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程木峰带着疑问的眼神,程木秀就解释说:“我想在屋子中间留点空地,这样,中间这片地方就可以拿来做院子。”
这之前,程木秀就已经受困于一个问题了,就是他们没有院子。
就算他们所拥有的财物不多,而恰恰也是因为不多,所有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就都是重要的,哪怕是一把锄头,一个竹筐。
他们的小屋里放不下这么多东西,放在屋外,难免总怕会丢失点什么,何况现在他们还养了小鸡,随着程木秀逐步实现自己的各种计划,东西还会越来越多。
他们需要有一个能容纳更多东西的地方,而且安全。
程木秀就想弄个院子,把周围都围起来。
既然现在要建个屋子,那就干脆连围墙也建了起来。出于最省钱和最省力的做法,就在两个房子中间直接搭起两个围墙,中间的空地就是院子。
程木秀示意。然后在朝着蓄水池那一面的墙上开门,这样一出门不远就是水池,取水也方便。
程木峰听明白了,自然也很赞同。
程木秀把自己曾经见过的竹屋的样式再加上一些想象跟程木峰交流。
程木峰接受能力很快,倒是很快就想到了怎么来建比较好。虽然都还只是纸上谈兵,但至少已经有了蓝图。
程木秀不由得感概,要是放在现在,以程木峰的聪明,真的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下属,都不用多说什么,一下子就明白了。
就象他们刚开始修竹渠一样,计划虽然有了,但是实施还是得一步步来。
一开始得先准备材料,就是竹子,程木秀和程木峰一起商量了下,房梁需要什么样的竹子,多粗,要多少,屋子的墙用多宽的竹片,怎么围墙,门应该怎么做等等。
不过,他们都是门外汉,最终,只讨论了个大概,程木秀觉得后面还是要去找专业一点的人士来帮咨询一下才行。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讨论得很欢快,一直到灯点亮了,回到屋里还在继续说。
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使他们都忘掉了这一整天的疲劳。
除此之外,程木秀也想到还要弄些钱,毕竟她已经考虑到了后面有可能还会要请人。
几天前她就跟程木峰提到过要捕捉一些黄鳝准备着,其实就已经有这方面的考虑了。
当时回春堂的那个叫陈凡看起来似乎对她挺有好感,而且还答应说跟他们的大公子提,需要黄鳝的话还是来找她。
上回程木秀单是卖黄鳝就得了三百文钱。
程木秀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拜访酒楼的刘老板。
虽说刘老板在她跟夏公子之间谈价钱时有所阻碍,但程木秀对他的印象不错,是个生意人。要是自己跟他合作,通过他的酒楼来打开以黄鳝为珍稀菜肴的市场,以他的精明,大概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只是眼下黄鳝才刚刚产卵,等待小黄鳝长成还要两三个月的时间,程木秀有些忐忑不安,她现在并没有足够的黄鳝进行供应,刘老板是否会接受她的建议。
打算好了,就开始行动。
程木秀跟马大叔说好第二天早上坐他的车子去泠镇。
程木峰从水田里捞出好几条两三尺来长的黄鳝。成熟的黄鳝要留来产卵,所以就选那些已经长大了但还没能开始产卵的黄鳝。
为了方便携带,程木秀事先准备好了两个大的密封的竹篓,底下用大张的芋头叶垫严实了,再铺上湿了水的布条。
尽管黄鳝不那么容易死掉,但以防万一,她还是多提了一小罐的水备用。
她出门时,程木峰也在收拾东西,看样子又要去野外捕捉黄鳝。
大雨造成了一些他们养在水田里的黄鳝的损失,再加上程木秀又拿了些去卖,程木峰意识到靠这些将来会改善他们的生活,就更加积极去抓黄鳝了。
再加上那一场大雨的冲刷,野外的水沟低地大概也冲出来了一些野生的黄鳝,他得抓紧机会。
程木秀赶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就早早挑着竹篓到了马大叔那里。
还没走近,远远就好象听见了一阵吵嚷声,其中也有马大叔的声音。不过马大叔的声音很低,象是在解释什么。
“再等一会,再等一会,要是她还没来,我们马上就走。”马大叔的声音好象在恳求人。
谁还没来?程木秀不由得疑惑,是指她吗?
她已经比跟马大叔约好的时间提早了不少,但看样子,好象有人在催促马大叔赶紧出发。
程木秀就加快了脚步,一边大声叫道:“马大叔。”
转过弯,她就看见马大叔正站在车旁,马车已经套好,车子上也已经坐上了人。看这样子,程木秀不由得有些担心。
也不知道今天除了自己还有几个人也要坐马大叔的车到镇子去,要是人太多,她自己还挑着一担黄鳝,车子上万一放不下就不能随车了。
“马大叔,我到了。”程木秀走近了又说。
这时,她已经看清楚了,车上现在只坐上了两个人,就松了口气。自己到得早,先占了座,谁后面来可就管不得了。
“太好了,你来了。”马大叔听到她的声音就转过身来,看见她挑着担子走过来,就松了口气。“正等着你呢。”
“等我?”程木秀有些纳闷。
好象马大叔等自己还等得挺着急的。
昨天他们说好了时候,她也没迟,还提前了不少,就怕万一人多了占座,她就没法把东西放上车。
她是跟马大叔特意说过要放东西,而且也愿意专门付点钱。
“我没晚吧?”程木秀还是客气的说。
“没晚没晚,”马大叔说着,就走过来准备帮程木秀把竹篓搬上车,看样子马上要走,似乎不会等其他人了。
“哦。”
走到她旁边,马大叔就压低了声音,说:“就是今天一早,村长媳妇说要去镇子上看病,早早就来了催我走,我因为昨天都已经跟你说好了,知道你要驮点东西到镇子上去,这不就想等一等,时间差不多,可是他们就是催促得很。”
一听他说村长媳妇,程木秀这才抬头张望过去。
车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跟程木秀年纪相仿的女孩,程木秀认得那是刘安家的小闺女刘宝琴。当看向另一个人时,程木秀的眉毛就不禁挑了一下。
村长的媳妇自然就是花彩云了,而这时花彩云的样子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因为她的头上包了个布巾,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么怪异的装束,感觉有点象是不想被人看到她的脸的意思。
第33章 医馆()
程木秀乍一看到花彩云的样子就有些惊讶,在花彩云的脸朝这边转过来前赶紧移开视线,竟然有些发笑。
“快点,快点,还磨蹭什么?”花彩云的声音显得极为不耐烦。
她一向来说话口气尖酸,这一刻跟平时也差不多,但程木秀还是听得出她的心情很不爽。她大概很不快,马大叔竟然会为了等自己,而不顾她的催促。
另一个,大概也跟她的脸有关。程木秀就想,要不怎么遮挡这么严实,怕是脸上有了什么东西。
程木秀就奇怪她这是得了什么病。
“就好就好,”马大叔说,一边示意程木秀动作快点。“来来,幸好你来得及时,你就这些东西吧,快放上车吧。”
“好”程木秀答应着,一边把竹篓搬到车上。
花彩云的声音一下子又拔高了,情绪有些激动。“你这是什么东西啊,远点远点,臭死了,你想熏死人是不是。”
不想让马大叔为难,程木秀就奋力把竹篓挪得尽可能靠近车尾,说:“我就放在车子最后面好了,你们就往前面点坐一点吧。”
因为捂着头巾,也看不到花彩云的表情,只听到她布巾后面的声音闷闷的说:“真是讨厌,凑什么热闹,不过就去趟镇上,不就几步路吗,地里忙着来来回回也走差不多了。坐个车也那么矫情,还要人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花彩云的话难听,马大叔的样子有些尴尬。程木秀要驮东西到镇上去是事先跟他说好过的。同时他也是个老实和善良的人,就冲着程木秀宽慰的笑了笑。
程木秀并不介意花彩云的恶言恶语。
马大叔愿意等她已经不容易了,看在的马大叔的份上,程木秀也只能忍气吞声,就当那些难听的话是耳边风,压根不理会。
马大叔解开绳子,“驾”的一声,车子启动了。
程木秀坐在车尾看顾自己的竹篓,打算一路上无论花彩云说什么都不回应。
不过花彩云这么怪异的打扮,程木秀想装做看不见都不行。听马大叔说了她是去泠镇上看病,这病就跟这脸有关系了,究竟是什么病,要让她把整张脸都包得这么严实。
程木秀的眼光悠悠地从花彩云的遮着脸的布巾上飘过。
脸怎么了?
程木秀脑袋里突然就冒出来那天王素缨站在花彩云身后的情形,一愣神,就觉得自己好象发现了什么。
王素缨当时跟她说,她在花彩云身上撒了一种药粉,会让人皮肤瘙痒难受一阵子,为了不连累无辜,还特意一直等到花彩云一个人的时候才下手。
王素缨自称是个猎户,行事作风很没有丝毫畏缩和胆怯。那么看来,这就是她撒的药粉的作用了。
明白过来,程木秀就暗笑起来。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对,王素缨那样的姑娘绝对算不上恶人,她那是惩恶扬善。
还真不知道这个花彩云是怎么惹到了王素缨的。
花彩云突然低声咒骂了一句,举手就想抓脸。
“娘,”刘宝琴忙出声制止,“您轻点,别抓狠了,更难受。”
花彩云也不敢太大力气,揉搓了一会,就气呼呼的放下手,一边冲着程木秀就狠狠的盯了一眼。
程木秀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掉过头去欣赏沿途的农田和树木风光,心里在哼着歌。
“我就想不明白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起了疹子。”花彩云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动了手脚,“我又没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能是路边的野草吧,有些野草上是带有毒的。”刘宝琴说。
“我又没出村子,村子里哪来的有毒的野草,要有,怎么又会只是我一个人。”
“那您倒是说呀,您怎么就会变成这样的。”刘宝琴嘟起嘴说。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呢。”花彩云说着,眼光又扫了程木秀一眼,“就是那天从集市上回来以后就这样了。”
听她这么说,程木秀就百分百的确定就是王素缨所为的了。不过,她的心里却觉得很爽。
“都过了几天了,那您怎么等到现在才去看大夫啊。”刘宝琴抱怨说。
“我以为一下子就好了,还拔了草药煮水来洗,总觉得快好了快好了,可就是不断根。”花彩云说。“害得我几天都不得出门。”
一阵风吹过来,花彩云的布巾掉了下来,她赶紧用手去抓来,程木秀虽然没看到她的脸成了什么样,但看见连刘宝琴都掉开脸去,那大概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尽管一路上花彩云不时丢过来嫌弃的眼神,但程木秀就当看不见,只守着自己的竹篓,一路看看风景。途中还打开了竹篓的盖子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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