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工作,看能不能托关系,先暂时办个留职停薪,日后想回去上班,再回去就好了!”
崔以沫细细琢磨了一下苏小灿简单的几句话,竟然一下子把他所有的问题都给解决了,对苏小灿那是更加感激涕零:“小灿,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问题到了你这里就都不是问题了!”
崔以沫的一句夸赞成功抚平了刚才苏小灿被惹毛的脾气,挑挑眉头,不屑地说道:“这算什么问题?!见得多了,也就都不是问题了!”
后来,苏小灿看着崔向诚在正式工作和喜好之间努力挣扎,不由回忆起了前世,反省了自己的轻率。
其实,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一份稳定而长期的工作、一份充满未知和不确定的工作,为了后者去舍去前者,不是有十足的信心、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对一个支撑着整个家的顶梁柱,是不会轻易去改变这种现状的。
也就是今生,苏小灿对未来有一定的了解,又运气好起点高,身边的助力很多,才平平顺顺地走到现在,可以站在制高点来看待对别人来说,是改变一生的抉择。
那天晚上,崔以沫就找了崔向诚谈心,问他想不想重新拾起木工这份活,如果他一时做不了决定,却舍不得木工这份活计,小灿会跟苏建民说,让他跟着木工队先学一段时间,不过是没有工钱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崔向诚一想到自己小时候没有好好跟自己的父亲学习木工,总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现在有机会去弥补这个问题,当然求之不得。
他们父子俩人的这次谈话都没有跟方萍雅和崔以安说,反正崔向诚在家里,一个人也是做木工,跟着他人学木工,也是做木工。
直到木工活都做完,愣是除了当事人和工人们,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崔向诚的改变。
第二百六十一章 坦白()
说没有改变,其实,对崔向诚来说,内心却是已经翻天覆地了。
从崔家出事,到现在新家装修,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吧,他还是第一次拿起工具,重新接触木头,从初时只是单纯的怀恋,到最后,被崔以沫提醒,对这份工作开始悄悄地喜欢上,舍不得割舍,明明不过是一二十天的时间,却比之前的一二十年过的都充实、愉快,洋溢在心间满满的都是成就感和自豪。
崔家装修完之后,工人要撤走,那个老师傅就问崔向诚愿不愿意跟他们继续一起干。这段日子,一直被苏建国往队伍里塞人,虽然免费的工人是多了,但是这些人学成以后,都是要来跟他抢生意的,老师傅用起来一点也不内疚,交给他们的东西,也只是最基础的,要看他们的悟性。
这是老师傅第一次主动问一个学徒的去留,可见,却是对老实人崔向诚有多看重。
无忧无虑地做学徒的时间,崔向诚感觉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他还没有享受完这种快乐,就要面临痛苦的选择了。
一边是家庭的负担,一边是自己的喜好,对于崔向诚来说,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如果没有这二十来天的学习,他毫不犹豫地就会选择前者,此刻却有些犹豫了。
老师傅也看出了崔向诚的摇摆不定,这段时间对他的情况也了解,如果崔向诚是一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他怎么也要忽悠他跟自己走,但对一个已经过了大半生的人,还是一家之主的崔向诚,他也知道,这份选择的艰难。
最后,老师傅跟崔向诚说道,苏建国知道他在哪里上工,如果想通了,他什么时候回去找他都欢迎。
崔向诚这段时间充满光彩的眼睛瞬间就暗了下来,谢过老师傅,转身就不停地忙碌了两天。
他的假期再过两天就到期了,他就要销假回去上班了,以前只要上班,只要想着能多两个工,为家里多挣一点钱,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此刻,他却只要想到要上班,就窒息的喘不上气来,唯有不停地忙碌,让身体的疲惫来消减心灵的刺痛。
那个老师傅走的时候,到底有些不甘心,转身找了苏建国,说崔向诚是一个好木匠的苗子,如果他什么时候想通了,想跟着他继续干,让苏建国一定早点通知到他。
老师傅说这话的时候,苏小灿就在一旁,正好听到了,转身就把这些话转告给了崔以沫。
崔以沫也不傻,知道苏小灿在提醒他,让他问问崔向诚是怎么想的。打铁要趁热,如果再过上了一年半载,估计崔向诚就是再想拾起这份活机,都不大可能了。
当天晚上,吃了晚饭,崔以沫就拉着崔向诚到门口外的石阶上谈心去了。
不论是崔以沫怎么说,崔向诚就是低着头,蹲在地上,一声不吭,气得一向稳重的崔以沫都火冒三丈,要跳脚了。
这个时候,半闭着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方萍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们两人也不要在外边吹冷风了,有什么话,进屋来说吧!”
说完,方萍雅就转身往回走,露出了她身后沉思的崔以安。
崔向诚和崔以沫面面相觑,相似的一老一少两个脸庞的上同时露出“完了”的表情,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崔以安走在最后面,关住了大门,今天晚上,家里有事,闲人还是免进的好。
一家四口坐在客厅里,空气中还充塞着木头的香味,熟悉的气味此刻却一点也引不起众人半点的欣喜。
方萍雅见都不说话,都没有看向一旁当蜗牛的崔向诚,直接问想崔以沫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以沫也不确定刚才方萍雅到底听到了多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敢抬头的崔向诚,一咬牙,就把事情的始末都坦白讲了出来,包括苏小灿的提醒和帮忙。
他倒是想帮苏小灿打掩护,奈何一被问缘由,他的谎话就被不攻自破,还被方萍雅和崔以安一致下了判定,他们身边的人,也只有苏小灿才有这份慧心和细心,还主意大的别人都不敢想象,像帮崔向诚安排一份不要钱的学徒工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私底下,方萍雅还跟崔以安聊过这么一句,崔以沫鼓动她买下苏小灿家的房子,是不是苏小灿的主意。不是说苏小灿为了推销甩包袱,在城里花三万六买一座这么大的新房子,他们一家人在崔以沫提这个建议之前都没有敢想过。
原先,他们在老家修一座六间的平房,都花了两万,欠了一万五的外债。年后才因为崔以沫突然发了一笔横财,还清了外债,思想还没有从贫困线上挣扎回来,根本不敢想象,才过了一年的时间,他们就能再城里买到第二套新房子。
最后他们两人的结论就是,苏小灿就是他们家的财星呀!
这次,他们可都相差了,买房子的事情,还真是崔以沫自己的提议,难得他机灵一回,还被人给彻底误会了。
等崔以沫说完了,客厅里又是一阵的沉默。
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呀!
崔以沫和崔向诚的感觉是,终于把身上的包袱甩出去了,不用再这样藏着掖着怕被人发现了。
方萍雅和崔以安就有些复杂了。两人都意识到自己对崔向诚的忽视。
崔向诚是他们的亲人,他心里怎么想的,渴望什么,喜欢什么,他们却还没有苏小灿这样一个外人看的明白。
方萍雅想起了崔向诚第一次开口说自己想给家里做点木工活,要请假的时候,对于一个常年不发表自己任何意见的人,成为夫妻十几年,第一次听到他要做点什么时,她就该察觉到点什么的。
可是,这样一个多月的时间,从他一个人做小凳子,到苏小灿安排他去作学徒,到今天他因为放弃木匠的伙计而情绪低落,作为崔向诚的枕边人,跟他最亲近的人,她做的很失职。
她需要反省。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个家不需要他了()
此刻,再看看崔向诚驼成一团,有椅子沙发,非要蹲在地上那卑微的样子,方萍雅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态度有问题,才让这样一个一米七几的汉子才不到四十岁就变得这样窝囊颓废。
方萍雅长叹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那股酸劲儿,让自己尽量温柔地道:“向诚,孩子他爸,你起来,坐到沙发上,我们再好好说话,好不好?”
崔向诚还从来没有被方萍雅这样和蔼的对待过,从来,方萍雅都是对他呼来喝去的,此刻没来由的心里更没底了,颤巍巍地站起身,坐在沙发上,只敢屁股沾着一点小边,都坐不踏实,彷佛随时都要坐到地上,比刚才蹲着看着还可怜。
坐好之后,紧张的崔向诚就开始小声地检讨,还不忘偷偷地观察者方萍雅的脸色,唯恐一个不小心会惹着她:“萍雅,你不要听以沫说的话,那位老师傅不是都已经走了嘛,我可是什么事都没有答应过他的。
你看,我后天就要销假上班了,你要是听着生气,我明天就回厂子里上班去,保证把这一个月请假缺的工资都加班加点地挣回来。”
崔以安和崔以沫两兄弟不约而同地扶额,不敢去看崔向诚那小心翼翼而又谨小慎微的样子。
方萍雅看崔向诚还有继续保证下去的姿态,直接抬手制止,让他停下来,略带生气地半吼道:“够了!我什么时候说我生气了?又什么时候催你马上上班去了?!
小灿不是之前都跟以沫说好了,你要是想干木工活,就直接托个关系,让你去办一个停薪留职嘛?
你请上一两年的长假,要是跟着老师傅能学点东西,有所长进的话,直接就离职算了。
你也不要担心我是在说什么气话,这也就是你两个儿子养的好。
以安暑假前就把会计证给考了,已经跟老师申请提前一年实习,也算是有份工作挣工资的人了,日后毕业了,也不愁安排一份好工作。
以沫这孩子,更不用我说,就咱们家现在的两座房子、存款,甭管他是怎么折腾出来的,照这样子,已经是饿不着了。这个暑假回来又给了我两千块钱,看这样子,是这么小,就开始挣钱了。
我现在呢,在武馆做着饭,看样子,能一直干下去,就我的工资都够维持整个家的花销了。
家里现在是不缺你那点死工资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正好从你十八岁就在厂子里干活,现在出来,就当看看外边的世界,学点有用的东西,长点见识好了!”
崔向诚微张着嘴,呆愣地看着方萍雅,明明刚开始听到她说让自己请假出来学木工活,还十分激动兴奋,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最后如释重负之后,又是浓浓的失落呢?
崔向诚环视着家里的每一个人,才发现,孩子们都长大了,一想到方萍雅刚才的话音了,好像在说,这个家不需要他了,慌得就好像这个家要抛弃自己一般,越想越悲观,都快被这种可怕的情绪淹没的窒息了。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存在的价值都没有了,对他的打击会变成灭顶之灾。
显然,此刻方萍雅自以为减压的劝说没有产生一点好的影响,反而造成了成吨的伤害,偏偏还自以为自己在宽慰人心,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
崔向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中带着灰败的茫然:“我,我想,我还是去上班吧!孩子们都还小,不需要给他们这么大的压力,家里现在条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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