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中的苏凉很干脆地直接就吐在了他的身上,甚至吐得那个舒爽。
几分钟以后,她总算是吐干净了,噙着笑阖上了眼睛。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和她身上那呕吐物,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迈开脚步,他抱着她走进了浴室,把两人身上的脏衣服全部脱下,往浴缸里注满了水,再把她放到浴缸里。
她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靠在他的身上舒服地半眯起惺忪的睡眼,不时呵呵地笑着。
这过程中,男人忍耐得尤为辛苦,明明软玉在怀,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就这么抱着她帮她洗澡。
短短二十分钟,他却感觉过去了十几个钟头,把她洗干净抹干以后,他便将她抱回床上用被子盖好,再走进浴室自己清洗一番。
随后,他穿着浴袍走了出来,看着那丢在地上的脏衣服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衣服,他是不可能再穿了。
心想着明天再找人送衣服过来便好,他抬起步伐,走向了床边。
床上的人儿睡得正沉,柳眉却蹙在了一起,他掀开被子钻进去,伸长手臂让她躺在自己的手臂上,再用手去抚平她眉间的皱痕。
记忆中,他和她还没离婚之前,每天晚上,她都是这样枕着他的手与他一起入眠。
他带着几分怀念地望着她的睡颜,带着薄薄的茧的大掌一遍又一遍地抚摩过她滑嫩的脸颊。
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跟她靠得这么近了,鼻翼间,全都是她熟悉的气味,这种气味,让他感觉得尤为安心。
被子下,两人皆是不着寸缕。
她稍微动了动,身子往他怀里靠进了些,那被子下的柔软不停地磨蹭着他的刚硬。
裴聿屏住了呼吸,其实,在许墨笙把她交给他时,一开始,他确实有过那样的想法,但当他真的抱住她,他却不愿意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碰她,也不是怕她清醒后跟他算帐,而是不想趁机偷袭。
但是,倘若是她首先勾/引他,那么一切就该全盘否定了。
他忍耐着,绷紧身子不动弹,但是,这女人却更加猖狂,直接就贴近了他的胸膛,双脚更是很自然而然地缠上了他的脚。
随后,她舒了一口气。
裴聿有些头痛,他毕竟五年没有开过荤,被她这么一碰,某个地方早就抬起了头。
他垂眸看着她的睡脸,狠心一咬牙。
这可不能怪她,是她“勾/引”他在先的。
若不是她贴过来,缠住了他,他不可能会碰她的。今天晚上,他本来是打算当一个柳下惠,但这下,他若是再不把她给扑倒,那么他便枉为男人了。
如此一想,他的手便自动自觉地揽住了她,整个身体猛地一转,把她压在了身下。
苏凉紧闭着眼睛,这个时候,她仍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他的脸慢慢凑近,细碎的吻落在了她的鼻间,然后,在她叮咛出声时,低下头封住了她的菱唇。
夜,很长。
落地窗外,浓黑覆盖了整个天空,只有几点星辰在其中闪烁,但没一会儿,便又消失不见。
房间里,就只有床头灯亮着。
交叠的影子印在了玻璃窗上,空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腻,隐隐的,还能听见床晃动的轻微的声响。
呻/吟与低喘声在房间内回荡,似乎,整整一宿,都没有消止过。
一夜旖旎。
……
……
苏凉觉得自己的头疼极了,就好像快要裂开一样。
但又好像,不仅仅是头疼而已。
她动了动,发现身体竟然也酸痛无比,犹如被什么辗过来辗过去,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慢慢地睁开眼,顷刻印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记起,自己房间的天花板好像不是这样的。
用手肘支撑起身子,她扶着额头忍受着宿醉带来的头痛,一边环视着四周。
随后,她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里,不是她的家啊!瞧这装潢,应该是酒店的房间才对。
她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她记得自己是跟许墨笙在喝酒,不知不觉中,她喝了很多,之后的事,就再也记不起了。
因为有许墨笙在身旁,她便也放任自己喝了。
可是这会儿,她怎么会在酒店的房间里?许墨笙不是应该把她带回家才对吗?
莫非,是怕她这满身的酒味会熏到睿睿还会吓倒舅舅舅妈,所以才把她直接带来酒店?
苏凉唯一想到的,便是这样了。
落地窗外的阳光正耀眼,直接便透过玻璃射在了地上。
她坐了几分钟,觉得身体似乎凉飕飕的,便下意识地低头。
这一看,不得了,她倏然瞪大了眼。
想不到,她竟然是光溜溜的,连一件遮住身体的布料都没有。
是昨天晚上,许墨笙帮她脱下来的吗?
她很想这么以为,但仔细想想,脑子里隐约有一些画面快速地闪过,而那些画面里,好像都没有许墨笙的影子。
甚至于,那是一些羞人的画面。
这样的一个陌生地方,她全身赤/裸,脑子里又闪过那样的一些画面。
苏凉的脸刷地变得煞白,可是她四周打量了下,整间房间除了她,却是其他身影都瞧不见。
她静下心来,刚要仔细回想昨晚的情况,便听见浴室传来了水声。
这水声,让她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察看,随后更是伸手摸了一把,当她把手放到面前一看,立即便崩溃了。
有些犯罪证据,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而事实证明,她昨天晚上与现在正在浴室里洗澡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这不可能是许墨笙所为,她向来都是笃定他不会碰她的,那么,跟她发生关系的是其他人?可是,昨晚清醒时她记得很清楚,她是跟许墨笙在一起的,许墨笙不可能将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苏凉觉得尤为烦躁,昨晚她是喝断片了,醉倒以后很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了,她甚至忘了在与许墨笙交谈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正纠结,恰巧在此时,浴室的门打开了。
她顺势望了过去,想要看看那到底是谁,没想,在瞧清那个人的脸后,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裴聿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他的头发还带着些微的湿润,他边擦着头发边往外走,在瞧见她坐在床上时,也不惊诧,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睡醒了?”
睡醒了?她……她当然是睡醒了!
看着这张脸,再想起昨天晚上那闪过脑海的片段,苏凉险些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昨天晚上,她跟他做了?!
她竟然跟他做了!
她怎么会跟他做了啊?
有些事情,她越是想要逃避,她便越是无法逃避,就好像是现在这状况,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她的的确确跟他睡了。
苏凉差点就扶额痛哭出声了,她怎么就喝醉了呢?喝醉就算了,为什么现在会莫名其妙被他吃掉了呢?
她暗地里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我们昨天晚上……只是纯睡觉对吧?”
他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意味尤长地瞟了她一眼。
“你说呢?”
她的嘴角抽了一下,如果现在她面前有个坑,她铁定会跳进去把自己给埋了。
越想越气愤,她猛地用手掌拍着床铺。
“你这个禽/兽!趁人之危……”
然而,她还没说完,他便冷不防地丢下了一句。
“昨天晚上,是你勾/引我在先的。”
闻言,她一窒,声调不自觉地高了起来。
“我勾/引你?你说我勾/引你?可能么!你休想欺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道,“昨天晚上你吐了一声,把我和你的衣服都弄脏了,我没有办法,就帮你洗了个澡,不可能再把脏衣服给你穿上吧?所以就把你丢在床上了,你也吐了我一身,我的衣服是穿不得了,就跟你一起躺在了床
上。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不想趁你喝醉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碰你,没想到,你却贴了过来,还用你的身体来磨蹭我……”
他说到这,停了下来。
“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仔细地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说出来?”
她连忙制止他。
“不用了。”
苏凉瞧着他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只要一想起是自己先勾/引他,她就恨不得从窗口跳下去算了。
她用手捂住脸,无声地哀嚎。
“你就不会把我推开么?”
裴聿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在了一边,抬步走到了床边。
“我五年没有碰过女人了,昨天晚上我爱的女人对我投怀送抱,如果我连一点冲动都没有,还算是个男人吗?”
她的动作一顿,却并没有松开手,声音有些闷闷的。
“五年没碰过女人?你在骗谁呢?”
“我没必要骗你。”
他在床边做了下来,左手撑在身侧,歪着头看她。
“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一直都将自己投身在工作里,有人把女人送过来给我,我都推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些女人都没有兴趣,心里只想着你。”
她没有说话,良久以后,才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把脸露出。
“裴聿,昨晚的事,你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听见她的话,他的神情一僵。
随后,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
她看着他,表情很是认真。
“我们已经离婚了,而我现在,是别人的妻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被允许的,而如今,意外既然已经造成了,那便再也无法逃避。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苦笑。
“你后悔吗?”
她不吭声,却足以说明了一切。
裴聿阖了阖眼,吐出了一口浊气。
“可是,我并不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猛地抬头,对上了他的眼,他浓黑如墨的双眸里,闪烁着坚定。
“你说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你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但是就我看来,却不是这样的。你忘记了吗?我曾经跟你说过,就爱尔兰相关法律而言,我们并没有离婚,你依然是我的妻子。夫妻之间发生这种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我为什么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悄然地握紧了拳头。
“我也曾经跟你说过,我跟你之间,不可能!”
“可不可能,还由不得你一个人说了算。”
他哼声,额前的碎发张扬不羁。
“等我去提交了你和许墨笙的婚姻无效的申请,到时候,这件事你可以再跟我来讨论。”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
“我已经打电/话让人送来新衣服,你先去洗漱一下,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她微张的双唇,良久以后,缓缓地开口: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是不是像当年那样,把我逼到无路可退了,你才会甘心?”
他的步伐一顿,回过头来看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