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嘉死了?她竟在牢里自杀了?
她握紧手机,心里清楚打去宅子接到电/话的男人肯定是苏穆弈,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估计是无法接受才会挂断了电/话吧?
她回过神,连连答应,而后才将手机按断,放在身侧妲。
容月又一次凑了过来。
“怎么了?谁打来的?”
苏凉扭过脸看她,神色复杂。
“监狱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简嘉在牢里自杀了。窀”
“死了?!”容月瞪大了眼,“不会吧?这才被关进去多少天啊,怎么就那么看不开呢?唉,也对,被关上十五年,换着是谁都受不了。那简嘉的年纪也不小了,估计十五年之后出来,人都风烛残年了。被这么关着,还不如自己解决自己。”
苏凉将她的脸推开,想了想,拿起手机拨打舅舅的号码。
可她等了好一会儿,那头都没有接听。
苏凉又想到了伊可韵的话,咬了咬牙,伸手拽起放在边上的皮包。
“我出去一下,你在这照顾大哥,我很快回来。”
“哎,你去哪呀?”
容月见她匆忙地跑出去,人也追到了门口,可不管她怎么叫唤,苏凉仍是头也不回地往电梯的方向狂奔。
苏凉直接就搭着电梯下楼,出了医院后她直接冲到路边拦计程车。报了咖啡厅的地址,便又拿出手机开始拨打舅舅的号码。
然而,方才还能打通的号码竟已成了关机状态。
一种不安浮上了心头,她握紧手机,开口催促司机开快些。
那司机本有怨言,可透过后照镜瞧见她脸上的急迫,心想着估摸是哦于什么急事,便也将满腹的怨怼咽回喉里。
很快的,计程车就到达了目的地。
苏凉给了车资,打开车门下车。还没走进咖啡厅,就看见那坐在落地窗前卡座的身影。
她几个大迈步走进去,玻璃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径自走向了伊可韵,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伊可韵的面前放了一杯咖啡,这么久不见,她似乎丰腴了些,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苏凉没这个闲工夫在这跟她聊天,单刀直入地问出了口。
“你电/话里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在心底安慰自己,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可是,那种不安却持续性地缠绕着她的神经,让她不得不绷得紧紧的。
伊可韵懒懒地扫了她一眼,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苏凉抿着唇,她不敢将自己的急迫表露出来,唯口按耐住自己的情绪。
“我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大哥还在医院,我等会儿还要回去。”
她呵呵地笑着。
“不急。话说,我们两个人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吧?”
苏凉在心底冷笑,她与她是水火不相融的关系,又怎么可能坐在一起聊天喝茶?伊可韵这话,明显是故意拖延时间。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若眼前这个女人想要以此来牵拌住她,那么她就大错特有了。
苏凉站起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说着,她就想抬步离开。
伊可韵挑了挑眉,出言喊住了她。
“先别急着走,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有一个人是你怎么都联系不上的吗?”
伊可韵这话,让她立即暗想到了舅舅。方才刚开始的时候她起码还能拨通,但后来再打,却是已经关机了。
苏凉的心蓦地沉入了谷底,随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笑,却隐隐笑得有些冷冽。
“我说了,我并非想要做些什么,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让你不要后悔而已。怎么,我给你讯息,你不是应该感激我才对么?”
苏凉冷哼一声,不说话。
伊可韵靠着椅背,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你知道,当初我跟阿聿为什么会没有结果吗?”
她蹙眉,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个话题,没想,对面的她却朝她摇了摇头。
“不要说你不想知道,今天,你没有权利对我说一个‘不’字。你可别忘了,有一条人命,现在正等着你去救。”
她眯眼,脸色有些难看。
伊可韵勾起了一笑,然而,整张脸看上去却带着一丝扭曲。
“我自小就生活在裴家,阿姨跟叔叔都对我很好。小时,叔叔整天要忙碌着工作,阿姨从来都是让阿聿跟我一起上下学,他比我大四岁,对我来说,就跟大哥哥没有丝毫差别。”
“我们的爱从懵懂开始,因为我在裴家的身份尴尬,对于他的爱,我从来不敢回应。是因为年小,也是因为自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觉得自己跟他之间有着跨不过的差距。因此,不管他怎样待我好,我都不愿意接受他,直至有一天……”
她在说到这的时候,突地一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学生时期,暧昧是常见的,我跟他之间相差四岁,这段距离让我跟他永远都没有办法旧都同一所学校同一间教室。所以,在看见他与别的女生走在一起,我很自然而然就认为他与别人在一起。”
“那天我逃课,晚上甚至没有回家,与一些朋友在酒吧里喝酒。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后来,他们丢下我一个人走了,而我,喝得醉獯獯在那里,大概也是因为反叛心理吧?再加上自己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就忍不住去找陌生人一起喝酒,最后,跟那个男人上了床。”
苏凉的眼里出现了诧异,她虽与伊可韵并不熟,但光是从外表看,伊可韵并不像是那种随便的人。而从她的话中,莫非伊可韵是酒精上头了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伊可韵沉溺在回忆里,她的眼眸放空,慢慢染上了一丝痛苦。
“那是我的第一次,可也是不情愿的第一次。我当时醉得糊涂,可是在那个男人压上来的时候,我就清醒了,拼了命地挣扎,却还是被强/暴了。你知道我那一刻有多绝望吗?那个男人,就是一个疯子,我说了不要,他却怎么都不肯放过我。我喊到嗓子都哑了,他依然压在我的身上。那一晚,真的很痛,不仅是身体痛,就连心也很痛,到了后来,我麻木了,真的彻底麻木了。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只知道,当阿聿推开那扇门找到我,他眼底的震惊让我羞愧得想立刻去死!”
她的焦距重聚,眼底满布恨意。
“苏凉,你也是女人,你应该懂那种那种绝望。我真的很恨,很恨那个夺我清白的男人,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我甚至曾经告诉过自己,倘若以后让我遇见他,我一定要狠狠报复,将我这么多年的痛苦加倍地还予他!”
苏凉看着她,眉头蹙得死紧,等到她把话说完了,她张了张嘴,吐出了四个字。
“我不赞同。”
她看着对面的伊可韵,脸色冷淡。
“被夺去清白,我或许应该同情你可怜你,但是伊可韵,这个恶果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喝醉酒去挑衅那个男人。既然你做出这样的举动,那么你就该背负起这样做的后果。你不能怨天由人,你也没这个资格,你说你拼命挣扎,你说你被强/暴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与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一/夜/情,而你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强不强/暴的问题。”
“欢爱本就是你情我愿,你在事后认为是那个人强/暴了你,是因为你被裴聿当场撞见,你找不到理由平复你心底的负疚感,所以,说成那个人强/暴你,整件事也就变成你是被逼的,这样一来,责任便不在你。伊可韵,你凭什么恨?在我眼里,像你这种做贼喊抓贼的人,根本就是在制造笑话。”
闻言,伊可韵倏然眯起了眼眸,面容开始逐渐扭曲。
“制造笑话?呵,你没经历过那种噩梦,当然能轻松说出这些话来。不过,你不信又怎么样?最起码,有人相信了。”
苏凉的心漏了一拍。
她抬眸看着她,心底隐隐明白她所说的人到底是谁。她张了张嘴,想要说出否定的话,然,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口。
伊可韵望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楚。
“你不相信,可是阿聿相信了。那一段时间,不仅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痛苦,就连他也觉得痛苦。他像疯了一样到处去找那个人,每一个晚上都守在我的床边,他亲口对我说,终有一天,他会找出那个人,然后,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她故意停了一下,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苏凉,你猜,那个人是谁?”
苏凉放在腿上的手悄然攥成了拳头,她没有出声,但那个答案却已经浮现在心头。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她口中的那个人,是她的舅舅,欧阳晗祺。
不可能的,这根本就不可能。舅舅跟舅妈是那么相爱,舅舅又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她咬紧下唇,脸色紧绷地瞅着伊可韵。
“这就是你找我出来要说的事?”
伊可韵仰起头笑了起来,神色懒懒的。
“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阿聿曾经回过一趟家。我亲耳听到他跟叔叔说,要去夺那个人的性命……”
她没有告诉她,裴聿是想要以那个人的性命换取一个苏凉。在她听到那一番话的时候,心底是憎恨着的,明明,裴聿的原意是想要帮她报仇,可不知何时开始,那个男人,竟然爱上了苏凉!
就是因为裴聿爱上了苏凉,所以裴同勋才会想要借她的手毁掉裴聿的爱情。裴同勋宁可他留在他已然不爱的她身边,也绝不允许他留在苏凉的身边!
他怎么可以爱上苏凉?他怎么可以?
她顺从地按照裴同勋的吩咐去做,为的,就是裴同勋的那一句话----从苏凉的身边将裴聿抢回来!
她不能让裴聿继续留在苏凉身边,她不能让眼前这个女人得到裴聿的心!
伊可韵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用一种幽深的目光瞅着她,那嘴角的笑,怎么看都有些刺眼。
苏凉屏住了呼吸,整个人的神经都绷成了线。伊可韵的话,让她犹如置身在冰窖一般。
脑子里,一再地回荡着那一句话。
为什么是裴聿?为什么会是裴聿?
这世界上其他人都可以,可偏偏,为什么要是裴聿?
苏凉张了张嘴,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做的。”
伊可韵眯了眯眼。
“你为什么会那么认为?你觉得,你有多了解阿聿?你跟他不过是结婚半年罢了,那个睡在你身旁的枕边人,你会知道他从来都是一只狼?”
她蓦地站起身来。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
伊可韵脸上的狰狞褪去,换上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悠闲。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里却依然说出那么一些足以将她击溃的话。
“我跟阿聿之间,有着你无法插足的过去。那一个噩梦,不止是我,就连他也在试图逃避。他恨那个人,恨他夺去了我的清白,恨他让我跟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苏凉,走到现在的地步,你还没看清么?抑或是说,你当真蠢成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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