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飘忽的语气仿佛在诉说无关的闲事,他一阵火涌,按着她的头,猛地压进水里,一瞬间,他如同嗜血的魔鬼。
将她拽出来,他咬着牙,“说实话!”
她满脸水流纵横,狼狈不已,却仍能笑,“死掉了。”
他憎恨到极致,再度将她按进水里,杀了她也不解恨,世上怎会有如此恶毒的女人!
折腾了好一会儿,尹正铎也全身湿透,气喘吁吁的坐在那儿,他手里的女人也只剩下了一口气,却满脸的平静,平静到令他更加愤怒。
发丝黏在脸上,黎叶歪在浴缸边上,脸上也分不清是水还是别的什么在流淌,她嗓子有些哑,目光直愣愣的,“他先天不足,出生后一直生病,也是下大雪的时候,就夭折了,死在我怀里。”
浴室里忽然静了下来,只有滴答的水声,以及他粗沉的呼吸。
她神情恍惚起来,喃喃自语,“他长得很可爱,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嘴唇……他,很像松涛。”
尹正铎看着她,她终于露出了伤心,可是那伤心,却和他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关系。
她默默神伤的样子令他心烦,只觉得喉咙被石头堵住,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他想发泄,可是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看了她一眼,他忽地扭头出去。
听着被摔得山响的门,黎叶歪在那儿,温热的水也没法带给她温暖,身体是冷的,心是冷的,整个世界都是冷的。
不一会儿,金婶疾步进来,看她完好无损,松了口气,拿起毛巾接着给她擦洗,眼见着刚刚尹正铎是摔门走的,劝说道,“太太啊,别总是和先生吵架啊,这才新婚,怎么不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呢。”
黎叶两眼放空——高高兴兴,过日子,这两件事,在她这里再也不可能并列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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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
一进门就开始猛灌,面前摆了一排空酒瓶,身边的辣妹来了走走了又来,就算只穿着t恤短裤,该发光的男人还是会发光。
一瓶洋酒放在桌上,穿着一身黑衣的挺俊男人在空位坐下来,看了眼低头兀自喝酒的尹正铎,一笑,“二少爷买醉的样子也是帅,哪像我,喝醉了丑态百出,吓跑了半个酒吧的美女。”
尹正铎侧头,透过昏暗的灯光辨认了会儿,蹙眉,“卢衍?”
卢衍吊儿郎当的举着瓶子喝了口,“我瞧着个把月没见,怎么二少爷不一样了呢?”
尹正铎斜了他一眼,没理睬。
“这头一个不一样的,变浪了——我记得二少爷以前不戴首饰啊?”卢衍盯着尹正铎左手上无名指上的戒指,哂笑,“二少爷别说不知道戒指戴在那里是什么意思。”
尹正铎握起手掌,一个简洁的指环而已,太过简单,以至于戴了这些天,卢衍是第一个发现的。
和他是多年的好友,也算对他知根知底,卢衍琢磨着,“二少不会要结婚了吧?”
喝了口酒,尹正铎脸色沉郁。
“嗬!大好事,这些年你清心寡欲的,还以为取向出现问题了。”卢衍举杯,“来,干一个——庆祝尹二少迎来又一春。”
他碰了碰自己的酒杯,尹正铎嘴角挑起,露出个复杂难辨的笑容。
“话说回来,这位尹太太是哪路神仙?居然把你搞定了。”
尹正铎靠在吧台上,好半天才说,“你认识。”
卢衍思索了一下,“我认识?这几年也没见过你身边有什么女人。”
看他一脸深沉,卢衍试探着猜,“既然是我认识的,那应该就是老早之前了——金曼陈心语还是周凌?”
见他盯着自己,卢衍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太敢相信,“总不会是……”
尹正铎的神情恰恰告诉他,他猜的方向是对的,卢衍不可置信,“别告诉我,你娶的是黎家那丫头?”
喝了口酒,尹正铎无声默认。
“脑子没病吧。”摸了摸他额头,又对比自己的体温,卢衍上下瞧着他,“你到底怎么想的?两年前出了那事她不是跑了吗?”
橙黄的酒液映出他英气逼人的脸,尹正铎看着杯子里的人,卢衍说的没错,他脑子有病,他也早就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我就知道。”卢衍晃了晃酒瓶,想通了似的自顾自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么诈的人,谁能设计到你头上——原来闹了一圈,是贼喊捉贼。”
没有说话,尹正铎仰头又一杯入口。
“怎么着,看样子,你还没有搞定尹太太啊。”瞧着他t恤短裤就跑出来喝闷酒,显然是在家受了气,卢衍笑的愈发落井下石,“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看你还风光不风光。”
看了眼损友,尹正铎丢下杯子转头要走。
急忙拉住他,卢衍道,“哎哎开个玩笑——不过我说,你也够执着的了,这么难的事叫你办到了,愚公移山的劲头都不如你——”
晃了晃酒杯,冰块叮当作响,男人的目光在陆离的灯光下深邃难测。
“改天出来吃个饭,我得好好见识见识,尹太太的风采。”卢衍摸着下巴,“两年没见了,不知道她变样子没有,我记得以前她白白瘦瘦的,有点腼腆,但是挺可爱的……”
尹正铎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神态流露出惊人的占有欲,好像护食的野兽,别人看一眼都要惹起他的攻击。
警告似的指了指卢衍,尹正铎起身,跨着大步转头走掉了。
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卢衍忍不住笑,这是回家守着老婆去了,怕别人抢,连玩笑都开不得。
旁人也许根本就猜不透他所想吧,不过自小混在一起,把这个人也算看得清楚,说他复杂,他的所作所为的确令很多人费解,可是若说简单,他又一根筋到犯蠢。
不知道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不过往后要走的弯路,估计还多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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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菡碧阁,尹正铎脚步有些漂,喝了不少酒,自己也清楚开车回来等于找死。
像是憋了一口气要发泄,疯跑了一路,风吹的人也清醒了不少,后半程立刻减了速,贴着路边一路出溜回来。
上了楼,家里已经静悄悄,他走到卧室门口,里面还有淡淡的灯光。
开了门,金婶正坐在沙发上紧盯着床上睡着的女人,见他回来,连忙起身,小声迎过来,“尹先生……太太睡了。”
他目不转睛,直勾勾的往床边走去。
金婶看他又不像是回来吵架的样子,说了声晚安就出去了。
屋子里很暖和,他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只觉得额头上腾地开始冒热气,耳根子都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坐到床边,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凉意或是他存在的本身,令蜷缩在床一边的女人抱的更紧。
尹正铎用手肘撑着额头,盯着她留给自己的后脑,目光一点点凝聚起火光。
伸手,他往她睡衣的领口里滑去。
黎叶并没有睡着,他的侵袭令她警惕起来,咬着牙,捏紧了领子制止他,他却执意妄为,贴上来,将嘴里浓重的酒气往她脸上喷。
黎叶有些恶心,躲闪着,“怎么,尹先生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了?生了孩子的女人你也要强迫?”
尹正铎将她翻过来,逼她面对自己,两眼深沉的吓人,“第一,我没醉,第二,你是我娶了的女人,我要你,天经地义。”
他碾压过来的身体格外发烫,她被酒气熏得头晕,“尹先生眼神一直不好,你大概没仔细看我肚子上的妊娠纹吧?”
他目光暗了暗,抬手调亮了台灯,刺眼的光让黎叶紧闭眼睛躲闪。
他撑起身子,撩开她的睡衣,“我还真没仔细看过——”
黎叶本想恶心他,却不想他这样无耻,急忙拽着衣服闪躲。
他噙着阴沉的笑,“怎么又不让我看了?心里有鬼?”
黎叶直挺挺的躺在那儿,忽然松开了拽着的衣服。
她无所谓的样子令他气恼,尹正铎不客气的掀开她的衣摆。
她是太瘦了,小肚子扁扁的,好像一直没吃饱一样,下腹的疤痕刺眼,肚脐周围分布着不规则的条状浅淡纹路,若不细看,很容易忽略,可是借着灯光,他这次看的清清楚楚。
&nbs他伸出手指,一条条抚摸过,医生说也可能是某些肠道手术造成了类似的疤,可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根本不可能。
微凉的手落在她小腹上,很难想象,这里曾经装下过一个婴儿——而那个婴儿,是她和别的男人所结合产生的。
这样的想法令他躁动,他的手往上,捏着她的纽扣扭开。
黎叶按住他的手腕,“你就这么喜欢吃别人嚼过的东西?”
他眉梢一跳,阴着双眸,抬手捏住她下颌,酒气浓重,“我要的东西,就算别人吃了也得给我吐出来——”
她咬着牙躲闪他,“你让我恶心!”
他的吻已经落下来,浓重粗。暴,黎叶左右躲避,被他捏住的手腕不停扭。动,他好像是为了宣泄一样,一定要得到她才罢休。
黎叶实在挣不动,渐渐停了下来,他含。着她的耳珠吞吐,寻常女人早就动。情,偏偏她无动于衷。
唇。。舌滑过她脖颈,她只是像木偶一样纹丝不动,怀里的女人又冷又硬,他忽然觉得自己如同抱着一只甘蔗在啃。
抬起头,他悬在上方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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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伤后遗症()
她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使了个大力气打出去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尹正铎气闷不已,收回手坐在那儿,感觉手上有些粘,低头,赫然发现指尖上有血丝妲。
拽过她的手腕,才发现刚刚是碰到了她的伤口,纱布上有丝丝点点的红色。
他急忙坐起来,拆开她的纱布来看,所幸伤口没有崩开,只是裂了一道小口子,血也没有流多少。
拿了药膏给她擦了一遍,又重新缠上纱布,他也不碰她了,去洗了把脸回来,酒气已经散了大半。
台灯光线柔和暗淡,他坐在一旁,黎叶躺在那儿,要么闭眼,要么侧身,总之是不要看着他。
她手腕上的伤口很深,将来也是要留疤的,尹正铎伸手拽了拽被子盖住她和自己,被子里面有一点她的体温,热度流窜到他身上,叫他心里燃烧着的邪火一点点熄灭窀。
她连流血了也没什么反应,就算是抢救回来一条命,可还是这样颓废,好像被拔断了根的花草,虽然还活着,可是却正在一点点枯萎。
看着她寂寥的样子,好一会儿,他忽然道,“你想回校园念书的话,我可以安排你读研究生。”
黎叶不理。
他看着她的后背,“你想工作,也可以进电视台。”
黎叶握着枕头——她还没毕业就和电视台签了合同,他们精心安排了新节目给她做,可是后来出了事,她一声不吭就消失无踪,如今自己这副样子,也不可能再踏入那个圈子。
“想做幕后也好,我认识htv的老板,给你谋个合适的职位不难。”
黎叶仍旧一动不动,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尹正铎有些恼,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却置之不理,伸手,他拽着她的肩膀把她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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