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管明显能感知太子的情绪变化,惊觉可能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毕竟之前有顾大秀在,眼下换了太子妃,还是需要循势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于是正色恭敬的应下,“老奴明白。”
第二日一早,秦总管就带着人参燕窝去了吟风居。当着杜子衿,以及吟风居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面,转达了太子令杜子衿主持府中中馈的决定。并当场斥责了面色煞白、失魂落魄的心曼,革除了她吟风居掌事大丫鬟的职务,以后的事务分配都由杜子衿说了算。
第284章 裁制夏衣()
初战告捷,雪鸢几个杜子衿带过来的陪嫁都是一脸扬眉吐气的喜气和兴奋。
唯独只有杜子衿,依旧沉静如水,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太子妃,据说那个心曼被贬去藏书斋里去看书去了,以后看她还怎么轻狂。”牧渔讨喜的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喜悦,两眼晶亮发光。
“不要得意忘形,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杜子衿淡淡开口,“如今形势于我们有利,记着发挥你的特长,不要跟心曼她们一样盛气凌人,好好与太子府里的其他人相处。”
牧渔笑容一敛,马上正色的保证,“太子妃放心,奴婢省的。”
“马上就要中午了,太子妃今日要过去照顾太子吗?”雪鸢看着杜子衿丝毫没有这样的打算,便犹豫的出声提醒。
杜子衿闻言特地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默半晌才似笑非笑的说。“我既是吃伤了胃,总也该歇两日才行。太子才给了我掌事大权,我就马上恢复巴巴的跑去,这看在别人眼里成什么了?”
这些丫头还真以为她是急于在太子府立足,巴巴的等着太子垂怜的那种心境呢,真是可笑。她正是为了太子这辈子都不好过,才费尽心机算计了这门婚事,若是只是为了来当好太子妃,岂不是作茧自缚?
墨槐听了杜子衿的话,只觉得心里有些压抑的难受,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杜子衿对太子抱有恶意的,若不然之前就不会曝出太子私泄科考命题一案了。
只是,对于杜子衿到底要做什么,她还是搞不清楚。
于是,墨槐保持了沉默,雪鸢和牧渔觉得杜子衿说的有理,暂时便也没有异议。
一晃两日,杜子衿都没有再去清风阁。
这让本想弄清楚心中突如而来的莫名情愫是哪般的太子有些焦躁,沉不住气的问过墨桑好几回。得知杜子衿确实是身体不适,因吃了冷食胃气弱的她再喝药调理,得知这样的答案,不知怎么地越发心浮气躁。
一连两日,看什么都不顺眼,莫名的发脾气,这让清风阁里近身伺候的心丹吃了不少排头。
…………
定国公府,安筱毓接到了杜子衿的家书,这才知道了月寒没跟去太子府的事情。
因着不见月寒人影,一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便直接吩咐人备车去了安大学士府。
本来因为外界传的风言风语,倒是极为担心杜子衿在太子府的境遇,如今见她字里行间并不为这些事情烦恼,安筱毓倒是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过安大学士府上安鸿羽和元城公主对于月寒的行踪也是不甚清楚,当下命了人去查找,这才发现月寒已经被暗杀了十余日了。
安筱毓听闻此事不免心惊肉跳,暗中那股针对杜家或许女儿阿满的势力似乎依旧存在着,我在明敌在暗,这样的局面令她十分忧心。
元城公主大约也是考虑到这一点,答应其会重新挑选更为出色可靠的人选送到杜子衿身边。
安筱毓心事重重的回到定国公府,适逢宫里有人来宣旨。原来年前大伯杜淳林对雨涝水患提前做出了警示提醒,以至于提早有了很好的防范,让大江南北都免于天灾的祸害。皇上感念杜淳林的贡献,特封其为怀恩伯。虽说并没有实质的职位和俸禄,但于商户之身的杜家大房来说,却是切切实实的身份上的转变。不管对以后杜淳林行商的便利还是杜子宁婚嫁的规制上,无形中都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帮助。
安筱毓将月寒被暗杀的一事跟杜淳风商议过后,还是决定据实告之杜子衿,这样以后也能及时做好防范。
杜子衿接到家中的信之后,由衷的替大房一门的尊荣感到高兴,对于月寒被杀一事,倒是表现的比别人更为淡定。
“太子妃,天气越发的热起来了,针线房的管事心茗来问,做夏衣的布料是不是依旧用原来那两家铺子的?”雪鸢端了杏仁露并两碟小点进来,伺候着午歇醒来的杜子衿。
杜子衿环顾了一圈布置的雅致舒适的居室,目光扫过去岁留下的帷幔纱窗,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杏仁露才淡淡开口。“我记着娘亲给我的嫁妆铺子之中有两家信誉极好的老牌商号,用的都是江南一带收购的丝绸和金家的贡缎锦缎。我瞧着之前做的衣裳料子不怎么样,价钱倒是不低,想必那心茗这几年捞了不少银钱好处。今年开始由我经手,不妨就换一换,开个好头吧。”
这两日虽然杜子衿掌事了,不过原先太子府里的那些管事似乎不太配合的样子,她倒是有心找个刺头整顿一下。若不能为她所用,重新换了便是。
雪鸢闻言思索片刻,略带迟疑的问,“太子妃刚经手府中事务,一上来就直接针对心茗心曼几个颇有影响力的大头做文章,会不会引起众人反抗?”
“这杏仁露做的不错,再去温一盅,一会儿我送去给太子尝尝。”杜子衿唇角噙着一丝柔和笃定的弧度,答非所问的说道。
雪鸢心思聪慧,却是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是准备从太子那里下手。只要事先知会过太子了,太子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肯定不会驳了太子妃的意思。即便日后断了心茗等人的财路引起不满,煽动人心闹起来,也是事前请示过太子,得了太子同意的,这样众人也就不好怪到太子妃头上了。
“奴婢这就去准备。”雪鸢不再多嘴,转身出去准备了。
雪鸢离开之后,候在门外的牧渔就快步进来,杜子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放下手中银箸,没有回头也能分辨来人是谁。“如何了?都打听清楚了?”
牧渔窃窃一笑,随即从袖口掏出几张纸,笑着对杜子衿道,“奴婢这几日都打听清楚了,这各房各院的管事副管事名单都在这里了,包括他们之间的关系,有过何种矛盾过节,奴婢都通通打探清楚了,给记下来。”
杜子衿伸手接过,随意翻看了一下,轻笑打趣,“字写得不错,越发有长进了。”
“那都是太子妃愿意给奴婢机会。”牧渔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憨笑。
“你先收着,我晚上回来再细细看。”杜子衿重新将纸递给牧渔,交代道,“小厨房有杏仁露,你去喝一碗解解渴,我要去清风阁一趟,有事差人来通知一声即可。”
听到有吃的,牧渔露出更大更灿烂的笑容,欢喜的跟个单纯的孩子似得。
第285章 月冥归来()
太子那边的反应,果然如杜子衿预计的那样。
杜子衿看着太子将一碗香醇浓郁的杏仁露喝下,一贯不喜甜食的他亦是眉头舒张,感慨道。“大约是最近苦口的药喝多了,竟觉得这甜腻的饮品也没有以往那么难以下咽了。”
杜子衿面色平和的接过空了的碗,唇角微微扬起一丝敲到好处的温婉笑意。“听秦总管说殿下不喜甜食,妾身特地让人少放了半勺糖。”
自太子宣称愿意给她太子妃该有的尊重之后,杜子衿在太子面前,如所有的太子妃对太子那样自称妾身,太子听了,并无不适。
“你有心了。”太子见杜子衿对他的事情上心,心中更觉舒畅满意,近来伤口没有以前疼了,杜子衿每日必来,他的心情也没有前几日那么烦躁了。
“进了四月,天气也一天天的热起来了,昨日针线房提议可以裁制夏衣了。妾身初次掌事,难免忐忑,便想问问太子的意见。”
太子一贯不利后院杂事,如今伤重只能卧**,闲来无聊,竟觉得夫妻之间商谈这些家中琐事很是新奇,“哦?说来听听。”
“妾身翻看了往年的记录,咱们太子府的四季制衣都是固定的找城南那两家绸缎铺子。妾身陪嫁之中也有两间口碑不错的绸缎铺子,对于布料成色和成本也有所了解,是以想换成自家的铺子,料子更好花费更少……但是又怕会引起之前负责的人不满,到时候闹得府中不得安宁,所以就想问问殿下……”
杜子衿说的很含蓄,又是以太子府的利益为重,太子哪有不同意的。“既有这样的好事,选自家的也是理所应当,你放手去做便是,不要有心理负担,有什么问题皆由我负责。”
太子不是笨人,当然明白杜子衿提起此事背后的深意。只不过他的目光放在外面的事情上,难免疏忽内宅,并不是不知道那些贪墨占利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大面上过得去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杜子衿既愿意去清理这样积存的问题替他分担,他求之不得,又怎么会不同意。
“多谢太子理解。”杜子衿轻轻一笑,喜悦清浅,不知道是为太子的支持高兴,还是因为能够处理好一桩事情愉悦。
太子看着心头微微一动,无论何时何地看到杜子衿,不管她是以何种面貌出现,总是美丽的令人心动。他不能否认,这样的女子,若非心有所属,是任何男人都愿意娶回家好好珍爱的。
只可惜,他早一步情系顾倾城了。
“时候不早了,太子早些歇吧。”杜子衿起身,温声道,“墨桑说这几日太子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因着过几日还要拆线,这几日都要好好将养着。”说完,优雅的行礼告退。
太子知道,他没有任何理由留下她,心中虽觉得怅然若失,可也没有说什么,只微微颔首。
杜子衿回了吟风居,从雪鸢处得知娘亲给她来了信,还未等她拆阅,就见墨槐面色凝重的闯进来。
“怎么了?”杜子衿捏着信转过去头,疑惑的看着甚少惊慌失措的墨槐。
“小姐,刚刚我感知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似乎咱们周围多了一个人……”墨槐担心的是,此人的气息很诡异,与之前的月寒月冥都不是一个路数的。
杜子衿表情一凛,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纸,轻声道,“娘亲不会无端端的给我递信,大约是跟这突然冒出的人有关……”说着快速拆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完,这才道,“果真如此。”
“可是公主那边送了新的暗卫过来?”墨槐没有说话,雪鸢低声询问着。
杜子衿走到桌前,将信纸放到烛火之上,很快就点着了,扔进铜盆里,燃成灰烬。
“是送了人过来,不过却是个熟人……”
话还未落,突然一道修长的黑影像是从梁上一跃而下,足尖点地,灵巧无声的旋了一圈站稳。“属下月冥,见过少主子。”
阴柔的嗓音落下,赫然是一张雌雄莫辩的瑰丽脸庞,不是那先前赶走的月冥又是谁。
杜子衿冷冷一笑,“娘亲说你是最出色的暗卫,既然你能重新回来,想必对谁才是你的主子一事有了深刻透彻的认知了,我对别人的东西一贯不感兴趣。”
月冥敛去周身的气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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