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就餐,显然会增进很多情调,进了屋子,三人就被奢华大气的装修风格所吸引,啧啧地赞叹不已,半晌,才迈步上楼,却没有进雅间,而是在二楼靠近窗边的位置,选了座位,叫来服务员,点了几样jing致的菜肴,就沏上大麦茶,边喝边聊,气氛很是融洽。
没过多久,穿着大红旗袍的服务员,就如穿花蝴蝶一般,将热气腾腾的菜品送上,其中有牛排海螺煲,韭苔炒鱿鱼须,柠香三文鱼,香茅大明虾,蒜蓉粉丝蒸扇贝,红焖黄花鱼,冬yin功汤,花花绿绿地摆了一桌子,sè香味俱全,周景又叫了两瓶五粮液,却被林富生伸手按住。
林富生清楚,周景每次点上贵菜,都是自己买单,因此就想在酒上节省些,当即舍去五粮液,要了当地特产的烧刀子,因为是土法自酿酒,所以包装不甚讲究,瓷瓶上还裹着红布,周景看了,不禁微微皱眉,这种酒他从未喝过,也不知是否粗制滥造,或者是用酒jing勾兑而成的。
林富生倒很是熟练,伸手解开上面的红绳,抽去红布,把清亮的酒液哗哗地倒进杯子里,随后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打火机,打着后在上面点了一下,顿时蓝sè的火苗就燃起来了,引得旁边两个妇人惊呼不已,林富生呵呵一笑,有些自鸣得意地道:“小景,这酒好,后劲很大!”
周景摸起筷子,笑着道:“富生,真没想到,有ri子没见,倒会喝烈酒了!”
林富生叹了口气,摆手道:“其实不是的,喝普通白酒,也不是你的对手,索xing就来点度数高的,免得你不依不饶地!”
周景哈哈一笑,摇头道:“哪能呢,咱们谁跟谁啊,都这样熟了,酒水就随意吧!”
林富生笑着说好,又点了两瓶啤酒,打开后给两位妇人满上,就举起酒杯,豪气云干地叙说友情,众人叮叮当当地撞了杯,周景仰头喝进一大口,就觉得一股**辣的火线,如同拇指粗细的火蛇一般,摇头摆尾地钻到胸腹之间,顿时咧了下嘴,伸出拇指赞道:“这酒真不错!”
“啊。。。。。。”林富生却砸吧着嘴,伸手在唇边摆动着,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半晌说不出话。
何玉凤见状,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怎么样,让你逞能,这酒劲太大了,能降得住吗?”
林富生伸出筷子,夹了个大虾,也没去皮,就送到嘴里,用力嚼了起来,点头道:“还成!”
何玉凤不去理他,而是拿着杯子,和秦晓倩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
而这边,林富生却捉了周景,向他打听起省纪委的情况,而当周景放下筷子,讲起初次破案的经历时,三人也都极为好奇,聚jing会神地倾听着,这时,周景把脚从桌子下面探了出去,轻轻碰了秦晓倩的鞋尖,随即,两人的脚勾在一起惬意地悠荡着,眼波里也满是默默的柔情。
“小景,这贪污是不太好治吧?”何玉凤喝了两杯啤酒,也不像开始时那样饿了,顾不得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肆无忌惮地道:“都说是无利不起早,这没有好处,哪个肯做官啊?”
周景微微一笑,轻声道:“那也未必,关键是上边要有决心!”
何玉凤夹了口菜,皱起眉头,悻悻地道:“啥决心啊,该不会是出狠招,用重典吧?”
周景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是,关键还是要在制度上解决问题,要加强监督,但还有一条也很重要,官员也好,民众也罢,其实大家都是有从众心理的,说透了,就是要贪一起贪,要清就一起清,谁都不愿去冒风险,当少数派!”
林富生听了,不禁哈哈一笑,点头道:“没错,这话实在,只是怎样才能做到一起清呢?”
周景微微皱眉,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不过,在秦晓倩的目光鼓励下,他略一沉吟,就脱口而出道:“我的想法是,**要反,但不能把犯了错误的官员,一股脑地推到对立面去,那会增加反腐难度,时机成熟时,要给赦免的机会,只要按照一定的比例,将灰sè收入上缴,就可以免除刑事责任,不予追究,否则,严惩不贷,若能在划好的时间红线内打开局面,形成良xing循环,就有可能遏制住**蔓延的势头,和灭火一样,有了隔离带,就好办多了。”
林富生眯起眼睛,沉吟道:“倒是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能否行得通。”
何玉凤淡然一笑,不以为然地道:“哎呀,那些都是上面领导要破解的难题,咱们这里最大的官也不过是科长,想贪都没机会,cāo那闲心干啥,有时间,还不如做点契合实际的事情呢!”
秦晓倩抿嘴一笑,柔声道:“小景,你现在的级别,好像是副处了吧?”
周景点点头,矜持地道:“是的,其他副主任的职务,都是正处,我这个算是特例了。”
何玉凤听了,有些吃味,撇嘴道:“这人和人啊,就是没法比,吃菜,还是多吃菜吧!”
第39章 幸福的味道()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餐桌边众人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只是,林富生酒量委实有限,喝了不到两杯,就脸红脖子粗地推却,剩下的酒自然都由周景喝了,他还是初次喝这种自酿的高度酒,也感到很不适应,未曾离开餐桌,身子就摇摇晃晃,舌头也渐渐大了起来。
“小景,别只顾着喝酒,多吃点菜!”秦晓倩见了,有些心疼,就夹了海鲜,递到他的碗里。
“好的,秦姐。”周景笑着点头,把酒杯轻轻移开,多吃些主食,压了酒气,才感觉好些了,然而,在去前台结账时,还是觉得酒劲上涌,很是难受,出了酒店,他和林富生站在台阶上吸烟闲聊,被外面的清风吹了一会儿,就觉得头脑逐渐清晰,心情也随之变得明朗了。
何玉凤陪着秦晓倩去了旁边的商店,买了几样小食品,秦晓倩挑了几袋榛子,放进购物袋里,出了商店,就以手抚额,说有些头晕,像是感冒了,要去趟药店,随即独自沿着路口往前走,穿过斜街,去对面的一家药店,红着脸买了紧急避孕药,放进包包里,这才从容地返回宾馆。
而此时,林富生的房门敞开着,进屋时,发现三人正坐在床边打扑克牌,她也搬了椅子坐到周景身侧,四人开始玩双扣,周景和何玉凤是一伙的,却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时地给秦晓倩喂牌,悄悄放水,让她每次都最先溜掉,何玉凤瞧出猫腻,就在旁边生闷气,脸sè很是难看。
边打边聊,提起当初在单位时的情景,不禁都有些感慨,现在那边随着事业的发展壮大,人事变化很大,招商局的工作,似乎不太受重视,领导们都觉得现在的摊子已经铺得够大了,收入也很可观,不必再在招商引资方面下功夫了,而是把重心移到别处。周景听了,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多说,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和之前的青涩相比,现在的他显得成熟许多。
众人打了会牌,秦晓倩就说倦了,要回去休息,把牌丢下,起身回了房间,周景很想跟过去,却又被林富生拉住,下起了象棋,林富生在到省城之前,在路边见到有老人摆出了一盘残局,说有人能破,就给五十元钱,他技痒难耐,搬了小板凳上前试过,却只走了七八步,就输掉了,他有些不甘心,就随身带上棋盘,研究破解之道,自己下棋太过枯燥,就拉了周景对弈。
虽然说是残局,可棋盘上仍然摆了二十二个棋子,其中黑棋十三个,红棋九个,红棋先行,将死黑棋就算赢了,据说这个残局是位远近知名的民间高手所布,费时数月,灵感源于关云长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而这种象棋的排局设计难度很大,破解起来更是困难。
摆好棋子,两人开始对弈,周景初时心里还惦记着妇人,有些心不在焉,但渐渐地,也被这盘残局所吸引住,全神贯注地走了起来,但前前后后下了十几盘,总是觉得此棋无解,无论如何走法,黑棋都占据了绝对优势,每每到要紧关头,总能出其不意,将红棋紧紧地缠住。
周景竟有些怀疑,是林富生记错了棋谱,林富生却一口咬定,没有记错位置,两人争辩一番,才又重新开始,这次周景执黑棋防御,林富生执红棋进攻,又试过几盘,正感到绝望之时,终于误打误撞,由林富生破解了残局,经过复盘,林富生不禁扼腕慨叹,此局真是变化多端,也凶险到了极点,若想破局,必须要舍得牺牲棋子,置于死地而后生,除此之外,再无别法。
见林富生笑呵呵的样子,周景也很是高兴,可转头望向侧壁,却见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到夜里十点钟了,他忙拿起香烟,放进口袋,起身告辞,退到外面,在林富生的相送下,走到门口,钻进小车里,将车子开出几米远,转头望去,见林富生已返回,才摸出手机,给秦晓倩拨过去,低声说了几句,就关掉手机,把头倚在车窗边,点燃一颗烟,欣赏着城市夜景。
没过多久,秦晓倩穿着一袭黑sè连衣裙,仿若芬芳宜人的兰花,飘然而至,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都说过了,明儿过来就成了,怎么还追到这边了?”
“有什么办法,一ri不见如隔三秋!”周景笑笑,温柔地望了她一眼,发动车子,向前驶去。
秦晓倩嫣然一笑,打开车内音响,放了轻柔舒缓的流行音乐,把头转向车窗外,望着霓虹灯光闪烁,sè彩斑斓的街市夜景,轻叹道:“省城的夜晚真好,这是个充满梦幻的五彩世界!”
周景转头望她,摸了那白腻的小手,柔声道:“既然喜欢,也搬过来吧。”
秦晓倩抿嘴一笑,伸手摸着耳畔花朵般绽放的发髻,摇头道:“那怎么成呢,不现实的!”
周景笑笑,压低声音道:“怎么不现实?”
秦晓倩叹了口气,把玩秀发,望着周景开车的样子,唇边现出浅浅的笑意,柔声道:“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事业还要重新开展,哪有那样容易?”
周景怫然不悦,皱眉道:“这样吧,只要你想过来,工作和菁菁转学的事情,都交给我运作,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秦晓倩朱唇微抿,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景,半晌,才柔声道:“不必了,在那边已然惯了。”
“也好,那再说吧。”周景听了,有些惋惜,就不再吭声,而是听着音乐,慢慢地开着车子。
秦晓倩双手捧脸,望着窗外,见前面一座咖啡厅,就微微一笑,伸手指道:“去喝一杯吧!”
“好!”周景打着方向盘,把车子停靠在路边,两人下车,并肩进了咖啡厅,坐到窗边的位置,点了两杯热咖啡,周景拿着银勺,搅动着杯中深褐sè的液体,悄声道:“菁菁还好吧?”
秦晓倩嗯了一声,淡然道:“还好,就是更加地淘气了。”
周景笑笑,拿着咖啡品上一口,叹息道:“小家伙已经忘了我吧?”
秦晓倩轻轻摇头,微笑道:“没有,还是经常提起的。”
周景嗯了一声,又问:“郑老师呢,她怎么样?”
秦晓倩默然,俏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莫名的忧伤,悄声道:“瘦了!”
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重重地敲打在周景的心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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