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景央月拼命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流露出太多惧怕的神情。
“都说景小姐聪明,如今看来,果然如此。”男子又低声笑了几声,清冷的嗓音在夜里倒也不显得十分突兀。
景央月的视线不停地往外看去,只盼有人能进来救她。
“既然我进来这里,门外……自然都是我的人。”男子一句话,便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到底想怎么样?”景央月被人制住,挣扎着要躲开他,却见他见她扣得更紧,视线更是不规矩地在她胸前打转,她满脸通红,羞愤难当。
“呵呵,不过是和景小姐开个玩笑罢了,景小姐何必如此?”男子松开了手,景央月倏地跳出他的怀抱,退后好几步,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
男子倒是没再往前,而是恣意地坐回原先的椅子,对景央月的胆大倒有几分欣赏,深闺女子他见过不少,如她这样能迅速将恐惧压下的真是不多,不过这样也好,和聪明人谈事,更好。
只听他淡淡地说道:“我今日,是来同景小姐谈一笔生意的。”
生意?景央月袖中的手握紧,谁会大半夜跑来谈生意?更何况,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做生意。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对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量,景央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只觉得自己一丝不挂地立在对方面前似的。
“你想要的我可以帮你得到,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男子倏地眯起眼,眸中射出的精光,让景央月的心跟着颤了颤。
出身在侯门世家,景央月不会天真地认为天上能掉下馅饼来。
“你要我帮什么忙?”景央月很冷静,并没有因为对方说的话而动摇。
男子扑哧一笑:“若不是走投无路,景小姐又怎么会让景大少爷攀附镇北侯?只可惜你哥哥并不懂你的苦心。但是没有关系,我相信……我们合作,会让景小姐得到你想得到的。”
他言辞模糊,意思却很清楚,景央月眸色一闪,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块玉佩被放到了案几边上,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景央月,努了努嘴,让她自己来看。
景央月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这才犹疑地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拿起那块小巧的玉佩,还带着精致的流苏,只是当她触及玉佩上的字,浑身一震,惊诧地看向他。
“现在相信了吧?”男子半低着头,俊雅的脸上透着一股邪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即使看到玉佩,景央月依然没有放下戒心,只是更小心翼翼地看着男子。
男子半低着头轻笑,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突兀,也异常阴森。
第234章 意外收获()
木棚坍塌的事,虽然有江北侯府的人混迹其中,但是终究没有捉到背后的大鱼,不过南谨轩并不气馁,这日一早便去了衙门工房。
“南大人这么早就来了?”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见到南谨轩,便迎了出来,看似恭敬,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屑。
这是工房典吏曹氏,有几分真才实学,只是为人傲气,经常得罪人,所以他并不得知府黎大人的重用,说起来此次赈灾他的表现还是不错的,本以为有机会升迁,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南谨轩这个空降兵让他心塞不已。
“让人将此次赈灾的账册整理出来,尽快送过来。”南谨轩朝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是。”曹氏半垂着头,眸色微微一僵,他没想到南大人竟然要查账,不由得拳头紧握,状似沉稳地询问,“大人觉得,那劣质木材的事,是我们工房有人贪赃枉法?”
南谨轩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他,淡淡地回道:“循例看一看罢了。”
曹氏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生生压下,走到一旁吩咐属下将账册送来,随后便跟在南谨轩身后进了议事房。
“我无意插手工房之事,只是既然殿下让我主持木棚区的事,如今出了事,我总是要给灾民和殿下一个交代的,还请曹典吏协助我尽快查出事情才是。”南谨轩瞧出曹典吏的不安,便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不论是在哪,都会有藏污纳垢之处,大到朝廷内外,小到一府之内,南谨轩无意对知府内的事务指手画脚,更对工房之事没什么兴趣,他的用意很简单,既然有人对赈灾用度产生了质疑,那他就用事实来回应就好。
南谨轩心里明白,哪里有真正干净的人,工部素来是油水最多的地方,每次朝廷拨款给工部,修河道或是修官道之类的,总是有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插一脚进去,原因为何?还不是其中弯弯绕绕能得不少银子好处,这样的事是不可能杜绝干净的。
“这是自然。”听了南谨轩的话,曹典吏的脸色好看些了,他在工房多年,自然是捞了不少的好处,方才听闻南谨轩遥查账,只吓得身体僵硬,现下听他这么一说,心也就定了下来。
见他松了口气,南谨轩的眉眼间闪过一抹急不可见的精明。
没多久,账册便送来了,只不过四五本的样子,倒是不多。
南谨轩拿过账册便翻看了起来,曹典吏坐在一旁,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等候差遣。
“账册有问题?”对南谨轩查账的速度微有几分心惊,曹典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没有问题。”南谨轩将账册放回去,眉宇间的凝重却没有消散半分。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份账册太完美了,滴水不漏,半分错漏都没有,这才是最蹊跷的事。
“那南大人为何……”曹典吏疑惑地提出疑问。
南谨轩想了想,旋即问道:“这些账册平日里都有专人记录,专人看管么?”
“是啊。”曹典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是还是回答得很爽快。
“这几本账册你等一下派人送到黎大人那边去吧,我才疏学浅看不出问题,兴许黎大人会发现些什么。”南谨轩含糊一说,并不准备为曹典吏解惑。
曹典吏的眉头越发皱紧,照这样看,这些账册难不成还真有问题?可是他明明都翻过,并无差错,为何南谨轩的反应这么奇怪?
“你先将这些送去黎大人那里吧。”南谨轩沉吟一声,便打发了曹典吏,那厢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是瞧着南谨轩不愿说,他自然也不会巴巴地凑上去问。
待曹典吏离开,南谨轩沉下了脸,若是他没有猜错,那么……南慕封的手也伸得太长了,竟是一口气伸到知府衙门来了,可是他总觉得不大可能,黎大人为人清明,御下有道,即便是他都没有把握能在黎大人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何况是南慕封了,可是若不是南慕封,那么为何账册如此平整,完全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南大人……”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立在门边,面上有几分忐忑。
“你是?”南谨轩看向来者,似乎觉得此人有些眼熟,瞧着衣饰应该是工房内的工书。
但凡工书,多是些举业无望之人,掏钱买来书吏的差事,算不得官员,亦没有品级,不过较之平民百姓总也是好一些的。
“在下姓杨,是个工书,此次灾民木棚区的事,我也参与其中。”杨工书忙不迭地表明身份,眼底泛着渴望,行为举止中带着几分忸捏,让南谨轩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杨工书有事吗?”南谨轩示意让他进来说话。
“木棚区坍塌的木材,我昨日同其他几个工书去看过……那批木材……我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杨工书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说完便紧张地看着南谨轩。
果然,听到他的话,南谨轩倏地眯起了眼,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一个毫不起眼的工书,突然跑来他面前说知道劣质木材的事,怎么看都有古怪。
不过,南谨轩却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一位说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只听他沉冷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若是交易,他自然心安。
“我妹妹……求南大人救我妹妹……”杨工书低着头支支吾吾,像是尴尬,抬了抬头又迅速低下去,“她被江北侯府的管家之子看上了,强行下了聘,说是……不日就来迎娶过门,做……他的小妾。”
杨工书的话,让南谨轩的眉头微皱,不过面上却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杨工书,直将这个木讷的工书看得后退几步,他才缓缓开口:“若你说的是真的,我自然可以帮你。”
听他这样说,杨工书喜出望外,木纳呆板的脸看起来都明亮了些,仿佛南谨轩肯出手帮忙对他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好事一样。
随后,杨工书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告诉了南谨轩。
而南谨轩,只是沉默地听着,眉眼再没有丝毫变化。
第235章 顺藤摸瓜()
杨工书嘴上说得斩钉截铁,其实他并不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毕竟他只知道那位大人家中有人私营木材,而他又是个本身言行有污的人。
要说这事,还真是巧了,若是碰到旁人,杨工书所说的这些事根本不值得得罪江北侯府的人,但是偏偏南谨轩是个最擅长顺藤摸瓜的人,随着杨工书所说,他便想到了不少与之有关的事。
“你只说这位朱大人经常贪污受贿,却没有证据说明木棚区的事和他有关,对吧?”南谨轩听完,抬眼看向杨工书。
杨工书被他这么一问,不由得一噎,确实,他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木棚区木材的事同他有关,但是知府的人都知道,朱大人是两年前从京城调至江北,看着老实本分,暗地里贪赃枉法的事干得可是不少。
“据我所知,知府大人清明正直,若是你们都知道这些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既然贪污,手中必有银两,就算没有银两,总也会有地契店铺,这么一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南谨轩问得漫不经心。
“南大人有所不知,朱大人十分狡猾,我们明明知道他贪了许多银子,但是却没有人找得到那银子所藏之地,我曾有一次去他府上寻他,那宅子……说不上家徒四壁,但是却绝不是富贵之家,因而我也十分纳闷。”杨工书像是怕南谨轩不相信似的,说得十分详细。
“你是说,在江北贪的银子……不翼而飞?”南谨轩眸中精光一闪,抬头看向杨工书,“怎么越听越觉得玄乎?”
杨工书急急道:“并不玄乎,朱大人来江北是替了户房典吏的职位,江北向来富庶,农田肥沃,商人来往也多,照理说江北的收益该是年年大涨,但是谁知道朱大人来了之后便说收支恰好持平,这话……摆明了就是糊弄我们的呢。”
“所以你认为,那些本该上缴朝廷的收益和税收,他都私扣了下来?”南谨轩微微皱眉,显然对这样的行为不满。
见他这幅表情,杨工书连忙继续说:“黎知府曾经派人盯着朱陈大人,虽没有抓到证据,但是陆陆续续一年来,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南谨轩的眸光倒是微微一闪,不动声色地回答:“既然杨工书这样说了,我自然是会调查一番。”
听他这样说,杨工书这才松了口气,呐呐道:“那……舍妹的事……”
“强抢良家妇女,这样的事既然被在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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