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怎么就……她心里忍不住心揪,心里既是恨,也是心疼。恨临风不识趣,心疼金麟一个人月下独酌。
她早已准备妥当了,从怀里取出已经沾湿过的布巾,将上面的灰尘仔细地一点点擦拭干净,随后上药,系上白色的系带。
“水尹啊,你说我哪里不好吗?为什么他要离开我?”
“没有,教主哪都好,那人欣赏不到教主的好。”
“水尹啊,你,咳……,”他喉咙间难耐地咳嗦起来,咳了许久,“你别捧场了,若是真的好,那人怎么会一心想着逃离。”
“水尹,我跟你说,我看着那人的神情,我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在一起多好,非要走;还那么倔,非要跟我杠上,我都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了。”
金麟难得放纵了自己,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水尹见状,赶忙搀扶着他,深怕他会摔落磕到。
“教主……”水尹低低地叫了一声,声线里带着淡淡的惋惜。
“水尹……”金麟微闭着眼,单手搭上她的肩膀,“帮我,帮我传达下……我”他喝的有些迷糊,有些语不成句。
“是。”水尹低首附耳过去,即使对方说的片言残语,她都听得仔仔细细,一句不漏。她秀美的丹凤眼眼里多了几分落寞,也许有些人,注定,可望不可即。
“我扶您去休息吧。”,对方有些模糊的闷哼一声。
黄字狱。
临风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水尹看向他的眼神,怨愤得似乎想要撕了他一般,而那教主金麟,那样怆然离开的身影。
他深呼吸又叹了口气,望着结着蜘蛛网的牢顶,虽然他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却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那人的失落,难过。
在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伙食从白米饭变成窝窝头,鸡翅变土豆,食材还算新鲜,没有说惩罚他故意弄些剩饭剩菜。
好像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阶下囚,傲天教这也不是什么教派,只是个收留的院子而已。
平淡的仿佛毫无联系与瓜葛,他咬了一口窝窝头,味道很淡,不过不影响口感,就着土豆丝吃了几口。
他想出去。
但眼下的情况,他是想见缝插针也难,接连好几天,除了固定送饭的,几乎没其他人。而这牢笼,他用指甲弹了下,结结实实的钢铁铸成,再瞅一眼拳头大的铁锁。
他觉得现代里没写个开锁手艺实在是此刻的最大遗憾。
其实他也尝试了,无论他是鬼哭狼嚎,还是唱歌嘶喊,都没有什么动静,没有什么人过来视察情况,一切,静的可怕。
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子,究竟要关多久?
第三日。
午时,又到了一日的送饭时刻,临风此时心情也从慌张,迷茫,变得平和了许多。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他身上有小刀,外面的铁铸牢笼他破坏不了,若真的去破坏也太容易被人注意到。身上好在一直留存着小刀,他准备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每天在床下挖坑,没准哪天就挖出去了。
他计算过时间,也就三个月的时间,至少,摆脱这牢笼,即使还在傲天教内,他想办法乔装下,没准还是有出逃的可能。
看着面无表情接过饭碗的临风,那侍卫道:“常人被关在此,恐怕多过几日也就疯了吧,你倒是淡定。”
临风啃了一口窝窝头,神色有些迟钝地看了一眼侍卫,随即收回了眼神。
寂静,无人,漫无天日,的确会让人发疯,不过他心里有了主意,有了希望,眼前的遭遇,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啧啧,才几天就已经变傻了吗?”侍卫嘲笑他道,“真傻了可不好,堂主还让我传话呢?”
他吃窝窝头的动作停滞了下来,等着那侍卫继续说。
“班景的命,你若想要,就老实呆在这,不然的话,就别怪教主不客气了。”
他的瞳孔不由的一缩,班景的命,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手上的窝窝头与碗登时一个洒落在地上,一个摔碎在地上。
“看来还不傻嘛。”侍卫嗤笑道。
临风双手紧紧拽住铁杆摇晃起来,厉声喊道:“带我去见教主!”
侍卫双手叉腰,眼神轻佻地看着临风,“哟,你当自己是什么呢,都在这是个阶下囚了,还想指挥我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说着,一脚将临风踢翻在地。
临风伏在地上,吐了一口嘴边的稻草杆,一时间有些失神。
“我告诉你!……”那侍卫还想说些讽刺的话,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够了。”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出现在这黑漆漆的牢狱里,她梳着简单的发髻,别着一枚玉簪,她底子好,即使这边简单,也照样看着让人觉得眼若秋水,面若桃李。
水尹这次看临风的眼神没有掺杂太多的情绪,只是跟做任务一般,枯井无波。
“属下拜见水堂主。”
“下去吧。”
“是。”那人退下离开了,留下水尹跟临风对峙。
水尹神情自诺地俯视着牢狱里的临风,“面色不错。”
这个女子实在是不一般,他也没法得知这人心思纠结想着什么。他抬首目光坚毅地看着她“我要怎么做,才能见到教主?”
“这个嘛,要看我的心情了。”水尹眼帘轻起,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97。第九八章,门徒待遇()
临风垂首神情染上愁然,一手扶住牢门,低声问:“我需要做什么。”
水尹柳叶眉微杨,嘴角莞尔,“还是满识趣的。”
常人碰了这种情况,也许无助,也许嘶吼,临风心里明白,这些对于当下的情况于事无补。
他能做的,配合。他也看得出来,这女子脾性也不像拖泥带水之人。
“本来还想吊吊你胃口,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愿意配合。”水尹难得心情好的给了对方一个欣赏的眼神。“当门徒,至于你见不见得上教主,就看你能做出什么成绩了。”
“时间的话,快则一个月,长则……”她凑近了几分到他跟前,“一辈子。”随即又转身继续陈述。
“有的人,在这教里,没有足够的的野心,那就一辈子都只是个小门徒,无缘得见教主。”
临风正听着,突然两耳边传来飞镖的声音,不偏不倚,正好在耳侧两边的墙壁上。
他一怔,抬首对上水尹看似无害的眉眼,而对方神色淡然,仿佛刚才的飞镖与她无一丝瓜葛。
“你……!”
水尹嘴边的笑意未曾褪去,“这是警告你,不要妄图通过什么方式离开这里,你想要离开,必须获得陛下的首肯。”
她不知何处备着的钥匙取了出来,将牢门打开,默不作声的将镣铐一一解了。“你别高兴的太早,若是发现你逃了,墨啸寻着味也能将你追回。我想它的实力,你应该是见识过的。”
临风下意识喉咙间起伏的吞咽了下,想到那只形体颇大的与人可比肩的“大老鹰,顿时不敢肖想。
“跟我走吧。”
随着迂回的长道,不时有蝙蝠略过耳际,老鼠爬过脚边,他瞅了一眼水尹的表情。
不愧为堂主,对于这样阴森森的怖相,神情却仿佛只是经过雨天时的漫步。
水尹带着临风领了门徒的服饰,样式很简陋,虽然有红蓝相间,颜色却都有些晦暗,放眼人群中,并不显眼。
走到一间柴房门前,临风心里倒是并不意外,一个门徒,还能指望多好的待遇。
他这个人,有时也简单,有一安稳处可憩,安全无忧,肚子不饥,即可。
他面上没有显露太多,没有让水尹看到他懊恼的神情。
她有点琢磨不透这人,这般田地了,面上连失落的神情也不带,反而带了另外一种感觉。
朝气。
像春回大地,嫩草钻出土地,不畏风雨,迎接春意的朝气。
她心里划过一丝不快,这种人有时更让人生闷气,对方若是咋咋呼呼,反应激烈,不满闹腾,那她心里还会得意几分,捉弄到了对方。
这般枯井无波的反应,真是无趣!
还神态神态自诺的模样,让人想发泄,却无处可宣的感觉。
水尹面上还是带着柔和的笑意,只是用余光打量自顾自收拾房间的临风。
这般淡定吗?那就等着她打破吧,她微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
“明天会有人告诉你安排,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说完,水尹便挥袖离开。
次日。
天灰蒙蒙亮,空气中还泛着清冷的味道。
“起来!快给我起来。”临风睡的迷迷糊糊地,身上被人推攮了下,声音也像苍蝇一般在耳边萦绕。
他想到水尹昨天嘱咐的话,登时一个激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赶忙跳下床,穿上了低阶的门徒服饰,穿戴好了才看向催他起床的人。
来的人是个中年了,头发是地中海的样式,中间秃秃的,顶着一张死鱼眼跟蒜头鼻,身躯略肥胖,那人脸上写满着不耐烦,“从现在起,你的编号是水慕七。别愣着了,时间可不等人,今天的事情可多了。”
“是。”临风恭恭敬敬地垂首回了句,瞅了眼外面的天色,班景,等我,我一定会好好克服眼前这些困难,早日与你相聚。
为首的人为水羽大,为人比较死板,但是事情做的比较稳妥,水尹一直很放心他。
水羽大面上带着鄙夷的神色,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临风一眼。堂主让他对着年轻人,“好好”的照顾,他一定不会辜负堂主对于他的期望的。
浣零院。
“你,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这缸水灌满。”
临风侧首看了一眼大水缸,心里一直紧绷的心松缓了许多,开始他还担心这水尹会出什么难题,没想到只是让他过来充当后勤人员。
水羽大看着临风舒气的模样,很快补充了一句,“除了这缸,还有后面的九缸,一并填满。”他看着临风吃瘪的模样,面上的表情得意了几分。
不就是个小伙子,他还不信他摆平不了。
“是。”临风二话不说拿起水桶,准备出发,才踏出一步,就听到那中年人的喊声,“记住,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不许偷懒。”
傲天教的用水都是取自山间的泉水,顺着那人指的路,路途曲折蜿蜒,花费的时间并不少,越走,临风心中越急,有些担忧。
正当他内心惴惴不安的时候,脚底心传来一阵刺痛,他正想停下来查看,就被一个声音喝住,“停什么停,赶紧的,想给我偷懒呢?!”
临风只能咬咬牙,忍着脚底板传来钻心的刺痛,紧皱着眉头,按耐住不舒服,继续往前快步走着,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回,那个大胖子也一路紧随,丝毫没有片刻的缝隙让他歇一会。
他本来还想解释脚上不舒服,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慕七,我知道你来这的目的,如果你想进阶,就别惦记着偷懒了,而且偷懒也有偷懒的惩罚,不会比你现在更好受。”
“你。”临风有些气愤的指了下他,随后又泄气的收回手,只能咬咬牙继续忍耐着刺痛,只希望自己的动作再快一些,早点结束这种不舒服的滋味。
时至今日,不同以往了。他不可能指望别人,倒吸一口气,他必须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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