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味道,腌鱼和着粒粒饱满的米饭搅拌起来,入口更是从未尝过的各种味道交杂,让人胃口大开。
每到夜晚季成就像变了个人,他愈发馋两人独处时的那种**蚀骨的滋味,春福倒是不知是自己身子骨太弱还是这人非与常人,就像开了的弓一般总是在她快无知觉的时候才能收回来,让她心悸却又逃不开。
这才不过两日,天一黑他便缠着她不放了,她瞧着季成亮得如星辰般的眸子忍不住红了脸,软声道:“我还病着,明儿要去镇上还是早些歇着罢。”
季成想了想,十分凝重道:“我倒是想起来了,人们常说受了风寒要多出汗才好,天色尚早不忙着睡,我帮你去去病气,明儿你这病就好了。”
春福还是第一次见他一本正经地说‘胡话’,手下却是不规矩,布满茧子的手钻进她的薄被里,先是握着她的手,既而慢慢往上,沿着她的身体曲线四处游走,在碰触到她的柔软时才流连不去。
春福又气又羞,开口骂他:“你真无耻。”却不知声音里已经染上了他所给与的欲,娇媚又勾人,让那人越发沉沦忘我。
阴云退去,皎月高挂树梢头,朦胧而又妩媚。
第59章()
这几天下雨,天冷了不少,人们又套上厚衣裳,马车动起来时风好像更大了。三伯今儿心情很好,一路上和村里人聊天,一手转着手里的小鞭子不时在马屁股上抽一下,马跑得很欢实。
春福又看到了张桐,相较于以往白白胖胖的脸此时明显憔悴了,他缩在角落里打瞌睡,旁边的孩子推了他一把,一脸嘲笑:“张桐,夫子布置的背诵你该不会还没背会吧?”
张桐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心里一阵急,他昨儿背到很晚才睡,今儿早上起来又背了一遍无错了才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学的很是吃力,夫子说他缺了点天赋,需要多加努力才成。他心里不服气,总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大气候。爹娘不知道,张岩有很好的记性,只需听一遍就能记住,他若是念书该是会比自己强,那要怎么样?张家现在只有张桐一个儿子,张岩这辈子都不回来才成。
春福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大树从身边快速闪过,她倒不至于对个孩子有太大的仇,只是看到他过得有多好,可怜的张岩就有多惹人心疼。
到了镇上,春福和季成照旧往铺子送果酱,金柳儿听说她要去裴家,笑着叮嘱她可要小心裴大公子的那条狗,昨天才把人给咬了差点没咬死,能远着就远点。还和她说要是不忙着回就来铺子里露一手,让那些等着的小姐们看看咱们铺子的师傅手艺也多好,也让那些绞尽脑汁想抢生意的人看看,他们配吗?
春福笑着应了,看着这天色,想裴大公子应该起了,和季成一块往裴府去了。家丁见过春福又得了上面人的吩咐直接将人领到公子会客的前厅便退下了。
裴潜的如娘正在院子吃东西,见来了陌生人不断地吼,春福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季成护着她,双目灼灼地看着那条狗,若是它敢上前一步……
一声低斥让恶狗顿时软了身子,呜咽一声乖巧地趴地上继续喝汤了,春福路过才知道一条狗吃得居然是蛇羹,当真是把钱不当钱的富贵人家,一只畜/牲过得比寻常百姓家的日子还好。
裴潜刚用过早饭,听到动静出来见春福他们来了,转头交待下人:“蒋老头有几天没来了吧?如娘的蛇肉都快吃完了,你让人去催催。”
季成一听就知道他所说的蒋老头该是带过张岩的那个老人家,原来他们捕了蛇是往这里送,也不知道张岩有没有来过这里。
春福提着一颗心,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说才能让这位看着不甚好相处的裴大公子答应她的请求?
裴潜见多了上门来求助的人,只是多是名门富贵之人,如今他不得不好奇一个乡野村妇开口能说出什么让他新奇的话?想起那次带去的银子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慵懒地靠在椅子里轻笑:“可是反悔了?那些银子够你们一家人这辈子衣食无忧,不比种地强?”
春福清清嗓子,稳着声音开口:“大公子误会了,我们来不是为了那些钱,只是想和公子谈个买卖。我想拿我手中的糕点食谱让它们在裴家的糕点铺子占一个角,我只求拿两成,与公子来说当如九牛一毛。”
裴潜摸着杯沿的手顿住,慵懒随意的眸子变得锐利如刀:“胃口倒是不小,还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注意动到我裴家头上,你一介女流有这等胆识倒是让我刮目相看。看在你有恩于我弟弟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也可以让你做的糕点进我裴家在长丰县设立的茶楼,但是就这么轻易应了你我心中又不大甘心。这样吧,我外甥近来不喜吃糕点,就连你家的也吃不下去,你若能让他开口说喜欢吃,我便大方些,每年多送你一成。”
季成惊诧地看向春福,他虽只是个庄稼汉,可他也知道裴家的生意遍布全国,若要真要算起来,他们倒是占了大便宜,拿糕点做法白得三成,这一年收进腰包的得有多少银子?眼前这个丫头,当真是把他给吓到了。
春福锁眉思索片刻,她又不是大夫,小公子不喜欢吃糕点又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事关自己一辈子的大事,她沉声道:“不知能不能见见小公子?我只有找到原因才能想到办法。”
裴潜勾着唇角懒懒道:“成,我这就让人带你去见他。”他倒要看看她能想出什么办法。
春福向裴潜福了福身就和季成出来了,在路上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明媚娇媚:“要是成了,我们就不用愁银子了。”
季成点着她的额头说:“先别高兴地太早,等把那位小公子哄好再说。”他活了这么大的年岁,却从没想到有一天能赚大把的银子回来,眼前这个丫头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让他既惊喜又担忧,他知道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势必会超出他的预想,虽说已经做好了迎面而上的准备,却也不想这等宁静地日子就这么走远了。
春福只问了小公子的住处,没有劳烦裴家的下人去送,她总觉得自己麻烦裴家这一次就够了,往后的事情要自己动手才算有诚意。
贾家也是长丰县的大富家,虽与裴家差了千万里,却没想到竟会与裴家结亲。听人说贾大公子是丰神俊朗,气质卓然的佳公子,在翼城访友时遇到出府玩耍的裴小姐,男才女貌便是一眼便认定了彼此,如今更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便是这位不喜糕点的小公子了。
到了贾府,春福向门口的人说明了来意,那家丁一听是裴潜大少爷派来的人,当即客气地将他们迎进去,不敢有半分怠慢。春福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就是富人命贵如繁花,穷人下贱如草芥,没有银子傍身当真是举步维艰。
在看到那个小孩子时,春福登时乐了,这不是赏花会上遇到的孩子吗?他显然对她也有印象,并不抵触她的亲近,大户人家教出来的孩子虽然身上还带着稚气却已经有了大家公子的派头,他招呼着两人落座又让人奉茶。
春福没有把他当孩子,也没套近乎而是直接开口说道:“我倒不觉得不喜欢吃糕点有什么不对,不过裴公子的话我还是要听的,所以不知小公子为何不爱吃糕点?”
贾严抿嘴笑了笑:“只有女孩子才爱吃甜食,我本就不喜甜,不爱吃就是不爱吃,这又不是病,舅舅做什么要为难你?若是能有辣味点心就好了,还有肉。”
春福忍不住乐了,这哪是要吃点心,该是去卖烧饼的地方去才成,借了贾府的厨房,先活好面,再等醒面的时候用精瘦的猪肉和青菜加了调料搅拌起来,最后又加了不少青辣椒,这时面已经差不多好了,包好馅儿放在锅里炸了起来,可是费了些功夫,等出锅的时候看着表皮金黄,散发出阵阵香味。
贾严忍不住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香酥味盈满唇齿间,辣味入了肉和菜中间,恰到好处的味道,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两三口就吃完了。他馋得很,却也只吃了两个,抹了抹嘴角的残屑:“你这算是什么糕点,不就是个饼子?”
春福弯了弯嘴角:“模样差不多就是了,总归不会抢了卖烧饼的生意,更何况,烧饼有我做的好吃吗?还合胃口吧?你舅舅那里……”
她确实有些投机取巧了,在旁人看来压根不会将这个往糕点里算,可她没功夫和他们理论这些没用的东西,只要满足了小公子的胃口她就算是成了。贾严小小年纪就是痛快的人,更何况他也喜欢春福不卑微又有趣的性子,当即道:“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只要和舅舅说声软话他就会答应,对了,我往后要吃可怎么办?”
春福将剩下的两个装好,想着等到了裴府应该不会凉正好让裴大公子尝尝,加上有小公子帮忙,她倒是不怕。只是心上依旧有几分愧疚,这般容易就让贾小公子把他舅舅的银子送到自己腰包里,她当即回道:“你且放心,你帮了我大忙,我把做法告诉了你家中的厨子,往后他们也好给你换着口味吃。”
季成这一路只是看着她忙,并没有说半句话打扰她,看着她快活的像个孩子似的,心里也跟着乐,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让他觉得玩乐才是她应该做的,可她偏偏又是这么聪明,连他都想不到的她居然拿来赚钱。
贾严和他们一块去了裴府,裴潜正坐在书房里看账本,他知道外甥是个挑嘴的难伺候,怕是要好好刁难春福一道才成,哪知道……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摸着贾严的头:“你倒是好,帮着人家来套你舅舅的钱。成,我已经按你说的立好了字据,不过它的有效期只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春福一早打算就是赚了钱也不学富人的那套做派,时间长了人就变得懒了,只爱享福不想着怎么守住基业,她可不愿意养出个败家子来。所以她只管给孩子们铺一条正路,至于以后是过富贵日子还是穷困潦倒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所以很痛快的应了,在签大名的地方按了手印,哪知裴潜悠悠说道:“你倒是懂得不少,还知道往哪儿按印。”
春福尴尬地笑笑:“以前见人家按过就学会了,大公子见笑了。”这人眼睛可够毒,季成什么都不问,凡事由着她来让她放松了警惕,万一不小心被人发现她是识字的,一堆无法解释的事情倒时候追过来岂不是麻烦了?好险。
贾严拉着裴潜要和如娘玩,可又怕如娘翻脸,裴潜被逼得无法,站起身看着春福说:“过几日我会让我裴家的糕点师傅到你家里去学学手艺,你可不要藏私才好。”
春福摆摆手:“哪敢呢,我就是想能吃饱饭穿暖衣而已,不用熬苦日子。不耽误大公子忙正事,我们先告辞了。”
这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下来了,春福也觉得今儿她真是运气好,拉着季成的手说:“这下可好了,以后就算坐在家里也能有钱了。我先前心上还忐忑不安,这会儿有了底气,等入了冬咱就把山给包下来。”
季成叹了口气:“如今我倒成了吃软饭的,我赚的那点钱怕是连你零头都追不上。这往后,我的脸面可往哪儿搁。”
春福瘪嘴趁着人少好一番敲打他,眉眼间是止不住地笑,她知道季成是拿这话来调侃自己,却还是安抚他:“人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