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谨轩却是气得咬紧了后槽牙,这丫头可真是有恃无恐,这软香在怀地跟他说正经事,没弄错吧?
不过楚遥却是摆出了认真说话的样子,南谨轩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暗自压下冲动,将心思转到她即将要说的话上。
“刚才南慕封来过了,说你南漓香是儿子,而且还不是你爹亲生的。”楚遥说得言简意赅,直接领了个重点出来。
只可惜,南谨轩关注的却不是南漓香的事,他只是沉吟一声说道:“南慕封进了轩遥阁?所以你方才同容妈妈说的就是这件事么?我们这里有他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谨轩严肃的神情,竟然顺势将楚遥的思绪也给带歪了,她皱了皱眉头,然后摇头:“应该不至于吧,最多就是闹不清楚我们轩遥阁做主的是谁,当这里是南忠公府的院落,所以看到世子爷来了就把人给放进来了。”
这倒是真的,楚遥对容妈妈和清欢还是有信心的,而且他们住进来一年多,对于下人都大清扫过两次了,除了她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原本就是清苑的人还真是没留下多少,这一次次地剔除,要是还能留在这里的眼线,这得多有本事了?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南谨轩点头,便跳过了这个话题,“南慕封怎么会忽然跑来说这件事的?”
楚遥眉头一皱:“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也是有道理的,这两人的关注点从来就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
“也是刚知道的,你之前不是让君阁的人去查么?景飒最近闲得发慌,他就亲自带人去了一趟江南,他那个人素来剑走偏锋,奇招百出的,我和他认识到现在,反正是没见过有人能从他手里嘴硬的。”南谨轩简单地解释道。
“刑讯逼供?”楚遥眉角一顿,“那很容易打草惊蛇的吧?”
她毕竟只是想暗中调查这件事,没有想要将这件事挑到台面上来说,要是让南漓香知道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有不少麻烦。
“这世上,最多的两种人,不是爱钱,就是怕死的。”南谨轩说了一句很玄的话,“你放心吧,景飒的心计,从几个下人最终套几句话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听他这样说,楚遥就放心了,然后才有了心思询问具体的情况,方才她不过是不想被动,才对南慕封很是冷淡,其实她心里早就被八卦之心给填满了,这会儿南谨轩能给她解答,她可就赶紧催催催地催他说了。
“简单来说,就是一出狗血剧。漓香的爹是私生子,为了我爹和南忠公府做了替死鬼,只是那时候大家都没想到这替死鬼还真的会送命。袁氏和那人是认识的,而且恐怕还是那人的心上人,袁氏去劝,那人便应下了,那时候袁氏已经有了老三了,又应我爹的请求去了那人那边,呆了将近半个月多,只是那时候听说是以什么静养之类的借口离开的。”南谨轩平静地叙说。
所以说,楚遥一直都说南谨轩这人是真的不适合说故事,这么个跌宕起伏的狗血故事到了他的嘴里还真是半点惊喜都没了。
“那然后呢?袁氏回到南忠公府后发现,居然怀孕了,然后便隐瞒了孩子的生辰,假意早产临盆,没想到生下的还是个儿子,就想着要是个儿子,引人注目不说恐怕还会成为箭靶子,所以她干脆隐瞒了儿子的事,一律往外报成女儿,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大抵是怕谎言被揭穿,干脆就把人送走了。”楚遥很顺口地往下编,一边编还一边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还是挺有天分的。
南谨轩面上微微一抽,以前倒是不知道自家媳妇编故事的本事还是不差的,最难得是编得和真实情况八九不离十。
“我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很难说,至少搜集到的证据里并没有说明他到底是否知道,但是其他情况和你猜测得差不多。”南谨轩如是说道。
楚遥忍不住咂嘴,这狗血的程度也是真的够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南忠公不知道南漓香的事,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帮着别人养儿子的吧?这一定绿油油的帽子想想也是真的厉害了。
“其实我也并没有很好奇这件事的真相,我比较好奇的是,南漓香想做什么,还有你大哥想做什么。”这才是楚遥所关心的事,至于南忠公那一代的事,她也不过是当成八卦随便听一听也就是了。
南谨轩点头,这也是他关心的事。
实际上,南谨轩对南慕封的感情很复杂,一直以来都被南忠公那个才华横溢的嫡长子的光芒所掩盖,后来心爱的女人又对他死缠烂打,最可恨的是那些南谨轩终其一生想要追求守护的东西,南慕封却是不屑一顾,所以对他大哥,南谨轩的感情很复杂。
尤其是如今,他和楚遥已经相互坦然了,他自然也能顺理成章地想到她从前那样迷恋着南慕封,虽然现在知道她已经清醒了,和从前不一样了,但是认真说起来,他每一次想到他们前世的那些事时,他的心里总是说不上来的沉闷。
方才知道南慕封堂而皇之地跑来轩遥阁,南谨轩的心底便浮起了一股杀气,他从前愿意默默守在楚遥身边,即使她看不到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安好,他就放心,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他依然守在她的身边,但是她的一切却是他的领地,他不会容许任何人占领。
“南漓香……以她的心机,恐怕是来者不善。不过,南忠公府的任何一样东西,我们都没有兴趣,既然我们无所求,自然也就不用害怕了的。”南谨轩淡漠地说道,他从不介意那些跳梁小丑在他身边,只要不伤害到楚遥,他都无所谓。
“这样说起来,倒还真的像那么回事。”楚遥眯了眯眼,细细地偏头细想了会儿,便笑开了:“这倒是热闹了,一个卧病在床的病弱世子爷,一个不男不女的小儿子,一个风流不羁的纨绔子弟,真是热闹……”
这样的形容词也就只有楚遥会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出口了,南谨轩忍不住叹了口气。
“谨轩,你不会也是领养来的吧?我看你和这南忠府里头没有半点一样。”楚遥话没说完,就被南谨轩敲了一下头,她立刻突突舌头道歉,“啊呀,我说着玩的嘛~”
“这样的话能随便说着玩么?你要么哪天当着娘的面再说一遍?”南谨轩没好气地瞪她,这丫头有时候说话真是能把人给气死。
楚遥突突舌头,不敢再说了,她不怕南谨轩,但是却不太敢在蒋氏面前造次,毕竟是婆婆,就算她的性情再温顺,该给与的尊重她还是都会给予的,自然也不会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了的。
第716章 她的建议()
而另一边,南慕封的院子里也是灯火通明,杜晗烟正端着一碗药走进卧房,伺候南慕封喝药。
南慕封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汤药,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自嘲一笑。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即使他爹因为对他的愧疚,对他越发地好了,眼看着这世子之位是坐稳了,并没有因为他娘亲和妹妹的事被连累,而湘郡王也始终没有退婚,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愿意再等三年,但是至少以目前情况来看,是可以乐观以待的。
而这些,都是他用一句健康的身体,和一身的武功换来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封郎,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杜晗烟的声音轻柔,在夜里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像是融入了这夜色中似的,让人冰冷的心里微微暖和了一些。
等他喝了药,杜晗烟接过药碗,放到一旁,复又拿过另一旁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一边缓缓说道:“封郎如今身子不同以往,这冬日里最是容易生病了的,大夫说了,封郎如今体虚,万万不能着凉,不然到时候就麻烦了。”
她从前唤他封郎,如今重生而来一时间也改不了口,而南慕封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她唤他的名字有什么改变。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叫南慕封回过神来,他依然是出神地望着前头的空地,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话题似的。
“你真的觉得,楚遥会插手南漓香的事?”南慕封忽然开口。
原来,让南慕封去同楚遥摊牌说出南漓香的事,是杜晗烟的主意。
“梓彦的性子,封郎该是很了解的,但是漓香……这是个不稳定的威胁,不管她是帮梓彦,还是帮她自己,她都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杜晗烟走动一旁的塌子上坐下,缓缓说道,“如今府里,最没有威胁的就是二房,封郎不去找他们,又能去找谁呢?”
其实杜晗烟是知道的,南慕封骨子里藏着极深的骄傲,对他来说,不管是向南谨轩低头还是向楚遥低头,都是无法忍受的事,但是因为南漓香的出现,和五皇子的咄咄逼人,他最终还是选择去了轩遥阁,想着将二房的这两个拉到自己的船上来。
没错,楚遥猜对了,压垮南慕封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五皇子,他早先就缓缓将他手里的人脉权力收回去,如今更是将他视为废子,南慕封是多高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容许别人如此践踏,就算那人是个皇子,他也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可是,楚遥根本就……”南慕封脱口而出,只是说了一半又沉默了,他到底是骄傲的,不愿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浪费,即使是杜晗烟,他也不愿意。
“妾身同七公主打过一些交道,对她的性子也是有所了解。所以,以妾身猜测,她定然将封郎奚落了一顿,但是那又如何,只要她没有表明是站在南漓香那边的,不就可以了么?”杜晗烟望着南慕封,神情淡淡的,却是让南慕封眸子一亮。
是了,七公主性情古怪叛逆,别人越是想让她做,她就偏不做,这几乎已经是她的个性了。
“那你认为,接下去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南慕封是病急乱投医了,还是当真想听听杜晗烟的意见。
他的问题,让杜晗烟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漓香和袁氏,能将一个秘密隐藏了十多年,整个南忠公府上下和江南老宅,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他们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可见心思有多细腻。”
这话,南慕封是同意的,从前不知道南漓香秘密的时候,他只觉得以后处事要尽量避开她,因为她实在太让人看不透了,但凡是对着自己看不透的人,南慕封自然会希望尽可能地避开,不要正面冲突。
“所以,这个秘密一定要爆出来,但是怎么爆如何爆由谁爆,都是需要封郎细细琢磨的。”杜晗烟说话间,朝着南慕封含笑说道,“想来,这些事封郎心里该是早有了备案了,妾身不过是班门弄斧。”
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容易取悦人了,饶是南慕封这样的人,也缓和了脸色,淡淡地说道:“你能想到,也是很不容易的了。”
杜晗烟见他神情放松下来,这才走到他的身后跪坐下来,伸手在他肩上轻轻地捏了起来,一边轻声说道:“多想无益,封郎还是要保证身子才是。”
这话很中肯,但是听在南慕封的耳中却仿佛一根细针似的刺中他的胸口,叫他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七公主那边,你要多走动走动,我记得你们从前关系就不错。”南慕封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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