拿了那翡翠如意在手里看了很久,至于王妃心中到底如何想的,属下实在无能,看不懂王妃的心思。”
阎北城眸底几分阴郁快速的闪过,旋即便被无边漆黑笼罩,神色顿时变得神秘难测起来。
“下去吧。”
“是。”
待到暗卫下去,阎北城眸色才些微的轻闪了一下,右手不自禁的抬手放置在了自己的左心房处。
这里,沉闷的似压了千斤巨石一般。
……
陌上花让秦林将东西收到库房,唯有那封信她亲自收了起来。
而后,她便敛了周身思绪,正了面色,“秦林,你去把府中上下花销的账本,还有底下四城所有管事那里的账本都收回来,我要亲自查看。”
顿了顿,她突的抬了手,叫住了即将下去的秦林,“让他们亲自来送。”
禹州分为四城,底下各类经营商铺数十家,四城各有散落。
她如今既与阎北城合作,他又给了她管家之权,她自然不会客气,当即便开始接手。
“是。”秦林低声应下,忙赶了下去。
……
禹王府偏厅。
四城各自管事之首,齐齐坐在首座下的次座之上,神色各异。
张何捧起桌上的茶水,却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去,端起复又放下,总觉有些坐立不安,“诸位,王妃突然召我等亲自来交账本,你们可有何看法?”
蒋仕靠着椅背悠闲的坐着,闻言不屑的扫了张何一眼,“我说张何,你怕什么,她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难不成还能把咱们怎么样不成?”
“是啊。”坐于蒋仕身旁的管家亦是满脸不屑的附和,“张枉在的时候尚且要对咱们客客气气的,她这才刚接手,能把怎么怎么样。”
余下的那个管事虽未说话,但神情间所流露而出的意思也是相同的。
张何眉头紧紧皱起,有些不赞同,“可是你们也知道,王爷如今可是宠她宠的紧,张管家资历一点都不比咱们少,还不是因为触怒了她说撤就被撤了。”
第1645章 纷纷效仿()
“真是胆小如鼠。”蒋仕嗤笑一声,眸中满是嘲讽之色,“一个貌丑无盐的女人,王爷能宠着她多久?何况,王爷还能把咱们全撤了还不成?”
张何本还顾虑重重,此时听蒋仕如此说,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陌上花敛了气息站在门口处,将几位管事的话一一收入耳中,眸底陡然掠过一抹冰凝之色,一直到屋内的说话声小几,来敛了眸色,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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