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非常清楚,影视圈向来都是是非之地,镜湖陈家决计不会让她涉足的,她真正的出路,估计还是依靠联姻,增强政治影响力,继而发扬家族产业,想到这里,就觉得陈雪妃可能也是这样的选择,心里就多出一些忧伤,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魏晓月仿佛一朵风中摇曳的小花,款款而来,推门进屋,抿嘴道:“黄书记,老爷子醒了,jing神很好,想和您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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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黄亚林不敢怠慢,忙拿了公文包,紧跟在她身后,向正房缓缓行去。
唐华盛手拿茶杯,站在窗前,喃喃地道:“有朝一ri,能赚下这样的家业,也不虚此生了。”
周景微微一笑,走到他的身边,微笑道:“唐处,怎么忽然突发感慨了。”
唐华盛叹了口气,手扶窗棂,有些无奈地道:“都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可到了我这个年纪,却依然在领导身边打杂,东奔西走地,就是落个吃吃喝喝,说起来真是惭愧,现在的生活,和当初的理想差距太大了,有时想想,真是不堪回首啊。”
周景微微一笑,轻声道:“唐处,你现在可是黄书记身边的得力干将,深得他的器重与信任,只要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假以时ri,必将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唐华盛摆摆手,喝了口茶,把目光投向窗外,向正房处瞧去,酸溜溜地道:“周老弟,人和人真是不能比的,就像你,有魏总帮忙,这刚到京城,就收获了难得的大礼,真是让人羡慕。”
周景清楚,刚才在机场发生的一幕,给唐华盛带来极大的刺激,像是心头栽了刺,很难释怀,就轻声道:“唐处,那些都是没影的事情,我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只想着把眼前的事情办好。”
“是啊!”唐华盛稍稍有些失神,半晌,才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伸手拍了拍周景的肩膀,善意地道:“放心吧,老板说话办事,向来靠谱,既然答应放你下去锻炼,就一定会兑现,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到下边县里担任重要角sè,那可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周景笑笑,低声道:“唐处,在省城不也很好的么,省城毕竟政治资源丰富,机会更多。”
唐华盛放下茶杯,摇头道:“老弟,你可能不太清楚,省城竞争太激烈了,每个位置都有十多个萝卜在排队,而且,各方面关系错综复杂,一些毫不起眼的角sè,都有着不容忽视的能量,搞不清底细的,很容易吃亏,相对而言,我更喜欢去下边,那里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周景呵呵一笑,沉吟道:“唐处,这样的想法,和黄副书记提过吗?”
唐华盛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能提的,老板真有那心思,肯定会提前放风;如果没有讲,硬去争取,就很容易出问题,要是让老板形成不良看法,就很难转变,那就得不偿失了。”
周景笑笑,走到沙发边坐下,摆弄着棋子,笑道:“也是,凡事都要慢慢来,急不得的!”
“是啊!”唐华盛推开窗子,让外边的清新空气随风吹进,闭上眼睛,轻声道:“皇城根的四合院,只怕钱再多都买不到,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权力的味道,令人陶醉,这才是成功的象征!”
周景笑着摇头,轻声道:“唐处,你可能不太清楚,镜湖这些年来,一直以商业活动为主,已经渐渐淡化政治sè彩了。”
唐华盛微微一怔,转过身子,诧异地道:“这怎么可能,镜湖集团势力如此庞大,哪会远离政治舞台呢,陈老可是元勋之后,受人景仰,他肯出头,放眼京城,根本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周景笑笑,低声道:“真的,我在哈佛留学期间,曾和陈家大小姐相处过半年时间,清楚一些事情,当年,经历了较为残酷的政治争斗,让很多元勋之后心灰意冷,就放弃了在仕途上打拼的机会,心甘情愿地驰骋商场,镜湖能有现在的声势,还是靠陈老过人的商业头脑。”
唐华盛暗自吃惊,坐回周景身边,微笑道:“老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和镜湖集团有这样深厚的渊源,行事却如此低调,要不是魏总刚才捅破窗户纸,只怕连老板都被蒙在鼓里了!”
周景拿起杯子,轻描淡写地道:“唐处,你在黄书记身边工作很久了,应该清楚,和关系相比,上边更加重视的是能力,谁都希望自己的下属jing明能干,远超旁人,用起来得心应手的。”
唐华盛点点头,轻声道:“那倒是,没点本事的早被淘汰了,哪能在竞争这样激烈的地方站稳脚跟,说实话,自身的本领和敬业jing神永远是第一位的,其他的虽不可或缺,却是次要的。”
“是啊!”周景微微一笑,摆上棋盘,继续道:“其实呢,镜湖陈家的想法,和咱们不太一样,他看的是大势,权力和资本其实是相伴相生的,权力大了,自然能够俘获资本,反之亦然。”
唐华盛听了,也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没有资本鼎力相助,地方的政绩又如何能保证呢,那些实力雄厚的大老板,从来都是领导干部的座上宾,也是发展经济的主力军,政策也好,资源也罢,都要向他们倾斜,这样才能更好的促进就业,发展民生,这也是客观规律么。”
第75章 考校()
两人闲聊着,摆上一盘棋,很随意地下了起来,棋到中盘,正激烈时,唐华盛忽然停了下来,把目光投向窗外,努嘴道:“周主任,魏总在喊你。”
周景转过头,向外望去,却见十几米外,魏晓月站在对面的台阶上,正向这边频频挥手,他忙放下棋子,微笑道:“唐处,请稍等,我去去就回。”
唐华盛嗯了一声,目送周景离开,就信步走到墙边,欣赏一幅写意山水画,画中意境,却正如一首唐诗所言的:“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
周景穿过庭院,来到魏晓月身边,轻笑道:“魏姐,有事情?”
魏晓月笑着点头,低声道:“在这候着吧,等会老爷子可能会见你。”
周景立时紧张起来,心里像在敲鼓一样,神sè有些不自然地道:“魏姐,大致会问些什么?”
魏晓月嫣然一笑,摇头道:“不太清楚,老爷子年纪大了,好些时候,都喜欢聊些以前的事情,你不必多说话,陪着坐一会儿就好,能不开口,就尽量少说,免得出了差错,不好圆场。”
周景笑笑,点头道:“那好,本来还做了些功课,但不知能否用上。”
魏晓月叹了口气,小声道:“用不着做功课的,越是刻意,就越是可能适得其反,老人家那样的年纪,早就把世事人情看透了,在他面前,守拙是最好的,越是扮作聪明,就越是愚钝。”
周景听了,深以为然,微笑道:“魏姐,还是你明白事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魏晓月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撇嘴道:“得了,哪有那样夸张!”
周景嘿嘿一笑,不无感慨地道:“至少,能少走很多弯路。”
魏晓月收起笑容,小声地道:“走弯路倒不怕,怕的是离不开拐杖,到了下边以后,风再大雨再大,都要靠着自己去闯,不要再指望我们从旁边协助了,知道吗?”
周景嗯了一声,叹息道:“那行,你这是赶鸭子上架,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试试了。”
魏晓月乐不可支,小声道:“别担心,送你几个字,用好了,就可以风生水起,左右逢源。”
周景奇了,诧异地道:“哪几个字?”
魏晓月目视前方,似笑非笑地道:“静以修身,俭以养德,立身一败,万事瓦裂。”
周景暗自吃惊,反复揣摩着,也觉得颇有见地,就笑着道:“好,那我尽管去试,如果路走不通了,再来找你,最多和你们一起经商。”
魏晓月抿嘴一笑,摇了摇头,小声地道:“那可不成,现在经商的人才够多的了,失败了,就自己另寻出路吧,别来找我,我只和成功者做朋友,不与失败者为伍。”
周景笑笑,叹息道:“女人啊,真是够现实的,说变就变,翻脸无情。”
魏晓月咯咯一笑,摇头道:“那倒不是,就是想告诉你,在仕途上,就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是啊!”周景嗯了一声,摸出香烟,放到嘴边嗅了嗅,又放了回去。
两人在台阶上闲聊着,过了几分钟,房间里走出一位花甲老人,老人身穿旧式大卦,胸前是双排扣子,手里拄着一根油光发亮的拐棍,他虽然面容苍老,却jing神矍铄,腰杆拔得笔直,神完气足,很有气势,出门后,就咳嗽一声,语气凝重地道:“晓月啊,大小姐的朋友呢?”
魏晓月忙回过身子,恭敬地道:“何叔,这位就是大小姐的朋友,周景。”
周景也有所察觉,这人应该是类似管家的角sè,忙说:“何叔好。”
何叔面容冷峻,不动声sè地看了他一眼,就说:“好,景少,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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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心情紧张,忐忑不安地跟在老人的身后,进了房间,却见屋子里陈设古朴大气,用的都是红木家具,做工考究,jing致不凡,而房间各处,琴棋书画,古玩器物,一应俱全,中间的轮椅上,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老人,老人身材不高,面sè苍白,像是怕冷,身上裹着一件黑sè外套,可那微微眯着的眼睛,目光落在周景脸上时,却让他感到一种针扎一样的刺痛感。
或许是心理作用吧,周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紧张了,忙深吸了口气,眼角的余光,看了下老人身边,正襟危坐,同样很是拘谨的黄副书记,心情就稍稍舒缓了些,躬身说:“陈老好!”
“好,周景是吧!”陈老把手一抬,示意周景落座,拿着茶杯,喝了一小口,就收敛锋芒,目光温润地看着他,微笑道:“你和雪妃是同学,对吧?”
周景坐好,如实禀告:“是的,在哈佛留学期间,曾经和雪妃大小姐相处过一段时间。”
陈老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有些头痛地道:“她很任xing,朋友很少。”
周景不好回答,就抿嘴笑着,目光落在黄副书记身上,见他双手抱着小腹,笑容可掬。
陈老神sè和蔼,又上下打量着周景,皱眉道:“你看起来不大,比雪妃小吧?”
周景微微一笑,点头道:“是的,雪妃大小姐比我大两岁。”
陈老嗯了一声,把目光转向黄亚林,微笑道:“刚才听黄书记讲了很多,尤其是城市规划,建设和管理方面,很有见地,要本着对前人负责,对后人负责的态度,科学研究,协调发展。”
“是啊,陈老说得对!”周景和黄亚林同时点头,脸上均现出恭敬之sè,轮椅上的老人,虽然老态龙钟,病恹恹的,可身体里面却像是蕴含着一种强大的力量,令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陈老很健谈,讲了上山下乡期间,在农村的工作生活情况,言谈举止间,透露出对过去生活的一种怀念,他的声音很慢,却很有感染力,抑扬顿挫间,让人觉得异常亲切,很有亲和力。
而黄亚林坐在下首位,却是如坐针毡,他把自己当前的处境,都已经向陈老汇报过了,陈老却一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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